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0分,弟弟以为被屏蔽,我微笑祝贺,悄悄收起他的考试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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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县的七月,空气黏稠得像化不开的糖稀。

老旧居民楼里,许建国家客厅的风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切割着凝固的燥热,却带不起一丝凉风。

一家人的目光,死死地钉在电脑屏幕上。

今天是高考出分的日子。

弟弟许阳的手心全是汗,在鼠标上滑了好几次,才点开那个查询页面。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输入准考证号和密码,最后一个数字敲下时,他猛地闭上了眼睛。

母亲刘淑芬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拜着满天神佛。

父亲许建国则靠在沙发上,故作镇定地抽着烟,但剧烈抖动的烟灰出卖了他内心的焦灼。

整个客厅,只有姐姐许知夏,静静地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尊没有情绪的雕像。

“出来了!”许阳突然一声惊呼,眼睛瞪得滚圆。

许建国和刘淑芬像被电击了一样,瞬间弹了过去,三个脑袋挤在屏幕前。

一片死寂。

屏幕中央,总分那一栏,一个鲜红的、刺眼的数字,像是某种不祥的宣告——

0。



“这……这是啥意思?”刘淑芬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许阳的脸,在短短几秒钟内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他感觉天要塌下来的时候,许建国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惊恐瞬间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所取代!

“屏蔽了!是高分屏蔽!”他指着屏幕,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我就说!我就知道我儿子有出息!这是全省排名前五十,怕被学校抢人,才故意屏蔽分数的!状元!咱家要出状元了!”

刘淑芬愣了几秒,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哭喊,一把抱住儿子:“我的天爷啊!我的儿啊!你太给妈长脸了!”

客厅里瞬间从冰点沸腾到了顶点。

只有许知夏,从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她看着陷入狂喜的家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桌前,悄无声息地收起了那支弟弟考试用的黑色水笔。

然后,她抬起头,迎着弟弟惊喜交加的目光,嘴角竟扯出一个微笑。

“恭喜你啊,”她说,“许阳。”

01

“状元”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半小时,就飞遍了整个小区。

许建国那部老旧的手机烫得几乎要爆炸,他把免提开到最大,满面红光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亲戚们重复着同样的话:“对对对,屏蔽了!省里前五十!……嗨,什么状元不状元的,孩子努力罢了!……哪天?就后天!锦华楼!我做东,全家都来,给咱家许阳庆功!”

刘淑芬则在客厅里忙得团团转,她翻出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西瓜、苹果、瓜子、糖果,把茶几堆得满满当当,见人就发。

门槛快被踏破了。



对门张阿姨第一个冲进来,拉着许阳的手就不放:“哎哟我的天,阳阳可真了不得!从小我就看这孩子聪明!淑芬姐,你可真有福气!”

楼下的李大爷也拄着拐杖上来了,非要摸摸“状元”的头,说要沾沾文曲星的仙气。

许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晕头转向,他站在客厅中央,被一群人簇拥着,听着满耳朵的奉承和赞美,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逐渐变成了一种飘飘然的、理所当然的享受。

客厅里,人声鼎沸,笑声、恭维声、电话铃声混杂在一起,像一锅滚开的热粥。

许知夏就坐在这锅热粥的边缘。

她从自己的房间里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阳台门口,那里是唯一没被人群占据的角落。她手里捧着一杯凉白开,热气从杯口升起,模糊了她的眉眼。

没有人理她,甚至没有人看她一眼。

她仿佛是这个狂欢空间里的一个透明人,是这幅“合家欢”油画上的一抹不小心溅上去的、无关紧要的灰色。

张阿姨在炫耀完自家孙子后,总算注意到了她,随口问了句:“知夏没考吧?也对,女孩子家家的,早点找个活干,嫁个好人家,比啥都强。”

刘淑芬立刻接上话,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无法掩饰的嫌弃:“她?她要是能有阳阳一根脚趾头那么争气,我做梦都笑醒了。”

许知夏像是没听见,只是低头,轻轻吹了吹杯子里的水。

许建国在电话的间隙,从人群中瞥了她一眼,眉头皱了皱,似乎觉得她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有些碍眼,但很快,新的祝贺电话又打了进来,他立刻又堆起满脸的笑容,高声地和对方客套起来。

在这片喧嚣中,许知夏安静地喝完了杯子里的水。然后,她站起身,默默地穿过人群,走回了自己那扇紧闭的房门。

门关上的瞬间,将两个世界彻底隔绝。

02

许知夏的房间很小,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掉漆的旧书桌。

墙壁是灰扑扑的,因为潮湿,墙角泛着一片片黄绿色的霉斑。窗户对着小区的后巷,终日不见阳光,只有垃圾车经过时的轰鸣和邻居家吵架的叫骂声,会偶尔提醒这里还属于人间。

这和许阳的房间,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的房间朝南,宽敞明亮,墙上贴着最新的动漫海报。书桌是前年新买的,配着人体工学椅,桌上摆着最新款的游戏电脑和一部智能手机,书架上塞满了各种课外书和崭新的模型。

家里所有的好东西,似乎都理所当然地流向了那个房间。

许知夏对此早已习惯。

她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拉开那个卡了很久才拉开的抽屉。抽屉里空荡荡的,只有几本旧书,和一个带锁的、封面已经磨损的日记本。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支刚刚从客厅收起的黑色水笔,轻轻放在桌上。

就是这支笔,陪伴着许阳走进了高考的考场。

笔身崭新,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考试专用笔。许知夏把它拿在手里,指尖无意识地在笔身上摩挲着。

