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月儿,你表姐在城里开了服装店,正缺人手,你去帮忙吧。"
母亲把五十块钱塞进我手里,笑得特别温柔。
我接过钱,心里欢喜得不行,终于能去城里见世面了。
那是1989年的冬天,我刚满十九岁,高中毕业后在家待了半年,每天盼着能出去闯闯。
"妈,我什么时候走?"我迫不及待地问。
"明天一早,你二婶会来接你。"母亲转过身去,声音有些发颤。
第二天天还没亮,二婶就来了,她催着我快点上车。
我穿上母亲连夜赶制的新棉袄,跟着二婶上了村口那辆破旧的拖拉机。
车子发动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家门口,父母站在那里,却没有挥手告别。
母亲转身进了屋,父亲低着头抽烟,烟雾在晨光里散开。
我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拖拉机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颠簸,我坐在车斗里,冻得瑟瑟发抖。
越往前走,路越窄,周围的房子越来越破旧。
"二婶,这不是去城里的路吧?"我扯着嗓子喊。
二婶回过头,笑得有些尴尬:"到了你就知道了,你爸妈都安排好了。"
我心跳得越来越快,想跳下车,却被二婶一把拉住。
"姑娘,别闹,马上就到了。"她的手劲大得惊人。
车子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一个陌生的村口。
村口挂着红布条,锣鼓喧天,一群人围在那里。
我被二婶拽下车,脚刚落地,就听见有人喊:"新娘子来了!"
那一刻,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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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新娘子?我?
我拼命挣扎,想要逃跑,却被几个陌生女人架住了胳膊。
"放开我!我不结婚!我要回家!"我嗓子都喊哑了。
"姑娘,别闹了,你爸妈都收了彩礼钱,八千块呢!"一个中年妇女凑到我耳边说。
八千块?我愣住了。
在1989年,八千块是什么概念?是我们家三年的收入。
我被推搡着进了一间破旧的土坯房,里面摆着一张贴了红纸的床。
几个女人七手八脚地给我换上一件大红棉袄,袄子又肥又大,袖子都能盖住手。
"这衣服不合身。"我机械地说。
"凑合穿吧,反正明天就脱了。"有人笑着说,笑声里带着暧昧。
我浑身发冷,像坠进了冰窖。
外面的锣鼓声越来越响,有人在喊:"吉时到,拜堂!"
我被推出门,看见一个黑瘦的男人站在院子里,他穿着崭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他看见我,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
"你就是我媳妇?长得真俊!"他的声音粗哑难听。
我别过脸,不想看他。
拜堂的时候,我一直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一拜天地——"
我不拜。
"二拜高堂——"
我还是不拜。
"夫妻对拜——"
我转身就跑,却被人拦住了。
一个瘦小的中年妇女走到我面前,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锐利得像刀。
"先吃饭。"她只说了这三个字,转身进了屋。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婆婆,王桂香。
我被关在新房里,门从外面锁上了。
我坐在床边,浑身发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天黑了,外面传来划拳喝酒的声音。
门突然开了,那个叫陈大牛的男人醉醺醺地走进来。
"媳妇,咱们睡觉吧。"他嘿嘿笑着,朝我走来。
我往后缩,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
"别过来!"我尖叫。
就在这时,婆婆推门进来,她手里端着一碗面。
"大牛,出去。"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娘,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陈大牛不满地嘟囔。
"出去!"婆婆提高了声音。
陈大牛悻悻地走了,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婆婆把面放在桌上,转身也要走。
"谢谢。"我小声说。
她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饿了就吃,别饿坏了身子。"
门又关上了,我听见她在外面跟陈大牛说话:"你今晚睡柴房,姑娘刚进门,让她缓缓。"
"娘,这不合规矩——"
"我说怎样就怎样!"
