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彭雨馨第一次察觉不对劲，是在那个飘着细雨的三月夜晚。
她端着温热的牛奶走进书房时，傅炫明慌乱地切换了电脑屏幕。
鼠标点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还在忙吗？"她将牛奶轻轻放在书桌一角。
傅炫明没有像往常那样抬头微笑，而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的视线始终避开她的眼睛，像是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彭雨馨的目光掠过书桌，发现丈夫新换的手机背面贴着一张陌生的贴纸。
那是一串纤细的英文花体字："To my dearest hero"。
傅炫明注意到她的视线，迅速将手机翻面扣在桌上。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彭雨馨心里某处轻轻咯噔了一下。
她不动声色地退出书房，轻轻带上门。
门缝最后合上的瞬间，她看见傅炫明已经重新点开那个粉色的直播界面。
屏幕上闪动着暧昧的桃心特效，映亮了他痴迷的侧脸。
01
清晨六点半，彭雨馨像往常一样准时醒来。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吵醒身旁酣睡的丈夫。
傅炫明昨晚又熬到凌晨三点才睡，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
彭雨馨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早餐。
煎蛋的滋滋声在厨房里回荡，伴随着咖啡机研磨豆子的嗡鸣。
她熟练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培根，思绪却飘到了半个月前。
自从傅炫明升任投资部经理后，加班就成了家常便饭。
起初她并未在意，甚至为丈夫的晋升感到骄傲。
直到发现他衬衫领口偶尔沾着的陌生香水味。
"老婆，早。"傅炫明揉着惺忪睡眼走进厨房。
他习惯性地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
彭雨馨敏锐地嗅到他身上残留的酒精气味。
"昨晚又应酬到很晚？"她状似随意地问道。
傅炫明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松开怀抱。
"是啊，有个难缠的客户。"他转身去倒咖啡，避开了她的视线。
彭雨馨不再追问，将煎好的培根盛入盘中。
这样的对话最近越来越频繁，如同钝刀割肉般折磨着她的神经。
早餐后，傅炫明匆匆抓起公文包出门。
"今晚可能要晚点回来，别等我吃饭了。"
门关上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彭雨馨站在窗前，看着丈夫的奔驰车消失在小区转弯处。
她转身走进书房，打开了傅炫明常用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密码是他们结婚纪念日，这点他从未更改过。
桌面很整洁，除了几个工作文件夹外，只有一个新安装的直播软件。
图标是粉色的星形，下面标注着"星耀直播"四个字。
彭雨馨点开软件，发现账号是自动登录状态。
个人头像是一张傅炫明在健身房的自拍，背景做了虚化处理。
用户名"明哥无敌"让她微微蹙眉。
她点开消费记录，手指在触控板上缓缓滑动。
屏幕上的数字令她呼吸一滞。
最近一个月的数据密密麻麻排列着，最大一笔竟然高达五万元。
总计金额像滚雪球般累积，最终定格在三十万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彭雨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拿出手机，将关键页面一一拍照保存。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迅速关闭窗口，清理浏览记录，合上电脑。
傅炫明推门而入，脸上带着难得的慌乱。
"我忘带这份文件了。"他抓起书桌上的文件夹，目光扫过笔记本电脑。
见电脑安然合着，他似乎松了口气。
"晚上见。"他匆忙在她脸颊印下一吻，再次离去。
彭雨馨站在原地，感受到脸颊上转瞬即逝的凉意。
她缓缓抬起手，擦去了那个毫无温度的吻。
02
周末午后，彭雨馨约了闺蜜袁嘉怡在商场咖啡厅小聚。
"最近怎么样？"袁嘉怡搅拌着杯中的拿铁，关切地打量着她，"你脸色不太好。"
彭雨馨勉强笑了笑，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划着圈。
"可能是没睡好，炫明最近总是加班到很晚。"
袁嘉怡闻言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有话就直说吧，我们之间还用遮遮掩掩吗？"
彭雨馨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袁嘉怡压低声音："上周五晚上，我在星河酒店门口看到傅炫明了。"
彭雨馨的手指微微一颤，咖啡险些洒出来。
"他一个人？"
"和几个男人一起，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袁嘉怡犹豫着说，"他们中间有个很年轻的女孩。"
彭雨馨沉默片刻，望向窗外熙攘的人群。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可能是客户吧，他最近应酬确实多。"
袁嘉怡握住她的手："雨馨，你别怪我多嘴，但是......"
