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奶奶的后事，父亲分家产给大姑30万，小叔没有意见

办完奶奶的后事，父亲分家产给大姑 30 万，小叔没有意见。我蹲在奶奶常坐的藤椅旁边，那椅子扶手被磨得发亮，还带着点她常用的檀香味道，手指蹭过木纹的时候，突然就想起她以前总在这上面给我缝布娃娃，线轴滚到地上，她就笑着喊我帮忙捡。

01

我叫林晓，今年 28 岁，在一家新媒体公司做内容运营。家在二线城市，我自己租了个离爸妈家步行十分钟的公寓，主要是方便晚上回去陪他们吃饭 —— 尤其是奶奶卧床后，爸妈心思都在老人身上，我多回去晃晃，他们能少操点心。

奶奶去年冬天中风，左边身子彻底不能动，一直卧床。父亲是长子，退休前在国企当技术员，性子稳，话不多，每天早上七点准时拎着保温桶去奶奶家，给她擦身、喂粥、翻身子。大姑在小区门口的超市做收银员，下午四点下班就往奶奶家跑，接替父亲照顾到晚上九点，有时候赶上奶奶夜里不舒服，她就直接在沙发上凑合一宿。小叔在邻省开建材店，平时忙得脚不沾地，一个月回来一次，每次都给奶奶带些进口的蛋白粉、电动按摩仪，还总塞钱给父亲，说 “哥，不够你再跟我说”。

奶奶是上周二走的，走的时候特别安详。当时父亲正握着她的手，大姑在旁边给她梳银灰色的头发，我蹲在床边给她剪指甲 —— 她的指甲总是长得慢，还特别脆，我剪得小心翼翼。突然奶奶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攥了攥父亲的手指，然后就没了呼吸。

后事办了三天，亲戚们来来往往，父亲和小叔负责接待，大姑和我妈忙着做饭。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是昨天下午，天有点阴，刮着小风，我帮父亲把奶奶的遗像抱回老房子。遗像上的奶奶笑得特别慈和，是她六十岁生日那天拍的，穿了件红色的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老房子是奶奶住了一辈子的地方，两室一厅，墙皮在客厅角落有点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客厅里放着一个深棕色的旧沙发，是我小时候常爬的，扶手缝里还卡着我掉的乳牙 —— 那时候我换牙，奶奶帮我把牙埋在沙发底下，说这样新牙能长得又齐又白。

父亲把遗像放在电视柜上，点了三支香，烟雾袅袅地飘起来，混着奶奶房间里飘来的檀香味道。大姑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奶奶的一条藏青色围巾，那是我去年给奶奶买的，她冬天总围着，说暖和。小叔靠在阳台门口，抽着烟，烟蒂扔了一地，没说话。

我倒了四杯热水，放在茶几上，刚坐下，父亲就开口了。他声音有点哑，可能是这几天哭多了，也可能是累的，他说 “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想说说你妈的家产”。

我愣了一下，奶奶的家产其实不多。就这老房子，还有她存在银行里的一点存款 —— 我之前帮奶奶去取过养老金，大概知道也就三十多万。按道理，该父亲、大姑、小叔三个子女平分，怎么也轮不到单独给大姑 30 万。

父亲顿了顿，手指在茶几上蹭了蹭，像是在找话说。他看着大姑，眼神特别软，说 “你妈走之前，清醒的时候跟我提过，说这些年辛苦你了。我算了算，家里的存款加上我凑的一点，总共给你 30 万”。

大姑猛地抬头，眼睛红红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摆了摆手，说 “哥，不用这么多，我照顾妈是应该的，哪能要这么多钱”。

父亲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大姑面前的茶几上，卡片是蓝色的，边缘有点磨损，是奶奶常用的那家银行的。他说 “这卡里面有 30 万，密码是你妈的生日，19530815，你收着”。

