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支援西部建设18年未归,仅寄回两枚劳动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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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咱们真的要去吗?都十八年了……”林涛看着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些不忍。

陈淑芬将两枚冰冷的奖章紧紧攥在手心,她望着窗外连绵的阴雨,声音沙哑却坚定:“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爸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趟千里寻夫的路,尽头竟是一句冰冷的“查无此人”。



01

江南的梅雨季,总是湿漉漉的,让人心里也跟着发霉。

陈淑芬坐在吱呀作响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一个褪了色的红丝绒布盒。

盒子有些年头了,边角都磨出了白边。

她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两枚铜质的奖章,上面刻着“西部建设劳动模范”的字样。

这是丈夫林建国十八年来,寄回家的全部念想。

十八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潮湿的季节。

那时候的陈淑芬还很年轻,梳着两条乌黑的辫子,儿子林涛还在襁褓里,咿咿呀呀地学话。

丈夫林建国,是镇上设计院里最有才华的年轻建筑工程师,前途一片光明。

一天,林建国从单位回来,表情严肃又带着一丝兴奋。

他告诉陈淑芬,国家有个代号叫“昆仑”的保密工程,在遥远的西部,要抽调全国最顶尖的工程师去支援建设。他被选中了。

陈淑芬一听就懵了,西部?那得多远啊?黄沙漫天,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舍不得,抱着襁褓里的儿子直掉眼泪。

林建国抱着她们娘俩,笨拙地安慰着:“淑芬,你相信我,这是荣誉,是为国家做贡献。我向你保证,最多五年,工程一结束,我立马就回来。”

那时候的人,思想单纯,觉得为国家做贡献是天大的光荣。

陈淑芬虽然万般不舍,最终还是含着泪,给丈夫收拾了行囊。

临走那天,在尘土飞扬的火车站台上,林建国把儿子高高举起,亲了又亲,最后看着陈淑芬,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成了陈淑芬记忆里一道永远抹不去的伤疤。

头几年,林建国的信还算勤快,一个月一封。

信里总是报喜不报忧,说那里的天很蓝,同事们很团结,伙食也很好,让他们娘俩别担心。他从不提具体的工作内容,只说是“建设祖国的大西北”。

陈淑芬就靠着这些信,一天天熬着。

她一个人拉扯着儿子,既当爹又当妈,从给儿子换尿布,到教儿子写第一个字,再到送儿子背着书包上学。

她把林建国寄回来的每一封信都小心地收好,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拿出来一遍遍地看。

五年过去了,林建国没有回来。

信上说,工程遇到了技术难题,需要延期。

陈淑芬信了。

又一个五年过去了,林建国还是没有回来。

信渐渐少了,有时候两三个月才有一封。

信的内容也变得越来越简短。

第八年的时候,家里收到了一个从西部寄来的包裹,里面是第一枚“劳动模范”奖章,和一张简单的贺报。

陈淑芬捧着那枚沉甸甸的奖章,哭了整整一夜,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邻里街坊开始有了闲言碎语。

“淑芬啊,建国这都快十年了,不会是在外面有人了吧?”

“就是,哪有扔下老婆孩子这么多年不管的。”

陈淑芬听了,就跟人吵,吵完回家抱着儿子哭。

日子就在这种等待和煎熬中,慢慢地流逝。

儿子林涛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没有父亲的家庭里。

他对父亲的全部印象,就是墙上那张已经泛黄的结婚照,和母亲珍藏的那些信件,以及那枚闪闪发光的奖章。

在他心里,父亲是一个英雄,一个为了国家,舍弃了家庭的伟大的人。

第十五年,家里又收到了第二枚奖章。

这时候的林涛,已经是个即将参加高考的大小伙子了。

他看着母亲日益佝偻的背影和眼角越来越多的皱纹,心里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第一次产生了怨恨。

