“小子,我老婆做的夜宵,味道不错吧?”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猛地在我背后炸开。
我手里的筷子一抖,一块刚夹起来的虾仁掉回了碗里。我僵硬地回过头,一个满脸横肉、眼露凶光的男人正死死地盯着我,他手里攥着我的工牌,那眼神,像是要活剥了我。他就是苏总那个传说中常年“在外出差”的丈夫。
苏总,我的女上司苏婉清,也吓得脸色惨白。她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声音都在发抖:“马振豪,你想干什么!跟小俞没关系,我们在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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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猩红的眼睛死死锁住我,那股暴戾之气像一张大网,把我牢牢罩住。我脑子一片空白,想解释,却发现喉咙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紧接着,他咆哮着从茶几上抄起一个厚重的水晶烟灰缸,就朝着我的头狠狠砸了过来!
而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我第一次接到苏总那通加班电话说起。
我叫俞博宇,今年二十八,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做策划。苏婉清是我的直属上司,我们部门的总监。她大概三十八九岁的样子,为人干练,做事雷厉风行,是公司里出了名的“拼命三娘”。大家都知道她有个丈夫,做跨国贸易的,一年到头有大半时间都在国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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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俞,睡了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没呢苏总,正准备回。有什么事吗?”
“有个急活儿,客户那边临时要改方案,明天一早就得交。你现在方便来我家一趟吗?我家离公司不远,资料都在我这儿,我们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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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总家住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房子很大,装修得简约又奢华,但总给我一种冷冰冰的感觉,没什么烟火气。她穿着一身居家的丝质睡衣,头发随意地挽着,少了白天在公司的凌厉,多了几分女人的柔和。
“随便坐,别客气。”她递给我一瓶水,然后我们就一头扎进了工作里。
大概忙到快十二点,方案总算有了个雏形。我揉着酸胀的眼睛站起来,准备告辞,苏总却拦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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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苏总,太麻烦您了。”
“麻烦什么,举手之劳。你坐着等会儿。”她不容我拒绝,转身就进了开放式厨房。
没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面就端到了我面前。大虾、蛤蜊、青菜,用料十足,香气扑鼻。我确实饿了,也就没再推辞。那碗面,味道好得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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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次之后,苏总以各种工作借口让我去她家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有时候是“客户临时要看数据”,有时候是“方案需要紧急头脑风暴”。起初一两周一次,后来几乎每周都有两三次。
每次去,无一例外,她都会在我结束工作后给我做夜宵。有时是精致的小馄饨,有时是熬得浓稠的皮蛋瘦肉粥,有时甚至是工序复杂的广式点心。她的手艺好得不像话,完全不像一个整天扑在工作上的女强人。
办公室里渐渐有了闲言碎语。有同事开玩笑地拍我肩膀:“小俞,可以啊,苏总对你可真是‘重点培养’。”话里的酸味儿,隔着三米都能闻到。我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像被放在火上烤。我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毛头小子,除了工作努力点,长得还算周正,哪有什么能耐让总监这么“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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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疑心,却像野草一样疯长。
有一次,我们又是忙到深夜。她端来一碗银耳莲子羹,我一边喝一边状似无意地问:“苏总,您厨艺这么好,马先生可真有口福。”
提到她丈夫,苏总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捕捉到了。她低头拨弄着碗里的汤匙,淡淡地说:“他?他忙,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我做的饭。他总说外面的山珍海味才够档次,吃不惯我这清汤寡水的家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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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我去她家卫生间洗手,无意中看到洗漱台上摆着两个杯子,但其中一个杯子和牙刷上,落了薄薄一层灰。那感觉,就像这个家的男主人,不是“常年在外”,而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房子里所有关于她丈夫的痕迹,只有客厅墙上那张巨大的婚纱照。照片上,苏总笑得温婉幸福,而她旁边的马振豪,虽然也笑着,但那眼神总让我觉得有些阴鸷,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劲儿。
我心里越来越毛。这事儿太反常了。一个事业有成的女上司,丈夫多金,自己住在豪宅里,为什么总是在深夜把一个男下属叫到家里?就算是为了工作,这频率也太高了。就算是为了犒劳,这夜宵也太丰盛、太“居家”了。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狗血的剧情。她是太寂寞了,想找个人排解?还是她想发展一段婚外情,而我,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又没背景的小职员,是最好的人选?又或者,这是个陷阱?她丈夫其实是个醋坛子,她故意这么做,是想借她丈夫的手除掉我这个工作上碍眼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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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折点发生在一个雨夜。
那天晚上,我们又在为一个新标书奋战。窗外电闪雷鸣,雨下得特别大。苏总给我倒了一杯红酒,说:“今天太辛苦了,喝点暖暖身子。”
那晚的气氛格外暧昧。 moda灯光昏黄,酒意微醺,苏总看着我的眼神也似乎多了些别样的东西。她突然幽幽地说:“博宇,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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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嘲地笑了笑,摇着酒杯:“事业成功?呵呵,在别人眼里是吧。可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这些简简单单的年轻人,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不像我,活得像个带着面具的小丑。”