我看向小叔，心里琢磨着他会不会有意见。毕竟按规矩，三个人分，每个人也就十万出头，现在大姑一个人拿 30 万，小叔这边怎么也该说句什么。

小叔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烟蒂掐得特别碎。他走过来坐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热水冒着热气，模糊了他的脸。他说 “哥定就行，我没意见”。

我心里更纳闷了。去年奶奶住院，花了八万多，小叔回来的时候还跟父亲吵过一架。当时小叔急得脸红脖子粗，说 “哥你怎么回事？妈住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和姐商量？钱不够你跟我说啊，你自己扛着算怎么回事”。那时候他明明很在意这些，怎么现在反而这么痛快？

香烧完了，最后一点烟飘到我面前，我呛得咳嗽了两声。父亲拍了拍我的背，大姑把银行卡又推回父亲面前，说 “哥，这钱我真不能要，你留着给晓晓做嫁妆，或者你自己买点好吃的”。

父亲没接，又把卡推回去，说 “你别管晓晓，她自己能赚钱。这钱是你该得的，别推了”。

小叔在旁边帮腔，说 “姐，你就收下吧，我这边生意还行，不缺这点钱。你照顾妈最辛苦，这钱拿得心安理得”。

大姑还想再说什么，父亲已经站起来了，说 “就这样定了，天快黑了，你回去给姑父做饭，他还等着呢”。大姑的丈夫，也就是我姑父，前年得了糖尿病，每天得按时吃饭，不能饿肚子。

大姑看着父亲的样子，终于把卡拿起来，放进了口袋里。她站起来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袖口磨得有点起球，那是她穿了三年的外套，去年冬天我就说给她买件新的，她总说 “还能穿，不用浪费钱”。

小叔送大姑回去，两个人走在楼道里，脚步声慢慢远去。客厅里就剩我和父亲，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着奶奶的遗像，手在膝盖上轻轻拍着，像是在打拍子。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说 “爸，你怎么突然决定给大姑 30 万啊”。

父亲叹了口气，眼睛里有点红，他说 “你不知道，你奶奶卧床这一年多，你大姑遭了多少罪”。

02

父亲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划着，那上面有个小坑，是我小时候玩剪刀扎的。他说 “去年冬天，你大姑感冒发烧到 39 度，还照样过来给你奶奶喂饭、翻身。结果晚上给你奶奶换尿布的时候，自己晕倒在厨房，还是邻居张阿姨听到声音，把她送去的医院”。

我愣了一下，这事我从来没听过。去年冬天我出差了半个月，回来只知道大姑感冒了，没想着这么严重。

父亲接着说 “她住院那两天，还惦记着你奶奶，每天早上都给我打电话，问‘哥，妈今天吃饭了吗？有没有闹脾气？’我跟她说让她好好养病，她偏不听，第三天就出院了，直接去了你奶奶家”。

我想起有次周末我去奶奶家帮忙，正好碰到大姑给奶奶擦身。奶奶那时候意识不太清楚，左边身子疼，会无意识地抓人。大姑刚把毛巾敷在奶奶背上，奶奶就突然伸手抓住大姑的胳膊，指甲掐进肉里。大姑 “嘶” 了一声，却没松手，反而把另一只手放在奶奶的额头上，轻声哄她 “妈，不疼啊，擦干净就舒服了，咱们乖”。

后来我看到大姑的胳膊上，有一道红印，肿得老高，她却只是找了个创可贴贴上，说 “没事，妈不是故意的”。

父亲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是奶奶的记账本，上面记着每天的开销，还有谁来照顾她。我凑过去看，上面写着 “1 月 5 日，大女儿来，喂饭、擦身、洗尿布，晚上九点走”“1 月 6 日，大女儿来，带了排骨汤，给我剪指甲，走的时候忘了拿围巾”。

父亲说 “你奶奶清醒的时候，每天都记这个。她跟我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大姑”。

