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突如其来的行政命令,让原本平静的全球半导体产业链掀起巨浪。十月,荷兰政府以“国家安全”为由,强行冻结中资企业闻泰科技旗下安世半导体(Nexperia)的全球业务运营权,并剥夺中方股东的决策参与资格。这一被视为“政治操弄”的举动,迅速引发中方接连反击——从外交部例行记者会的严正交涉,到中国半导体行业协会的正式声明,一场围绕技术主权与市场规则的博弈进入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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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常收购到“合规陷阱”
2018年,闻泰科技收购安世半导体时,这家总部位于荷兰的芯片企业尚处于经营亏损阶段。交易顺利通过荷兰监管部门审批,符合当时欧盟内外资审查框架的所有要求。然而,随着安世半导体在全球功率半导体领域地位攀升,情况逐渐发生变化。
2023年10月,荷兰政府援引《企业投资安全审查法》,对安世半导体实施业务限制,并支持部分管理层通过当地司法程序挑战现有治理结构。颇具讽刺的是,荷方一方面声称“仅调整控制权,不影响分红权”,另一方面却以行政手段介入企业正常经营。有分析认为,这种“收益权与控制权分离”的操作,实则为削弱中方影响力的制度性设计。
美荷联手的“幕后剧本”
六月,一份由阿姆斯特丹地方法院披露的文件显示,美国政府曾向荷兰明确提出“撤换安世半导体中国籍CEO”的要求,并将其作为该公司能否从美国实体清单豁免的前提条件。这一证据直接戳穿了荷兰政府所谓“独立决策”的对外表述。
更值得关注的是,荷兰经济事务大臣在议会答辩中,始终回避说明美方压力对决策的影响。这种“外部干预内政”的模式,令人联想到此前美国对阿斯麦(ASML)光刻机出口中国的限制施压。从技术管制到企业治理,一场围绕半导体主导权的“立体围堵”正在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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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方的“三重反击”
面对不断升级的施压,中方采取了清晰而有力的应对:
第一重反击来自企业层面。闻泰科技发布措辞强硬的声明,指出荷方行为“背离欧盟市场公平原则”,并强调将利用法律手段维护权益。据悉,该公司已组建跨国律师团队,准备在荷兰及欧盟法院提起多重诉讼。
第二重反击通过外交渠道传递。外交部发言人林剑在记者会上直言:“某些国家将科技问题政治化,最终将破坏全球产业链稳定。”这种将具体企业争议上升至国际规则层面的表述,为后续反制埋下伏笔。
第三重反击则体现于行业共识。中国半导体行业协会在声明中首次系统性批评“安全概念滥用”现象,并呼吁建立更加包容的跨国投资审查标准。协会旗下涵盖长江存储、中芯国际等龙头企业,其态度代表了中国半导体产业的核心立场。
阿斯麦的“沉默焦虑”
耐人寻味的是,在荷兰政府对安世半导体采取行动的同时,该国最重要的科技企业阿斯麦(ASML)正陷入两难。数据显示,2023年第二季度,中国大陆占阿斯麦光刻机全球发货量的47%。若中方采取反制,阿斯麦不仅面临市场萎缩,更可能遭遇供应链挑战——中国控制的镓、锗等关键材料,正是高端半导体制造不可或缺的资源。
尽管阿斯麦首席执行官彼得·温宁克多次公开反对“脱钩断链”,但荷兰政府的决策显然与企业的商业诉求背道而驰。这种矛盾折射出小国在科技霸权博弈中的困境:既要迎合盟友的政治压力,又不得不承担经济反制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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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土:不再是“隐藏的牌”
中国自八月起对镓、锗相关物项实施出口管制,已让西方国家感受到供应链依赖的双刃剑效应。据统计,全球90%以上的镓产自中国,这种金属是氮化镓半导体的核心原料,而氮化镓器件正是5G基站和军用雷达的关键组件。
业内专家指出,若半导体对抗持续升级,中国可能进一步将稀土政策工具化。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在稀土精炼环节的控制力远超开采环节——即使其他国家重启矿山,也难以在短期内建立替代性的精炼产能。
全球半导体走向“板块裂变”
安世半导体事件标志着全球半导体产业正式进入“规则重构期”。美国通过《芯片与科学法案》吸引产能回流,欧盟借《芯片法案》提升自给率,日本、韩国加速技术保护,中国则全力推进自主可控。这种“区域化”趋势将导致研发重复投入、标准体系分化,最终推高全球科技发展成本。
更具警示意义的是,西方在推行“去风险”战略时,正将市场经济长期奉行的所有权平等、契约精神等原则置于次要地位。这种价值排序的调整,可能从根本上动摇经济全球化的制度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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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博弈才刚刚开始
安世半导体的控制权之争,既是当前国际政治经济的缩影,也是未来科技竞争模式的预演。当规则被武器化,当供应链被政治化,中国企业面临的已非单纯的商业挑战,而是系统性的制度竞争。
历史经验表明,任何通过行政手段扭曲市场的行为,终将承受效率损失与创新滞后的代价。对荷兰而言,在阿斯麦的担忧与盟友的压力之间如何权衡,将决定其在全球半导体版图中的最终位置。
而对于中国半导体产业来说,这场危机再次证明:核心技术靠化缘是要不来的,只有将自主创新与开放合作有机结合,才能在变局中赢得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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