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周六上午九点，阳光透过窗帘缝，照在邓国浩的电脑屏幕上。
屏幕里是激烈的枪战场景，他握着鼠标的手飞快移动，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呼喊：
“国浩，左边有人！补枪！”
“收到！” 邓国浩应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屏幕里的角色一个侧翻，精准击毙敌人。
他的眼神专注，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这是他玩了八年的射击游戏，从初一到大二，账号满级，仓库里摆满了顶级装备，有绝版的 “雷霆狙击枪”，有稀有度 99% 的 “暗影套装”，每一件都浸透着他的时间和心血。
“邓国浩！你还在玩？” 房门被猛地推开，母亲端着早餐走进来，看到屏幕上的画面，眉头立刻皱起来，
“周末就不能看点书？你爸昨天还说，再玩游戏就把你网线拔了！”
邓国浩没回头，只是暂停游戏：“妈，我作业昨天就写完了，这周末没课，玩会儿怎么了？”
“玩会儿？” 母亲把碗放在电脑旁的桌子上，粥汤溅出来一点，
“你从早上六点就坐到这，饭都不吃，这叫玩会儿？你看看隔壁家小宇，人家周末去图书馆，你呢？就知道玩游戏！”
邓国浩拿起勺子，喝了口粥，没说话。
他早就习惯了母亲的唠叨。
从初一开始，他就因为玩游戏被家人说 “不务正业”，父亲更是每次看到他玩游戏就发火，说 “游戏能当饭吃？能考大学？”
可邓国浩有自己的原则：绝不挂科，合理分配时间。
他的成绩一直保持在中游，专业课从没亮起过红灯，甚至偶尔还能拿奖学金。
他觉得，游戏不是洪水猛兽，是他的减压方式。
大学课程压力大，社团活动也多，只有在游戏里，他才能完全放松，和队友配合赢比赛的快感，能让他忘记所有烦恼。
“国浩，出来一下。” 父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语气很沉。
邓国浩关掉游戏，走出房间。
父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的成绩单，脸色不好看：“这学期绩点又降了，你是不是又把时间花在游戏上了？”
“没有，爸。” 邓国浩坐在对面的小凳子上，“这学期专业课难，我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 父亲把成绩单扔在茶几上，
“努力就是每天玩游戏到半夜？我跟你说，邓国浩，你要是再这么玩下去，下学期再降绩点，我就把你网线拔了，电脑也没收！”
“爸，我都说了，我没影响学习！”
邓国浩有点急了，“我玩游戏是在休息，不是在浪费时间！”
“休息？” 父亲站起来，指着他，“休息就不能去运动？不能去看书？非要玩游戏？我告诉你，游戏那东西，都是虚的，能当饭吃吗？能给你找工作吗？”
“爸，现在很多游戏都能赚钱，职业选手、游戏主播，不都是靠游戏吃饭？” 邓国浩反驳。
“你还想当职业选手？” 父亲气得笑了，
“你看看你，除了玩游戏，还会什么？别做白日梦了！赶紧把游戏戒了，好好读书，将来找个正经工作！”
邓国浩没再争辩。
他知道，跟父亲争辩没用，父亲永远觉得游戏是 “害人的东西”，永远看不到他在游戏里的坚持和付出。
他站起来，回到房间，关上房门，重新打开电脑，但没再登录游戏，只是盯着桌面发呆。
他打开文件夹，里面有个叫 “游戏回忆” 的子文件夹，里面存着他八年来的游戏截图：
第一次赢比赛的截图、第一次拿到顶级装备的截图、和队友线下聚会的合照……
每一张都记录着他的快乐。他摸着鼠标，心里有点委屈。
为什么家人就不能理解他？为什么玩游戏就一定是 “不务正业”？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室友孙世康发来的消息：“国浩，周末有空吗？想跟你聊聊。”
邓国浩回复：“有，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事，想跟你见面说。” 孙世康的消息回复得很快，带着点犹豫。
邓国浩心里有点疑惑。
孙世康平时很开朗，很少这么犹豫。
他关掉电脑，跟母亲说了句 “出去见同学”，就拿着外套出门了。
他没注意到，母亲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担忧。
02
邓国浩和孙世康约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
他到的时候，孙世康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了，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奶茶，吸管还插在封口膜里。
“怎么了？一脸愁容的。” 邓国浩拉开椅子坐下，招手叫服务员，
“再要一杯珍珠奶茶，少糖。”
孙世康抬起头，脸色苍白，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像是很久没睡好。
他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 有点事想跟你说。”
“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邓国浩看着他，“我们俩谁跟谁，还客气什么？”
服务员把奶茶放在邓国浩面前，他插了吸管，喝了一口，等着孙世康说话。
孙世康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在奶茶杯壁上摩挲着，像是在鼓足勇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声说：“国浩，你…… 你能借我点钱吗？”
邓国浩愣了一下。
孙世康家里条件不好，平时很节俭，但很少向人借钱。
他赶紧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要多少？”