这两枚奖章,对陈淑芬来说,是十八年等待的全部证明,是她对抗所有流言蜚语的唯一武器。

可对林涛来说,这冰冷的金属,是他缺失了十八年父爱的沉重代价。

02

十八年的时间,像一条缓缓流淌的河,足以冲刷掉很多东西,也足以沉淀下很多东西。

它足够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长成一个肩膀宽阔、眼神锐利的男子汉。

林涛大学毕业了。

他没有像父亲那样选择工科,而是凭着一股子闯劲和天生出色的文笔,挤进了一家在全国都颇有名气的报社,成了一名调查记者。

这个职业,让他习惯了用审视的目光去看待一切,让他比同龄人更加善于思考和质疑权威。

随着他长大成人,他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情感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小时候,他会骄傲地跟同学炫耀,自己的父亲是建设祖国的大英雄;可长大后,这种骄傲,渐渐被一种无法言说的怨怼所取代。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原谅。



他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能让一个男人十八年不回家?一次都没有。

连过年,这个在中国人心中有着至高无上地位的节日,他都不回来。

难道国家的一项工程,真的比自己的老婆孩子还要重要吗?

他看着母亲一天天地衰老下去。

江南水乡的湿气,似乎侵蚀了母亲的身体,常年累月的思念和独自操劳,让她患上了严重的心脏病。

头发白了大半,背也驼了,脸上布满了细密的皱纹。

医生反复叮嘱,老人家年纪大了,心脏不好,绝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林涛心中的怨怼,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演变成了一种近乎偏执的执念。

他必须要知道真相。他不再相信父亲信里那些永远轻描淡写、报喜不报忧的说辞。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的形象是模糊的,是靠母亲的描述和那几封信拼凑起来的。

他不相信,一个能写出那么温柔字句的男人,会是一个如此冷酷无情的人。

这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他利用自己当记者的职业便利,开始了自己的“秘密调查”。

他把家里所有父亲寄回来的信件,全部拿了出来,按照年份和日期,一封封地重新排列、阅读。

他试图从那些看起来平常的字里行间,找到一丝丝的线索。

他发现,所有的信件,无论时隔多久,寄出的地址永远都是同一个——“甘肃省金州市404信箱,第三工程局西北基地”。

这个地址,就像一个神秘的代码,没有任何具体的街道和门牌号。

他在地图上翻找过无数次,也通过内部系统查询过,这个“第三工程局”在工商系统里有注册,但注册地址却在省会城市,根本不是信上这个偏远的金州市。

大二那年,他偷偷地以母亲的名义,给这个“404信箱”寄过一封长信。

他在信里详细地询问了父亲的近况,恳求对方能让父亲回一次家,哪怕只见一面也好。

信寄出去,就像一颗石子扔进了沙漠,连一点回音都没有。

他看着母亲,每天傍晚吃完饭后,依然会雷打不动地搬个小板凳,坐在老屋的门口,也不说话,就是朝着西边的方向,静静地张望。

夕阳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那佝偻的背影,像一座被岁月风化了的雕像。

林涛每次看到这一幕,心都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揪住,针扎一样地疼。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母亲的身体,就像一根绷了十八年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周末,他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要带着母亲,亲自去一趟那个神秘的“西北基地”,去寻找那个在他们生命里消失了十八年的父亲,去亲手揭开所有的谜团,无论那谜底是什么。

他把这个想法,小心翼翼地告诉了正在灯下缝补旧衣的陈淑芬。

听到“去找你爸”这几个字,陈淑芬浑浊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了一道从未有过的光芒,那是积压了十八年的期盼。

但那道光只闪烁了一下,就很快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犹豫。

她害怕。

她怕自己等了十八年,等来的会是一个让她无法承受的结果。

万一,他真的像邻居们说的那样,早已在外面另有家室?万一,他遇到了什么不测?她不敢想下去。

她也怕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那么远的路途颠簸。

林涛看着母亲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心里一酸。

他走到母亲面前,缓缓地跪了下去。

他握住母亲那双冰冷、粗糙的手,抬起头,眼睛直视着母亲,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无比郑重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妈,你相信我。我们必须去。无论结果是什么,我们母子俩一起去面对。”

“活,我们要把他从那戈壁滩上带回来。如果……如果他真的不在了,”林涛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但他强忍住了,“我们也要知道真相,把他接回家,让他落叶归根。我不能让你再这么一天一天地、不明不白地等下去了。”