她说着,眼神里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脆弱和痛苦。就在我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惊天秘密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到来电显示,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就像见了鬼一样。
她快步走到阳台去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你别乱来”、“我没钱了”、“求求你”之类的词句。几分钟后,她挂了电话走回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之前的脆弱和暧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地是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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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确定,这绝对不是什么寂寞少妇想出轨的戏码。这背后,一定藏着一个巨大的、可怕的秘密。
从那天起,我下定决心,必须搞清楚真相。这不仅仅是好奇,更是为了自保。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和打听。我从物业那旁敲侧击,得知苏总的丈夫马振豪根本不是什么跨国贸易商人,而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隔三差五就回来,每次回来,他们家不是大吵大闹,就是传出摔东西的声音。邻居们都嫌烦,但看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谁也不敢多管闲事。
我还发现,苏F总每个月都有一笔巨额的资金转出,收款账户不明。结合她在电话里的那句“我没钱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心中形成:马振豪在外面欠了巨额赌债,一直在逼苏总替他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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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一切,我之前的那些猜忌和提防,都显得那么可笑和卑劣。
然后,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那天晚上,我刚吃下第一口馄饨,马振豪就鬼魅一样地出现了。他满身酒气,双眼通红,显然是输了钱回来找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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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闷响!烟灰缸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的背上!
苏总疼得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朝我倒下来。马振豪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地咆哮:“好啊!苏婉清!你还敢护着这个小白脸!我看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
我看着倒在我怀里、脸色痛苦的苏总,一股血直冲脑门。害怕?当然害怕。但我更愤怒!我扶着苏总慢慢坐下,然后站了起来,直视着马振豪那双疯狂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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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法?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王法!”马振豪说着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虽然害怕,但求生的本能让我侧身躲过,顺手抄起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砸了过去。就在我们扭打在一起的时候,苏总颤抖着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喂?110吗?我……我要报警,有人私闯民宅,还要行凶……”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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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来得很快。当他们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客厅,和我们三个扭打在一起的混乱场面。马振豪被两个警察死死按在地上,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事情到了这一步,一切都摊开了。在派出所,苏总终于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马振豪根本不是什么商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和家暴男。当初苏总年轻时被他花言巧语所骗,结了婚才知道他是个无底洞。她多年来辛苦赚的钱,几乎全被他拿去填了赌债。他不给钱就打,还威胁要伤害她的父母。苏总为了父母,一直忍气吞声,甚至在外面还要强撑着面子,维护他那可笑的“商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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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之所以频繁地叫我来加班,其实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计划。她知道马振豪看到一个男人深夜出现在家里,一定会失去理智,一定会闹。她就是要故意激怒他,让他在监控下暴露他最暴力、最真实的一面。她是在用她自己,也用我做诱饵,来换取一个能让她彻底摆脱这个恶魔的证据和机会。
“博宇,对不起……我把你卷了进来。”苏`总哭着说,“我观察了你很久,你正直、善良,但又不是那种会惹事的愣头青。我想,如果是你,或许……或许能帮我。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听完,心里五味杂陈。原来那些温暖的夜宵背后,藏着这么深的绝望和算计。我该气她利用我吗?可是看着她满身的伤痕和痛苦的眼泪,我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她是一个在悬崖边上挣扎的人,她抓住的,是她能看到的唯一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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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过后,苏总向我郑重地道了歉,并给了我一笔丰厚的奖金作为补偿。我们的关系,也恢复到了正常的上下级,但彼此之间,多了一份无需言说的默契和尊重。
后来,我再也没吃过苏总做的夜宵。但每当深夜加班,饥肠辘辘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几个月里,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和粥。它们曾经让我迷惑,让我恐惧,但最终,也让我看到了一个女性在绝境中,所能爆发出的惊人勇气和智慧。
人心确实复杂,有时候你看到的善意背后,可能藏着一把刀;但有时候,你以为的陷阱背后,却是一个人无声的求救。这世道,做个好人不容易,但做个带着脑子和锋芒的好人,才能真正保护自己,也才有能力,去拉一把那些身处深渊的人。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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