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爸,你看看,你一喝酒,我妈就跑王叔家去!”
我故意在醉醺醺的父亲耳边煽风点火。
他果然暴怒,一脚踹开了对门的房门。
“你们在干什么!”他指着屋里的人,嘶吼着。
可门后的景象,却让我们父子俩都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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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陈浩,今年二十五岁。
我的家,常年都浸泡在刺鼻的酒精里,像一个密封不严的酒坛。
我的父亲陈建军,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
自我记事起,他的人生就只有两件事,喝酒,和找酒喝。
我们家那本就不宽裕的经济,一多半都贡献给了楼下的小卖部。
他几乎每天都要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才肯罢休。
清醒时的他,沉默寡言,像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
可一旦酒精上了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个充满了暴戾之气的恶魔。
他会在这个不大的家里耍酒疯,像是要向全世界宣泄他那无处安放的怨气和失败。
他会摔东西,把本就不多的碗碟,一件一件地,欣赏着它们碎裂的声音,摔得粉碎。
他会指着电视机里那些光鲜亮丽的人影,用含糊不清的语言,咒骂着整个世界的不公和肮脏。
整个家,都因此充满了压抑、不安,和一股永远也挥之不去的,廉价白酒的酸腐味道。
我憎恨父亲的酗酒,憎恨他把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塌糊涂,也把这个家折腾得乌烟瘴气。
但比这份憎恨更让我感到绝望的,是我母亲周桂英的态度。
她从不阻拦父亲喝酒,也从不与他发生任何正面的争吵,哪怕一句重话都没有。
父亲在外面喝得烂醉如泥,像一摊烂泥一样被人从酒馆里架回来,她只是默默地去开门,然后费力地把他扶到床上。
父亲在家里发酒疯,把刚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掀翻一地,她也只是默默地躲到房间的角落里,等他闹够。
等父亲闹累了,像一头耗尽了力气的死猪一样,在沙发上鼾声如雷地睡死过去。
她再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不知疲倦的,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走出来,收拾那一地的狼藉。
碎掉的玻璃碴子,黏腻冰冷的饭菜,还有父亲那令人作呕的,散发着刺鼻恶臭的呕吐物。
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这一切,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
有一次,她打扫时不小心被玻璃划伤了手,鲜血直流。
她也只是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然后继续扫地,仿佛那伤口不是在自己身上。
而她还有一个更奇怪的,让我从少年时代起,就无法理解的,甚至感到羞耻的习惯。
每当父亲喝到烂醉如泥,开始在家中大吵大闹,言语变得不堪入耳的时候。
母亲就会一声不吭地,从墙角拿起一个装着未完成的针线活的小竹篮,再搬上一张被岁月坐得包了浆的,矮小的木板凳。
然后,她会打开家门,无视父亲那些不堪的咒骂和我那充满了疑问和责备的目光,径直地,走进对门邻居王叔的家。
王叔叫王德明,是我们家二十多年的老邻居,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
他以前是附近一所重点中学的物理老师,知识渊博,举止儒雅,说话总是慢条斯理,跟满身酒气的父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他的妻子前些年因病去世了,他一个人生活,无儿无女,日子过得简单而又清净。
每次我母亲过去,王叔家的门,都仿佛是为她提前预留好的一样,总是很快就打开了。
他从不会多问什么,只是侧过身,让我母亲进去。
然后,那扇门就会轻轻地关上,隔绝了我们家这边的所有喧嚣和污秽。
母亲会在王叔家,安安静静地待上一整天。
直到第二天,等我父亲的酒彻底醒了,家里那股紧张的火药味暂时消散了。
她才会默默地,从王叔家回来,继续她那收拾残局,洗衣做饭的,麻木的生活。
她回来时,从不多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王叔也总是很热情地“收留”她,甚至有时候,还会把做好的饭菜,用一个保温饭盒装着,让我母亲吃了再走。
在我的记忆里,这个奇怪的“避难”习惯,已经持续了很多很多年,久到我都快习以为常了。
但在我心里,我无法接受。
在我看来,母亲的这种行为,是一种懦弱到了极点的逃避。
是一种对父亲酗-酒行为的无声纵容,甚至是默许。
甚至,在那些邻里间不堪的闲言碎语的发酵下。
它变成了一种让我感到无比羞耻的,与其他男人的,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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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们这条老旧的筒子楼里,邻里之间没有秘密。
谁家晚上多炒了一个菜,第二天整栋楼都能闻到香味。
很快,关于我母亲和王叔的那些难听的闲话,就开始在楼道里,在菜市场里,流传开来。
“你看陈家那个婆娘,真是不知羞耻,天天往老王那个单身汉家里跑,像什么样子。”
“是啊,老陈也是个可怜人,天天在外面喝酒解愁,老婆都快跟人跑了都不知道。”
这些流言蜚语,像一根根淬了剧毒的,看不见的针。
狠狠地,刺痛着我那本就因为家庭而不堪重负的,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
我开始觉得,这个家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千疮百孔的样子。
我那懦弱的,只会逃避的母亲,至少要负上一半的责任。
我对她的不作为,产生了深深的,几乎无法化解的怨怼。
我试着跟清醒时的父亲沟通,不止一次,而是无数次。
我还上高中的时候,我就把所有关于酗酒危害的科普文章,从报纸上剪下来,贴在他的床头。
肝硬化,酒精中毒,心脑血管疾病,神经损伤……
我甚至还把我那因为喝酒喝到股骨头坏死,最后只能瘫在床上,凄惨死去的远房三爷爷的例子,讲给他听。
可每一次,我的苦口婆心,换来的都是他的极度不耐烦和激烈的争吵。