儿子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敲在了陈淑芬的心坎上。

是啊,十八年了,总得有个结果。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白。

儿子的坚持,像一股力量,注入了她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

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儿子,看着他眼神里的坚定,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颤抖着手,从床头柜最里面的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取出了那个红丝绒布盒,和那一沓用红绳捆得整整齐齐的信。

她把这些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交到了儿子的手里。

那一刻,她仿佛下定了决心,要去奔赴一场迟到了十八年的、无论结局是喜是悲的约会。

03

母子俩踏上了西行的列车。

那是一趟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旅程。

火车轰隆隆地向前,载着他们,穿过一个个陌生的城市和乡村。

车窗外的景色,像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

起初,是江南水乡的秀美风光,小桥流水,白墙黛瓦,满眼都是湿润的绿色。

陈淑芬靠在窗边,看着这些熟悉的景物渐渐远去,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和不安。

她一路上,都在跟林涛回忆着和丈夫相处的点点滴滴。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结婚生子,再到丈夫离开时的场景。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林涛则安静地听着,偶尔递给母亲一个削好的苹果。

作为一名记者,他习惯性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看着窗外的景物,从郁郁葱葱,逐渐变得开阔、干燥。火车进入北方,平原一望无际,天空也变得高远起来。

火车继续向西,绿色越来越少,黄色成了主色调。

空气变得干燥,风里开始夹杂着沙土的味道。

最后,当火车行驶在戈壁滩上时,窗外只剩下了无尽的荒凉。

灰黄色的沙石,一直延伸到天边,偶尔能看到几丛顽强的骆驼刺。

天和地,在这里仿佛连成了一片。

陈淑芬看着窗外这片苍茫的景象,有些害怕。

她无法想象,自己的丈夫,就是在这片不毛之地上,待了整整十八年。

这趟旅程,不仅仅是地理上的巨大跨越,更是母子二人心理上的煎熬和期待。

陈淑芬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时而因为即将见到丈夫而激动不已,时而又因为未知的结局而忧心忡忡。

她的心脏病,在火车上就犯了好几次,幸亏林涛准备了急救药。

林涛的心里,同样五味杂陈。

他带着记者的敏锐和冷静,在脑海里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那个“第三工程局西北基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地址如此神秘?父亲真的是一名普通的建筑工人吗?还是说,他早已不在人世,单位为了某种原因,一直在隐瞒真相?

火车上的每一分钟,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他们离目的地越近,心里的那根弦,就绷得越紧。

04

经过三天两夜几乎不眠不休的颠簸,火车的速度终于缓缓慢了下来,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停在了一个名叫金州的小站。

站台很小,也很破旧。

林涛扶着母亲走出车厢的那一刻,一股夹杂着沙尘的干热空气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感觉喉咙发干,鼻子发疼。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城市,不如说是一个被无尽戈壁包围的大镇子。

天空是灰黄色的,太阳也被一层薄薄的沙尘遮蔽,失去了江南的温婉。风一吹,满嘴都是细细的沙子。

陈淑芬显然很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一下车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涛连忙拧开水壶,让她喝了几口水,才稍微缓过来。

根据那个唯一的线索——“404信箱”,他们向车站的工作人员打听。

对方告诉他们,“第三工程局西北基地”,本地人都叫“三局”,并不在市区,而在市郊一百多公里外的戈壁滩深处,那个地方,连地图上都没有明确的标注。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林涛在车站外,花高价包了一辆看起来随时都会散架的旧式吉普车。

司机是个皮肤黝黑、话不多的本地汉子。车子驶出镇子,就一头扎进了真正的戈壁。

所谓的路,其实就是车轮在沙石地上反复碾压后留下的一条痕迹,坑坑洼洼,颠簸得像是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给摇出来。

陈淑芬的身体根本吃不消,她紧紧抓着车门上的扶手,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

林涛只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不停地安慰她:“妈,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车窗外,是单调到令人绝望的景象。

一望无际的灰黄色沙石地,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边。

除了偶尔能看到几丛顽强抵抗着风沙的骆驼刺,和几只被车声惊起、飞速掠过的野兔,再也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天、地,和他们这辆在其中艰难前行的孤独小车。