我问 “为什么啊”。

父亲的声音低了点，说 “你大姑小时候，家里穷。那时候我要上学，你小叔年纪小，你奶奶就让你大姑辍学，去工厂里当临时工，赚钱供我读书。你大姑那时候才十五岁，每天要在工厂里干十二个小时，手都磨出了茧子，却从来没跟家里喊过苦”。

我以前听大姑说过她小时候的事，但没想着这么具体。大姑总说 “那时候家里难，我当姐姐的，就该多担点”。

父亲把记账本放回抽屉，说 “你大姑结婚的时候，家里没给她买什么嫁妆，就一个木箱子，还是你爷爷亲手做的。她嫁过去之后，姑父家条件也不好，两个人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现在姑父又得了糖尿病，家里开销大。这 30 万，就算是我和你小叔，帮她一把”。

我这才明白，父亲不是随便决定的。他是把奶奶的心思，还有大姑这些年的付出，都放在心里算了一遍。

正说着，我妈打来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吃饭。父亲挂了电话，站起来，说 “走吧，你妈该等急了”。

我帮着父亲把奶奶的遗像收起来，用一块红布包着 —— 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遗像要用红布包着，放好。

锁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老房子的窗户，窗帘是奶奶亲手缝的，蓝色的碎花，风一吹，轻轻晃着。我想起小时候，我总在这窗户下面喊 “奶奶，我回来了”，奶奶就会从里面探出头，笑着说 “晓晓回来啦，快进来，奶奶给你留了糖”。

走在楼道里，父亲突然说 “你小叔那边，其实也不容易”。

我问 “小叔怎么了”。

父亲说 “去年你小叔的媳妇，也就是你小婶，得了阑尾炎，住院做手术，花了不少钱。他店里的生意也不好，有几个客户欠了他的钱，一直没还。他上次回来跟我吵架，不是心疼钱，是怕我累垮了”。

我想起小叔上次回来，穿的还是前年买的那件黑色外套，袖口都磨白了，却还给奶奶买了个一万多的电动护理床。当时他说 “这床方便，省得哥和姐天天手动翻身，累得慌”。我那时候还觉得小叔只是嘴上说得好听，现在才知道，他是把自己的难处都藏起来了。

到了我家楼下，父亲说 “你先上去，我去趟超市，给你妈买点她爱吃的苹果”。

我看着父亲的背影，他的腰有点弯了，头发也白了不少。以前我总觉得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什么事都能扛，现在才发现，他也会累，也会偷偷心疼自己的弟弟妹妹。

我上楼的时候，碰到了邻居王阿姨，她跟我说 “晓晓，你奶奶走的时候，你大姑哭得可伤心了，说以后没人跟她说话了”。

我心里酸酸的，大姑跟奶奶最亲，奶奶走了，她肯定最难过。

打开家门，我妈正在厨房里做饭，香味飘了出来。她看到我，说 “回来啦，你爸呢？”

我说 “爸去超市买苹果了”。

我妈叹了口气，说 “你爸这几天没睡好，眼睛都肿了。刚才我跟他说，让他别操心家产的事，他偏不听，说要给你大姑一个交代”。

我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我妈切菜的背影，说 “妈，大姑这些年真的辛苦了”。

我妈点点头，说 “可不是嘛。你奶奶卧床的时候，有时候晚上闹，你大姑就坐在床边，给她唱老歌，唱到凌晨两三点。有次我去换她，看到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头靠在床边，手里还攥着给你奶奶盖的小被子”。

正说着，父亲回来了，手里拎着一袋苹果，还有一瓶大姑爱喝的山楂汁。他说 “等会儿给你大姑送过去，她喜欢喝这个”。

我看着父亲，突然觉得特别温暖。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是每个人都在为对方着想，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家人。

晚饭的时候，父亲没怎么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给我和我妈夹菜。我妈说 “你也吃点，别光给我们夹”。

父亲笑了笑，说 “没事，我不饿”。

我知道，他是还没从奶奶走的悲伤里缓过来。奶奶是他的妈妈，不管多大年纪，失去妈妈的滋味，都不好受。

吃完饭，我帮着我妈洗碗，父亲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里演着小品，他却没笑，只是盯着屏幕发呆。

