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在我面前嘲讽:“你除了威胁我,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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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妻子在我面前嘲讽:“你除了威胁我,还能做什么?” 我:“你最好没有对不起我” 她当场傻眼。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冷与柔和。

赵时礼在微光中缓缓睁眼,意识从梦境边缘抽离。



他起身洗漱,镜中的面容依旧沉静,只是眼底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换上熨帖的衬衫,他走下楼梯,脚步轻得仿佛怕惊扰了这座别墅的宁静。

餐厅里,孟霏鸢已端坐于餐桌一侧,晨光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

她抬眸看向他,声音如往常般清淡:“来了,坐下吧。”

随即,她将手中的平板递了过来,动作轻柔却不带温度。

“爸妈把婚礼的流程细节发过来了,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赵时礼接过平板,指尖微顿,目光落在“婚礼”二字上,心头泛起一阵荒谬的凉意。

婚礼?早已不复存在。

她三次爽约领证,每一次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他早已看透背后的真相。

他正欲开口推拒,屏幕顶端却跳出两条微信提示。

——【安安很喜欢你昨天送的玩具,他让我说谢谢你。】

——【还有你送给我的护身符,我很喜欢。】

发信人是陆无漾,而孟霏鸢给他的备注赫然写着“阿漾”。

赵时礼的手指僵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最初陆无漾出现时,孟霏鸢给他的备注是“摩罗”。

摩罗,佛经中欲界之魔,专以情欲扰乱修行者心神。

那时的她,眼中满是戒备与厌恶,仿佛陆无漾是堕她清净的业障。

可如今,那个曾被她视为魔障的男人,已被她悄然改名为“阿漾”,语气亲昵得令人心寒。

他默默将平板放回桌面,声音平静得近乎疏离:“婚礼策划没问题,就按计划办吧。”

孟霏鸢轻轻点头,未察觉他语气中的淡漠已悄然冻结。

早餐后,她起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

赵时礼独自留在原地,窗外的风卷起落叶,在空中划出孤寂的弧线。

他驱车前往自己的珠宝设计工作室,那曾是他倾注心血的地方。

工作室位于市中心一栋老式洋楼内,红砖外墙爬满常春藤,透着艺术的静谧气息。

他曾在这里为孟霏鸢设计过一枚佛莲造型的胸针,寓意清净无染。

如今,他却让助理发布停业公告,宣布不再承接新订单。

父母在英国留下的遗产需要他亲自接手,他也终于决定离开这片承载太多执念的土地。

忙碌至晚上八点,他才拖着倦意返家。

推开玄关的门,客厅灯光昏黄,沙发上的人影让他心头一紧。

孟霏鸢坐在那里,左脸颊有一道红痕,右手手背也贴着纱布,像是受过推搡。

他皱眉上前:“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她抬眼望来,目光却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赵时礼,我早就说过,陆无漾不会影响我们的婚事,你为什么还要派人去骚扰他?”

这质问如一道惊雷劈下,赵时礼怔在原地:“你在说什么?”

可他的错愕,在她眼中成了心虚的掩饰。

她眼中闪过失望与怒意,声音愈发冰冷:“最后一次警告你,若再敢找人对付陆无漾,婚约立刻作废。”

话音未落,她将手机甩了过来,一段监控视频在屏幕上播放。

画面中,陆无漾在台球厅穿着半解的衬衣,正专注陪练。

突然,几名男子闯入,指着陆无漾破口大骂“小三”“人渣”。

混乱中,孟霏鸢冲进画面,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与对方激烈争执。

她的发丝凌乱,神情却坚定得近乎偏执。

赵时礼终于明白,她脸上的伤,是为了护他而受。

心口像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攥紧拳头,声音低哑:“那些人不是我指使的。”

孟霏鸢却只淡淡看他一眼,语气笃定:“我知道你是一时被嫉妒蒙蔽,但必须赎罪。”

“明天,你跟我去泰安寺,在佛前忏悔,这件事才算结束。”

这是她第一次邀请他一同礼佛,却是要他为一场莫须有的罪名下跪。

赵时礼只觉讽刺至极,他后退一步,声音冷静:“我不去。”

可她并未给他拒绝的余地。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她便强硬地将他带上车。

车子驶向海市郊外的泰安山,山路蜿蜒,雾气缭绕,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

泰安寺坐落于山腰,古刹飞檐翘角,香火缭绕,钟声悠远。

踏入山门,檀香扑鼻,诵经声如潮水般从大殿深处传来。

孟霏鸢牵着他步入雄宝殿,佛像庄严,金身肃穆,香烛映照出斑驳光影。

她松开手,语气漠然:“你就跪在佛前,好好忏悔吧。”

