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实人物和事件。
被公司裁掉将近一年,我的生活早已风平浪静。直到前经理那个气急败坏的电话打了过来。“陈宇!鼎盛的项目彻底崩了,客户那边已经炸锅,要我们赔偿天价!”他在电话里咆哮,“这是你留下的烂摊子,是你的责任!”面对他歇斯底里的指控,我只是冷冷地反问:“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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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周二的下午,阳光总是恰到好处。
它不像正午那般灼热,也不似傍晚那般慵懒,而是带着一种温润的质感,透过我工作室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将光影切割成无数个跳跃的金色菱形,安静地铺洒在原木色的地板上。
我正拿着一把小巧的园艺剪,小心翼翼地修剪着那盆巨大的琴叶榕。这盆绿植是我半年前搬进这个工作室时买的,如今已经长得郁郁葱葱,宽大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空气里弥漫着手冲咖啡的醇厚香气,混杂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形成一种令人心安的味道。
我的工作室不大,一个开放式的大平层,被我分成了工作区、休息区和一小片绿植区。墙上没有挂着什么激励人心的标语,只有几幅我去各地旅行时拍下的风景照,有冰川的冷冽,有沙漠的广袤,也有海岛的静谧。每一样物件,都摆放在我最喜欢的位置,整个空间充满了属于我自己的秩序感和松弛感。
这种生活,与一年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时间过得真快,距离我被那家名为“飞讯科技”的公司“优化”,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一个月。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同样普通的下午,我被前部门经理,也就是孙博,叫进了那间逼仄的会议室。没有太多的铺垫,他用一套冰冷而公式化的说辞,告诉我由于公司进行“组织架构调整”和“降本增效”,我的岗位被取消了。
我当时三十四岁,是公司的资深软件架构师,薪水在整个技术部名列前茅。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架构调整”,不过是经济下行,公司为了完成裁员指标,拿我们这些薪资高的“老员工”开刀罢了。所谓的“降本增效”,翻译过来就是“裁掉贵的,招来便宜的”。
我没有吵闹,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在这个行业里待久了,这种事情看得太多,没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我只是平静地签了字,拿了赔偿,然后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那个我奋斗了五年的地方。
那段时间,说完全没有迷茫是假的。三十五岁,这个在互联网行业里被视为“高危”的年纪,重新找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并不容易。但好在,我这些年积累的技术和人脉还在。与其再去挤另一家公司的独木桥,继续那种无休止的“九九六”和办公室政治,我索性用赔偿金租下了这个工作室,自己单干。
我开始做技术咨询,接一些中小企业的外包项目。靠着圈内的口碑和过硬的技术能力,我的业务很快就步入了正轨。收入不仅不比在飞讯科技时少,时间还完全由自己支配。我终于有时间去侍弄花草,去研究咖啡,去那些我早就想去但一直没有时间去的地方。
生活,从紧绷的弦,变成了一首舒缓的散板。我渐渐爱上了这种节奏。
就在我剪下琴叶榕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子时,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嗡嗡的声音在安静的工作室里显得有些突兀。
我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通常,这种号码我大概率不会接,多半是些推销电话。我放下剪刀,擦了擦手,准备让它自己响到挂断。
可那个号码异常执着。第一次无人接听后,它几乎是无缝衔接地又拨了第二次。第二次,我依旧没理会。手机安静了不到十秒,第三次响了起来。
我微微皱了皱眉。事不过三,这么执着的陌生来电,倒有可能是潜在的客户。毕竟我的业务,有时候就是靠朋友的朋友介绍,号码陌生也很正常。
我走到桌边,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一个我几乎快要忘记,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热情和熟络,仿佛我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喂,是陈宇吗?我是孙博啊,飞讯科技的孙博!老孙!还记得吧?”