我妈小声跟我说 “你爸心里有事，你多跟他聊聊”。

我点了点头，洗完碗，走到客厅里，坐在父亲旁边，说 “爸，明天我陪你去给奶奶上坟吧”。

父亲转过头，看着我，说 “好啊，你奶奶肯定想你了”。

我看着父亲的眼睛，里面有悲伤，也有欣慰。我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一家人都会在一起，互相扶持，就像奶奶希望的那样。

03

第二天早上，我和父亲买了奶奶爱吃的桃酥和香蕉，去了墓地。墓地在郊区的山上，空气特别好，到处都是绿树。

奶奶的墓碑很简单，上面刻着她的名字和生卒年份，还有一张小小的照片，是她笑着的样子。父亲把桃酥和香蕉放在墓碑前，点了三支香，说 “妈，我们来看你了。昨天把家产的事跟姐和弟说了，你放心，我们都没意见”。

风一吹，香灰飘落在地上，父亲蹲下来，用手把香灰拢在一起，说 “妈，你这辈子不容易，拉扯我们三个长大。现在我们都好好的，你在那边也别担心”。

我蹲在父亲旁边，把带来的鲜花放在墓碑旁边，说 “奶奶，我会常来看你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爸妈，也会帮着大姑和小叔”。

从墓地回来，路过大姑家，父亲说 “上去坐坐吧，把山楂汁给你大姑”。

大姑家住在老小区，没有电梯，在六楼。我爬楼梯的时候，喘得不行，心里想，大姑每天下班还要爬六楼回家，再去奶奶家照顾，真是不容易。

大姑听到敲门声，开了门，看到我们，赶紧让我们进去。大姑家很小，客厅也就十平米左右，放着一个旧电视，沙发是布艺的，有点褪色，还是我小时候他们家买的。

姑父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他看到我们来了，笑着说 “晓晓和哥来了，快坐，我去倒茶”。

父亲拦住他，说 “不用麻烦，我们坐会儿就走”。

大姑把山楂汁接过去，放在茶几上，说 “哥，你还记着我爱喝这个”。

父亲笑了笑，说 “知道你喜欢”。

大姑从卧室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是奶奶的陪嫁，红漆的，上面刻着花纹，有点掉漆了。她打开首饰盒，里面放着一个银镯子，还有一枚黄铜的顶针。

大姑拿起银镯子，用纸巾擦了擦，说 “这镯子是我出嫁的时候，妈给我的。后来我觉得妈戴着好看，又给她送回去了，没想到她一直戴着，直到走的时候都没摘下来”。

我看着银镯子，上面有细细的花纹，是牡丹的图案。我想起奶奶手腕上戴着它的样子，那时候她还能自己吃饭，经常用戴镯子的手给我剥橘子，橘子汁沾在镯子上，亮晶晶的。

大姑把银镯子递给我，说 “晓晓，这个镯子给你吧。你奶奶生前最疼你，肯定也想让你戴着”。

我接过镯子，冰凉的金属贴着手心，心里暖暖的。我说 “大姑，还是你留着吧，这是奶奶给你的”。

大姑摇摇头，说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戴着也没用。你还年轻，戴着好看”。

父亲说 “你就收下吧，这是你大姑的心意”。

我把镯子戴在手腕上，大小正好。大姑看着我，笑着说 “真好看，跟你奶奶戴着的时候一样”。

正说着，大姑突然跟我说 “晓晓，其实你小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愣了一下，问 “大姑，怎么了”。

大姑叹了口气，说 “去年你奶奶住院，花了十万块。你爸手里没那么多钱，跟我商量，我也只能拿出三万。你小叔知道了，没跟我们说，直接打了十万到你爸的卡上，还说这钱不用还”。

