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奶奶针线缝衣服,苏修大师看完却愣住,当场就要拜我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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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盘金锁心针’......早就失传了近百年,怎么会?”

穆怀瑾大师竟然对着我,一个比他年轻了几十岁,在他所钻研的领域里完全是门外汉的后辈,

深深地,深深地鞠下了一躬。

“穆老师,您这是干什么?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穆怀瑾大师却直起身子,对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动。

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无比的诚恳,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请问,您愿意收我为徒吗?”

01

又是一个寻常的午后。

窗外的阳光已经不那么灼热,斜斜地穿过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枝叶。

光影被筛得细碎,在深色的实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跳跃的光斑。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安宁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书卷气和老旧家具特有的沉静木香。

我叫季念安,年过四十,早已习惯了这种平淡如水、波澜不惊的生活。

这栋带着小院的老房子是奶奶留给我的。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承载着我童年最温暖、最安稳的记忆。

奶奶去世已经好几年了,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从未真正离开。

她的气息,她的影子,似乎还悄然萦绕在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

有时候我坐在院子里发呆,还能依稀听见她当年唤我乳名时那温柔的尾音。

我刚从院子里收回晾晒的衣物。

衣服上还带着阳光炙烤过的、干净而温暖的气息,闻着让人心安。

其中一件我极喜欢的月白色棉麻衬衫,在收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被篱笆上探出头的月季花的硬刺给挂了一下。

不算大的一个口子,大约有指甲盖那么长,却不巧恰好在胸前的位置,很是显眼。

这件衣服料子贴身舒服,款式也素净雅致,是我穿了好多年的心爱之物。

对于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衣物的舒适度和熟悉感,远比追赶潮流重要得多。

就这么丢掉,实在舍不得。

我的脑海里,很自然地就浮现出了奶奶那双布满皱纹却异常灵巧的手。

小时候,我和堂兄弟们疯跑疯玩,衣服的膝盖和手肘处总是最早“阵亡”。

无论我们的衣服被淘气地磨成什么样,只要到了奶奶手里,总能变得完好如初。

甚至,她还会在破损处绣上一些小小的花样,一朵小梅花,一片竹叶子,让原本的缺憾变成一种别致的点缀。

我想起了奶奶留给我的那个旧针线包。

自我成家搬出去后,就很少再动针线了。

如今再次回到这栋老房子独居,那些被快节奏生活所掩埋的记忆,又一点点浮了上来。

我缓步走到卧室,打开那个立在墙角的雕花樟木箱。

箱子一打开,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樟脑和岁月味道的浓郁气息就扑面而来。

这味道瞬间就将我拉回了遥远的童年。

在几件叠放整齐、已经微微泛黄的旧衣物下面,我找到了那个针线包。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被柔软的衣物包裹着,仿佛一个沉睡了多年的梦。

针线包是用一种深蓝色的绸缎制成的。

那种蓝色,不是张扬的宝蓝,也不是忧郁的靛蓝,而是一种沉静得像一口幽深古井的颜色。

岁月让它的边角处微微泛白,磨出了一点毛边,但丝毫不减其风骨。

针线包的样式很古朴,长方形状,用一根同色系的丝绦系着,不是现在市面上常见的那些花哨样子。



它更像是什么年代久远的传家宝,带着一种不言自明的庄重。

它的做工极为精致,捏在手里能感觉到绸缎的厚实与顺滑,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任何痕迹。

针包的正面,用亮眼的银白色丝线,绣着一朵半开的莲花。

那莲花并非寻常所见的平面绣法,带着一种令人惊叹的立体感。

花瓣的层次感极强,由外向内,每一片花瓣的舒展姿态都各不相同。

最外层的几瓣开得肆意,边缘微微卷曲,仿佛在风中轻颤。

内层的花瓣则含蓄地包裹着,有一种将开未开的娇羞姿态。

绣工的主人巧妙地运用了丝线的走向,营造出一种光影明暗的错觉,让整朵莲花栩栩如生,仿佛能嗅到它在静谧池塘中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最奇特的,是莲花的花心。

那里用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针法。

金色的丝线被打成一个个细小而异常饱满的籽粒,它们紧密地、错落有致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一个立体的莲蓬。

