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陈磊站在退休欢送会的舞台上，手里捧着鲜花，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台下掌声雷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陈局退休快乐！""有空常回来看看！"祝福声此起彼伏，久久不绝。
可他心里清楚，这场面下的热情，明天就会随着他的卸任而消散。
权力的温度，从来都是这般转瞬即逝。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陈磊接起电话，听到护士低沉的声音，整个人僵在床上。
母亲在养老院安详离世了，就在他退休后的第一个黎明。
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突然想起母亲昨天在电话里的最后一句话：
"磊磊，以后你就是个普通人了，这样挺好。"
悲痛之余，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萌生：他要为母亲办一场风光的葬礼。
五十桌酒席，他要借此机会，好好答谢这些年的人情往来。
可是葬礼当天，偌大的宴会厅里空空荡荡，准备好的五十桌酒席大半空置。
那些昨天还在热烈祝福他的人，今天一个都没有出现。
陈磊站在空荡的宴会厅中央，感到从未有过的茫然和心寒。
就在这时，王伟祺匆匆赶来，手里紧握着一个泛黄的信封。
"陈局，这是老太太留给您的。"王伟祺的声音有些颤抖。
陈磊颤抖着接过信封，隐约感觉到，这一切似乎另有隐情。
01
欢送会的喧嚣还在耳边回荡，陈磊已经坐在回家的车里。
司机小张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语气恭敬："陈局，以后就不能接送您了。"
陈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轻轻"嗯"了一声。
这条路他走了三十年，每一个路口都熟悉得像是掌心的纹路。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个不停，都是下属们发来的祝福短信。
他一条条翻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苦笑。
这些热情洋溢的文字，明天还会存在吗？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小张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陈局，保重。"小张的眼圈有些发红，这个跟了他八年的司机，倒是真情实感。
陈磊拍拍他的肩，转身走进小区。
推开家门，妻子王卉正在客厅里收拾他的东西。
"回来啦？欢送会热闹吗？"王卉接过他手里的鲜花，语气温和。
陈磊点点头，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都是场面上的热闹，你知道的。"
王卉给他倒了杯茶，在他身边坐下。
"妈今天情况不太好，养老院下午来电话了。"
陈磊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茶水在杯中轻轻晃动。
"我明天一早去看看她。"
卧室里的手机又响了，是张德江打来的。
"老陈，退休第一天有什么打算？咱们老哥几个聚聚？"
陈磊听着电话那头热情的声音，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
张德江是他一手提拔的副局长，平时对他毕恭毕敬。
可昨天他分明听说，张德江已经在私下拉拢人心，准备接替他的位置。
"这几天要照顾老母亲，改天吧。"陈磊委婉地推辞。
挂断电话，他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每一盏灯下都在上演着人情冷暖的戏码。
王卉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陈磊掐灭烟头，叹了口气。
"卉卉，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王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汽车的鸣笛声。
陈磊望着满城的灯火，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
明天开始，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了。
这个认知让他既轻松又忐忑。
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是魏建忠发来的短信。
"陈局，永远记得您的知遇之恩。"
陈磊看着这条短信，心里稍稍温暖了一些。
至少，还有人记得他的好。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魏建忠正在张德江的办公室里。
两个人举杯相庆，庆祝着新时代的到来。
人心隔肚皮，这句话在机关里体会得尤为深刻。
陈磊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三十年的仕途生涯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那些笑脸，那些承诺，那些看似真挚的情谊。
明天开始，都要重新审视了。
王卉已经睡着，均匀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陈磊轻轻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
抽屉里放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那是二十年前拍的。
照片上的母亲还很健康，笑容慈祥地搂着他和王卉。
那时的他刚刚升任处长，意气风发。
母亲总是说："磊磊，做人要踏实，别太在意虚名。"
可惜这些年，他终究还是迷失在权力的光环里。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该回归平凡的生活了。
可是，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会让他这么轻易地回归吗？
