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名八路军芦苇荡被5000日军三面合围,船夫指向水鸟,团长: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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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那老东西骗了我们!”

张虎一把将望远镜摔在泥里,滚烫的铁壳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

他绝望地抓住李劲的胳膊,声音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团长,是鬼子的包围圈!我们……我们自己走进来了!”



01

雾气像是浸透了水的灰色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无边无际的芦苇荡上。

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只肯漏下一点点惨白的光,让这片天地显得既不明亮,也不昏暗,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慌的混沌。

李劲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混着泥污的手在黝黑的脸颊上划出几道更深的印记。

他的嘴唇干裂,起了白色的死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味。

这已经是在这片被当地人称为“阎王滩”的芦苇荡里,他们兜转的第二天了。

六十名精锐的侦察连战士,如今个个都像从泥沼里捞出来的水鬼。

军装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又闷又重。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一种被压抑的焦躁。

身边的芦苇长得比人还高,一根根笔直地刺向天空,组成了一道道密不透风的绿色高墙。

你以为穿过这道墙就能看到出路,可穿过去之后,看到的依旧是另一道一模一样的墙。

它们无穷无尽,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这单调的绿和脚下浑浊的黄。

指北针在这里彻底失了效,那根小小的磁针像个喝醉了酒的疯子,疯狂地打着转,似乎也被这片诡异的土地弄得晕头转向。

地图成了一张无用的废纸,上面标注的山川河流,在这里找不到任何对应的参照物。

空气中弥漫着水草腐烂的腥甜气味,混杂着泥土的土腥味,让人闻了阵阵作呕。

无处不在的蚊虫组成了一团团黑色的风暴,嗡嗡地扑向任何裸露在外的皮肤,贪婪地吸食着他们本就不多的元气。

战士们抬手驱赶,却只能拍死一手血。

“团长,歇会儿吧。”

副连长张虎凑了过来,他的嗓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弟兄们快撑不住了。”

李劲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

战士们东倒西歪地靠在潮湿的泥地上,有些人甚至连坐下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躺在了冰凉的泥水里。

他们的眼神大多是空洞的,失去了往日侦察兵该有的锐气。

干粮只剩下最后一点碎渣,水囊也早就空了,口渴的战士只能捧起身边浑浊的泥水,犹豫再三,又不敢喝下去。

谁也不知道这水里藏着什么要命的病菌。

李-劲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阵阵地发紧。

他不能倒下,他是这六十个人的主心骨。

他要是垮了,这支队伍就真的散了。

“原地休息十分钟。”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

“检查弹药,保持警戒。”

命令下达了,但响应者寥寥无几,大部分人只是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两天前,他们接到命令,要穿插到敌后,炸毁日军的一处重要补给站。

任务很成功,冲天的火光几乎映红了半边天。

可在撤退的路上,他们遭遇了日军一支小股部队的疯狂追击。

为了甩掉敌人,他们慌不择路地闯进了这片巨大的芦苇荡。

起初他们还庆幸,以为能借助复杂的地形摆脱追兵。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日军的枪声消失了,但他们自己也成了这片绿色迷宫里的囚徒。

李劲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回想着每一个细节,试图从混乱的记忆中找出一条生路。

可脑子里只有一望无际的芦苇和战士们一张张绝望的脸。

就在这时,队伍最前面的一个哨兵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团长!快看!那里!”

李劲猛地睁开眼睛,顺着哨兵手指的方向望去。



在几十米外一处相对开阔的水面上,芦苇的缝隙中,隐约露出了一只乌篷小船的船头。

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坐在船上,一动不动。

有人!

这个发现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所有疲惫不堪的战士。

他们纷纷挣扎着爬起来,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走!过去看看!”

李劲压低声音,打了个手势。

队伍立刻变得井然有序,战士们端着枪,交替掩护着,小心翼翼地向那个方向摸了过去。

拨开最后一丛碍事的芦苇,眼前的景象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只狭小破旧的渔筏,与其说是船,不如说就是几根粗大的毛竹用藤条捆扎在一起的产物。

一个干瘦的老头正盘腿坐在渔筏上,低着头,专注地修补着手里一张破旧的渔网。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短褂,皮肤是那种长年累月被风吹日晒后形成的古铜色,上面布满了深刻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

他的动作很慢,一针一线,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可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几个战士迅速上前,将渔筏围住。

张虎性子最急,他往前一步,用枪口顶了顶老头的斗笠。

“喂!老乡!问你话呢!”

