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庐江县移湖街道八里社区的高坡上,考古队确认出土了三座东汉时期的古墓,其中一座出土了光亮的铜镜、几枚五铢钱和一些陶器碎片。铜镜能照见人影,钱币和陶片碎屑分散在墓室泥土里,发掘工作还在继续,没人敢断言还能不能找到更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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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4日那天下午,发掘现场就是一股忙碌又小心的节奏。东边那座大墓的顶层被慢慢揭开,手上工具很朴素:小铲子、毛刷、塑料簸箕,还有一卷卷记录表。考古队里有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专家当场指挥,边清土边拍照,动作一点不含糊。周围有几个人在做筛土,筛出来的细小陶片、骨渣和铜屑都被一一捡起放进小盒子里,编号贴得老整齐。有人把镜片裹上软布,小心翼翼地递给另一边的同事,像端着个会碎的鸡蛋。
那三座墓的位置并不远。中间那座能看到比较完整的砖墙痕迹,西边的只剩下底部几排砖,顶上基本塌了。东侧的大墓倒是做工讲究,砖块上有不一样的花纹,砌法也各有差别。顶砖往里拢,呈弧形,这种样子说明当年大伙儿很用心,活儿也讲究标准。墓室、耳室跟甬道的布局仍然可辨,按现场判断,这墓主当年身份不太差。可惜,现场也能看到两个明显的盗洞,洞里有塑料矿泉水瓶、雨衣、蛇皮袋这些现代物品,明显有人来过,拣了没拣到就走了,东西倒扔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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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出土物,记者能看到的就那些——铜镜一面较完整,镜面上还有反光,几枚五铢钱散落着,还有几块陶器碎片。中间和西侧两座都没见到整棺,村里的老队长、60岁的陈克全说,棺木早被潮气和时间腐蚀成粉了,这在农村常见。现在专家们说,从砖式、器物和出土位置综合判断,这应当归入东汉时期,但墓里到底埋的是谁、三座墓之间有没有直接关系,现阶段还不能下定论。
说到发现过程,这事儿有点接地气。陈克全回想得慢条斯理:今年1月10日,村里做农田改造,挖掘机一铲下去就把一角墓砖刨坏了。当时工人觉得不对劲,立刻报告相关部门,当晚就有人把现场围起来保护。等到6月30日,专业队伍才正式来展开发掘。自那天起,陈克全负责看护现场,哪颗石头怎么摆的他都能说出个来龙去脉。
这块场地处在个小土包上,周边杂草丛生,地上还有几个小水坑。村里人说,这片高坡原来就有好几处古墓,早些年有人挖蚯蚓或是钓鱼时误掘过墓道,捡到过古代发簪之类的小东西。附近还有几户人家的祖坟,有些家属搬走了,留下的就成了“无主墓”。所以,这地方从来不是什么新发现,只是平时被植被遮住,土一平就露出来了。
发掘的细节挺多。东侧大墓顶下填的泥很厚,清土时能看到蚂蚁窝、碎木屑,还有一些现代遗留物。砖面种类不一,有的砖上雕花纹,有的就是普通砖,砌法里能看出不同的建墓习惯。专家们边刷边拍,拍完每块砖、每件碎片都会编号、写记录,想把现场每一步都留存下来,这对后期研究很重要。镜子被一点点擦亮,陶片被贴上标签,碎片按层位放好,稍有不对就会停下重查。
盗掘的痕迹让人惋惜。那几个洞被草遮了多年,直到今年土地平整才露出头来。洞里发现的雨衣、矿泉水瓶这些东西,证明有人在无证情况下进过墓。村民和专家的态度很直白:责怪也没办法,重要的是现在把能保住的都保护好。现场有人和村里人交谈,做口述记录:哪个时间有人迁坟,哪家哪户曾经和这块地有纠葛,这些口口相传的细节会被当作补充资料存档。
考古的程序在走:保护现场、请专家、逐层清理、记录、装箱封存。每一步都慢工出细活,不敢马虎。专业人员有自己的节奏:先拍照再动手,先记录再取样,土样筛查要反复做,把细小的陶渣、兽骨、炭粒都挑出来送去化验。有时候一小撮土里会发现重要线索,不能放过。村里的人会在一旁站着,看着这些“把老土地的秘密一点点剥开的活儿”,既好奇又带点敬畏。
现场还流露出一种平常心和紧张感并存的气氛。有人在擦镜子,有人递工具,有人负责写表格,另外还有负责保安的人把围栏看好,生怕有人随意靠近扰乱现场。专家们讨论砖块位置、甬道走向、陪葬的可能性,偶尔拿出参考资料比对花纹和形制。发掘队的做法很谨慎:能取出的文物先做临时固定,然后装箱发往实验室进一步清理和鉴定。
时间在流逝,土层一点点被清理,下面可能还有东西,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大家都知道这事儿不能着急,走一步看一步。现场的每个人都像是在和历史慢慢对话:有人用手指沿着砖缝比对年代,有人端详那面铜镜说它还能照人影,村民则把老家的故事和记忆一条条说出来。工作还在继续,发掘还没结束,后续会有更仔细的清理和更详尽的鉴定,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也有可能只剩下一些碎片。现场的锄声、刷声和记录声交织在一起,日头慢慢往西斜,大家还在往下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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