在午后的阳光下微微转动角度,那莲心便会折射出一种内敛而华贵的光泽。

那种光芒不是刺眼的闪耀,而是温润的,仿佛里面真的锁住了一池融化的金光。

我从小就看奶奶用这个针线包,但从没像今天这样,带着一种审视的眼光去仔细地端详过。

小时候只觉得好看,觉得奶奶的手真巧。

如今人到中年,经历了一些世事,才品出其中那份不同寻常的韵味与静气。

我轻轻解开丝绦,打开了针线包。

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像一个井然有序的小世界。

各色的丝线被仔细地卷成一小捆一小捆,像小小的蚕茧。

每一种颜色下面都用极细的纸条标注着名字,诸如“月白”、“石青”、“胭脂”、“松绿”,充满了古意。

它们被整齐地码放在针包的一侧。

另一侧,则插着一排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钢针。

这些针的针身在天长日久的使用下,已经被奶奶的手指摩挲得油光锃亮,却无一根生锈,依旧寒光闪闪。

我取出一根最细的针,又从那些丝线里,找到了一缕与衬衫破口周围纹理最为相近的淡青色丝线。

那丝线触手冰凉,柔滑如水,在阳光下泛着上好的光泽,比我自己的头发丝还要纤细几分。

我学着记忆中奶奶的样子,熟练地穿针引线。

说来也怪,这些年我几乎没再碰过针线活,每日不是工作就是为家庭琐事操劳。

可是一旦拿起它们,那些久远的记忆便如同潮水般,从我血脉的深处涌来。

奶奶如何捻线,如何运针,如何打结收尾,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种感觉,与其说是回忆,不如说是一种本能。

我没有选择简单粗暴地将破口缝合起来。

那样会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

我看着那个小小的、不规则的裂口,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想法。

我决定顺着破损的边缘,用这缕淡青色的丝线,绣上一片小小的竹叶。

我凝神静气,坐在窗边的藤椅上,将衬衫铺在腿上。

一针,一线地开始绣。

起针,落针,牵引着那缕淡青色的丝线在棉麻的纹理间穿梭。

我的动作起初还有些微的生涩,但仅仅几针过后,就变得流畅自然起来。

仿佛这门手艺早就刻在了我的骨子里,流淌在我的血液中,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就能被轻易唤醒。

时间在针尖的起起落落中悄然流逝。

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窗外的蝉鸣,屋内的钟摆声,都仿佛离我远去。

我的心中没有丝毫杂念,只有眼前的这一方小小的布料,和手中的这一根冰冷的绣针。

我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宁静与专注。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近似于冥想的感觉。

仿佛通过这根小小的针,我与奶奶,与那些已经逝去的温柔时光,重新建立起了某种深刻的连接。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直到脖子感到一丝轻微的酸痛,我才从那种沉浸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我举起衬衫,对着光亮处,仔细端详自己的“杰作”。

在那原本是破口的地方,一片青翠欲滴的竹叶悄然生发。

叶片的脉络清晰,形态舒展而自然,仿佛是清晨时分刚刚带着露珠的新生叶片。

它为这件素雅的衬衫平添了几分灵动与雅致。

它不仅完美地遮盖了破损,更像是一件浑然天成的艺术品,让这件旧衣服焕发了新的生机。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这种满足感,比签下一份大合同,或者完成一个重要的工作项目,来得更加纯粹,更加贴近内心。

我将针线包小心地放回茶几上,打算等会儿再仔细收起来。

做完这一切,我给自己泡了一壶清茶,坐在沙发上,静静地享受着这份修补生活带来的喜悦。

我从未想过,就是这样一个无比寻常的午后,这样一次心血来潮的缝补,竟会成为我平淡人生的一个巨大转折点。

那个下午,我体会到的不仅仅是手作的乐趣,更是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无声的传承。

我摩挲着衬衫上那片光滑细密的竹叶,仿佛能感受到奶奶当年抚摸我头发时,那温暖而粗糙的手掌。

奶奶在世时,话并不多,总是安安静-静地做着手里的活计。

她身上的那份从容与淡定,深深地影响了我的性格。

我一直以为,她留给我的,只是这栋可以遮风避雨的老房子,和一些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生活道理。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她留给我最珍贵的遗产,就藏在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旧针线包里。