在这样极致的颠簸和单调中,又行驶了整整半天,久到让人感觉时间都快要停止了。

就在陈淑芬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司机师傅指着正前方,沉声说了一句:“坐好了,前面就到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林涛看到,在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了一排排整齐的、灰色的建筑轮廓。

在这些建筑的外围,是一圈高高的、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冷光的围墙,围墙顶上,还拉着一圈圈的电网。

吉普车司机把车停在了远处,指着那个方向说:“到了,那就是你们要找的‘三局’。我只能送到这儿,再往前,我们本地的车是不让靠近的。”

车子在距离基地大门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停下。

林涛付了车费,搀扶着几乎虚脱的母亲下了车。

他们一步步走向那个神秘的目的地。

离得越近,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就越强烈。

那是一个极其森严的所在。

两扇厚重无比的铁门紧紧关闭着,门口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名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卫。



他们穿着特殊的制服,戴着钢盔,站得如松树般笔直,脸上的表情比戈壁滩上的石头还要冷硬,眼神锐利得像盘旋在空中的猎鹰,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高大的门楼上,没有林涛想象中那种写着单位名称的牌子,只有一个由数字和字母组成的简单编号。

陈淑芬看着这副景象,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提到了嗓子眼,狂跳不止。

这哪里像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建设单位,分明更像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军事禁区。

十八年来,她的丈夫,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吗?

林涛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扶着母亲,走到了大门旁边一个设有防弹玻璃的小窗口前,那是基地的接待处。

接待处里,坐着一名非常年轻的警卫,肩膀上的军衔显示他只是个列兵。

林涛先是递上了自己的记者证和身份证,然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有礼貌。

“同志,你好。我们从江南过来的,想找一个人。他叫林建国,是这里的工程师,十八年前从我们老家过来支援建设的。”

陈淑芬则抖得更厉害了。

她颤抖着双手,从随身携带的、已经磨得褪了色的布包里,拿出了那个红丝绒布盒。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盒子打开,将那两枚承载了她半生等待的奖章,连同那张早已泛黄的、丈夫年轻时的黑白照片,一起从窗口递了进去。

年轻的警卫看了他们母子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

他接过了材料,没有多问一句话,便转过身,在身后的电脑系统里敲打键盘。

接待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键盘发出的清脆的“嗒嗒”声。

这声音,在此时此刻,听起来却像是一记记重锤,一下,一下,狠狠地敲在陈淑芬的心上。

她的心,随着那敲击声,一下下地揪紧,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那个年轻警卫的背影,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键盘声停了。

年轻的警卫转过身来。

他抬起头,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块被打磨光滑的石头。

他用一种公事公办的、不带一丝一毫个人感情的、冰冷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母子俩瞬间如坠冰窟的话:

“对不起,经过系统查询,我们单位的人员名单里,查无此人。”

“查、无、此、人”——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却像四把无形的、冰冷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陈淑芬的心上。

她感觉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

身体一软,她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妈!”林涛惊呼一声,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他

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死死地扶住了即将昏倒的母亲。

05

这个冰冷而残酷的答复,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瞬间吞噬了陈淑芬十八年来所有的希望。她靠在儿子怀里,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想不通,怎么会“查无此人”?那十八年的信,那两枚沉甸甸的奖章,难道都是假的吗?

林涛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他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和失望,用力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

作为一名记者,职业的本能让他在巨大的打击下,依然保持了一丝理智。

他发现了疑点。

如果父亲不在这里,那十八年来,所有的信件,为什么都是从“404信箱”寄出的?那两枚印着“西部建设”的奖章,又是谁寄给他们的?这根本不合逻辑。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接待窗口里那个年轻的警卫。

他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在说出“查无此人”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神有一丝极不自然的闪躲和回避。

那不是一种单纯的告知,更像是一种训练有素的、程序化的回答。

“同志,你再仔细查查,是不是搞错了?林建国,木子林,建设的建,国家的国。十八年前从江南设计院调过来的。”林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已经查过了,系统里确实没有这个人。”警卫的语气依然平淡,但他始终避免与林涛进行眼神接触,只是低头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

“不可能!”林涛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信是从你们这里寄的,奖章也是!你们单位不可能没有记录!我要求见你们的领导!”