我端起那碗面,眼泪又掉下来了。
面条软烂,上面还卧着一个荷包蛋。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才发现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吃完面,我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屋顶。
我想起父母,想起那五十块钱,想起母亲发颤的声音。
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他们把我卖了,卖给这个穷山沟,换了八千块钱。
我咬着被子,无声地哭。
02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一阵鸡叫声吵醒了。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在生火做饭。
我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不想面对这一切。
"月儿,起来吃饭了。"婆婆在门外喊。
我没有应声。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婆婆端着一碗稀饭走进来。
"不吃饭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她把碗放在桌上。
我还是不动。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日子还得过。"婆婆在床边坐下,"你爹娘收了彩礼钱,早就走了,你就算闹,也回不去了。"
"我不想留在这里。"我哑着嗓子说。
"那你想怎样?回城里?你回得去吗?"婆婆的话很直白,却字字戳心。
我沉默了。
她说得对,我已经回不去了。
"先吃饭,吃完了跟我下地干活。"婆婆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在这个家里,只要你好好过日子,我不会亏待你。"
我慢吞吞地爬起来,端起那碗稀饭。
稀饭里有红薯块,还有几粒花生米。
吃完饭,婆婆给了我一套旧衣服,让我换上。
"城里的衣服不适合干活,先穿这个。"她说。
我换上那套洗得发白的蓝布衣服,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人灰头土脸,哪还有半点城里姑娘的模样。
我跟着婆婆去了田里,陈大牛已经在那里挖地了。
看见我,他憨憨地笑:"媳妇,你来啦。"
我别过脸,不理他。
婆婆递给我一把锄头:"跟着我学,不要偷懒。"
我接过锄头,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在城里,我从来没干过农活。
我使劲挖了一下,锄头砸到了石头上,震得我手臂发麻。
"不是这样。"婆婆走过来,手把手教我,"要这样,用巧劲,别用蛮力。"
我照着她的样子做,锄头终于挖进了土里。
可没挖几下,我的手就起了泡。
"手疼就休息会儿。"婆婆说,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蛤蜊油,"抹点这个。"
我接过瓶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这个婆婆,虽然严厉,但并不刻薄。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适应农村的生活。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喂猪,做饭,下地干活。
村里人总爱来家里串门,看见我就指指点点。
"这就是陈家娶的城里媳妇?看着细皮嫩肉的,能干活吗?"
"听说花了八千块彩礼,够贵的!"
"城里姑娘娇气得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又恨又委屈。
但我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干活。
我要让他们看看,城里姑娘也能吃苦。
晚上,我躺在床上,浑身疼得像散了架。
陈大牛已经搬回来睡了,他睡在床的另一头,中间隔着一床被子。
他打呼噜声音很响,震得我睡不着。
我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本子,那是我偷偷藏起来的日记本。
借着月光,我写下今天的经历。
"1989年12月15日,在陈家村的第十天,今天下地干活,手上起了三个泡..."
写着写着,我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我赶紧把本子藏起来,闭上眼睛装睡。
门轻轻开了一条缝,有人在往里看。
是婆婆。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轻轻关上了门。
第二天一早,婆婆叫我去堂屋。
"月儿,村里王家要写封信,你帮着写写。"她说。
我愣了一下:"我?"
"你识字,写得好。"婆婆递给我纸笔。
我这才想起来,昨晚写日记被她看见了。
王家大叔坐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就写,儿啊,家里都好,你在城里要好好干活,别惦记家里..."
我提起笔,工工整整地写下这些话。
字迹一笔一划,端正清秀。
王家大叔看着信,眼睛都亮了:"好字!真是好字!"
"这姑娘读过书?"他问婆婆。
"读过高中。"婆婆淡淡地说,眼神却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
从那天起,村里陆续有人来家里求我写信。
有人要写信给当兵的儿子,有人要写信给外地打工的女儿。
我都一一帮他们写了。
每次写完,他们都会夸我字写得好。
婆婆总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里闪过一种我看不懂的光。
03
春节过后,天气渐渐暖和了。
我在陈家村已经住了三个多月。
这三个月,我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城里姑娘,变成了能下地干活的农村妇女。
手上的泡破了又起,起了又破,最后结了厚厚的茧。
脸被太阳晒得黝黑,再也不是从前白净的模样。
但我的心,却比刚来时平静了许多。
至少,我不再哭了。
陈大牛对我还算不错,虽然木讷不解风情,但他会把家里最好的菜留给我吃。
有时候下地干活,他会抢着干重活,不让我太累。
晚上睡觉,他也很老实,从来不碰我。
婆婆更是对我照顾有加,虽然嘴上严厉,但总会在细节处关心我。
这天傍晚,我在院子里洗衣服。
婆婆端着小板凳坐在旁边,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补衣服。
"月儿,你读过几年书?"她突然问。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我搓着衣服,头也不抬。
"高中啊..."婆婆叹了口气,"那可是了不得。"
我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像是在回忆什么。
"娘,您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试探着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可惜了。"她低下头,继续缝衣服。
可惜?可惜什么?