它沉默着,等待着,等待着被我重新发现、重新理解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已经在我毫不知情的时候,悄然来临了。

我看着窗外渐渐西斜的太阳,金色的余晖将屋子染成一片暖色。

心里一片前所未有的安然。

生活就像这件被修补的衬衫,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破损和缺憾。

但只要有耐心和热爱,总能用自己的方式,将它重新变得美好起来,甚至比原来更有味道。

当时的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02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我家的门铃被按响了。

清脆的铃声打破了老宅的宁静。

这让我有些意外,我的生活一向简单清净,鲜少有不速之客的拜访。

我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看去,看到门外站着两个人。

一位是社区负责文化宣传的张主任,一张总是挂着热络笑容的圆脸,平时在社区的活动上见过几次,算是个熟面孔。

另一位则是一位看上去年过六旬的男士,显得格外有气度。

他身材清瘦挺拔,穿着一件熨烫得体、没有一丝褶皱的深灰色中式立领衬衫。

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显得精神矍铄。

整个人透着一股儒雅沉静的学者气质。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明亮而专注,仿佛能洞察一切事物的本真。

我打开了门。

张主任满脸笑容地抢先向我介绍,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兴奋。

“小季,在家呢?哎呀,没打扰你吧?”

他侧过身,将那位老先生让到身前。

“快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特意请来做文化交流的穆怀瑾老师。”

张主任的声调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穆老师可是咱们国家顶级的苏绣大师,真正的艺术家!作品都在电视上见过的!”

我的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穆怀瑾”这个名字,我虽然不是刺绣圈子里的人,却也如雷贯耳。

在一些高端的文化杂志和电视的纪录片频道上,我曾多次看到过关于他的报道和他的作品。

他是当今苏绣领域的泰山北斗,被誉为“指尖上的丹青圣手”。

他的作品精美绝伦,常常被当做国礼送给外宾,甚至被国内外各大知名博物馆郑重收藏。

这样一位如同活在传说里的殿堂级人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连忙将他们请进屋里,心里还在不住地犯嘀咕。

张主任一边换鞋,一边解释了来意。

原来,我们这个老城区历史悠久,社区最近在响应号召,搞一个“寻访民间手工艺”的文化活动。

目的是为了挖掘和保护那些散落在民间、可能濒临失传的传统技艺。

也不知是谁,向社区提到了我的奶奶,说老太太生前有一手极好的针线活,远近闻名。

张主任本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想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奶奶的遗作,拍些照片作为资料。

恰好穆怀瑾大师今天应邀来社区做文化指导,听说了这件事后,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坚持要跟着一起来亲眼看看。

我听了这番解释,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奶奶的针线活好,这是我们全家人都公认的事实。

但要说是什么“民间手工艺”,似乎又有些夸张了。

在我看来,那不过是老一辈人,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里,练就的再寻常不过的生活技能罢了。

不过,既然客人已经登门,而且还是这样一位分量的人物,我自然不能怠慢。

我手脚麻利地给他们沏了新茶,请他们在我家那套老旧但干净的沙发上坐下。



“穆老师,张主任,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我有些局促地开口。

“我奶奶确实手巧,但都是些自己琢磨的家常手艺,没什么章法,恐怕要让你们白跑一趟,失望了。”

穆怀瑾大师微笑着摆了摆手,他的态度很是谦和,没有丝毫的架子。

“季女士,您千万别这么说。”

他的声音温润醇厚,让人听着很舒服。

“很多真正高超的技艺,恰恰就隐藏在最质朴的寻常生活里,高手在民间嘛。”

“我们今天来,也只是出于一份对传统手艺的敬意,随便看看,随便聊聊,您不必拘谨。”

他的言谈举止都非常得体,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我原本紧张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从房间里找出了几件奶奶生前亲手做的小物件。

一个是我侄子小时候戴过的虎头帽,帽子上的老虎眼睛是用黑色的珠子做的,炯炯有神。

一对是我父母结婚时奶奶送的枕套,大红的底子上用五彩丝线绣着喜鹊登梅的吉祥图案。

还有几方她自己平素里用的手帕,手帕的角落里点缀着小小的兰草或者雏菊。

这些东西都有些年头了,但因为我一直妥善保存着,所以看起来依旧色彩鲜明,品相完好。

穆怀瑾大师戴上一副精致的无框老花镜,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对枕套,仔细端详起来。