"我明白。"彭雨馨反手握住闺蜜的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回家路上，彭雨馨特意绕道去了星河酒店。
她站在那晚傅炫明可能站立的位置，仰头望着酒店外墙。
玻璃幕墙在夕阳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就像某个真相的碎片。
回到家时，傅炫明破天荒地已经在厨房忙碌。
"今天客户临时改了行程，我就早点回来了。"
他系着围裙，手法生疏地切着土豆。
彭雨馨注视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相处七年的男人如此陌生。
"要不要我帮忙？"她轻声问道。
"不用不用，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傅炫明转身对她微笑，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顿晚餐吃得格外安静。
只有筷子触碰碗碟的清脆声响，在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下个月公司团建，要去三亚五天。"
傅炫明突然开口，目光游移不定。
彭雨馨放下筷子，注视着他的眼睛。
"怎么提前这么久通知？"
"这次规模比较大，需要提早安排。"傅炫明低头扒着饭，含糊其辞。
晚饭后，彭雨馨在洗衣篮里发现了一件陌生的衬衫。
标签是某个奢侈品牌，价格不菲。
但最让她在意的，是领口处那个鲜红的口红印。
形状完美，像是精心涂抹后刻意印上去的。
她将衬衫举到灯光下仔细端详，心脏缓缓沉入谷底。
03
周一清晨，彭雨馨提前请了假，独自来到银行。
她需要确认一些事情，尽管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理财经理热情地接待了这位老客户。
"傅太太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傅先生没一起？"
"他最近工作忙。"彭雨馨微笑着在对面坐下，"我想打印一下联名账户的流水。"
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贵宾室里格外清晰。
当长长的流水单递到手中时，彭雨馨的指尖微微发凉。
近三个月来，几乎每周都有一两笔五万元左右的转账。
收款方账户名都是"星耀直播平台"。
总额恰好三十万，与她在电脑上看到的数据完全吻合。
"这些转账......"理财经理也注意到了异常。
"是正常的投资支出。"彭雨馨迅速收起流水单，保持微笑，"麻烦您了。"
走出银行时，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她站在街角，看着流水单上那些数字，忽然觉得有些眩晕。
三十万，几乎是他们一年的积蓄。
而这些钱，都流进了一个虚拟的直播平台。
当晚傅炫明回家时，彭雨馨正在客厅整理相册。
"看看这张。"她指着一张蜜月时的照片，"你在海边被螃蟹夹到手的样子真好笑。"
傅炫明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注意力始终在手机上。
"是啊，那时候真年轻。"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最近账户里好像有几笔大额支出。"
彭雨馨合上相册，声音平静无波。
傅炫明的动作顿住了，抬头时眼神有些闪烁。
"哦，那是投资周转用的，很快就能回款。"
"投资什么项目需要这么频繁地转账？"
"说了你也不懂。"傅炫明突然烦躁起来，"金融圈的事很复杂的。"
他起身走向书房，手机依旧紧紧攥在手中。
彭雨馨独自坐在客厅里，翻看着相册里甜蜜的旧照。
照片上的傅炫明望着她的眼神充满爱意，与现在判若两人。
深夜，她隐约听见书房传来压抑的说话声。
"宝贝别急，很快就能见面了......"