我没有再问,继续洗衣服。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爬起来想写日记。
刚拿出本子,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我推开窗户往外看,看见婆婆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月光很亮,照着她瘦小的身影。
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翻看。
我看了很久,才发现那是一本旧书。
她就那样坐着,一页一页地翻,偶尔用手指在书页上描画。
我心里一动,突然明白了什么。
第二天,我故意在她面前提起读书的事。
"娘,您识字吗?"我问。
婆婆手里的活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识几个字,不多。"
"在哪儿学的?"
"小时候,我爹教的。"她的声音有些低,"我爹是个教书先生,可惜早早就没了。"
"那您为什么不继续读?"
婆婆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女孩子家,读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人。"她的声音里带着苦涩,"我娘说,读书是男孩子的事,女孩子只要会做饭带孩子就行了。"
我听着,心里酸酸的。
原来,婆婆年轻的时候,也想读书。
"所以我十四岁就嫁过来了,这一辈子就困在这个村子里。"婆婆继续说,"有时候我就想,如果当年能继续读书,我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有期盼,也有遗憾。
"月儿,你还年轻,才十九岁。"她突然说。
"娘,您想说什么?"我隐隐觉得,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你...想不想考大学?"她问。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考大学?"我重复了一遍。
"对,考大学。"婆婆的眼神变得坚定,"你有文化,字写得好,为什么不去考?"
我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考大学,这是我高中毕业后最大的梦想。
可是,父母说家里没钱,让我放弃了。
"可是...我已经嫁人了。"我小声说。
"嫁人怎么了?嫁人就不能读书了?"婆婆站起来,语气里带着一种倔强,"我当年没机会,你还有机会,为什么不去试试?"
"可是家里..."
"家里的事我做主。"婆婆打断我,"你想不想考?你老实告诉我。"
我看着她,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
"想,我想考。"我哽咽着说,"做梦都想。"
婆婆点点头,眼眶也红了。
"那就考,我供你。"她说得斩钉截铁。
那天晚上,婆婆把全家人叫到堂屋。
"我有话要说。"她坐在上座,环视着大家。
陈大牛,公公,还有小叔子,都围坐在桌边。
"我决定,供月儿去考大学。"婆婆开口就是这句话。
全场一片寂静。
然后,公公第一个跳起来。
"什么?供她读书?家里哪来的钱?"
"我有办法。"婆婆说。
"她一个嫁出去的女人,读什么书?"小叔子也不满了,"不如攒钱给我娶媳妇。"
"就是,女人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在家生孩子。"公公越说越生气。
陈大牛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大牛,你怎么说?"婆婆问他。
陈大牛挠挠头,憨憨地笑:"我听娘的。"
"你个傻子!"公公气得拍桌子。
婆婆也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更响。
"我说了,这个家我说了算!"她站起来,瘦小的身躯此刻却显得格外高大,"月儿要读书,我砸锅卖铁也要供!"
公公还想说什么,被婆婆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都散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婆婆挥挥手。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我真的能去考大学吗?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04
第二天一早,婆婆就带我去了镇上。
镇上有个补习班,专门教那些想参加高考的学生。
补习班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教室是几间土坯房。
婆婆找到了班主任,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王老师,我想让我儿媳妇来上课。"婆婆说。
王老师打量了我一眼:"上过几年学?"
