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我在厨房炒着菜,手机突然响了。接起电话,是邻居王嫂子。
"李玉华,你家那套城南的房子是不是卖了?刚才我路过看见有人在清理东西,那人自称是房主..."
我手一抖,锅铲掉在了地上,溅起一片油花。城南那套房子是我和丈夫张国强结婚后买的第一套房,虽然面积不大,但我们省吃俭用供了五年才拿下来的。眼下我们住在新买的小区里,那套老房子一直在出租,每月还有两千多的租金进账。
"不可能!"我声音发颤,"那房子怎么可能卖了?"
放下电话,我马上给正在上班的丈夫打过去,铃声响了很久无人接听。我心里猛地一沉,直觉告诉我有事情发生了。翻出房产证一看,我彻底惊呆了——原本写着我和丈夫名字的房产证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丈夫和他弟弟张国平的名字!
我脑子嗡的一声,仿佛晴天霹雳。十八年的婚姻,我竟不知道丈夫背着我做了这么大的事!我强忍着泪水,继续给丈夫打电话,这次他总算接了。
"老张,你给我解释清楚,城南的房子怎么回事?"我声音发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生硬地回道:"晚上回家再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站在厨房,锅里的菜早已糊了,但我已经顾不上了。当天晚上,将是我婚姻中最大的一场风暴。
傍晚六点半,张国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摊着那本房产证。门一开,我就冷冷地盯着他,空气仿佛凝固了。
"说吧,为什么偷偷把我的房子过户给你弟弟?"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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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强脱下外套,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国平最近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银行都找上门来了。他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他现在走投无路..."
"所以你就把咱们的房子给他了?"我打断他的话,"这房子是我们一起奋斗买下的,你凭什么不跟我商量就做决定?"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
"所以你就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去办过户?"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你到底还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这十八年来,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不知道吗?"
厨房里的锅还在咕嘟咕嘟地煮着汤,窗外不时传来小区里孩子们嬉闹的声音,而我们的客厅里却冷如冰窖。
张国强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变得强硬起来:"血浓于水,国平是我亲弟弟!他现在走投无路,我能看着他跳楼吗?再说了,我们还有这套房子住,又不是没地方住!"
"这不是住不住的问题!"我猛地站起来,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是你根本没把我当回事!那套房子里有我的一半!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做主?"
"有什么大不了的!"张国强突然暴怒,拍桌而起,"你总是斤斤计较,你眼里就只有钱!国平都要跳楼了,你还在这里计较一套破房子!"
我被他的反应震惊了,十八年来他很少对我发这么大的火:"我计较?那是价值六十万的房子!是我们一起奋斗了五年才买下的!我怎么就不能计较了?"
张国强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嫁给我图的就是钱吧?知道吗,我受够了你的斤斤计较!"说完,他转身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站在客厅,泪如雨下。厨房里的汤已经溢出锅外,就像我无法控制的情绪。十八年的婚姻,我以为我们彼此了解,可现在看来,他心里根本没有我。
第二天早晨,张国强起得很早。他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冷冷地对我说:"我暂时去公司宿舍住,我们分开冷静一段时间。"
我靠在门框上,感觉全身无力:"你就这么决定了?不解释,不道歉,也不想着怎么补救?"
"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头也不回,"国平是我亲弟弟,现在他需要帮助。你如果连这点都不能理解,那我们确实需要好好想想这段婚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在他手机上看到的一条陌生女人发来的微信。当时他解释说是同事,我也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一切似乎都有了新的解释。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国强很少回家,即使回来也是冷冰冰的。
我去询问了律师,才知道房产过户需要我的签名。再仔细检查过户文件,发现上面的签名是伪造的!这个发现让我更加愤怒和心碎。
两周后的一个周末,我约张国强见面谈判。在咖啡厅里,我把证据摊在他面前:"你知道伪造签名是违法的吗?"
他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是国平办的手续,他也是走投无路了..."
"你们兄弟一起骗我?"我苦笑,"我查了你弟弟的情况,他哪来的什么生意失败?他是赌博欠下了一屁股债!"
张国强沉默不语,眼神躲闪。
"还有,那个常给你发微信的女人是谁?"我直视他的眼睛,"我们结婚十八年,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吗?"
他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她是公司新来的会计...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我打断他,"只是你想把房子过户给弟弟,然后和新欢另起炉灶?"
咖啡厅里的音乐缓缓流淌,周围的人们有说有笑,只有我们这一桌笼罩在阴影之下。
张国强终于承认了一切。原来他和那个小会计已经交往半年了,想和我离婚但又担心财产分割,所以先把房产转到弟弟名下。他弟弟确实欠债,但远没有他描述的那么严重。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本来想等时机成熟再告诉你的。"
我平静地喝了口咖啡:"知道吗?我最心痛的不是你有了外遇,而是你为了她连我们共同奋斗的成果都不要了。那套房子里有我们的青春和汗水,你就这么舍得?"
我拿出准备好的文件:"这是律师准备的诉状,我要起诉你伪造签名,非法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如果你现在能把房产还回来,并且净身出户,我可以考虑不追究法律责任。"
张国强脸色煞白,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采取这样的行动。
三个月后,法院判决房产过户无效,归还我和张国强共同所有。随后的离婚诉讼中,由于张国强的过错行为,法院将大部分财产判给了我。
如今一年过去了,我独自住在那套承载了我们曾经爱情的城南老房子里。听说张国强和那个小会计在一起后没多久就分手了,他弟弟的赌债也让他焦头烂额。
有时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老槐树随风摇曳,想起曾经我和张国强在树下说笑的场景。十八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不是因为我不够爱,而是因为他的背叛和无情。
岁月教会我,婚姻里最重要的不是爱情,而是尊重和诚信。当这两样东西丢失了,再深的感情也会像沙滩上的脚印,被潮水无情地冲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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