说完,她转身走向住持,低声祈福,为安安求一份平安。

赵时礼站在原地,望着那尊俯视众生的佛像,心中一片死寂。

他曾无数次跪在这里,为孟霏鸢祈求平安、健康、顺遂。

每一次合掌,每一次叩首,都是为她而行。

可如今,他双膝未屈,心却已跪倒。

许久,他终于缓缓跪下,双手合十,闭目低语。

“佛祖在上,弟子赵时礼,求能顺利启程英国,求我的婚礼能如期举行,求余生平安顺遂……”

从前他所求,皆是她之名。

从此往后,他只为己而求。

跪了许久,双腿早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觉,赵时礼才终于被“请”起身来。

他扶着斑驳的木门框,缓缓从屋内走出,脚步虚浮,仿佛踩在棉花上。

秋日的泰安山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晨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映照着寺中那棵古老的银杏树,金黄的叶子随风簌簌飘落,铺满青石小径。

就在那棵千年古树之下,他看见了孟霏鸢与陆无漾的身影。

两人正面对面站着,神情紧绷,似乎在激烈地争执。

赵时礼本无意窥探,转身欲走,却在抬脚的瞬间,听见陆无漾的声音陡然拔高——

“是,我就是喜欢你。”

“你不给我名分也无妨,我愿意做你的情人,只求你别推开我,行不行?”

话音落下,如同石破天惊。

紧接着,赵时礼眼睁睁看着陆无漾一把攥住孟霏鸢的手腕,俯身便吻了下去。

赵时礼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

可此刻目睹这一幕,胸口仍如被重锤击中,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他怔然失神之际,孟霏鸢的目光忽然扫了过来。

四目交汇,空气仿佛凝固。

孟霏鸢猛地挣脱,狠狠将陆无漾推开,声音冷厉如霜:“疯子!手术结束后,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滚!”

她语气决绝,陆无漾终究没有纠缠,临走前却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时礼一眼,眸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孟霏鸢抬手用力擦过唇角,随即朝赵时礼走来。

她第一次主动解释:“你也看到了,我已拒绝他。你别因这事,再一错再错。”

赵时礼听懂了她话里的潜台词。

心口骤然结冰。

她的拒绝,并非因动情,而是怕他再“伤害”陆无漾。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掐出血痕。

但他已不想再辩解,只是死死压下喉间的酸涩,哑声应道:“好。”

此次上山,赵时礼随孟霏鸢要在寺中停留三日。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拍打着窗棂,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仿佛有无形的手在叩击。

洗完澡后,赵时礼站在镜前,目光落在搁在洗手台上的护身符上。

那是孟霏鸢送他的信物。

七年来,他始终贴身佩戴,唯有沐浴时怕沾湿才取下。

今晚,他却迟迟没有重新戴上。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是七年前父母葬礼上,孟霏鸢为安抚他,将这枚护身符递到他手中。

——“这是我奶奶生前为我求的,它护佑了我多年,现在,我送给你。”

这枚护身符,她自幼佩戴,从未离身。

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在那个情感寡淡的女子心中,竟有如此分量。

也正是这份感动,让他答应了孟家父母的提亲,与她步入婚姻。

赵时礼苦笑一声,将护身符轻轻放入檀木盒中。

它在他身边守护了太久,也该物归原主了。

等他离开海城那天,再还给她吧。

三天时光如流水般逝去。

下山时,孟霏鸢驾车缓缓驶入盘山公路,手腕上的佛珠随动作轻晃,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赵时礼静坐副驾,目光投向窗外层叠的山影。

突然,刺耳的铃声划破车内宁静。

孟霏鸢接起电话,陆无漾焦急的声音通过蓝牙音响传出:“霏鸢,快过来!安安现在情况不太对!”

只这一句,电话便匆匆挂断。

她再拨,已是无法接通。

下一瞬,平稳的车速骤然飙升。

孟霏鸢神色慌乱,明显心神大乱。

赵时礼皱眉劝道:“霏鸢,冷静些……”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车身狠狠撞上山壁,金属扭曲的尖鸣撕裂空气!

剧烈的撞击让赵时礼的手机脱手飞出,砸破车窗,坠入山涧。

天旋地转中,他勉强睁眼,只见整辆车严重变形,驾驶座上的孟霏鸢已被安全气囊弹击,陷入昏迷!

“孟霏鸢!醒醒!”