我心里一惊，说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我爸从来没跟我说过”。

大姑说 “你爸不让说，怕你小叔的媳妇有意见。你小婶身体不好，去年也住过院，家里开销大，你小叔怕我们担心”。

姑父在旁边插话说 “你小叔是个实在人，嘴笨，不会说漂亮话。上次他回来，看到你大姑的鞋破了，第二天就去商场买了双新的，悄悄放在门口，没说是谁买的。你大姑问他，他还说‘是朋友送的，我穿不着’”。

我想起小叔上次回来，穿的还是几年前的旧皮鞋，鞋尖都有点变形了。原来他是把钱都花在家人身上了，自己却舍不得买新的。

大姑说 “这次你爸给我 30 万，其实里面有 15 万是你小叔补的。你爸跟我说，他手里的存款不够，让你小叔凑点，你小叔二话没说就转了 15 万过来。他还跟你爸说，别告诉我，省得我有心理负担”。

我恍然大悟，原来父亲说的 “凑的一点”，是小叔给的。我之前还纳闷，奶奶的存款也就三十多万，怎么能单独给大姑 30 万，现在终于明白了。

父亲说 “你小叔不容易，店里的生意不好做，还要照顾你小婶和孩子。但他从来没跟我们抱怨过，总是想着我们”。

大姑擦了擦眼睛，说 “我们兄妹三个，这辈子能互相帮衬，也是缘分。你奶奶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我看着大姑和父亲，突然觉得很感动。我们家人之间，虽然平时不怎么说情话，但每个人的心都是连在一起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想着对方。

我在大姑家待了一个小时，走的时候，大姑给我装了一袋她自己做的酱菜。她说 “这是你妈爱吃的，你带回去给她。里面放了点糖，不那么咸”。

我接过酱菜，袋子里还冒着热气，带着一股香味。我说 “谢谢大姑，我妈肯定喜欢”。

下楼的时候，父亲说 “你小叔明天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也好久没一家人聚聚了”。

我说 “好啊，我来订饭店”。

父亲笑了笑，说 “不用订饭店，就在家里吃。让你妈做几个拿手菜，咱们在家吃热闹”。

我点点头，说 “行，我跟我妈说”。

走在小区里，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我手腕上的银镯子闪着光，像是奶奶在跟我说话。我想起奶奶常说的一句话 “一家人，就要和和气气的，互相帮衬着，日子才能过好”。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奶奶的话是对的。不管有多少钱，有多好的房子，只要一家人能互相理解、互相扶持，就是最幸福的事。

回到家，我把大姑说的话跟我妈说了。我妈叹了口气，说 “你小叔这孩子，就是太实在了。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从不跟我们说”。

我妈去厨房做饭，我坐在客厅里，看着手腕上的银镯子。突然觉得，奶奶虽然走了，但她的爱还在我们身边，一直陪着我们。

04

第三天中午，小叔回来了。他开车直接到了我家楼下，给我打电话，说 “晓晓，下来帮我拿点东西”。

我跑下楼，看到小叔的车后备箱里塞满了东西，有水果、营养品，还有给我爸买的酒。小叔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头发有点乱，眼睛里带着点疲惫，应该是开了很久的车。

我说 “小叔，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小叔笑了笑，说 “都是给家里人带的，也没什么好东西”。

我帮着小叔把东西搬上楼，他跟在我后面，脚步有点沉。我知道，他肯定是累坏了。

进了家门，我爸和我妈赶紧迎上来。我妈说 “弟，你可算回来了。快坐下，喝杯水”。

小叔坐下，接过我妈递的水，一口气喝了半杯。他说 “哥，姐，这次回来，我想跟你们商量点事”。

我爸说 “什么事，你说”。

小叔说 “我想把建材店转让出去，回咱们这边发展”。

我愣了一下，说 “小叔，你店不是开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想转让了”。

小叔叹了口气，说 “那边的生意不好做，客户欠了我不少钱，要不回来。而且你小婶身体不好，我不在家，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孩子也大了，该上高中了，我想回来陪在他们身边”。