窗外的月光洒进书房，在桌面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陈磊摩挲着照片上母亲的笑脸，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明天一定要早点去看母亲，陪她说说话。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丝安慰，终于有了些许睡意。
合上相册，他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
王卉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喃喃道："早点睡吧。"
陈磊闭上眼，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将改变他对人生的所有认知。
02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陈磊脸上跳跃。
他睁开眼，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
没有了往日的未读消息轰炸，屏幕上空空如也。
王卉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煎蛋的香味飘进卧室。
"醒了？早餐马上好。"王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陈磊坐在床边，感受着这份不同寻常的宁静。
往常这个时候，手机早就被各种请示汇报的消息塞满。
现在却安静得像是个装饰品。
洗漱时，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白发又多了几根。
退休第一天，感觉比想象中还要不真实。
餐桌上，王卉给他盛了一碗粥。
"一会我陪你去看看妈，昨天护工说她的情况不太好。"
陈磊点点头，默默喝着粥。
门铃突然响起，王卉起身去开门。
是快递员送来了一个精美的礼盒，里面是一套茶具。
附着的卡片上写着："敬爱的陈局，祝您退休生活愉快。魏建忠敬上。"
王卉把茶具放在桌上，轻声说："老魏倒是挺有心的。"
陈磊没有作声，只是默默收起卡片。
他记得上周开会时，魏建忠对他提出的方案还颇有微词。
人心难测，这份礼物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早餐后，他们驱车前往城郊的养老院。
路上的交通格外顺畅，没有了往日警车开道的待遇。
陈磊望着窗外，突然觉得这样的平凡也挺好。
养老院坐落在山脚下，环境清幽。
护工小刘看到他们，快步迎了上来。
"陈先生，您来得正好，老太太昨晚一直念叨您呢。"
陈磊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
母亲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床单上。
袁桂英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她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像是岁月的刻痕。
陈磊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母亲的手。
"妈，我来看您了。"
袁桂英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眸子渐渐聚焦。
"磊磊来啦..."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梦呓。
王卉站在一旁，悄悄抹了抹眼角。
陈磊给母亲喂了口水，细心地擦去她嘴角的水渍。
"妈，我退休了，以后可以天天来陪您了。"
袁桂英微微点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退休好...退休好...这样你就能轻松点了。"
她的目光越过陈磊，望向窗外的天空。
"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最喜欢在院子里放风筝。"
陈磊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那些简单的快乐，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了。
护工小刘轻声说："老太太最近总爱回忆往事。"
陈磊默默听着，心里涌起一阵愧疚。
这些年忙于工作，陪母亲的时间太少太少。
袁桂英突然抓住他的手，力道出乎意料地大。
"磊磊，答应妈一件事。"
陈磊俯下身，"您说，我听着。"
"以后...不要太在意那些虚名..."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睛渐渐闭上。
陈磊以为母亲睡着了，轻轻为她掖好被角。
临走时，护工小刘送他们到门口。
"陈先生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老太太的。"
回程的路上，陈磊一直沉默着。
王卉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看他一眼。
"想什么呢？"
陈磊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轻声说：
"我在想，妈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王卉没有接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车子驶入市区，等红灯时，陈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德江正和几个下属有说有笑地走进一家高档餐厅。
其中一个人，正是今早给他送礼的魏建忠。
陈磊摇上车窗，不想被他们看见。
权力的游戏，从他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到家后，陈磊径直走进书房。
书架上摆满了这些年来收到的各种奖杯和纪念品。
他突然觉得这些东西很可笑，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伟祺发来的消息。
"陈局，有空一起喝杯茶吗？"
陈磊看着这条消息，心里稍稍温暖了一些。
王伟祺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现在已经是处长了。
这个年轻人一直很懂得感恩，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他回复："改天吧，这几天要照顾母亲。"
放下手机，他突然觉得很累。