老头补网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他的眼睛浑浊,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的玻璃珠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张虎,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惊讶,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和身边的一根芦苇没什么区别。

这种极致的平静,反而让咋咋呼呼的张虎有些不知所措。

“老乡,我们是八路军,打鬼子的队伍。”

李劲走上前,把张虎往后拉了拉,放缓了语气。

“我们在这林子里迷了路,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怎么才能走出去?”

老船夫的目光从张虎身上移开,落在了李劲的脸上。

他上下打量了李劲一番,依旧是一言不发。

“老东西,你哑巴了?”张虎的火气又上来了,“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住口!”

李劲回头低声喝止了张虎。

他知道,恐吓对这种人是没用的。

一个能独自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人,心性早已坚如磐石,生死恐怕也看淡了。

他从老船夫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对这片土地的绝对自信,以及对所有外来者的疏离和漠视。

李劲从怀里摸出最后半块干硬的烙饼,又掏出几块来之不易的银元,一起递了过去。

“老乡,我们没有恶意。”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

“这些你拿着,只要给我们指个方向,一个能出去的方向就行。”

老船夫的目光在烙饼和银元上停留了片刻。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似乎是咽了口唾沫。

最终,他伸出那只布满老茧、干瘦得像鸡爪一样的手,接过了东西。

他没有说谢谢,只是把烙饼塞进怀里,银元揣进了腰间。

然后,他抬起下巴,朝着左前方一个方向不耐烦地点了点。

做完这个动作,他就又低下头去,继续慢悠悠地补他的渔网,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就这?”张虎一脸难以置信,“这老家伙什么意思?”

李劲看着那个方向,那里依旧是密密麻麻的芦苇,看不出任何不同。

他心里也没底,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收了东西,应该不会骗我们。”李劲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和弟兄们。

“所有人,跟我来,朝这个方向走!”

队伍重新上路,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期盼,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向着老船夫所指的方向前进。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埋头补网的老船夫,在他们转身之后,再次抬起了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神色。

02

队伍大约前进了半个多小时。

脚下的土地似乎变得稍微坚实了一些,这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以为真的找对了路。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哒哒哒哒哒!”

一阵清脆又急促的枪声,毫无征兆地从他们的正前方响了起来!

是日军九二式重机枪独有的声音!

子弹像一阵密集的冰雹,狠狠地抽打在他们前方的芦苇丛中。

一人多高的芦苇秆瞬间被打得七零八落,绿色的汁液和破碎的叶片四处飞溅。

“卧倒!隐蔽!”

李劲的吼声几乎是和枪声同时响起的。

战士们依靠本能,猛地扑倒在地,冰冷刺骨的泥水瞬间浸透了他们的全身。

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左侧和右侧,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响起了同样的枪声!

还有掷弹筒发射时那独特的“啾”声,以及炮弹落下后“轰”的爆炸声!

枪声从三个方向传来,由远及近,形成了一个巨大而完美的扇形包围圈。

李劲的心,在那一刻,沉到了谷底。

他瞬间就明白了。

他们没有走出迷宫,反而一头扎进了敌人精心布置的口袋阵里。

老船夫指的根本不是生路!

那是死路!

“他妈的!那老东西骗了我们!”

张虎一拳砸在泥水里,溅了李劲一脸,他双眼赤红,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和绝望。

“团长!我们被包了饺子了!”

不用他说,李劲也清楚地认识到了眼下的绝境。

从枪声的密度和武器的配置来判断,包围他们的日军至少有一个大队,甚至可能是一个联队的兵力。

足足数千人!