他嘶声呼唤,却无回应。见她身上无明显外伤,他稍稍松了口气。

此刻,他被卡在座位间,唯有手臂尚能活动。

唯有自救。

所幸,孟霏鸢的手机落在他手边。

他艰难伸手,试图解锁,却在输入密码时僵住。

他冷静下来,逐一尝试——她的生日、佛诞日、他们初遇的日子……

皆错。

他怀着一丝隐秘的期待,输入自己的生日。

屏幕弹出“密码错误”的提示。

赵时礼怔住,忽然想起什么,缓缓输入一个日期。

手机瞬间解锁,可他却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2019年3月23日。

那是她与陆无漾发生关系的日子。

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来不及细想,立即拨通急救电话:“你好,我们在泰安山环山公路发生车祸,请尽快救援……”

话音落下,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第一眼便看见孟霏鸢站在床前,额上缠着纱布。

而耳边,是陆无漾带着哽咽的道歉声——

“对不起,你们出车祸都怪我……今天是安安生日,我想让他早点见到妈妈,才说了谎,害你们受伤……”

赵时礼紧抿双唇,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原来,仅仅因陆无漾一句谎言,便让孟霏鸢失态,让他险些丧命。

何其荒唐。

赵时礼冷冷看向陆无漾:“既然知错,陆先生打算如何弥补?”

此言一出,陆无漾脸色骤变,下意识望向身旁的孟霏鸢。

她立刻站到陆无漾身前,护道:“赵时礼,适可而止。他并非有意,况且我们都没大碍,何必咄咄逼人?”

他几乎命丧黄泉。

在她口中,却轻描淡写成“无大碍”,反指责他“咄咄逼人”。

赵时礼面色惨白,终于彻底看清——孟霏鸢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向陆无漾。

既如此,再多言语也是徒劳。

他冷声道:“我想独处,请你们离开。”

陆无漾望了孟霏鸢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去。

病房内,只剩赵时礼与孟霏鸢二人。

空气凝滞,沉默如铅。

他正欲开口让她也走。

孟霏鸢却先一步道:“他都是为了哄安安开心,孩子后天就要手术了,你何必计较?”

赵时礼这才惊觉:“你刚经历车祸,这么快就要手术?”

她神色平静:“医生已检查过,无碍。”

他不再多言。

她要救她的儿子,他这个外人,无权干涉。

见他沉默,孟霏鸢神色微缓,轻声道:“待会我安排人送你回家休养,我记得你讨厌医院。”

赵时礼心头一震,眼中掠过一丝微光。

他曾亲眼目睹父母被白布覆盖,自此对医院心生恐惧。

没想到,她竟还记得。

他低声应道:“好。”

她未再多留,转身离去。

下午,孟霏鸢果然派人将赵时礼送回孟家,并为他备好新手机。

躺在房间,他逐一回复朋友的关切,又与助理确认了最后的工作进度。

夜幕降临时,一切归于寂静。

保姆送来晚餐,他吃饭时顺手点开朋友圈。

最新一条动态赫然在目——陆无漾十分钟前发布。

文字写着:一家三口~

配图是三人合照:陆无漾、孟霏鸢与安安,背景是医院病房。

照片中,安安捧着蛋糕笑得灿烂,头上缠着纱布的孟霏鸢立于一旁,目光温柔地落在父子二人身上。

赵时礼盯着那张照片良久,久到碗中的鸡汤仿佛也泛起苦涩。

他终于明白,她急着将他送回孟家,只为陪安安过生日。

最终,他为那条朋友圈点下赞。

陆无漾分明是故意发给他看的,他若不回应,岂不显得失态?

三天后。

赵时礼前往医院复诊,同日也是孟霏鸢与安安进行骨髓移植手术的日子。

手术自上午11点开始。

他与陆无漾一同守在手术室外,静候那盏红灯熄灭。

他本不愿来,但对外仍是孟霏鸢未婚夫的身份,只得隐忍。

直至天边染上橙红的晚霞,手术室的大门终于缓缓开启。

医生缓步走向陆无漾,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向他报了平安。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目前一切指标都稳定。”

“不过接下来孩子需要在层流洁净病房观察一段时间,期间不允许家属探视,以免外界病菌侵入影响恢复。”

陆无漾听到消息的瞬间,眼眶骤然泛红,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紧紧攥住医生的手,声音哽咽地不停道谢。

片刻之后,医生才转身来到赵时礼面前,语气平静地通知。

“供者等麻醉药效完全消退后,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医生的身影刚一消失,孟霏鸢便被护士缓缓推出了手术室。

此刻她仍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意识尚未完全恢复。

陆无漾轻轻拭去眼角残余的泪痕,与赵时礼一同迎上前去。

然而下一秒,孟霏鸢忽然抬起手,死死扣住了陆无漾的掌心,唇间低低呢喃。

“阿漾,别丢下我……求你别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走廊里的灯光映照出几人错综复杂的神情。

陆无漾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复杂笑意:“看来是麻醉还没完全退,人有点迷糊了。”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挣脱那只手,反而任由她紧紧抓着。

他望向赵时礼的目光中,分明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与挑战。

赵时礼将眼前一幕尽数收入眼底,神色未动,语气淡漠如常。

“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麻烦你好好照看他。”

