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刚从超市买菜回来,还没走到楼道口就闻到一股恶臭。拐进楼道,只见我家门口一滩污水横流,黑乎乎的液体里夹杂着不明的菜叶残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我的拖鞋踩进去,顿时湿漉漉地黏在了脚底,恶心得我几乎要吐出来。
"又是刘家干的好事!"我咬牙切齿地掏出钥匙,手气得发抖。
对门刘家搬来已经三个月了,从一开始就把楼道当成了自家的杂物间。先是堆放装修剩下的材料,后来又摆了两辆自行车,甚至还有一堆破旧的鞋柜、晒衣架,把我们这本就狭窄的楼道挤得水泄不通。每次经过,我都得侧着身子,提心吊胆地绕过那堆杂物。昨天我终于忍无可忍,向物业投了诉。
没想到今天就遭到了这样的报复。
我站在门口,手里的菜掉在地上,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整个人既委屈又生气,更多的是一种被羞辱的愤怒。这是我住了十五年的小区啊,从没遇到过这样的邻居!
就在这时,对门的门开了,刘家的男主人倚在门框上,斜眼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哟,回来了啊?小心点,地上湿,别摔着。"那嘲讽的语气,分明是在宣告这滩脏水就是他的杰作!
那天晚上我几乎没合眼。一方面是被气的,另一方面是在思考该如何应对。我是个五十出头的普通女人,丈夫常年在外地工作,儿子在大城市打拼,家里只剩我一人独守空巢。
第二天一早,我拿起扫把和拖把,将门口的污渍彻底清理干净。正当我收拾完毕,准备回屋时,对门又传来动静。刘家的女主人拎着一袋垃圾出来了,见到我,冷哼一声,然后直接把垃圾袋往楼道的垃圾桶旁边一扔,明明垃圾桶没满,她却故意不放进去。
"喂,垃圾要扔进桶里,这是基本的公德心。"我忍不住说道。
"关你什么事?这楼道是你家的?"她双手叉腰,一副泼妇形象,"昨天谁告的状?不就是不想让我们堆点东西吗?小区那么大,占这点地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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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楼道是公共区域,不是哪家的私人空间。你们堆放杂物,万一发生火灾怎么办?那可是会危及大家安全的。"
"少给我装模作样!"她突然提高了嗓门,引来几户邻居开门张望,"我们刚搬来,东西多,暂时放放怎么了?你这么爱管闲事,怎么不去当物业?"
邻居们探出头来,有人小声议论着什么。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种被当众羞辱的感觉让我既愤怒又无助。
"这位大姐,楼道确实不能堆放杂物,这是小区规定。"楼上的李大爷慢悠悠地走下楼梯,站在了我这边,"我老伴腿脚不好,前几天差点被你们的杂物绊倒。"
没想到平日里话不多的李大爷会为我说话,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接下来的几天,刘家的报复变本加厉。他们不仅拒绝清理楼道的杂物,甚至故意在晚上拖动家具制造噪音,把剩饭剩菜倒在楼道拐角处。我每天出门都要面对各种"意外"——门把手上涂抹的油渍、门口的垃圾,甚至是在我晾晒的衣服上喷洒有异味的液体。
物业来过几次,每次都是走个过场。刘家答应得好好的,等物业一走,一切照旧。我试图和他们好好沟通,但换来的只是冷嘲热讽和更加恶劣的行为。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天。那天傍晚,我拎着菜从超市回来,楼道里漆黑一片,有人把感应灯的线给拔了。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上楼,突然踩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菜散落一地,右腿传来剧痛。
"救...救命..."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慢慢地,楼道里的灯亮了起来,是隔壁单元回家的张奶奶听到响声,过来查看。
"老李家的,你怎么了?"她赶紧上前扶我。
"我...我好像摔伤了,腿动不了。"我疼得冷汗直冒。
很快,救护车的声音响彻小区,我被送往医院。诊断结果是右腿骨折,需要手术和长时间休养。这一摔,不仅让我伤筋动骨,也彻底改变了楼道里的战争走向。
医院里,儿子从外地赶回来照顾我。当他得知这几个月我经历的一切时,气得脸色铁青。
"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儿子握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愧疚和心疼。
"你在外地工作那么辛苦,我不想让你担心..."我擦了擦眼泪,"再说了,我以为能自己解决的。"
出院那天,我坐着轮椅回到家,发现楼道里的杂物竟然全都不见了。地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墙角的蜘蛛网都没有了。对门刘家紧闭着门,一点声音都没有。
儿子看出我的疑惑,笑了笑:"妈,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
后来我才知道,儿子不仅向物业投诉,还联系了社区居委会和城管部门。更重要的是,他联合楼里其他邻居,收集了这几个月刘家违规堆放杂物、制造噪音和垃圾的证据,包括我摔倒的监控录像。
而最令我意外的是,那天楼道里的灯其实是刘家的小儿子故意弄坏的。在得知我摔伤住院后,刘家的小女儿竟然偷偷来医院看我,告诉了我们真相。她说她爸妈一直因为装修欠债,心情不好才处处刁难邻居,但她觉得这样做不对。
"阿姨,对不起...我爸妈他们其实不是坏人,就是...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小姑娘怯生生地说,眼里含着泪水。
听了这话,我心里的怒气竟然慢慢消散了不少。我想起刘家搬来的第一天,他们还很友善,还送过我自家种的蔬菜。可能真的是生活的重担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出乎意料的是,我回家第三天,刘家的女主人敲开了我家的门。她手里捧着一盆热腾腾的鸡汤,脸上满是愧疚。
"李姐...对不起。"她低着头,声音哽咽,"这段时间我们做得太过分了。我丈夫被公司裁员,装修又花光了积蓄,我们整天愁眉苦脸的,把气都撒在了邻居身上..."
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叹了口气:"进来坐吧。"
那天下午,我们聊了很多。她叫赵丽,从农村嫁到城里,一直努力适应城市生活。她丈夫最近找到了新工作,家里的经济压力总算缓解了些。
"我们不该那样对你,真的很抱歉。"赵丽说,"我们已经把楼道里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以后再也不会堆放杂物了。"
儿子原本还想追究法律责任,但看到事情有了转机,也就作罢。随着时间推移,我和刘家的关系竟然逐渐缓和。赵丽时常过来帮我换药、做饭,她的手艺出奇地好,尤其是她做的家乡菜,让我这个老饕也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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