我爸点点头，说 “回来好，回来我们一家人能互相照顾。你想做什么，跟哥说，哥帮你想办法”。

大姑这时候也到了，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说 “我炖了点鸡汤，给你们补补身子”。

大姑看到小叔，笑着说 “弟，你回来啦。正好，我炖的鸡汤，你多喝点”。

小叔站起来，说 “姐，麻烦你了”。

大姑把鸡汤倒进碗里，递给小叔，说 “快喝吧，还热着呢”。

小叔喝了一口鸡汤，说 “还是姐炖的鸡汤好喝，比外面饭店做的还香”。

大姑笑了笑，说 “你喜欢喝，以后姐常给你炖”。

我们坐在客厅里，聊起了奶奶。小叔说 “我昨天去墓地看妈了，给她带了她爱吃的桂花糕。我跟她说，我要回来发展了，以后能常来看她了”。

我爸说 “你妈肯定高兴。她这辈子，最担心的就是我们兄妹三个不在一块”。

大姑说 “是啊，以前妈总说，等我们都老了，就住得近一点，互相有个照应。现在你回来了，也算是圆了妈的心愿”。

小叔说 “这次回来，我想先找个工作，稳定下来。等以后条件好了，再自己做点小生意”。

我爸说 “我认识一个朋友，开了家装修公司，正好缺个管理。我帮你问问，要是你愿意去，就先去试试”。

小叔高兴地说 “太好了，谢谢哥。我以前做建材的时候，跟装修公司打过交道，多少懂点”。

大姑说 “那太好了，这样你就能稳定下来了。你小婶和孩子也能放心”。

我看着他们，心里特别高兴。小叔能回来，我们一家人就能经常聚在一起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妈做了很多菜，有红烧肉、鱼香肉丝、可乐鸡翅，都是我们爱吃的。小叔吃得很香，说 “还是家里的饭好吃，外面的饭再贵，也没家里的味道”。

我妈笑着说 “你喜欢吃，以后常回来吃。家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小叔点点头，说 “好，以后我每周都回来”。

吃完饭，小叔说要去看看姑父。他从包里拿出一个血压计，说 “这是我给叔买的，他有高血压，平时要多测测血压”。

大姑说 “你这孩子，又乱花钱。我们家有血压计”。

小叔说 “这个是全自动的，用着方便。叔年纪大了，用这个省事”。

我们一起去了大姑家，小叔给姑父测了血压，说 “叔，你血压有点高，平时要少吃点盐，多运动”。

姑父点点头，说 “知道了，谢谢你啊，弟”。

小叔说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我们在大姑家待了一下午，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小叔说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跟姐去河里摸鱼，结果姐掉进河里，我把她拉上来，她还哭了”。

大姑笑着说 “你还好意思说，那时候你把我拉上来，还笑话我是落汤鸡”。

我爸也笑了，说 “你们小时候啊，可调皮了。有一次你们把家里的鸡赶到房顶上，我和你妈找了半天，才发现鸡在房顶上蹲着”。

大家都笑了，客厅里充满了笑声。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就是最幸福的样子。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小时候的事，不用在意钱多少，不用在意地位高低，只要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傍晚的时候，小叔要回去了，他要赶回去接孩子放学。大姑给了他一袋酱菜，说 “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带回去给你媳妇和孩子尝尝”。

小叔接过酱菜，说 “谢谢姐，我媳妇肯定喜欢”。

我爸送小叔到楼下，说 “路上小心点，到家给我打电话”。

小叔点点头，说 “知道了，哥”。

看着小叔的车消失在路口，我心里暖暖的。我知道，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我们一家人都会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照顾。就像奶奶希望的那样，和和气气，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05

一周后的周六，父亲让我给大姑和小叔打电话，让他们来老房子一趟。他说 “有重要的事跟你们说”。

我提前到了老房子，把里面打扫了一遍。奶奶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床上放着她常盖的蓝色被子，枕头旁边还放着她常用的梳子。客厅里的藤椅擦得干干净净，上面放着一个靠垫，是奶奶绣的荷花图案。