说完,他不再多看一眼,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决绝。

陆无漾愣在原地,未料他会如此干脆地抽身。

走出医院大门,冬日的冷风扑面而来,赵时礼微微眯起眼。

刚回到家中,手机铃声便突兀响起,来电显示是孟霏鸢远在海外旅行的父母。

自从双亲离世后,赵时礼独自留在国内,多年来承蒙孟家悉心关照。

他对这对长辈始终心怀敬重。

电话接通后,他沉稳开口:“叔叔阿姨,霏鸢的手术很成功,你们不必担心。”

听筒那头的孟母长舒一口气,语气轻松了不少。

“太好了,总算熬过这一关,你和霏鸢的婚事也可以继续筹备了……”

赵时礼却冷不防打断:“阿姨,我不打算结婚了。”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传来孟母略带焦急的劝说声。

“时礼,我知道这次是霏鸢有错在先,但事情已经过去,孩子也救回来了,一切该回归正轨了!”

“我们孟家只认安安这个孙子,不认那个男人,你大可放心!”

表面听来,孟母似乎站在他这一边,言语中满是安抚。

可赵时礼心头却涌上一阵寒意。

他清楚记得,最初孟家对陆无漾和孩子皆持排斥态度。

为何短短数月,所有人立场都悄然转变?

他不禁思索,若真与孟霏鸢成婚,日后陆无漾以孩子生父的身份要求探望安安,又有谁能阻止?

血缘是斩不断的羁绊,一旦牵连,便是一生的纠缠。

赵时礼不愿再深想,只是淡淡应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话已说尽,信与不信,全凭他们自己判断。

接连数日,他着手取消婚礼策划的各项安排。

同时还要处理工作室积压的珠宝设计订单,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无暇再去医院探望。

直到这天终于忙完,他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家中。

推开门,却见孟霏鸢已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中捻动着一串檀木佛珠,神情冷峻。

察觉到他的归来,她眉头微蹙,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

“你为什么突然取消婚礼?”

显然是婚庆公司的人提醒了她。

赵时礼静默片刻,直截了当回答:“因为我不想办了。”

孟霏鸢眸光微闪,指尖用力掐着佛珠,指节几乎泛白。

但她很快轻叹一声:“时礼,别任性了。”

“安安的手术已经结束,等过完年,婚礼照常举行,以后的生活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赵时礼没有回应。

他知道,在她心里,早已容不下一个只有彼此的世界。

可他的沉默,却被孟霏鸢误读为妥协。

她第一次主动上前,双臂环住他的腰:“年后,我陪你重新挑选婚庆公司。”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骤然响起。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阿漾”二字,刺目得如同一道裂痕划过空气。

在她即将按下接听键的刹那,赵时礼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如果你真心想嫁给我,就别再接他的电话。”

孟霏鸢瞳孔微缩,心底泛起一丝异样波动。

可手机铃声一声紧似一声,催促着她的决定。

她压下心头情绪,猛地将他推开:“安安刚做完手术,万一真有急事呢?”

说着,她接通了电话。

那头立刻传来陆无漾急切的呼救声:“孟霏鸢!救我!我在台球厅的VIP六号包间!”

孟霏鸢脸色骤变,转身就朝门外冲去。

赵时礼怔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大门再次被拉开。

她神情冰冷地拽住他的手腕:“赵时礼,你自己惹的事,自己去解决!”

她本能认定,又是他背后指使的人在为难陆无漾。

不等他解释,也不给他挣脱的机会,半小时后,他被强行带到了台球厅的包间外。

还未走近,便听见一个男人怒不可遏的咆哮。

“陆无漾!当年我妈向你借了三十万,后来她患癌急需用钱,你却闭门不见!现在你在这当台球陪练,一小时上千块!哪会没钱?这笔账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显然,此人是陆无漾的亲戚。

孟霏鸢拉着赵时礼的脚步在门口顿住。

赵时礼苦笑一声:“这下,你应该明白这事和我没关系了吧?”

她抓着他手腕的力道稍稍松了些,神情微动:“对不起,我……”

话未说完,包间内的陆无漾已一眼看见她,立刻冲了出来。

“霏鸢!你快帮我解释!你告诉我表哥,安安得了白血病,我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还……”

赵时礼静静看着,只见孟霏鸢毫不犹豫地走进包间,冷着脸将抽泣的陆无漾护在身后。

“我可以替阿漾赔偿你们一百万,只求你们今后不要再找他麻烦!”

那男人神色略有松动,随即冷笑:“赔罪是这么个态度?别以为你是孟家继承人我就怕你!”

“你不是京圈的女佛子吗?行,你要是真有诚意替他赎罪,那就把这杯酒喝了!”

