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小说：抱负

作者：罗荣云

政府大楼里，老领导站在办公室窗前，阳光洒在他笔挺的西装上，墙上“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熠熠生辉。可他望着窗外，眉头紧锁，一脸疲惫。

秘书进来轻声说：“领导，基层调研安排好了，您看看还有啥要调整的？”老领导转过身，眉头皱得更紧：“每次都看着准备充分，下去能了解多少真实情况？下面的人太会做表面文章了。”秘书低头，不敢吭声。

老领导陷入回忆。刚进体制时，他和秘书、下属一样，“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一心想为百姓谋福祉。那时，他们为工作日夜奋战，青春就在无数次加班中流逝。

下属来汇报工作，笑着递上文件：“领导，这是上次会议精神落实情况报告，各项工作都完成得很出色。”老领导随意翻看，发火道：“都落实到位了？数据真实吗？别光报喜不报忧！”下属脸色一变，嗫嚅道：“领导，我们做了很多工作，有些细节还需完善……”老领导打断他：“这不是细节，是态度问题！不能只做表面功夫，要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事。”

现实很残酷。老领导的努力在基层常碰壁，政策变味，面子工程盛行，腐败问题也让他头疼。

秘书在旁，听着老领导的话，心中无奈又不甘。这些年他兢兢业业，却见能力不如自己的人靠关系升职。“大多数人只看到他们表面的风光，永远看不到别人背后付出的汗水、血水和泪水。要想人前显贵，就不怕人后受罪，可这罪受了，也未必有公平回报。”秘书心想。

秘书小心地说：“领导，大家都在努力，有些困难一时难解决……”老领导长叹：“我知道大家辛苦，但‘为官避事平生耻’，不能退缩。”

下属接着说：“领导，现在很多年轻人想进体制，觉得是铁饭碗，有前途。”老领导苦笑：“‘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他们只看到表面，不知其中艰辛。”

下属感慨：“现在，领导不好当。”老领导苦笑：“是啊，难啊。但得对得起这份责任。”

秘书也说：“下面的人更不好干，老百姓才不好当。上面管得最多的就是平头老百姓，那些有背景的人，办事时待遇天差地别。”

老领导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我们得努力改变，让公平公正体现在实处。”

秘书思考再三，走进老领导办公室：“领导，我打算辞职了。这些年我看清很多事，不想再迎合、卑躬屈膝。曾经的抱负好像迷失了方向。”老领导惊讶：“你想好了？外面不好走。”

秘书坚定地点头：“想好了。每个人不同人生阶段都会有那么一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刻和一念，这种想法都能理解，想换种真实的生活未尝不可。”老领导一愣，随后理解地说：“也好，人各有志，希望你找到想要的。”

秘书前脚刚辞职，组织部后脚的考察公示就到了。公示贴在大楼显眼处，人们围过来议论纷纷。有人惋惜，有人感慨。可秘书已离开，追寻新生活，对这迟来的机会一无所知。

老领导凭借努力刚提拔到更高职务，却无缘无故被人举报以权谋私以及个人作风有问题。举报信内容详实，证据“确凿”。老领导陷入舆论和调查漩涡，他满心委屈，自己一心奉公，却遭此诬陷。面对纪委调查，他心力交瘁，仕途迷茫。

下属准备为基层百姓干实事时，家中突发变故，他爱人自驾外出旅游路上出了严重车祸，一大车别车意外从高架桥飞了出去，下属深受打击，神情恍惚，无法工作。最终，他决定办理离职。

老领导在调查间隙，望着门口，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三人怀揣抱负踏入仕途，如今一个辞职远去，一个陷入危机，一个被迫离开。“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命运弄人，可那份抱负，在他们心中从未磨灭 。

【作者简介】罗荣云，男，汉族，中共党员，祖籍湖南道县，新疆和静人，1987年1月生于湖南道县，自由撰稿人，有作品见于媒体报刊等，现供职于新疆某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