“我…… 我妈病了。” 孙世康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他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
“上周去医院检查，医生说…… 说要做手术，要很多钱。”
邓国浩心里一沉，赶紧递了张纸巾给他：“阿姨怎么了？严重吗？要多少钱？”
“是胃癌，早期。”
孙世康擦了擦眼泪，声音很哑，“医生说要尽快手术，不然会恶化。手术费加上后续治疗，大概要十几万…… 我们家本来就没什么存款，我爸去年又摔了腿，不能干活，现在…… 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邓国浩看着孙世康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他和孙世康是大一就住在一起的室友，两年下来，关系很好。
孙世康平时很照顾他，他忘带课本，孙世康会帮他占座；
他生病，孙世康会帮他买饭、送药。现在孙世康有困难，他不能不管。
“你要多少？” 邓国浩掏出手机，“我这里还有点生活费和之前攒的奖学金，你先拿去用。”
“我…… 我也不知道要多少。”
孙世康抬起头，眼睛通红，“医生说先交五万押金，我已经跟亲戚借了两万，还差三万……”
邓国浩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看余额，里面有五千块，是他这几个月省吃俭用存下来的生活费，本来打算用来买新的游戏装备的。
他没犹豫，直接转给孙世康：“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国浩，这……” 孙世康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转账提醒，眼泪又掉了下来，“你把钱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没事，我还有生活费，省着点用就行。” 邓国浩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姨的病要紧，先把手术押金交了，其他的以后再说。”
孙世康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鞠躬：“谢谢你，国浩，谢谢你…… 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别说这些，我们是室友，是朋友。” 邓国浩笑了笑，“你别太担心，阿姨吉人天相，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从奶茶店出来，邓国浩没回家，直接回了学校。
他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看着路边的梧桐树，心里有点沉重。
五千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但能帮到孙世康，他觉得值。
只是，他没告诉家人这件事。
回到宿舍，孙世康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回家给母亲交押金了。
邓国浩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打开电脑，登录游戏。
平时看到熟悉的登录界面，他都会很开心，但今天，他却没什么心情。
孙世康的样子总在他脑海里浮现，他想着孙世康母亲的病，想着那笔还没凑齐的手术费，
游戏里的枪声和呼喊，都变得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他打开仓库，看着里面的顶级装备：“雷霆狙击枪” 是他高三那年，每天熬夜打比赛赢来的；
“暗影套装” 是他大一暑假，兼职攒钱买的游戏币兑换的；
还有那个满级账号，是他八年一天不落登录、完成任务升级来的。
每一件装备，每一个等级，都凝聚着他的心血。
“要是这些装备能换钱就好了。” 邓国浩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这些装备是他的宝贝，他舍不得卖。
可他又想起孙世康苍白的脸，想起孙世康说 “家里拿不出钱” 时的绝望。
他咬了咬牙，打开游戏交易平台，搜索了一下同类装备的价格。
他的 “雷霆狙击枪” 能卖 3000 块，“暗影套装” 能卖 5000 块，还有其他几件小装备，加起来差不多能卖 8000 块。
8000 块，虽然不多，但能帮孙世康缓解一点压力。
邓国浩犹豫了很久，手指在 “发布出售” 按钮上悬了很久，最后还是点了下去。
比起朋友的困难，游戏装备算什么？装备没了可以再攒，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发布完出售信息，邓国浩关掉电脑，躺在床上。
他看着天花板，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但更多的是踏实。
他能帮到孙世康了。他拿出手机，给孙世康发了条消息：“我又凑了点钱，等卖了装备就转给你，别担心。”
孙世康很快回复：“国浩，你别这样，我已经很谢谢你了，你不用再为我卖东西……”
“没事，装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邓国浩回复，“先把阿姨的病治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放下手机，邓国浩闭上眼。
他没告诉孙世康，那些装备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也没告诉家人，他要卖装备借钱。
他只是觉得，朋友有难，他不能袖手旁观。
这是他的原则，就像他玩游戏时，绝不会丢下队友不管一样。
03
孙世康收到钱后，给他打了个电话，声音哽咽，说了很多次 “谢谢”。
邓国浩安慰了他几句，让他好好照顾母亲，有困难随时说。
本以为孙世康母亲的手术能顺利进行，可没过多久，坏消息就传来了。