说着,他递出一杯浓烈的白酒。

包间内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冻结。

赵时礼站在门口,目光沉静,看着孟霏鸢在短暂迟疑后,毅然点头。

“好。”

下一秒,她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打破了她恪守二十多年的酒戒。

赵时礼的指尖微微颤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她第一次破色戒,是为了陆无漾。

第二次破酒戒,依旧是为了他。

赵时礼伫立门外,沉默地看着孟霏鸢一杯接一杯地喝下烈酒。

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滑落,浸湿了她素雅的竹绣旗袍,洁白的衣料上晕开一片片暗色痕迹。

他始终没有踏入包厢一步。

最终,他缓缓转身,背影孤寂如雪夜中的枯树,悄然消失在昏黄的走廊尽头。

回到家后,他才发现手腕处有一圈红痕,是孟霏鸢方才用力拉扯留下的印记。

他怔怔望着那道痕迹,良久无言。

这时,手机的日历悄然弹出提醒。

【距离春节,还剩10天。】

原来,时间竟已悄然流逝至此。

年关将至,他也终于快要从这段关系中解脱了。

那夜,孟霏鸢彻夜未归。

次日清晨,赵时礼接到婚纱店的来电。

“赵先生,您一个月前预订的婚纱已到货,今天方便带未婚妻来试穿吗?”

他这才记起,婚礼策划虽已取消,婚纱却早已预定。

稍作思索,他决定亲自前往,商议退订赔偿事宜。

“好,我现在就过去。”

他抵达婚纱店。

刚踏进店门,便看见孟霏鸢正笑意盈盈地试穿婚纱,身旁站着一身白色西装的陆无漾。

见到他出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很快恢复镇定,从容解释:“阿漾说他从没穿过西装,以后也不会穿了,刚好收到婚纱店通知,想着他和你身材相近,就让他替你试一试,效果不错,婚礼那天你直接穿就行。”

赵时礼凝视她良久,终是淡淡一笑。

“嗯,很好看,很相配。”

孟霏鸢心头莫名一紧,快步走到他身边,皱眉道:“只是试穿而已,别这么小气。”

一旁的陆无漾也苍白着脸附和:“是啊赵先生,我只是帮忙试一下,您千万别误会。”

赵时礼依旧微笑:“你们都说是一片好意,我又怎么会生气。”

陆无漾的脸色顿时僵住。

孟霏鸢见他神色如常,心中的不安渐渐散去:“既然你没意见,我让阿漾脱下来,你来试试……”

话未说完,赵时礼已温和出声打断:“不用了,就用他身上这件吧。”

反正在他心里,新郎从来就不是自己。

婚纱定下后,孟霏鸢便带着赵时礼一同返回家中。

车内一片寂静,赵时礼坐在副驾驶,目光静静投向窗外。

忽然间,窗外飘起了大片雪花,如同柳絮般纷纷扬扬洒落人间。

他的眼眸微微亮起,低声呢喃:“下雪了……”

孟霏鸢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雪景,神情微微触动。

海城已多年未曾落雪。

赵时礼眼中掠过一丝追忆。

他记得,第一次与孟霏鸢相遇,正是在这样的雪天。

那时她伫立在皑皑白雪之中,一头浓密的黑发如墨染般垂落,身披一袭纯白的棉质长袍,纤细的手指间轻轻捻动着一串檀木佛珠,整个人宛如从古老画卷中走出的灵童。

明明只是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却神情肃穆,举止间透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沉静与克制,仿佛早已看透尘世悲欢。

可就是这样一个清冷如霜的人,竟在下一刻一脚踩塌了他和母亲耗费整整一个下午堆砌而成的雪人。

那雪人圆滚滚的脑袋歪斜着倒下,胡萝卜鼻子断裂,煤球眼睛滚落一旁,瞬间化作一滩凌乱的雪堆。

赵时礼当场鼻子一酸,眼眶泛红,随即放声大哭,泪水混着寒风扑打在脸上。

孟霏鸢怔怔望着他,眼中浮现出慌乱与愧疚,她蹲下身试图重新堆起雪人,却因力气太小,一次次徒劳无功。

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法弥补过错后,她仰起脸,目光真挚地许下诺言:“我现在太小了,没力气堆好雪人赔你,等我长大,一定亲手给你做一个。”

可惜,自那年起,海城的天空再未飘落过一片雪花。

她的承诺,也如同那年冬日的雪人,消融在时光的暖阳里,再无痕迹。

如今,或许早已被遗忘在记忆的角落,蒙上了厚厚的尘埃。

窗外的雪势愈发猛烈,纷纷扬扬如天女散花,将整座城市裹进一片银白的世界。

两人回到别墅时,庭院已被厚厚积雪覆盖,天地间只剩一片寂静的洁白。

赵时礼推开车门正欲迈步进门,手腕忽然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拉住。

紧接着,孟霏鸢清亮如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我现在赔你雪人,你还愿意要吗?”