他的表情非常专注,手指轻轻地抚过枕套上那些凸起的绣线,眼神里渐渐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针脚匀称,走线平整,配色雅致不俗,这平针绣的功底,相当扎实。”

他抬起头,对我中肯地评价道。

“老太太的手法很稳,没有一丝浮躁之气,看得出来是经年累月的真功夫,不简单,非常不简单。”

张主任在一旁与有荣焉地附和着,场面一时间倒也显得十分融洽。

我坐在一旁陪着,听着他们聊一些关于刺绣的专业术语,比如“滚针”、“套针”之类,虽然我大多听不懂,但也觉得很有意思。

整个过程中,穆怀瑾大师都表现得十分客气,欣赏之余,也带着一丝学者考察般的严谨。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我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那件月白色衬衫上。

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衬衫胸前那片我新绣上去的青翠竹叶上。

“这片竹叶,也是老太太的作品吗?倒是别有几分逸趣。”他指着衬衫随口问道。

我的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是,穆老师见笑了,这个......这是前几天衣服不小心破了,我自己瞎缝的。”

穆怀瑾大师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意外。

他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把衣服拿近一些给他看看。

我只好把衬衫递了过去。

他凑过去,几乎是把脸贴在了那片小小的竹叶上,看得比刚才看奶奶那些作品还要仔细。

良久,他才慢慢地抬起头,眼神里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疑惑和探究。

“这个......这个针法,有点意思。”

他并没有直接夸赞,而是说得十分含蓄。

“构图虽然简单,但运针的走向,乱中有序,很有章法,不像是随手为之的产物。”

我心里有些打鼓,被这样一位泰斗级的大师如此审视自己的“拙作”,感觉就像一个刚刚学会写字的小学生,在一位大书法家面前班门弄斧。

“我就是小时候看我奶奶做活,学了点皮毛,自己瞎琢磨的,让您见笑了。”我愈发谦虚地解释道。

穆怀瑾大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轻轻地放下了衬衫,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

气氛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仿佛那片竹叶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我们又随意地聊了一些关于这个老城区风貌保护的话题。

谈话间,我看到他们的茶杯空了,便起身想给他们续上水。

茶壶放在茶几的另一头,我怕碰倒摆在中间的茶杯,便顺手将放在面前的那个旧针线包往旁边挪了挪,以便腾出些空间。

就是这个不经意的动作。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为了腾出空间而移动物品的动作。

针线包被我转了个方向,正面那朵用银线绣成的、半开的莲花,恰好完完整整地、毫无遮挡地呈现在了穆怀瑾大师的眼前。

就在那一瞬间,我无比清晰地看到,穆怀瑾大师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凝固了。

他正准备端起茶杯的手,也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目光,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住了一样,死死地钉在了那个针线包上,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空了,变得粘稠而滞重。

张主任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但我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穆怀瑾大师这突如其来的异常反应所吸引。

我看到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他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那丝难以置信迅速转为一种极度的震惊,最后,竟然变成了一种近乎狂热的激动。

那种眼神,我一辈子都无法准确形容。

它像是一个在沙漠中跋涉了数日的绝望旅人,突然看到了一片梦寐以求的绿洲。

又像是一个皓首穷经、追寻某个失落文明的学者,终于在废墟中找到了那把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前倾,身体因为内心巨大的激动而有些紧绷。

他甚至完全忘记了我们正在进行的谈话,直接粗暴地打断了还在滔滔不-绝的张主任。

他颤抖地伸出手指,指着那个针线包,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能察觉的、压抑不住的颤音。

“这......这个针线包......”

“能让我......仔细看看吗?”

03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无比郑重的语气给彻底弄懵了。

旁边的张主任也停下了话头,一脸不解地看着穆怀瑾大师。

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针线包而已,值得一位泰斗级的大师如此失态吗?