“我这辈子,没啥别的本事,也没啥别的爱好,就剩下喝这点酒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是我儿子!你吃我的,喝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这成了我们父子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一道鸿沟,一道充满了酒精味的,深深的鸿沟。
直到那天,一件事情的发生,成了压垮我心中那座隐忍了多年的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公司里找了份还算体面的工作。
我谈了一个女朋友,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城市姑娘,我们的感情很好。
交往了一年多,我准备带她第一次上门,正式见见我的父母。
为了这次重要的见面,我提前一个星期,就对我父亲千叮咛万嘱咐。
我几乎是哀求他,让他那天中午千万不要喝酒,哪怕只喝一口也不行。
我说:“爸,算我求您了,就这一天,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他当时看着我,难得地没有发火,只是点了点头,答应得好好的。
我天真地以为,他这一次,会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而破一次例。
可我还是太天真了。
就在我们一家人,陪着我女朋友,坐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
就在我努力地,想为这个家营造出一副和谐美满的假象的时候。
他还是没忍住。
他借口去上厕所,偷偷地从他床底下那个只有我知道的角落里,摸出了半瓶藏起来的白酒。
他没有用杯子,就那么自顾自地,对着瓶口,狠狠地灌了几大口。
结果,可想而知。
他又喝多了。
当着我那文静的女朋友的面,他拍着桌子,大着舌头,开始口沫横飞地,吹嘘起他年轻时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的“光辉岁月”。
最后,他甚至在一次手舞足蹈中,把一盘油腻的红烧肉,不偏不倚地,弄翻在了我女朋友那条新买的,白色的连衣裙上。
女孩被吓得花容失色,当场就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强忍着泪水,对我说了声“抱歉”,然后就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让她感到恐惧和难堪的地方。
这段我用心经营了很久,寄予了所有希望的感情,也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画上了一个无比屈辱的句号。
送走女朋友后,我回到家。
看着那个还在客厅里,手舞足蹈,耍着酒疯的父亲。
又看着那个正像往常一样,准备拿上她的小板凳,去对门“避难”的,麻木的母亲。
我心中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所有愤怒、羞耻、不甘和绝望,在这一刻,如同火山一样,彻底地,毁灭性地爆发了。
03
我冲上前,一把夺过父亲手里那半瓶罪恶的酒,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摔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无比的清脆和刺耳。
“喝!喝!喝!你这辈子就知道喝!你把我的人生,把这个家,都给彻底喝没了,你知不知道!”
父亲也借着那股凶猛的酒劲,猛地站了起来,他那双因为醉酒而变得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你个小兔崽子!长本事了啊!敢摔老子的酒!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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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踉跄跄地向我冲来,扬起那只粗糙的,青筋暴起的大手,狠狠地,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是我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动手打我。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
但我的心,更疼,疼得像是被撕裂成了无数片,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我看着他,又看着旁边那个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澜,准备开门走人的母亲。
我歇斯底里地,对着他们,对着这个家,发出了最绝望的怒吼。
“你们俩!一个无可救药的酒鬼!一个麻木不仁的懦夫!你们根本就不配当父母!这个家,我他妈的受够了!”
那次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吵后,我们这个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家,彻底地,陷入了冰点。
父亲喝得更凶了,他好像是要用酒精,来捍卫和证明他作为一家之主的,那点可怜的“权威”。
而我的母亲,去王叔家的时间也变得更长,也更加地频繁了。
有时候,我甚至看到,是王叔做好了晚饭,用一个保温饭盒装着,亲自端到我们家的门口,喊母亲过去吃。
母亲走出门,自然地接过饭碗,两个人就在我们家门口的楼道里,像一对再正常不过的老夫老妻一样,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那种和谐而又刺眼的画面,在我看来,无异于最公开的挑衅和最无情的嘲讽。
我心中的怨恨,也像野草一样,疯狂地滋长,达到了顶点。
我终于忍不住了。
一次,在母亲又一次像往常一样,端着那个保温饭盒,走进了王叔家之后。
我像一个可耻的,卑劣的小偷一样,偷偷地跟了过去。
我想亲眼看看,他们俩,到底在那个总是紧闭着房门的房间里,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屏住呼吸,弯下腰,把耳朵,紧紧地,紧紧地,贴在了那扇冰冷的,已经掉了不少漆的防盗门上。
我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做好了听到一切最不堪入-耳的声音的心理准备。
可是,门里传出来的,却不是我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声音。
这无疑,是对我那个只会喝酒,大字不识几个的父亲的,最无情的嘲讽和最彻底的蔑视!