大姑和小叔差不多同时到的。大姑手里拎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她刚蒸的馒头，说 “刚出锅的，还热着呢，你们尝尝”。

小叔手里拿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奶奶和我们一家人的合影，是去年春节拍的。他说 “我把照片洗出来了，放在家里，也算是个念想”。

父亲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很旧，黄色的牛皮纸，上面写着 “我的遗嘱”，是奶奶的笔迹。他说 “这是你妈中风前写的遗嘱，一直放在我这，没跟你们说”。

大姑和小叔都凑了过来，我也好奇地伸过头去看。

父亲打开信封，拿出一张纸，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但很清楚。遗嘱上写着：“我名下的房产和存款，由长子林建国、长女林建兰、幼子林建明三人平分。长女建兰照顾我最多，额外再给 10 万。幼子建明常年在外，辛苦赚钱，我心疼他，他的那份可以自愿支配。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和和气气，互相照顾，不要因为家产闹矛盾。”

我看着最后一句话，眼泪差点掉下来。奶奶最担心的就是我们家人不合，所以提前写好了遗嘱，就是怕我们因为家产吵架。

父亲说 “你妈走之前，拉着我的手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大姑。她觉得亏欠你大姑太多，所以想多给你大姑 10 万。这次我给你大姑 30 万，里面有你妈遗嘱里的 10 万，还有我和你小叔各出的 10 万。我知道，这钱不多，但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大姑拿着遗嘱，手有点抖，眼泪掉在纸上，把字都晕开了。她说 “妈，您怎么这么疼我啊。我照顾您是应该的，哪能要这么多钱”。

小叔拍了拍大姑的肩膀，说 “姐，这是妈给你的，也是我和哥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别辜负了妈的一片心”。

父亲说 “你妈这辈子不容易，拉扯我们三个长大。她总说，一家人，就要互相帮衬。现在她走了，我们更要好好的，不能让她在天上担心”。

大姑擦干眼泪，说 “哥，弟，谢谢你们。以后有什么事，你们尽管跟我说，我能帮的，肯定帮”。

小叔说 “姐，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我回来了，咱们就能经常聚在一起了，也能多照顾照顾你和叔”。

父亲把遗嘱递给大姑，说 “这遗嘱你收着吧，也算是个念想”。

大姑接过遗嘱，小心翼翼地放进信封里，说 “我会好好收着，以后给我的孩子看，让他们也知道，奶奶是个好妈妈，我们是和睦的一家人”。

小叔把相框放在电视柜上，正好在奶奶遗像的旁边。他说 “这样，妈就能看到我们一家人了”。

我看着相框里的奶奶，她笑得特别开心，坐在中间，左边是父亲，右边是大姑，小叔站在后面，我坐在奶奶的旁边。那时候奶奶还能自己坐起来，虽然左边身子不能动，但精神很好。

父亲说 “老房子我想留给晓晓。晓晓是晚辈里唯一的女孩，你妈生前最疼她。而且晓晓住得近，也方便照顾我们”。

我愣了一下，说 “爸，这房子还是你们留着吧，我不用”。

父亲摇摇头，说 “这是我和你妈的意思。你妈之前跟我说，想把老房子留给你，让你以后有个念想”。

大姑说 “晓晓，你就收下吧。这房子是妈住了一辈子的地方，留给你，也算是妈给你的礼物”。

小叔说 “对，晓晓，你收下。以后我们回来，还能在这房子里聚聚，就像妈在的时候一样”。

我看着他们，心里特别感动。我说 “谢谢爸，谢谢大姑，谢谢小叔。我会好好照顾这房子，也会常让你们来聚聚”。

父亲笑了笑，说 “这样就好。以后逢年过节，我们都来这房子里聚，做你妈爱吃的菜，跟她说说我们的事”。

我们在老房子里待了一下午，聊了很多关于奶奶的事。大姑说 “妈以前最喜欢在藤椅上晒太阳，边晒边给我们缝衣服。她的手特别巧，缝的衣服又好看又舒服”。

小叔说 “我小时候调皮，把妈缝的衣服弄破了，妈也不骂我，只是笑着说‘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然后重新给我缝”。