尽管心里充满了山崩海啸般的疑惑,我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把针线包递了过去。

“穆老师,您请看。”

穆怀瑾大师接下来的动作,让我再一次感到了无与伦比的震惊。

他没有直接用手来接,而是先在自己那条一尘不染的裤子上,仔仔细细地、来来回回地擦了擦手。

仿佛他的手上沾了什么凡尘俗物,会玷污了眼前的圣物一般。

然后,他才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接-过一道皇帝的圣旨一样,小心翼翼地、用双手将那个针线包接了过去。

那个姿态,无比虔诚,无比庄重。

他将针线包捧在自己的手心,仿佛捧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他的目光,完全聚焦在了针包上那朵小小的莲花上。

他没有立刻用手去触摸,而是先从不同的角度,反复地、仔细地端详。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恰好有一束柔和的光线落在了针线包上。

那朵莲花的银线反射出柔和而清冷的光辉。

尤其是莲心那一点画龙点睛般的金色打籽绣,光泽流转,华美异常,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

穆怀瑾大师的呼吸,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似乎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戴上那副老花镜,身体前倾,几乎要把脸贴在了针线包上,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我看到那饱经风霜的指肚上,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他极其轻柔地,近乎怜惜地,抚摸着那朵莲花的轮廓。



他的动作,不像是在抚摸一件绣品,更像是在触碰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生怕一用力,那段历史就会破碎成灰。

他的口中,开始不受控制地喃喃自语,声音很低,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又像是在梦呓。

“这针脚......这布局......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

“外瓣用抢针,针脚由粗到细;内瓣用虚针,营造朦胧之感......这光影过渡的层次感......是宫里的手路......是宫里的手路啊......”

他的话我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宫里”,什么“手路”,这些词汇对我来说,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天书。

张主任也好奇地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穆老师,穆老师?这个针线包,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吗?”

穆怀瑾大师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经沉浸在了那个小小的针线包里,与外界完全隔绝了。

他的手指,最终缓缓地、郑重地停在了那处金色的莲心上。

他久久地凝视着那里,眼神中的激动与震撼,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反复地、仔细地辨认着,似乎想要看穿那每一根金线的内部结构。

他甚至从自己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随身携带的便携式放大镜。

在放大镜下,那莲心处的针法细节被放大了数十倍。

我看到他拿着放大镜的手,都在因为激动而微微地颤抖着。

他的嘴唇哆嗦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用一种既像狂喜又像哀叹的复杂语气,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

“不可能......这......这是‘盘金锁心针’!”

他说完这几个字,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他猛地抬起头,视线越过小小的针线包,像两道利剑一样,直直地看向我。

那双原本儒雅沉静的眼睛,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亮得惊人。

“盘金锁心针......早就失传了近百年,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像是在对我发问,又像是在质问一个虚无缥缈的命运。

我被他这副样子看得有些发毛,只能茫然无措地摇了摇头。

“穆老师,我......我真的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

我本能地解释道。

“这个针线包,是我奶奶留下来的遗物。”

“奶奶?”穆怀瑾大师的眼神更亮了,他抓住了一丝希望,“您的奶奶......她老人家是?”

“她......她去世好几年了。”我轻声说,心里有些难过。

穆怀瑾大师眼神里刚刚燃起的光,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惋惜和怅然,仿佛错过了什么一生都无法弥补的机缘。

他低头,再次看向手中的针线包,良久,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遗憾,有敬畏,还有一丝寻到旷世珍宝后的激动。

现场的气氛,因为他的这番举动,变得有些凝重和神秘。

我和张主任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份沉默。

我们都模糊地意识到,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旧针线包,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而解开这个秘密的钥匙,就掌握在眼前这位几近失态的大师手中。

穆怀瑾大师将针线包轻轻地放回茶几上,动作依然是那么珍重,仿佛放下的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站起身,在空间不大的客厅里来回踱了两步,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那激荡如潮的心情。

终于,他停下脚步,转身,重新面向我。

他的表情,已经从刚才的震惊和激动,转变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前所未有的严肃和郑重。

他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连一丝微小的褶皱都用手抚平了。

然后,他竟然对着我,一个比他年轻了几十岁,在他所钻研的领域里完全是门外汉的后辈,深深地,深深地鞠下了一躬。

那个九十度的躬,标准得无可挑剔,充满了仪式感。

我和张主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我下意识地就要从沙发上弹起来去扶他。

“穆老师,您这是干什么?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穆怀瑾大师却直起身子,对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动。

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无比的诚恳,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请问,您愿意收我为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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