而他们,只有六十人,弹尽粮绝。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日军显然也知道他们的虚实,并不急于发起冲锋。

他们只是用机枪和掷弹筒进行着不间断的火力骚扰,一轮又一轮,像是在用鞭子驱赶着羊群。

子弹“嗖嗖”地从头顶和耳边飞过,不断有战士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爆炸的气浪将大片的芦苇掀飞,露出下面瑟瑟发抖的战士。

包围圈在一点点地收紧。

他们的活动空间被压缩到了一块不足半亩地的泥泞孤岛上。

三面是日军黑洞洞的枪口。

唯一没有枪声的后方,是一片开阔的深水湖面,水波荡漾,看不到边际。

但李劲用望远镜清楚地看到,远方的湖面上,有几艘日军的巡逻汽艇正在来回游弋,艇首架设的机枪闪着森冷的光。

“围三缺一”。

这是日军最惯用的战术,故意留出一个看似是生路的缺口,实际上却是最致命的陷阱。

冲向开阔水域,只会成为毫无遮蔽的活靶子。

冲锋是送死。

等待是等死。

绝望,如同这片芦苇荡里的雾气,浓重得化不开,紧紧地包裹住了每一个人。

一些年轻的战士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抱着枪,把头埋在泥水里,身体不住地抽动,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更多的老兵则沉默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将最后一颗子弹推上膛,或是拧开了最后一颗手榴弹的盖子,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凶光。



李劲趴在泥水里,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被一点点冻僵。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以往那些丰富的战斗经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想不通,那个老船夫为什么要害他们?

就为了那半块饼和几块银元?

一个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人,不像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

难道……他是汉奸?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李劲的心更冷了。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可以死,但他不能带着这六十个信任他的弟兄,这样窝囊地死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圈套里。

时间的流逝变得异常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日军的火力渐渐稀疏了下来,但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他们在等待。

等待夜幕的降临。

夜晚,视线受阻,他们这些残兵败将更不可能有机会。

佐藤大佐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那片被他的部队死死围住的芦苇丛。

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欣赏着落入陷阱的猎物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很有耐心。

他要用最小的代价,全歼这股让他颜面尽失的八路军精锐。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向上级汇报的战报措辞。

这将是一次完美的、教科书般的围剿作战。

03

黄昏终于还是来了。

残阳的余晖挣扎着穿透云层,给西边的天空涂抹上了一层诡异的、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暗红色。

芦苇荡里更暗了,光线被层层叠叠的苇秆过滤,只剩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日军的枪声完全停了。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着这片小小的孤岛。

这种寂静,比之前密集的枪声更让人感到恐惧。

因为它预示着,最后的风暴即将来临。

李劲靠在一丛芦苇根上,泥水已经淹到了他的腰部。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流失。

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甚至想好了突围的命令。

哪怕是死,也要朝着鬼子的阵地冲一次,能拉一个垫背的算一个。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个谁也没有预料到的身影,再次出现了。

那只破旧的渔筏,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从侧后方的芦苇丛中滑了出来。

还是那个干瘦的老船夫。

他依旧盘腿坐在筏子上,仿佛从未离开过。

所有幸存的战士都发现了他,几十双混杂着愤怒、疑惑和仇恨的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他。

张虎“哗啦”一声拉动了枪栓,就要站起来。

李劲一把按住了他,摇了摇头。

他想看看,这个把他们送入绝境的老头,到底还想干什么。

赵老四没有看任何人。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只是专注地、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那片开阔的湖面。

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在湖面上洒下了一层破碎的金箔。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那只布满老茧、干瘦如柴的右手。

他的动作很慢,很吃力,像是在举起千斤重担。

他指向了斜前方。

那是一片看似空无一物的开阔水域,距离他们大约有百十来米。

战士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看不明白。

那里除了平静的湖水和更远处模糊的芦苇剪影,什么都没有。

“这老不死的疯了?”一个战士低声咒骂道。

“他指那儿干嘛?让我们去投湖自尽吗?”

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被戏耍的愤怒。



就在这时,奇特的一幕发生了。

李劲看到后猛地转过头,视线像两把利剑,射向渔筏上的老船夫。

四目相对。

他发现,老船夫也正看着他。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不再是古井无波的死寂。

那里面,带着一丝探寻,一丝询问,以及一丝微弱的、不易察觉的期许。

在李劲灼灼的目光逼视下,赵老四那张如同树皮般的老脸,嘴角似乎动了一下。

然后,他对着李劲,几不可查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点头,仿佛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李劲心中所有死锁。

仿佛是一道惊雷,在他脑中轰然炸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激动,如同山洪暴发,瞬间冲垮了他心中所有的绝望和无力!

他明白了!

他全明白了!

李劲猛地从冰冷的泥水里站了起来。

他压低了声音,但那声音里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爆炸性的力量,对着身边那些已经面如死灰、准备慷慨赴死的战士们,发出了石破天惊的吼声:

“有救了!”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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