“对不起,我没有权限。没有预约,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警卫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伸手就要关上接待窗口。

就在这时,从基地里面开出来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

车子在门口停下,车窗摇下,一个肩膀上扛着校官军衔的中年军官探出头,皱着眉问警卫:“门口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

警卫立刻立正,简单汇报了情况。

那名军官锐利的目光扫过林涛和虚弱的陈淑芬,最终落在了林涛手中的记者证上。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沉吟片刻,对警卫说:“按规定处理。”说完,车窗摇上,越野车绝尘而去。

“规定”,又是规定。

林涛的心凉了半截。

他知道,今天在这里,是不可能得到任何答案了。

他不愿就此放弃。



十八年的等待,千里迢迢的奔波,不能就这么被一句“查无此人”给打发了。

他搀扶着精神恍惚的母亲,离开了基地大门。

他决定,在附近那个依附基地而生的小镇上先住下来,从侧面,从外围,想办法打听消息。他相信,只要父亲真的在这里待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安顿好母亲后,林涛独自一人再次回到了基地大门附近。

他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找了个沙丘坐下,观察着。

傍晚时分,基地里出来几辆通勤大巴,在小镇的几个站点停靠。

一些穿着统一蓝色工装的工人下车回家。

林涛注意到,其中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的工人,在路过镇上唯一的小卖部时,熟练地买了一瓶二锅头和一包花生米。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跛,看起来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的老人。

林涛的心猛地一跳,他掐灭了手里的烟,站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当他走到老人身后,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拿出父亲的照片,开口询问的瞬间,那位原本看起来和善的老工人,在看到照片上林建国的脸之后,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他像是见了鬼一样,一把推开林涛,捏在手里的那瓶还没开盖的二锅头,“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液和玻璃碴溅了一地。

老工人的反应,完全出乎林涛的意料,也让他更加坚信,这背后一定有天大的秘密。

老工人推开他之后,一句话没说,跛着脚,几乎是落荒而逃。

林涛愣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老人仓皇的背影,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一定认识自己的父亲!

林涛没有立刻追上去。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穷追不舍只会让对方更加警惕。

他默默地帮小卖部的老板收拾了地上的碎玻璃,然后回到了镇上那家简陋的招待所。

这个依附着神秘基地而存在的小镇,本身也充满了神秘。

镇上的居民,大部分都是基地的职工或者家属。

他们对陌生人,都抱着一种天生的警惕。

林涛在镇上转了两天,旁敲侧击地跟人打听,可只要一提到基地内部的事情,所有人都会立刻闭上嘴,讳莫如深。

林涛知道,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他想到了那个摔碎了酒瓶的老工人。

06

第三天,他再次来到了那个小卖部。

他没有直接去打听,而是在那里买烟,买水,跟小卖部的老板拉家常。

老板是个本地人,在这里开了二十多年的店,见证了小镇和基地的变迁。林涛发挥自己当记者的特长,很快就跟老板混熟了。

他有意无意地提起了那个跛脚的老工人。

老板叹了口气,说:“你说的是老马吧?唉,也是个可怜人。以前是基地里的技术员,十多年前,里面出了次事故,他腿就是那时候伤的。后来就提前退了,靠退休金过活。人是好人,就是胆子小,不爱跟人说话。”

“事故?”林涛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是啊,”老板压低了声音,朝基地大门的方向努了努嘴,“那里面干的活,都是要命的活。具体是啥,我们也不知道,也不敢问。反正啊,进去的人,就跟‘消失’了一样。”

老板的话,让林涛心里一沉。

他拿出了父亲的那两枚奖章,递给老板看,然后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讲述了母亲十八年的等待和这次千里寻亲的经历。他没有隐瞒自己的记者身份,他赌的是人心。

老板听完,沉默了很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最后,他掐灭烟头,像是下定了决心,对林涛说:“小伙子,你跟我来。”

老板把林涛带到了小卖部的里屋,关上门。

他告诉林涛,那个老马,就住在他家后面。

老马之所以反应那么大,很可能是因为他认识林建国,而且,林建国的“消失”,或许就跟那次事故有关。

他还透露了一个让林涛震惊的关键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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