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产救弟后家破人亡:她赌上所有,终究没留住生命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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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那顿翻倒的碗筷,至今仍在柯希的记忆里作响。婆婆怒目圆睁的脸、碎裂的瓷片溅起的汤汁、还有自己止不住的泪水,交织成一幅让她毕生难忘的画面。“你弟不一定能活,可这俩孩子是李家的根!”婆婆的嘶吼震得窗户发颤,而柯希攥着衣角,哽咽着却异常坚定:“对不起妈,我弟,我必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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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汉的农村长大,柯希早已习惯把“弟弟”当成生活的重心。父亲早逝,母亲拉扯四个孩子艰难求生,作为大姐的她,十三岁就辍学揣着皱巴巴的零钱,带着妹妹们挤在工厂宿舍里打工。没学历没技能,她只能干最累的流水线活,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薪水刚够勉强养活全家,还要省出大半供弟弟柯旭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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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柯旭没辜负姐姐的付出。他懂事又贴心,知道大姐在外地受委屈,会攒着零花钱给她买糖;放假时坐几个小时大巴去看她,把攒下的趣事一股脑讲给她听。在重男轻女的家里,只有弟弟会记得她的生日,会在她被母亲责骂时悄悄护着她。“姐,等我长大了,换我养你”,这句稚嫩的承诺,成了柯希咬牙坚持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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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岁那年,柯希在工厂认识了李丹,两人情投意合走进婚姻。女儿的出生给小家庭添了暖意,却没换来婆婆的好脸色——婆婆盼孙子盼得眼热,隔三差五就催生。柯希的身体早已被常年劳累拖垮,一次意外流产让她陷入自责,也让婆媳关系降到冰点。直到2015年,怀孕的试纸显示两条红杠,更惊喜的是,B超查出是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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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每天变着花样给她炖补品,连说话都放柔了语气。柯希摸着隆起的小腹,感受着两个小生命的胎动,觉得终于苦尽甘来。可命运的惊雷,却在此时轰然炸响——弟弟柯旭被确诊为急性髓系白血病,生命只剩下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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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话像冰锥扎进柯希的心脏:“必须尽快找到匹配的骨髓,手术费至少几十万。”姐妹几人连夜做了配型,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柯希浑身冰凉:只有她,这个怀着双胞胎的孕妇,配型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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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备孕八年才得来的孩子,一边是从小疼到大的弟弟;一边是婆家的期盼,一边是血脉的羁绊。柯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夜,腹部的胎动和弟弟苍白的脸在脑海里反复交替。“孩子没了,以后或许还有机会;可弟弟没了,就真的没了”,她擦干眼泪,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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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把引产救弟的想法告诉婆家时,家里瞬间炸开了锅。婆婆指着她的鼻子骂“扫把星”,说她想让李家断后;丈夫李丹红着眼质问她:“你眼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柯希想解释,想诉说弟弟对她的意义,可话到嘴边只剩哽咽。她独自去了医院,看到邻床白血病患者离世的场景,更坚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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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产那天,柯希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抚摸着已经有胎动的腹部,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巾。手术台上的绞痛让她蜷缩起来,她知道,这不仅是失去两个孩子,更是失去了婚姻和婆家的信任。术后没休养几天,她就拖着虚弱的身体去捐献骨髓,当针头扎进血管,看着血液缓缓流入采集袋,她心里默念:“弟,你一定要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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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髓移植很成功,柯旭的病情逐渐稳定。可柯希的婚姻,却走到了尽头。李丹提出了离婚,婆婆更是放话“永远别再踏进李家大门”。她净身出户,搬回娘家专心照顾弟弟,每天煲汤、喂药、陪他聊天,看着弟弟的脸色慢慢红润,她觉得所有牺牲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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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命运的残忍,远超她的想象。半年后,柯旭突然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病情急转直下。柯希日夜守在病床前,握着弟弟的手,一遍遍地喊他的名字。但最终,柯旭还是在她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临走前,他虚弱地说:“姐,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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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走了,婚姻没了,孩子没了,柯希成了孤家寡人。那段日子,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泪洗面,甚至想过放弃。直到妹妹们哭着劝她:“姐,你为这个家做的够多了,你得为自己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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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柯希开始重新振作。她找了份超市理货员的工作,薪水不高,但足够养活自己;她结识了新的朋友,周末一起去公园散步、做义工;她学着给自己做饭,学着在孤独的夜晚安慰自己。如今的她,脸上少了当年的脆弱,多了几分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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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想起十年前的选择,柯希还是会心痛,但从不后悔。“我尽力了,对得起弟弟,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她依然期盼着一份温暖的感情,期盼着有人能懂她的坚韧与柔软。那些失去的、痛苦的过往,都成了她生命里的烙印,提醒着她:即使命运多舛,也要带着勇气,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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