我的眉头瞬间锁紧,拿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孙博,这个亲手把我送出公司的前经理,他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那股刚刚还萦绕在心头的闲适和安逸,瞬间被这个名字冲淡了许多。我的心里泛起一丝微凉的厌恶感,就像是在一杯醇香的咖啡里,掉进了一只苍蝇。
02
“孙经理。”我的声音冷淡了几个调,听不出任何情绪,“有事吗?”
我没有叫他“老孙”,甚至连客套的“您”都省了。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任何需要客套的情分。当初他裁我的时候,那张挂着标准职业假笑的脸,和嘴里吐出的那些冰冷无情的官方辞令,我还历历在目。
电话那头的孙博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冷淡,或许是察觉到了但故意忽略了。他依旧用那种夸张的热情继续说道:“哎呀,陈宇啊,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你自己开了工作室,混得风生水起啊!我就知道,你这种技术大牛,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当初让你离开公司,那也是公司的决定,我个人可是非常舍不得的!”
我听着他这番虚伪至极的吹捧,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arl的嘲讽。舍不得?当初他为了保住自己手下另一个能力平平但善于逢迎的亲信,毫不犹豫地把我的名字写在了裁员名单的第一位。现在这番话,听起来只觉得刺耳又可笑。
我懒得跟他兜圈子,直接打断了他:“孙经理,如果你打电话来只是为了叙旧,那我想我没那么多时间。我手头还有工作。”
我的直接让电话那头的孙博瞬间噎了一下,那股装出来的热情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灭。他尴尬地干笑了两声,终于不再绕弯子,语气也一下子沉重了许多。
“呃……陈宇,是这样。不瞒你说,我这次打电话给你,确实是……公司这边,出了点大事。”他的声音里开始透出一丝焦急。
“哦?”我应了一声,端起桌上的咖啡杯,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我倒想听听,能让他这位精于算计、长于推诿的经理如此着急的,会是什么样的大事。
孙博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用一种混合着恐慌和严肃的语调说道:“是鼎盛集团的项目,那个我们合作了三年的核心生产管理系统,出大问题了!”
鼎盛集团。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眼神微微一凝。
这个项目我太熟悉了。可以说,那个庞大而复杂的系统,从底层架构的设计到核心模块的开发,几乎都是我一手操办的。那是我在飞讯科技五年里,投入心血最多的一个项目,也是公司当时最大、最重要的客户。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孙博的下文。
电话里,孙博的声音越来越急,甚至带上了一丝颤音,他开始用极具煽动性的语言向我描绘那场灾难。
“系统……系统在昨天下午突然就崩了!是毫无征兆的全面崩溃!鼎盛集团那边,旗下三家大型工厂的生产线,因为系统停摆,全部都停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客户那边已经完全炸锅了!他们的副总亲自打电话来咆哮,说每停工一个小时,直接经济损失就高达百万!”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诉说一件恐怖至极的事情:“就在今天上午,我们收到了鼎盛集团法务部发来的正式律师函!他们要求我们在二十四小时内恢复系统,否则,不仅要终止跟我们公司的所有合作,还要我们赔偿从停工开始计算的所有经济损失,那将是一个我们公司根本无法承受的天文数字!”
我能想象到飞讯科技现在是怎样一幅鸡飞狗跳的场面。鼎盛集团是他们的命脉客户,一旦失去,飞讯科技的业务至少要垮掉三分之一,再加上天价索赔,公司很可能直接就此一蹶不振。
孙博还在那边激动地控诉着,把整个事件的严重性渲染到了极致。
“我们技术部所有的人,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连眼睛都没合一下,通宵排查问题!所有人都快疯了!我们把服务器日志、应用日志、数据库日志,所有能看的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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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的话锋一转,那股隐藏在焦急之下的真正意图,终于像毒蛇一样探出了头。
“……最后,我们终于定位到了问题的根源。问题出在……出在系统最底层的核心调度模块上。”
他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引导性。
“老陈……你记得吧?这个核心调度模块,从设计到实现,当初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负责的。我们……我们仔细检查了所有的代码记录和提交日志,崩溃的直接原因,就出在你当初写的那段逻辑里。这是一个……一个隐藏了非常久的架构性缺陷!”