"高中毕业。"我说。
"基础不错,现在开始准备,明年就能参加高考。"王老师点点头,"学费一个月三十块,包教材。"
三十块,对于陈家来说,是笔不小的开支。
婆婆却没有犹豫:"行,我们上。"
回家的路上,婆婆一直沉默。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想这笔钱从哪儿来。
"娘,要不算了吧,三十块太多了。"我小声说。
"说什么傻话。"婆婆瞪了我一眼,"钱的事你不用管,好好读书就行。"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白天干活,晚上读书的日子。
每天天不亮起来喂猪做饭,然后下地干活。
中午回来吃饭,趁着休息的时间看会儿书。
下午继续干活,一直到天黑。
晚上草草吃过饭,我就点起煤油灯,在桌前读书到深夜。
陈大牛不理解,他经常嘟囔:"都半夜了,还不睡觉。"
但他也不阻拦我,只是把被子往我这边推推,怕我着凉。
婆婆更是支持我,她总是在我读书的时候,悄悄给我送来一碗糖水或者几个煮鸡蛋。
"趁热吃,读书费脑子。"她每次都这么说。
村里人知道了我要考大学的事,纷纷跑来看热闹。
"陈家这是疯了吧?让个媳妇去考大学?"
"就是,这么大年纪了,还考什么大学?"
"考上了又怎样?还不是要回来?"
面对这些议论,婆婆从来不理会。
她只是每天照常干活,照常给我做饭,照常在我读书时守在一旁。
有时候她会拿起我的课本,一字一句地读。
虽然很多字她不认识,但她读得很认真。
"这书上说的,我一个字都不懂。"她笑着说,"但是很好,读书就是好。"
我看着她,心里暖暖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婆婆,还有谁会这样无条件地支持我?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夏天。
我的学习进度很快,王老师说我只要坚持下去,考上大学不成问题。
但是,钱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每个月三十块的学费,对陈家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我看到婆婆的衣服越穿越旧,饭桌上的菜也越来越简单。
有一次,我看到她偷偷把家里的鸡蛋拿到集市上卖。
那些鸡蛋本来是要留着吃的,现在却要拿去卖钱。
"娘,要不我别读了。"我对婆婆说。
"说什么傻话!"婆婆瞪了我一眼,"都读到这了,怎么能放弃?"
"可是家里..."
"家里的事你不用管,我有办法。"婆婆打断我。
可是我知道,她能有什么办法?
无非是更省吃俭用,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掉。
我心里愧疚极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我听见婆婆和公公在吵架。
"这日子没法过了!为了供那个女人读书,家里连油盐都买不起了!"公公的声音很大。
"我说了,这钱我来想办法,不用你操心。"婆婆的声音很冷。
"你能有什么办法?把家里的地都卖了?"
"那也行。"婆婆说。
我听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做饭,却发现婆婆不在家。
"你娘去哪儿了?"我问陈大牛。
"不知道,天还没亮就出门了。"陈大牛说。
我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中午的时候,婆婆回来了。
她脸色有些苍白,手里拎着一个小布包。
"月儿,这是这个月的学费。"她把钱递给我。
我接过钱,发现是三十块整。
"娘,这钱哪儿来的?"我问。
"你别管,拿着去交学费。"婆婆转身进了屋。
我拿着钱,心里越来越不安。
这钱来得太蹊跷了。
家里明明已经揭不开锅了,婆婆怎么突然就有钱了?
我决定弄清楚。
第二天一早,我悄悄跟在婆婆后面。
她一个人往镇上走,脚步很快。
我远远地跟着,看到她走进了一家当铺。
当铺?
我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了过去。
透过窗户,我看见婆婆站在柜台前,正在和掌柜说话。
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柜台上。
是一只金镯子。
那只镯子我见过,婆婆每天都戴在手上,据说是她结婚时的嫁妆。
她戴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舍得摘下来。
"这镯子成色不错,我给你五十块。"掌柜说。
"行。"婆婆点点头。
掌柜数了五十块钱,递给婆婆。
婆婆接过钱,转身要走。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进当铺。
"娘!"我喊道。
婆婆愣住了,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你怎么来了?"她问。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婆婆唯一的首饰,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为了我,她把它卖了。
婆婆走过来,把我扶起来。
"傻孩子,哭什么。"她擦着我的眼泪,"这镯子戴了三十多年,早就戴腻了。"
"可是...可是这是您的嫁妆。"我哽咽着说。
"嫁妆有什么用?戴在手上就能让人看得起?"婆婆握着我的手,眼神格外坚定。
"孩子,你要记住..."婆婆的声音在晨光中回荡,她的手紧紧握着我的,眼中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她张开嘴,似乎要说出什么改变我一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