我的内心,被巨大的羞耻、愤怒,和一种扭曲的,想要拼死维护父亲那点可怜尊严的“正义感”,彻底地填满了。
我下定决心,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我必须让我的父亲,亲眼看到这一切。
我必须用最激烈,最残酷,最不留情面的方式,打碎这个家庭虚伪的,可笑的“和平”。
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沉浸在自我世界里,麻木不仁的人,都彻底地清醒过来。
一个“引爆”这一切的,疯狂的计划,在我的心中,慢慢地,清晰地形成了。
我开始刻意地,在我那个老实巴交的父亲面前,制造一种“父子情深,浪子回头”的和谐气氛。
我不再跟他争吵,也不再苦口婆心地劝他戒酒。
我甚至开始主动地,用我自己的工资,给他买他最喜欢喝的那种廉价的高度白酒。
我对他说:“爸,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总是惹您老人家生气。”
“现在我想通了,您辛苦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就剩下这点爱好了,我作为儿子,不能再把它给剥夺了。”
老实巴交的父亲,在我这突如其来的“孝心”攻势下,没有丝毫的防备。
他以为我这个叛逆的儿子,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开始理解他这个当父亲的不易了。
他每次都拍着我的肩膀,老怀安慰地,眼眶湿润地说:“好儿子,我的好儿子,还是你懂爸啊。”
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融洽”。
而我的母亲,看着我们父子俩每天在饭桌上推杯换盏的“和谐”景象。
她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欣慰。
她的眼神里,反而闪过了一丝我当时根本无法理解的,深深的担忧和难以言说的悲哀。
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时机,终于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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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那天,我借口说自己因为一个项目成功,发了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笔大额奖金。
我说要在家里摆一桌,好好地请父亲喝一次,庆祝一下。
我买了一大堆的好菜,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所谓的“鸿门宴”。
我今天,就要亲手,把这个家里已经溃烂流脓的,最大的那个脓疮,给彻底地捅破!
我特意去商店,买了好几瓶我父亲最爱喝的那种高度数的白酒。
在酒桌上,我表现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孝顺”,都要热情。
我一杯接着一杯地,给父亲倒酒,用各种各样我能想到的,让他无法拒绝的话术,给他灌酒。
“爸,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总是跟您顶嘴,不懂您的辛苦,这杯,我敬您,我给您老人家赔罪了!”
“爸,这杯您必须得喝,祝您老身体健康,天天都像今天这么开心!”
老实的父亲,在儿子这突如其来的,排山倒海般的“孝心”攻势下,哪里还有半分的防备和抵抗力。
他喝得很高兴,非常高兴,一杯接着一杯,来者不拒,满面红光。
很快,他就喝得酩酊大醉,舌头都大了,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不成句子。
一切,都像我事先排练了无数次的剧本一样,正在“完美”地,一步一步地进行着。
回到家后,酒精的作用下,他积压在心底的那些负面情绪,彻底地,毫无保留地爆发了。
他开始像往常一样,在客厅里,大吵大闹,摔摔打打。
茶几上的水杯,被他一股脑地全部拂到了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他指着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欢快的广告画面,用含糊不清的语言,大声地咒骂着这个让他感到陌生的,不公的世界。
而我的母亲,也像以往那无数次一样,默默地,表情麻木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在父亲的咒骂声,达到顶峰的时候。
她站起身,再次拿起了墙角那个熟悉的,装着针线活的小竹篮,和那张小小的木板凳。
她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家门,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对门王叔的家。
王叔家的门,仿佛永远都在等待着她的到来一样,为她打开,然后又轻轻地关上。
好戏,该我这个导演,亲自登场了。
我走到已经有些意识模糊,像一摊烂泥一样趴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的父亲耳边。
我用一种充满了“委屈”、“不平”和“心疼儿子”的语气,开始我的最后一步,煽风点火。
“爸,您看看!您看看啊!您前脚刚一喝多,我妈后脚就又跑去找王叔了!这像话吗!”
我又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制造出一种我们父子俩在说悄悄话的亲密氛围。
“邻居们都在背后戳咱家的脊梁骨!说我妈跟那个姓王的,早就关系不一般了!”
“爸,您就这么眼睁睁地,让人家这么欺负到咱们家门口来吗!您让我这张脸,以后往哪儿搁啊!”
“关系不一般”,这几个字,像一把烧红的,带着倒刺的烙铁。
狠狠地,烙在了陈建军那已经被酒精彻底麻痹,却又无比敏感的,关于男人尊严的神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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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双因为醉酒而显得浑浊不堪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他发出了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沉闷的怒吼。
“反了她了!”
他摇摇晃晃地,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公牛,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冲出家门,来到了对门王叔家那扇紧闭的,陈旧的房门前。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穿着解放鞋的脚,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那扇门上!
“砰”的一声巨响,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地刺耳和突兀。
脆弱的门锁,当场就被踹得变了形,整扇门板向内,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发出了二次的巨响。
然而,门被踹开的瞬间,我父亲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