他愕然回头,目光撞进她澄澈的眼底,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轻轻叩击。

时间在风雪中悄然流转,无声无息。

别墅外的积雪越堆越厚,深一脚踩进去,几乎能没过小腿。

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赵时礼看见一贯端庄自持的孟霏鸢,竟像孩子般欢快地滚着雪球,脸颊冻得通红,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这一刻,他们仿佛穿越了十年光阴,重回那个初遇的冬日,心无杂念,纯粹如雪。

足足耗费了三个小时,孟霏鸢才终于堆出一个完整的雪人。

它身形圆润,憨态可掬,胡萝卜鼻子挺立,煤球眼睛炯炯有神,头顶还歪戴着一顶她自己的毛线帽。

她搓了搓冻得发麻的双手,鼻尖泛红,眼底却盛满笑意:“答应你的雪人,我终于还给你了。”

赵时礼静静凝视着那雪人,良久,才低声回应。

“是啊,孟霏鸢,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

孟霏鸢微微侧首,目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雪花悄然落在他的睫毛与发梢,映得那张脸愈发清冷。

她刚想开口,赵时礼却已裹紧身上的深色呢子大衣,语气平淡:“回去吧,太冷了。”

说完,他转身步入屋内,留下她独自立于风雪之中。

孟霏鸢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莫名泛起一阵不安——仿佛他正随着这场大雪,一步步走远,最终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但她很快压下这荒唐的念头。

他们即将步入婚姻殿堂,赵时礼又怎会轻易离开她?

这场大雪,一直持续到了1月23日。

这一天,原是孟霏鸢例行闭关静修的日子。以往,都是赵时礼亲自为她整理静室,焚香净心。

他想着,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为她准备了,正欲起身,却被她出声拦下:“以后这天,不必再准备静修了。”

她语气平静,未作解释。

赵时礼却瞬间明白——

她曾因陆无漾而起的心魔,如今已然消散,自然无需再借静修来平复心绪。

他轻轻点头:“好。”

见他应允,孟霏鸢只淡淡留下一句“公司有事”,便匆匆离去。

当天下午,赵时礼的手机震动,收到了一条来自陆无漾的消息。

——【赵先生,霏鸢给了我和安安一个家。】

他这才知晓,孟霏鸢所谓的“公司有事”,竟是去为陆无漾父子购置房产。

而那套房子,竟就坐落在他与孟霏鸢原本计划作为婚房的小区附近。

赵时礼胸口骤然一紧,仿佛被人狠狠攥住心脏。

他无法想象,若自己真的与她结婚,日后的生活将如何在煎熬中度过。

所幸,他早已决定抽身离去。

他没有回复那条消息。

夜幕降临,孟霏鸢依旧未归,他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拨打电话或发送询问短信,只是独自洗漱后,准备就寝。

叮咚——

微信再度响起。

这一次,陆无漾发来的,是一张孟霏鸢的照片。

她穿着浅色吊带睡裙,长发披散,睡颜恬静,唇角微扬,仿佛正沉浸在美梦之中。

照片下方,附着一行刺眼的文字:

“赵时礼,你趁早退出吧,你不过是我和霏鸢爱情play的调味剂。”

即便早有预感,即便心早已冷透。

可此刻,赵时礼仍感到心头如针扎般刺痛。

紧随其后的,是强烈的反胃与恶心。

他厌恶自己,竟对孟霏鸢倾心了这么多年。

直到第二天中午,孟霏鸢才姗姗归来。

赵时礼正低头操作电脑,预订前往英国的机票,听见动静抬眼望去——

她的锁骨处,赫然留着几道清晰的指甲划痕,红得刺目,暧昧得令人窒息。

他沉默不语,目光平静地移开。

可孟霏鸢的视线却落在他手机屏幕上,眉头微蹙。

“你要去英国做什么?”

赵时礼随手熄灭屏幕,语气淡然:“年后有个国外的珠宝设计创意展,我想去看看。”

反正等他离开后,她迟早会明白一切。

孟霏鸢听罢并未起疑:“好,到时候我陪你去。”

随即,她语气自然地提起另一件事:

“对了,等我们结婚以后,我想把安安记在我们的户口本上。”

赵时礼盯着她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底泛起一阵讥讽。

但他只是微微扯动嘴角,轻声道:“安安是你儿子,你做主就好。”

毕竟,孟霏鸢的户口本上写着谁的名字,已与他毫无干系。

见他答应得干脆,孟霏鸢略感意外地多看了他几眼,继而柔声道:

“安安你也见过,他很懂事,养了他,你也能早点适应如何做父亲,算是两全其美。”

还真是“两全其美”。

全的是她孟霏鸢,美的也是她孟霏鸢。

至于他赵时礼,不过是这场美梦中的陪衬罢了。

临近春节,孟霏鸢带着赵时礼再次前往泰安山祈福。

仪式结束后,她随住持大师进入禅房诵经问心。

赵时礼在门外等候,正欲掏出手机查看消息,才想起手机方才放在了孟霏鸢的衣袋中。

他走至门前,抬手欲敲。

却在指尖触到门板的瞬间,听见屋内传来她的声音——

“我很清楚,我对赵时礼是心理性喜欢,可我对陆无漾是生理性喜欢,我控制不住自己,住持,我该怎么办?”

