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枫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如果她不给蔡孝乾办事,大家都不会出事!
台北那年天还没热透,监狱里头三天辣椒水灌下来,朱枫硬是一声不吭,脸都肿得变了形,嘴唇全是裂口,十个指甲盖都给撬了,血糊糊的,特务把笔供推到她面前,阴着脸问她是不是死也不说,她还真就一个字没吐。
那张通行证,就是她的催命符,直接把她送上了刑场。
朱枫这个名字,是后来才叫响的,1950年在台北,她叫朱谌之,这个身份是临时的,为了去台湾才办的,她的任务,是跟吴石接头,把那个“国防部参谋次长”手里的机密文件给弄出来,送回大陆,那年冬天,朱枫每周都上台北街头转悠,手里拎个药盒子,假装是去买药,其实是找吴石拿东西,药盒底下藏的就是《台湾战区战略防御图》,还有《舟山群岛驻军表》,用油纸仔细包好,再通过“安福号”货轮转运到香港,东西从她手里出去,三天就能摆到中南海的桌上,毛泽东还亲笔批示过,说要给她记大功,她干活利索,从不出错,可坏就坏在,她帮人办了张通行证。
都是蔡孝乾这个人闹出来的。
朱枫跟蔡孝乾,本来没什么直接联系,他是上级,她负责传递情报,他还是地下党的“工委书记”,名义上管着她,可蔡孝乾早就心不稳了。
1949年底,蔡孝乾找到朱枫,说家里有个孩子不安全,想请她帮忙弄张去香港的通行证,嘴上说是“小孩”,其实是他那个只有14岁的小姨子马雯鹃,也是他的地下情人,蔡孝乾当时说得恳切,“你是大陆来的,路子熟,这事你方便办,帮我这个忙,我才能安心工作”,朱枫一开始有点犹豫,蔡孝乾就拍着胸脯保证,“我是书记,这事按组织程序办”,她没办法,只好去找吴石,吴石也觉得这事不妥,朱枫就说“只此一次”,吴石这才点了头,让副官聂曦去办了,谁能想到,这张证成了一根绳子,最后勒住的不是敌人,反倒是自己人。
1950年1月29号,蔡孝乾让特务给抓了,撑了不到三天就招了,还只招一半,假装配合说去带路,半道上找机会给溜了,可惜没跑远,躲到朋友黄天家里,结果黄天也被抓,转头就把他供了出来,特务又把蔡孝乾抓了回去,这回蔡孝乾是什么都说了,连给马雯鹃办通行证的事都交代得一清二楚,说是朱谌之找吴石办的,假名叫刘桂玲,经手人是聂曦,说得那叫一个详细,特务顺着这条线一查,马上就查到了,通行证上有吴石的签字,有聂曦的代办记录,证据链完整得很,他们顺藤摸瓜,先抓了吴石,再从吴石家搜出通讯录,又在朱枫的住处找到写着她女儿电话的纸币,证据一条接一条。
2月4号,吴石把一张通行证塞给朱枫,跟她说“赶紧走,蔡孝乾全招了,舟山那边还有人接应你,快跑”,朱枫知道自己暴露了,可整个岛上都已经是天罗地网,她揣着通行证,奔向舟山,没想到舟山没能护住她,反而成了她的囚笼。
到了舟山,她找到存济医院的院长顾孙谋,也是地下党员,顾孙谋把她藏在缪家路15号,可那会儿的舟山已经半封岛了,国民党十二万大军守着,一条船都开不出去,顾孙谋想办法找船,都被人拒绝,说现在风声太紧,一查一个准,朱枫天天催,心里急着回大陆,也怕随时被抓,后来只能靠吃镇静剂才能睡着,越急越没有办法。
2月18号,大年初二,天刚蒙蒙亮,一群便衣特务就来敲门,“朱谌之,跟我们走一趟”,她刚想伸手去掏口袋里的东西,就被人死死按住,反剪着双手塞进了车里,后面就是无尽的审讯,酷刑,她甚至吞金自杀,把金锁,金链子,断掉的金手镯分四次吞下去,结果被抢救了回来,可嘴里还是一个字没漏。
行刑那天是1950年6月10号下午四点半,台北的马场町,朱枫跟吴石,陈宝仓,聂曦四个人一起被押到刑场,她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有伤,走路都有些踉跄,但身子站得笔直,枪响之前她高喊“中国共产党万岁”,七声枪响过后,她倒下了,档案里只写着“此匪干纪律甚严,至死不招”。
一个人,一条完整的情报线,就因为一张通行证,一段见不得光的私情,一次对人的错信,全被拖进了深渊,她不是做错了事,她是信错了人,她信组织,信自己的同志不会出卖自己,她哪里想得到蔡孝乾早就变了心,更想不到吴石会因为这点小事被牵连,那时候的隐蔽战线,全靠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撑着,你信我,我信你,可这地方最不讲的就是感情,一个人倒了,就可能全盘崩溃,朱枫赌的是同志的骨气,她没赌赢,不是她输了,是对面手段太狠,而身边的人骨头太软。
她死后尸骨没人认领,被送到台北一个寺庙里,登记表上名字还写错了,写成“朱湛文”,几十年都没人找到,直到2010年,资料才对上,代号,籍贯,时间,这才终于确认了她的身份,2013年,北京西山国家森林公园里,建起了一座“无名英雄纪念广场”,她的雕像也立了起来,就站在吴石的身边,朝着东方,望着那片她至死都没能回去的大陆。
她这一生帮了太多人,最后却因为帮了一个不该帮的人,把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可她的原则没丢,直到站在刑场上都没有丢,所以说,她其实没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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