那天晚上，邓国浩正在宿舍写作业，孙世康突然给他打电话，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医院的嘈杂声：“国浩…… 我妈…… 我妈病情恶化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早期吗？怎么会恶化？” 邓国浩赶紧站起来，心里一紧。
“医生说…… 癌细胞扩散了，之前的手术方案不行了，要做更复杂的手术，风险很高，而且…… 而且费用要 20 万……”
孙世康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我爸都快急疯了，亲戚也借遍了，才凑了 5 万…… 国浩，我该怎么办啊……”
邓国浩拿着手机，愣住了。
20 万，这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更何况是孙世康那样本就拮据的家庭。
他想安慰孙世康，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已经把生活费和卖装备的钱都借出去了，再也凑不出更多的钱了。
“世康，你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邓国浩的声音有点干，“你先在医院照顾阿姨，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再凑点钱。”
“国浩，不用了……”
孙世康的声音带着绝望，“医生说，就算做了手术，成功率也只有 30%，我爸说…… 说要不就放弃了，别再花钱了…… 可我不想放弃，那是我妈啊……”
“不能放弃！”
邓国浩打断他，“阿姨还年轻，怎么能放弃？钱的事，我们再想办法，一定能凑到的！”
挂了电话，邓国浩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20 万，他去哪里凑这么多钱？
他的生活费已经没了，装备也卖了，家里的情况他知道，父母都是普通上班族，存款也不多，
就算他跟家里要，父母也不一定会给，还会追问钱的用途，要是知道他要给室友母亲治病，
父亲肯定会反对，说 “你自己都顾不好，还管别人”。
他打开手机，翻遍了通讯录，想找朋友借钱，可他的朋友大多是学生，手里也没多少钱，就算能借，最多也就几千块，离 20 万还差得远。
他又想到了贷款，可网上的贷款平台大多是高利贷，利息高得吓人，他不敢碰。
他知道，一旦陷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邓国浩站起来，在宿舍里来回走。
宿舍里很安静，孙世康的床铺空荡荡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书桌上还放着他没带走的课本，看着这一切，邓国浩心里更难受了。
孙世康那么开朗的一个人，现在却要面对母亲重病、没钱手术的绝境，他不能不管。
他走到电脑前，打开游戏登录界面。
输入账号密码的时候，他的手指有点抖。
他关掉页面，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孙世康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邓国浩擦干眼泪，接了起来。视频里，孙世康坐在医院的走廊上，背景是亮着 “重症监护室” 的牌子，他的眼睛通红，脸上还有泪痕：
“国浩，我妈进 ICU 了，医生说…… 说最多只能撑三天，要是再凑不到钱，就……”
邓国浩看着他，心里的犹豫突然消失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屏幕说：“世康，你别担心，钱的事，我来解决。三天内，我一定把 20 万凑齐，阿姨的手术，一定能做。”
“国浩，你…… 你怎么凑？” 孙世康愣住了，“你别为了我做傻事……”
“我没做傻事。”
邓国浩笑了笑，眼泪却又掉了下来，“你相信我，三天内，我一定把钱给你送过去。你好好照顾阿姨，等我的消息。”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心里默默祈祷：
希望阿姨能挺过去，希望手术能成功，希望他的决定是对的。
04
周日早上六点，邓国浩就起床了。
他背着背包，从学校出发，坐高铁去孙世康老家的城市。
高铁要坐三个小时，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
高铁到站后，邓国浩打车去了孙世康说的医院。
医院很大，人很多，走廊里挤满了病人和家属，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有点不舒服。
他按照孙世康发的地址，找到了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
刚走到走廊拐角，他就看到了孙世康。
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头靠在墙上，眼睛闭着，看起来很疲惫。
他的父亲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张缴费单，眉头皱得很紧，头发花白了很多，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世康。” 邓国浩轻声喊。
孙世康睁开眼，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站起来：“国浩？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
“我来给你送钱。”
邓国浩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孙世康，“这里面有 20 万，你先拿去交手术费，不够再跟我说。”
孙世康的父亲也站起来了，看着邓国浩手里的银行卡，眼睛瞪得很大，手都有点抖：
“小…… 小伙子，你说这卡里有 20 万？”
“是的，叔叔。”
邓国浩点点头，把银行卡塞进孙世康手里，“阿姨必须手术，钱我来解决，你别担心。”
孙世康握着银行卡，手一直在抖，眼泪掉了下来：
“国浩，这…… 这钱你从哪里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