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从心底透出来的疲倦。
王卉端着一盘水果走进来，放在书桌上。
"吃点水果吧，别想太多了。"
陈磊拿起一块苹果，却没有胃口。
"卉卉，你说人为什么总要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
王卉在他对面坐下，温柔地看着他。
"现在开始珍惜也不晚啊。"
是啊，现在开始还不晚。
陈磊这样想着，却不知道，有些事已经来不及了。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陈磊站在窗前，望着这个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城市。
明天，又会是怎样的一天呢？
03
深夜的电话铃声刺破了寂静。
陈磊迷迷糊糊地拿起床头的话筒，听到对方的声音后瞬间清醒。
养老院值班护士的声音带着歉意："陈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王卉也醒了，打开台灯，担忧地看着他。
陈磊挂断电话，双手微微发抖。
"妈...走了。"
王卉捂住嘴，眼泪瞬间涌出。
陈磊机械地穿上衣服，大脑一片空白。
凌晨的街道空旷无人，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车内的空气凝重得让人窒息。
王卉轻声啜泣着，陈磊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震惊和悲痛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麻木了。
养老院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护工小刘红着眼眶等在门口，看到他们连忙迎上来。
"陈先生，老太太走得很安详，是在睡梦中离开的。"
袁桂英的遗体已经整理过，平静地躺在床上。
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磊在床边跪下，终于控制不住地痛哭失声。
王卉扶着他的肩，也跟着流泪。
护士轻声说："老太太睡前还念叨着您的名字。"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陈磊心里。
他握住母亲冰冷的手，悔恨如潮水般涌来。
为什么昨天没有多陪她一会？
为什么总是把工作摆在第一位？
可惜，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天亮时分，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开始协助处理后事。
殡仪馆的车来了，工作人员小心地将遗体抬上车。
陈磊站在门口，目送着母亲最后一程。
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
可他的世界，却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颜色。
回到家，陈磊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言不发。
王卉已经开始联系亲戚朋友，安排葬礼事宜。
"磊哥，你觉得在哪里办追悼会合适？"
陈磊抬起头，眼神空洞。
"要办就办得风光一点，妈辛苦了一辈子。"
王卉点点头，继续打电话。
手机开始响个不停，消息和电话纷至沓来。
大多是礼节性的慰问，说完节哀就匆匆挂断。
只有王伟祺的电话打了很久。
"陈局，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吗？"
陈磊心里一暖，"帮我联系一下殡仪馆吧。"
挂断电话后，他看着通讯录里长长的名单。
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要借这个机会，好好答谢这些人。
五十桌酒席，应该够了吧？
王卉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磊哥，妈生前最喜欢简单，我们是不是..."
陈磊打断她："正是因为妈辛苦了一辈子，才要办得隆重些。"
他走到书桌前，开始拟写宾客名单。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过往。
张德江、魏建忠、各处室的负责人...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像是在书写他三十年的仕途。
王卉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欲言又止。
最后只是轻声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窗外的阳光渐渐强烈，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对陈磊来说，这一天注定要被悲伤填满。
手机又响了，是秘书处打来的。
"陈局，需要单位发讣告吗？"
陈磊想了想，"发吧，按照惯例来。"
放下电话，他突然感到一阵虚脱。
三十年仕途，最终以这样的方式画上句号。
王卉端着水回来，看到他疲惫的样子。
"去休息一会吧，这些事情我来处理。"
陈磊摇摇头，"我要亲自操办妈的葬礼。"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母亲做的事了。
也是他对自己心灵的一种救赎。
名单写得差不多了，整整五页纸。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份人情往来。
葬礼，成了他检验这些关系的最后机会。
王卉看着长长的名单，轻声叹气。
"磊哥，你真的要请这么多人吗？"
陈磊坚定地点点头。
他不仅要请，还要把葬礼办得风风光光。
让母亲走得体面，也让自己卸下包袱。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母亲老家的亲戚打来的慰问电话。
陈磊用家乡话应答着，突然想起母亲的遗愿。
她一直说，死后要落叶归根，葬在老家的祖坟。
这个愿望，他一定要帮母亲实现。
挂断电话，他对王卉说：
"追悼会结束后，我们把妈的骨灰送回老家安葬。"
王卉点点头，"妈一定会开心的。"
窗外的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浑然不觉人间的悲欢。
