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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0月24日的北京八宝山殡仪馆,清晨六点的寒意还未散去,通往殡仪馆的路上已排起了望不到头的长队,穿着黑衣的市民们手里攥着白花,有人特意带着“传承稼先振宁志”的横幅,静静等待着与杨振宁先生告别。
三天前清华园科学馆的缅怀室里,幼童在父母搀扶下献菊,老者对着“千里共同途”的故事落泪,此刻香港特首敬献的花圈静立礼堂,遗照上的笑容温和依旧。
这一天不仅是送别一位诺奖得主,更是与那颗炽热的中国心,那段跨越半世纪的挚友情,那场相守二十一年的陪伴作别,科学的星空将永远镌刻他的名字,而“共同途”的火种正由此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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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年龄的亲情
有记者八点半赶到时,停车场早已人满如织,连周边的临时停车位都一位难求,队伍里藏着各行各业的追思者。
白发苍苍的清华老校友拄着拐杖颤巍巍站立,从日本连夜赶回的学者背着双肩包不停搓手,还有带着孩子的年轻父母,轻声讲述着这位物理学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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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清华大学科学系的陈先生牵着女儿的手说,今天不是结束,而是先生精神传承的新开始,这话让身旁几位老人红了眼眶。
上午九点,告别仪式在庄严肃穆的哀乐中开始,殡仪馆大礼堂内,杨振宁先生的遗照前摆满了松柏绿植与白色鲜花,象征着他长青的科学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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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特别行政区长官李家超送来的花圈静静矗立在角落,与各界人士敬献的花篮排成了长龙,现场的物理专业学生们身着正装,低头鞠躬的瞬间,泪水顺着年轻的脸颊滑落。
礼堂左侧的家属区里,翁帆站在最前排的位置,黑色外套上别着一朵洁白的菊花,曾经的长发已剪成利落的短发,红肿的双眼藏不住连日的悲伤,却依然保持着端庄的姿态。
她身后站着杨振宁与第一任妻子杜致礼的三个子女,74岁的电脑工程师杨光诺、67岁的化学家杨光宇,以及64岁的医生杨又礼,这张特殊的全家福场景,见证着跨越血缘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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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畔的约定
2004年,相差54岁年龄差的翁帆与杨振宁结婚时,外界的质疑声铺天盖地,但21年的相守最终让所有流言消散。
正如南开大学教授葛墨林在采访中所说:“杨先生能安享晚年,翁帆是最大的功臣。”
葛墨林披露的细节更让人动容, 两年前杨振宁摔伤脊椎后,翁帆便寸步不离地照料,9月住院期间,她每天把访客的话写在白板上,再贴着先生的嘴巴听他低语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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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前出院庆生时,先生衣着整洁精神矍铄,完全看不出刚经历过病痛折磨,寿宴上杨振宁喊着“达令,你也写”,邀翁帆一同题字的画面,成了两人相知相守的生动注脚。
这份感情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杨振宁从未把翁帆当作需要依附的对象,反而鼓励她学车、考研、练字,帮她成长为独立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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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翻看翁帆的履历,没人会再质疑她的价值,这份相差54岁的婚姻,终究活成了杨振宁口中“美好的罗曼史”。
追悼会结束后,工作人员护送杨振宁先生的遗体前往火化,按照先生生前遗愿,他的骨灰将安葬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紧邻挚友邓稼先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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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全国最高规格的园林式公墓里,两位科学巨匠终于实现了跨越半世纪的约定,他们的友谊始于清华园的少年时光。
杨振宁7岁随父迁居清华时,便与邓稼先结下不解之缘,两人爬过园里的每一棵树,在崇德中学的课堂上萌发对科学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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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星空中的永恒光芒
1941年西南联大重逢,树下共读古诗的场景,成了青春最珍贵的印记,1948年邓稼先赴美深造时,还常接受杨振宁的资助,正如他后来所说:“杨振宁对我们家,是两代的恩情。”
1950年是两位挚友的人生分岔口,邓稼先毅然回国隐姓埋名研制核弹,杨振宁则留美深耕理论物理。
直到1971年中美关系解冻,杨振宁回国后的第一个想见的人便是邓稼先,只为求证中国原子弹是否有外国科学家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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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收到“完全自主研发”的回信,看到末尾“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同途”的字句时,这位物理学家当场热泪盈眶。
这份约定延续了一生,1986年邓稼先临终前,两人在医院留下最后一张合影,1987年杨振宁扫墓时,接过邓稼先嘱托妻子赠送的安徽文房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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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百岁寿辰上,杨振宁还深情缅怀:“这 50 年,我符合了你‘共同途’的瞩望。”如今两位挚友比邻而居,终于为这段跨越时空的情谊画上圆满句号。
杨振宁的一生,注定是科学史上的璀璨篇章,作为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他与爱因斯坦共事的经历早已为人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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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邓稼先夫人许鹿希曾透露,邓稼先始终推崇:“杨振宁在规范场的造诣,比‘宇称不守恒’更具深远意义,本该再获诺奖。”
但比学术成就更动人的,是他对祖国的赤诚,晚年归国后,他为物理学科培养出了更多的人才,即便已经年龄过百,仍关注科研进展,正如他在百岁寿辰所说:“我一生的研究,始终与祖国的命运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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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如今这位科学巨匠已然远行,但他留下的精神财富永不消散,八宝山的长队里,有带着孩子来致敬的普通市民,有传承衣钵的物理学子,更有铭记“共同途”精神的后辈。
杨振宁先生走了,但那颗炽热的中国心,那段跨越半世纪的挚友情,那场彼此成全的相伴,早已化作不灭的火种,科学的星空中他的名字永远明亮,而“共同途”的故事,会在每一个追光者的脚步里,继续走向更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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