他的手僵在半空,终究未能落下。

赵时礼没有继续听下去,转身离去,脚步沉稳却带着决绝。

心理性喜欢与生理性喜欢。

确实,这是爱情中最难解的命题。

但无妨,孟霏鸢,你无法抉择的,我替你选好了。

从此以后,你生理与心理的喜欢,都可以毫无顾忌地交给陆无漾。

自那日起,赵时礼彻底不再关注孟霏鸢与陆无漾的动向,将全部心力投入剩余的工作中。

然而,陆无漾却每日准时发来消息。

——【霏鸢今天陪我和安安去买年货了。】

——【我们一家人贴的春联。】

——【霏鸢和我们去拍全家福了!】

一条接一条,配图温馨,字里行间尽是“一家三口”的幸福气息。

赵时礼始终未予回复,也未曾拉黑,只是面无表情地将这些照片与文字逐一导进U盘,随后放入那个装有护身符的旧木盒中。

春节那日,他会亲手交还给她,权当是最后的赠礼。

就这样忙碌至小年夜。

赵时礼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份设计稿,关闭了珠宝工作室的系统。

当天,远在英国的顾清音打来电话:“时礼,小年快乐!”

他低低一笑:“小年快乐,小姨。”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轻声道:“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是不是也该改个称呼了?”

这句话如一根细针,刺入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赵时礼一时语塞,喉头微哽。

他尚未准备好,唤她为“母亲”。

好在顾清音并未强求:“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我已经让人把婚礼请柬寄过去了,你看看想邀请谁。”

“好。”

收到请柬后,赵时礼为几位挚友及孟父孟母分别写了回函,一一寄出。

最后,他手中仅剩一封请柬。

他凝视良久,提笔写下——孟霏鸢。

腊月二十八,距除夕仅余两日。

在佣人的精心布置下,整栋别墅处处张灯结彩,红灯笼高挂,春联贴窗,年味浓郁得几乎能嗅到。

赵时礼站在客厅中央,望着这满室喜庆,神色复杂,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眷恋。

这是他在此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

往后,再也见不到了……

往年除夕,他总会与孟霏鸢一同商量年夜饭的菜单。

可今年,孟父孟母未归,家中唯有他与她二人。

思忖片刻,他给已数日未归的孟霏鸢发去一条消息:

【除夕夜,你还会忙吗?】

这一次,她的回复出乎意料地迅速:【不忙,我会跟你一起过除夕。】

而她也的确兑现了承诺。

除夕清晨,她便回到家中。

两人并肩在厨房忙碌,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晚上八点,与孟家父母视频通话结束后,正欲动筷。

谁知,孟霏鸢刚拿起筷子,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赵时礼清晰听见,陆无漾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孟霏鸢,怎么办?安安发烧了,一直喊着要妈妈……”

孟霏鸢眉峰骤然一敛,唇线微启:“好,我立刻动身。”

她挂断电话,迅速起身,脚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忽然顿住,回头望向赵时礼。

“你先在家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赵时礼没有回应,早已不再奢望她的停留。

他只是轻轻扬起嘴角,语气温和:“孟霏鸢,新年快乐。”

孟霏鸢怔了一下。

随即,他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落在赵时礼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上,眉头微蹙。

“你怎么说得像是诀别似的。”

明明是万家团圆的除夕夜,她却莫名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这一别,便是永不再见。

赵时礼并未解释,只朝她轻轻挥了挥手。

“去吧,孩子生病耽搁不得,路上开车小心些。”

这句话像是一根细针,刺进她心底。

孟霏鸢松开一直捻动的佛珠,低声应了一句“再见”,随即推门而出。

赵时礼伫立原地,目光追随着窗外那道身影渐行渐远,最终隐没在夜色里,才轻声呢喃:

“孟霏鸢,我们不会再相见了。”

整座别墅陷入一片寂静,唯有电视被打开,春晚的喧闹声在空旷的厅堂中回荡,勉强撑起几分人气。

那桌精心准备的年夜饭,他终究一口未动,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前,任时间缓缓流淌。

直到电视里传来新年的倒计时——

“三!二!一!”

“新年快乐!”