我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心里已经冷笑连连。
好一招“图穷匕见”,好一招“责任嫁祸”。
他铺垫了那么多,渲染了那么久的恐慌气氛,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把这口黑锅,稳稳地扣在已经离职快一年的我的头上。
架构性缺陷?这个词用得可真够专业的。
孙博似乎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他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从刚才的焦急求助,瞬间切换成了一种上级对下级的命令口吻,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现在客户那边已经快要爆炸了,给我们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二十四小时!公司的高层全都惊动了,所有人都急疯了!陈宇,这个系统是你做的,这个烂摊子是你留下的,这就是你的责任!”
他把“这是你的责任”这五个字,咬得特别重,一字一顿,仿佛是法官在宣读一份不容辩驳的判决书。电话的背景音里,我似乎还能隐约听到其他人吵杂的争论声和摔东西的声音,气氛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你必须马上回来!立刻!马上!回来把这个烂摊子给收拾了!这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孙博的声音在电话里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失真,尖锐刺耳。
03
电话这头,我始终一言不发。
我安静地听着孙博从虚伪的寒暄,到夸大的恐慌,再到最后的严厉指责和颐指气使的命令。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语气的转换,都像是一场精心编排好的戏剧,剧本的最终目的,就是将我这个早已置身事外的“前员工”,重新拖回那个泥潭里,为他的无能和公司的短视买单。
我的沉默,似乎让电话那头的孙博产生了一丝错觉。他大概以为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和“责任”吓傻了,以为我正在为自己当初所谓的“设计缺陷”而惊慌失措,手足无措。
在他声嘶力竭地喊出那句“这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之后,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能想象得到,此刻在电话的另一端,孙博正紧紧攥着手机,额头上布满冷汗,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即将得逞的期待。他等着我开口,等着我慌乱地询问细节,等着我愧疚地表示愿意回来帮忙,等着我像个救世主一样,去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并且,是以一个“戴罪立功者”的身份。
窗外的阳光依旧温暖,我工作室里的空气依旧宁静。琴叶榕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这平和的世界,与电话那头那个焦躁、混乱、充满算计的世界,形成了鲜明而讽刺的对比。
我缓缓地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到唇边,杯沿还带着一丝温热。
我对着杯口,轻轻地吹了吹袅袅升起的热气,然后将话筒拿近了些,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轻描淡写的单音节。
“哦?”
这个字,不带任何疑问,不带任何惊讶,甚至不带任何情绪。它就像一颗小石子,被随意地扔进了孙博自以为已经掌控局面的深潭里,没有激起他预想中的惊涛骇浪,只带来了一圈微不足道的、充满嘲讽意味的涟漪。
电话那头的孙博瞬间一愣。
他所有的情绪铺垫,所有的压力营造,都在我这个轻飘飘的“哦?”字面前,显得如此滑稽和无力。他准备好的一大堆后续的说辞和施压策略,仿佛一下子全都被堵在了嗓子眼,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紧接着,在他还没来得及从这短暂的错愕中反应过来之前,我放下了咖啡杯,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关我什么事?”
这五个字,像五把淬了冰的刀子,精准而无情地刺破了孙博精心吹起来的那个名为“责任”的巨大气球。
没有愤怒,没有辩解,没有推诿,只有纯粹的、彻底的、理直气壮的置身事外。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孙博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瞬间变调,尖锐得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他完全没有料到,等来的会是这样一句回答。这五个字,彻底粉碎了他所有的预设和掌控感。
短暂的错愕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恼羞成怒。
“陈宇!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现在情况有多严重?公司快要被你害死了!你当初留下的这个天大的漏洞,现在出了问题,你居然说不关你的事?你的职业道德呢?你的责任心呢?你是不是想不负责任,拍拍屁股就没事了?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