傅炫明的声音温柔得令人作呕。
彭雨馨轻轻合上眼，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04
彭雨馨请了年假，开始系统地收集证据。
她先是注册了一个小号，潜入"星耀直播"平台。
搜索"明哥无敌"这个ID，很快找到了傅炫明的主页。
头像是他戴着劳力士手表的特写，背景是豪车方向盘。
个人简介写着："宠粉大哥，只守护最优秀的主播。"
她点开关注列表，里面只有一个名叫"叶紫寒"的主播。
照片上的女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长相甜美可人。
彭雨馨点进直播间时，叶紫寒正在展示傅炫明送的最新礼物。
"感谢明哥送的星空城堡！明哥最帅了！"
女孩对着镜头比心，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得意。
弹幕里不断有人起哄："明哥今晚刷多少？""寒寒什么时候和明哥面基？"
彭雨馨默默记录着直播内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接下来几天，她摸清了傅炫明的打赏规律。
通常是在晚上十点后，单笔金额从几千到数万不等。
最夸张的一次，他连续刷了二十个"星河战舰"。
单个战舰价值五千元，当晚就挥霍了十万元。
彭雨馨将这些打赏记录与银行流水逐一比对。
时间、金额完全吻合，证据链完整得令人绝望。
某个周五晚上，傅炫明又以加班为由晚归。
彭雨馨驱车来到他公司楼下，果然看见那辆熟悉的奔驰驶出车库。
她保持安全距离跟着，最终来到一处高档公寓小区。
傅炫明轻车熟路地刷卡进门，甚至没有登记访客信息。
彭雨馨坐在车里，看着那扇亮起灯光的窗户。
凌晨一点，傅炫明才独自下楼，衣衫略显凌乱。
在他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单元门口。
正是直播镜头里的叶紫寒，裹着件昂贵的皮草外套。
两人在楼下缠绵告别，傅炫明甚至亲手为她系好围巾。
彭雨馨握紧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但她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冷静地拍下所有画面。
回家路上，她拨通了大学同学卢俊彦的电话。
"俊彦，明天方便见个面吗？有些法律问题想咨询。"
05
律师事务所位于市中心最高端的写字楼。
卢俊彦早已泡好茶等候，见了她便起身相迎。
"好久不见，雨馨。"他温和地笑着，"你看上去很疲惫。"
彭雨馨在真皮沙发上坐下，双手不自觉绞在一起。
"我想咨询离婚相关的事宜。"
卢俊彦收起笑容，正色道："具体什么情况？"
彭雨馨将准备好的资料递过去，包括银行流水和打赏记录。
卢俊彦仔细翻阅着，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证据很充分，但有个问题。"他推了推眼镜，"打赏属于消费行为，很难追回。"
"我知道。"彭雨馨平静地说，"我更关心债务认定问题。"
"如果是婚姻存续期间产生的债务，原则上属于共同债务。"
"但如果是一方私自借贷，另一方不知情呢？"
卢俊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需要证明款项没有用于家庭生活。"
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彭雨馨认真记下每个要点。
临走时，卢俊彦送她到电梯口。
"需要帮助随时联系，老同学一定尽力。"
"谢谢你，俊彦。"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彭雨馨看见自己苍白的倒影。
她直接开车回了父母家，这是出事以来第一次。
"怎么突然回来了？"母亲惊喜地迎上来，"炫明没一起？"
"他出差了。"彭雨馨勉强笑着，接过母亲递来的热茶。
父亲在看报纸，抬头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知女莫若父，彭雨馨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简明扼要地说了情况，省略了最伤人的细节。
母亲气得直发抖："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想离婚。"彭雨馨轻声说，"但需要时间准备。"
父亲放下报纸，神情严肃："要我们怎么帮你？"
"暂时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她握住父母的手，"只是需要个地方静静。"
当晚她睡在出嫁前的房间里，枕着熟悉的薰衣草香气。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
彭雨馨睁着眼睛，直到天际泛白。
06
傅炫明提出离婚的那天，下着倾盆大雨。
他特意选在结婚纪念日这个具有讽刺意味的日子。
"雨馨，我们好好谈谈。"
他坐在沙发另一端，双手紧张地交握着。
彭雨馨正在插花，剪刀利落地修剪着百合花枝。
"想谈什么？"她头也不抬地问。
"我觉得......我们可能不适合继续走下去了。"
剪刀"咔嚓"一声，将过长的花茎拦腰截断。
"原因？"彭雨馨的声音平静无波。
傅炫明显然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
"性格不合，而且......我遇到了更合适的人。"
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彭雨馨将修剪好的百合插入水晶花瓶，动作优雅从容。
"是那个叫叶紫寒的主播吗？"
傅炫明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你怎么知道？"
"三十万打赏金，足够我买很多情报了。"
她终于抬眼看他，目光冷得像十二月的冰。
傅炫明慌乱地整理着领带，强作镇定。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更好。财产分割方面我不会亏待你。"
"怎么说？"彭雨馨拿起喷壶，细细地给花瓣喷水。
"房子归你，存款我们对半分。这样很公平吧？"
他说这话时眼神飘忽，显然另有打算。
彭雨馨放下喷壶，微微一笑："听起来不错。"
傅炫明愣在原地，似乎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你......同意了？"
"不然呢？"彭雨馨起身走向窗边，"守着一段死亡的婚姻？"
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流下，像一道道泪痕。
傅炫明跟在身后，语气变得急切。
"那明天就去办手续？我让律师准备协议。"
"不急。"彭雨馨转身凝视着他，"下周吧，我需要时间整理东西。"
傅炫明喜形于色，立刻拿出手机："那我订机票了。"
"机票？"
"哦，我是说......安排律师时间。"
他慌乱地掩饰着，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
彭雨馨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这大概是要和主播双宿双飞了。
07
签字前夜，傅炫明破天荒地买了红酒回家庆祝。
"虽然做不成夫妻，但还是朋友。"他举杯的手微微发抖。
彭雨馨配合地抿了一口，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灌醉自己。
"她真的理解我......说我这样的男人不该被埋没......"