窗外,刹那间烟火升腾,五彩斑斓的光焰在夜空中炸开,映亮了整片天幕。

赵时礼缓缓转头,凝望着那转瞬即逝的璀璨。

烟花绚丽夺目,却只在须臾间消散,如同他这场倾尽所有的爱情。

当爱走到尽头,他也该悄然退场了……

烟花散尽后,他回到卧室,开始整理随身的行李。

待所有物品收拾妥当,他的视线落在书桌上那张合影上。

那是他与孟霏鸢的唯一一张合照,定格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他缓缓拿起相框,抽出照片,指尖一点点将它撕成碎片,最终投入垃圾桶中。

大年初一的清晨悄然降临。

昨夜的年夜饭仍原封不动地摆在餐桌上,而那个说“很快回来”的人,终究一夜未归。

就在此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孟霏鸢发来的消息——

【对不起,时礼,安安和阿漾需要我,我今晚一定回来陪你补过年夜饭。】

赵时礼嘴角轻轻一扬。

他从未听说过,年夜饭还能补过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回了一个字:【好。】

随后,他将昨夜写给她的信仔细折好,塞进红色请柬里,连同U盘和那枚护身符,一同放在了餐桌中央。

他环顾四周,这栋曾充满她气息的别墅,如今已没有一丝属于他的痕迹。

就连冬日里她曾为他堆起的雪人,也早已化作一滩融水,消失无踪。

赵时礼拖着行李箱,缓缓走出家门。

新的一年已然开启。

他也终于踏上了没有孟霏鸢的全新旅程。

未来,会很好。

与此同时,身处陆无漾家中的孟霏鸢,心头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慌乱。

仿佛某种极其重要的东西,正在悄然离她远去。

她顿时失去了继续看电视的兴致,急忙掏出手机,给赵时礼发去消息。

然而这一次,消息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她眉心紧锁,抓起外套便欲起身:“安安的烧已经退了,我得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她便朝门口走去。

可就在这时,一只小小的手攥住了她的衣角。

“妈妈,你说过要陪安安看完这部动画片的。”

安安眼眶微红,小嘴委屈地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无助。

孟霏鸢终究心软,放下外套,重新坐回沙发上,目光再次投向电视屏幕。

赵时礼向来善解人意,她相信他会明白的。

毕竟,安安迟早也会成为他的孩子。

片刻后,陆无漾从厨房端出一碗温热的儿童辅食,安安这才松开她,乖乖坐到桌边吃饭。

望着儿子低头吃饭的稚嫩侧脸,陆无漾眼中掠过一丝温情。

“安安从小就没有妈妈,以前我送他去幼儿园,别的孩子都笑话他,说他没有妈妈。所以自从知道你是他亲生母亲后,他就格外依赖你。”

说完,他抬眼看向孟霏鸢。

却发现她正盯着手机,神情焦灼,似乎在等待某个人的回应。

直到安安午睡结束,孟霏鸢才走到阳台,再次拨通赵时礼的电话。

以往他虽常因画设计图而短暂失联,但从不会彻底不回消息。

可今天,电话铃声空响许久,始终无人接听。

她放下手机,指尖用力捻动佛珠,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焦躁。

回到客厅,陆无漾正准备招呼她用午餐。

见她神色异常,不禁问道:“霏鸢,出什么事了吗?”

她手中佛珠转动的速度明显加快。

“我要回去了。”

陆无漾指节一紧,筷子在掌心捏得发白,笑容略显僵硬:“是赵先生让你回去的吗?”

她刚要开口,安安已从房间跑出,一把抱住她的腿。

“妈妈不要走,安安舍不得妈妈……”

陆无漾眉头一皱,试图将孩子拉开。

“安安乖,妈妈的男朋友在等她,别闹了……”

话音未落,安安猛然大哭起来,哭声凄切如小猫哀鸣,令人心碎。

孟霏鸢捻动佛珠的手骤然停住。

她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安安柔软的黑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安安,妈妈不走,妈妈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安安抽噎着,怯生生地问:“真的吗?”

她轻轻点头,伸出小拇指。

“真的,我们拉钩。”

安安破涕为笑,脸上瞬间绽放出纯真的笑容。

“太好了!妈妈又能陪着安安了!”

夜晚八点,月华如练,悄然悬于天际。

待安安沉沉入睡后,孟霏鸢立即向陆无漾提出告辞。

陆无漾暗暗攥紧掌心,语气中透着不舍:“这么晚了,真的要走吗?”

她轻“嗯”一声,将沙发上的外套披上。

“时礼一整天都没再联系我,我心里不安。”

听到这话,陆无漾暗中咬牙,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但他仍维持着温润的语气:“我明白了,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离开陆无漾家后,孟霏鸢再次打开手机。

屏幕上依旧一片空白,没有一条新消息。

时礼……还是没有回她……

她收起手机,快步走向地下停车场。

她必须立刻回家,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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