陈磊望着它们自在的身影，突然很羡慕。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多陪陪母亲。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他收起名单，准备开始逐个通知。
第一个电话，他打给了张德江。
04
张德江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背景音嘈杂，像是在某个热闹的场合。
"老陈啊，节哀顺变。"张德江的声音带着敷衍。
陈磊强压着不快，"家母的追悼会定在后天，希望你能来。"
"一定一定，再忙也要去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通话简短而客套，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
陈磊握着发烫的手机，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王卉在一旁轻声说："要不先通知亲近的人？"
陈磊摇摇头，继续拨打下一个号码。
魏建忠的电话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
他发了条短信，对方很快回复："节哀，后天准时到。"
这份爽快反而让他觉得不太真实。
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减少，通知工作进展顺利。
但每个人的反应都出奇地一致：礼节性的慰问，程式化的承诺。
没有一个人表现出真诚的悲伤或是关切。
王伟祺是唯一一个主动打来电话的。
"陈局，需要我帮忙通知其他人吗？"
陈磊婉拒了，"我自己来就好。"
挂断电话后，他对着名单发了一会呆。
王卉端来午饭，他却没有胃口。
"多少吃一点，后面还有好多事要忙。"
陈磊勉强扒了几口饭，味同嚼蜡。
下午，他开始联系殡仪馆和酒楼。
五十桌的规模让酒楼经理格外热情。
"陈局放心，我们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
殡仪馆那边也表示会提供最高规格的服务。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但陈磊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傍晚时分，他开始收到一些花圈和挽联。
最早送来的都是基层单位的，落款都是单位名称。
个人的慰问品少之又少。
王卉清点着送来的花圈，眉头微蹙。
"磊哥，这些单位的落款都是打印的。"
陈磊走过去看了看，确实如此。
连手写的挽联都很少见，大多是制式的套话。
夜幕降临，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陈磊坐在书房里，看着母亲的照片出神。
照片上的母亲笑得那么慈祥，眼睛里满是温柔。
她生前最讨厌铺张浪费，也看不惯官场上的虚与委蛇。
如果她知道葬礼办得这么隆重，会开心吗？
王卉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本相册。
"整理妈的东西时找到的，你要不要看看？"
相册里是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还有他小时候的留影。
有一张特别醒目：五岁的他骑在父亲肩上，母亲在一旁微笑。
那是他记忆中最幸福的时光。
"妈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过得简单快乐。"
王卉的话像一根针，扎进他心里。
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手机响起提示音，是单位群里发的讣告。
措辞官方而冰冷，就像他收到的那些慰问一样。
王伟祺私信他："陈局，需要我在群里再说一下吗？"
陈磊回复："不用了，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他关上手机，不想再看那些敷衍的留言。
夜深了，城市渐渐安静下来。
陈磊却毫无睡意，站在窗前望着夜空。
明天就是追悼会了，会来多少人呢？
他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
五十桌酒席，是不是订得太多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他否定了。
以他这些年积攒的人脉，五十桌应该绰绰有余。
王卉拿来一件外套给他披上。
"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陈磊点点头，却依然站在原地。
夜风吹动窗帘，带来一丝凉意。
他突然想起母亲最后说的话："不要太在意那些虚名。"
当时以为只是老人家的唠叨，现在回想起来别有深意。
可是他已经骑虎难下，葬礼必须办得风光。
这不仅是为了母亲，也是为了他自己。
他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些人的真面目。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心寒。
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这么工于心计了？
或许，这就是官场三十年留下的印记吧。
他叹了口气，终于转身走向卧室。
明天，一切都会见分晓。
05
追悼会当天，天色阴沉。
陈磊一早来到殡仪馆，检查各项准备工作。
灵堂布置得庄严肃穆，母亲的照片摆在正中央。
照片上的袁桂英微笑着，眼神温柔而睿智。
王卉忙着接待早到的亲戚，眼圈红肿。
花圈已经摆满了半个灵堂， mostly 来自各个单位。
个人送的花圈寥寥无几，显得格外刺眼。
酒楼打来电话确认晚上的宴席数量。
"陈局，五十桌都准备妥当了。"
陈磊看着空荡荡的灵堂，突然有些犹豫。
"先按原计划准备吧。"
挂断电话，他看了看时间。
离追悼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陆陆续续来了一些老家的亲戚，都是淳朴的庄稼人。
他们真诚的悲伤让陈磊心里好受了一些。
王伟祺是第一个到的单位同事。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神情肃穆。
"陈局，节哀。"他紧紧握住陈磊的手。
这份真诚让陈磊颇为感动。
"谢谢你这么早过来。"
王伟祺帮忙打理起接待工作，很是周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堂里人渐渐多起来。
但大多是远房亲戚和母亲生前的邻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