傅炫明醉眼朦胧地趴在桌上，手机从口袋里滑落。
彭雨馨轻轻拿起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
微信置顶联系人赫然是"寒寒宝贝"。
最新消息是半小时前："明天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好开心！"
彭雨馨面无表情地截图保存，然后打开通讯录。
找到一个标注为"萧仙姑"的号码，这是她最后的筹码。
三年前傅炫明生意失败时，曾向她提过这个放贷人。
当时她坚决反对，没想到如今成了复仇的利器。
"借款一百万，三个月内还清。"
她模仿傅炫明的语气发出信息，心跳如擂鼓。
对方很快回复："老规矩，利息三分，逾期利滚利。"
"可以。需要什么手续？"
"身份证照片 手持证件视频 签名借条。"
彭雨馨用事先准备的假背景拍好资料，附上电子签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钱怎么给你？"萧仙姑问。
"转这个账户。"彭雨馨发来一个海外匿名账户。
这是她通过卢俊彦介绍的渠道秘密申请的。
"明天上午到账。合作愉快。"
交易达成的那一刻，彭雨馨的手微微颤抖。
她仔细删除所有记录，将手机放回原处。
傅炫明在梦中咂着嘴，念叨着"寒寒"。
彭雨馨俯身在他耳边轻语："打赏这点钱哪够？"
这是留言栏里她特意加的话，极具讽刺意味。
窗外曙光微露，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08
离婚手续办得出奇顺利。
傅炫明全程心不在焉，不停地看手表。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他长长舒了口气。
"希望你能找到幸福。"他假惺惺地说。
彭雨馨将离婚证收进包里，微微一笑："你也是。"
她转身离开民政局，没有回头。
傅炫明急匆匆地奔向停车场，甚至忘了说再见。
彭雨馨坐进事先租好的车里，看着前夫的奔驰绝尘而去。
她取出新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俊彦，都办妥了。"
"钱已经到账，随时可以开始计划。"
卢俊彦的声音透着担忧："你确定要这么做？"
"这是他应得的。"彭雨馨目光冰冷，"下午的机票订好了吗？"
"两点半直飞昆明，那边都安排好了。"
挂断电话后，她最后看了眼生活七年的城市。
三个小时后，彭雨馨已经坐在飞往南方的航班上。
空姐送来毛毯时，她正闭目养神。
飞机穿越云层的颠簸，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与此同时，傅炫明正在机场贵宾室等待飞往三亚的航班。
叶紫寒依偎在他怀里，手指划过他衬衫纽扣。
"明哥，人家看中了一个新包包......"
"买！"傅炫明豪气地挥手，"想要什么都买！"
他做梦也想不到，一百万高利贷正在暗中发酵。
彭雨馨在下飞机时收到卢俊彦的短信：
"风暴即将来临。"
她删除短信，将SIM卡折断扔进垃圾桶。
09
讨债的人找上门时，傅炫明正在三亚的豪华别墅里度假。
叶紫寒在泳池边晒太阳，他则在接公司的紧急电话。
"傅总，有笔一百万借款到期了，对方催得很急。"
财务总监的声音透着焦虑。
"什么借款？"傅炫明莫名其妙，"我最近没贷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