父亲说 “你妈最疼你小叔，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他。那时候家里穷，买个苹果，她都要切成三块，我们三个一人一块，她自己舍不得吃”。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但那眼泪里，没有悲伤，只有对奶奶的思念和对家人的珍惜。

傍晚的时候，我们要走了。父亲锁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老房子，说 “妈，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我看着老房子的窗户，窗帘轻轻晃着，像是奶奶在跟我们挥手。我知道，奶奶没有离开我们，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陪着我们，看着我们。

走在楼道里，大姑说 “以后我们每周都来看看吧，给妈擦擦遗像，收拾收拾房子”。

小叔说 “好啊，我每周都来。正好也能跟哥和姐聊聊天”。

父亲说 “行，就这么定了。以后每周六，我们都来老房子聚聚”。

我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我知道，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我们一家人都会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照顾。就像奶奶希望的那样，和和气气，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06

老房子后来过户到了我名下。我没有装修，只是把里面打扫干净，保留了奶奶的所有东西。客厅里的藤椅、旧沙发，卧室里的木床、衣柜，都是奶奶生前用的。我还在阳台种了几盆花，是奶奶喜欢的月季花，每次开花的时候，整个阳台都香香的。

每个周末，我都会去老房子待一会儿。有时候父亲也会来，我们坐在藤椅上，聊聊天，说说奶奶的事。父亲会给我讲他小时候的事，说奶奶怎么带着他们三个孩子过日子，怎么辛苦赚钱供他们上学。

逢年过节，大姑会带着姑父和孙子来，小叔也会带着小婶和孩子来。我们一起在老房子里做饭，大姑做奶奶最拿手的红烧肉，小叔买很多菜，父亲负责洗碗，我负责陪孩子们玩。

有一次春节，大姑的孙子小宇坐在奶奶的藤椅上，手里拿着奶奶的收音机，问 “太奶奶去哪了？我怎么没见过她”。

大姑走过去，摸着小宇的头，笑着说 “太奶奶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她看到我们一家人这么开心，肯定很高兴”。

小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 “那我要跟太奶奶说，我很乖，考试得了第一名”。

我看着小宇的样子，想起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坐在藤椅上，听奶奶讲故事。奶奶会给我讲嫦娥奔月的故事，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我听得入迷，常常忘了吃饭。

元宵节那天，我们吃完晚饭，坐在阳台上看烟花。父亲喝了点酒，跟我说 “晓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老房子留给你吗”。

我摇了摇头，父亲说 “你奶奶走之前，拉着我的手说，老房子里有她的回忆，也有我们一家人的回忆。她希望你能好好保管这房子，让我们一家人能经常在这里聚聚，不要忘了彼此”。

我看着父亲，突然明白了。老房子不仅仅是一座房子，更是我们家人情感的寄托，是奶奶爱的延续。

小叔说 “以后我儿子结婚，就在这老房子里办酒席。让他也感受感受我们家人的温暖”。

大姑说 “好啊，到时候我给他们做喜被，用最好的布料，绣上龙凤呈祥”。

我妈笑着说 “那我就给他们做红烧肉，做一大锅，让大家都吃够”。

大家都笑了，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我拿出手机，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父亲、大姑、小叔、我妈都笑着，烟花在他们身后绽放，温暖又幸福。

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烟花的味道，还有奶奶常用的檀香味道。我手腕上的银镯子闪着光，像是奶奶在跟我们一起笑。

我知道，奶奶虽然走了，但她的爱还在我们身边，一直陪着我们。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照顾，就像奶奶希望的那样，和和气气，开开心心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