然后,她拧开笔帽,将笔尖凑到眼前,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唯一的一丝光亮,仔仔细细地看着。

她的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不是在看一支笔,而是在审视一件关乎命运的精密仪器。

看了很久。

她的手很稳,稳得不像一个二十岁女孩的手。那只手因为常年做家务,指节有些粗大,皮肤也并不白皙。

忽然,她的指尖停在了笔尖的金属部分,那个地方,有一处极其细微的、不凑近看根本无法发现的痕迹。

她的目光在那道痕迹上停留了很久,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痛楚,又像是某种冰冷的快意,但很快,一切又归于平静,沉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她没有做什么,只是将笔帽重新盖好,然后把笔和那个带锁的日记本并排放在一起,关上了抽屉。

“咔哒”一声,像是锁住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窗户。

楼下,庆祝的喧嚣还在继续,父亲洪亮的笑声和母亲高八度的嗓门穿透了闷热的空气,清晰地传了上来。

许知夏面无表情地听着,很久,很久。

03

夜幕降临,送走了最后一波贺喜的客人,家里总算安静了一些。

刘淑芬在厨房里忙活着,要做一顿最丰盛的晚餐来犒劳她的“状元”儿子。许建国则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张报纸,研究着全国顶尖大学的招生简章,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清华好,还是北大好呢?我看这个复旦也不错……”

许阳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头发上还滴着水,整个人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他端着一杯可乐,走到许知夏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姐,我能进来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压制却又忍不住上扬的得意。

许知夏开了门,侧身让他进来。

许阳环视了一圈这个狭小阴暗的房间,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他靠在门框上,喝了一口可乐,用一种过来人的、带着几分施舍的口吻说:

“姐,你也别灰心。虽然你没上过高中,但以后等我出息了,在大城市站稳了脚跟,肯定会帮你找个轻松点的活儿干。当个前台,或者去超市当个收银员,总比你在家待着强。”

他顿了顿,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大度”和“体贴”,继续说道:“到时候,给你介绍个好对象,安安分分过日子。咱们家,有我一个有出息的就够了。”

许知夏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直到他说完,她才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弟弟。他的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对自己人生的绝对自信。

“是吗?”许知夏开口了,声音很轻,却像一根冰冷的针,扎破了这虚假的温情,“你还是先想想,万一没考上,要去哪个厂里打螺丝吧。”

空气瞬间凝固。

许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许知夏:“姐,你什么意思?你咒我?”

“我只是在陈述一种可能性。”许知夏的语气依旧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你就是嫉妒!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许阳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被许知夏的冷淡彻底激怒了,“从小到大你都这样!看我得了新玩具你就抢,看爸妈给我买好吃的你就哭!你就是个扫把星!”

“我见不得你好?”许知夏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许阳,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她的眼神,让许阳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就在这时,刘淑芬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红烧肉走了过来,恰好听到了姐弟俩的争吵。

她一见儿子受了“委屈”,立刻柳眉倒竖,想也没想,就把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了女儿身上。

04

“许知夏!你个黑心烂肠的丫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刘淑芬像一只护崽的母鸡,一个箭步冲过来,将许阳护在身后。她手里的那盘红烧肉因为动作太猛,滚烫的油汁溅出来,有几滴落在了许知夏的手背上,烫起几个不起眼的小红点。

许知夏像是没感觉到疼,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妈,你听她说的什么话!她咒我考不上大学,让我去打螺丝!”许阳立刻告状,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反了她了!”刘淑芬的火气更旺了,她指着许知夏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你弟弟现在是咱家最大的功臣!是未来的状元!你个当姐姐的,不替他高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存心给他添堵是不是?你的心怎么就这么歹毒?啊?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一句比一句难听的咒骂,像一把把钝刀子,在许知夏的身上来回地割。

许建国听到动静,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沉着脸喝道:“吵什么吵!像什么样子!知夏,给你弟道歉!”

许知夏抬起眼,目光缓缓地从母亲狰狞的脸上,移到父亲不耐烦的脸上,最后,落在了躲在母亲身后、一脸得意的弟弟脸上。

这个家里,永远都是这样。

无论对错,无论是非,她永远是被牺牲、被指责、被要求道歉的那一个。

“我为什么要道歉?”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只是让他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分数还没出来,不是吗?”

“你还敢顶嘴!”刘淑芬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过去。

巴掌在半空中,被许建国拦下了。

“行了!”他不耐烦地吼道,“还嫌不够丢人吗?让她回屋去!别在这里碍眼!”

刘淑芬这才恨恨地放下手,但嘴里依然不干不净地骂着:“丧门星!白眼狼!看见她我就晦气!赶紧滚回你那狗窝里去!”

许知夏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那一眼,像是在看几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然后,她转过身,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刘淑芬还在骂骂咧咧,但很快,她的声音就变得温柔起来,开始哄着她的宝贝儿子:“阳阳别生气,别跟她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来,快尝尝妈给你做的红烧肉,你最爱吃的……”

许知夏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听着外面母慈子孝的温情对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她放在身侧的那只手,不知不 觉间,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嫩肉里。

05

晚饭过后,许建国和刘淑芬拉着许阳,在客厅的饭桌上摊开了十几张招生宣传单,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该填报哪所大学。

“我觉得还是京城大学好,首都嘛,说出去都有面子!”

“水木大学的理工科是全国第一,阳阳脑子聪明,学计算机,以后出来年薪百万!”

“我看南开大学也挺好,离家近一点,还能有个照应……”



一家三口,仿佛已经手握着全国所有顶尖学府的录取通知书,正进行着甜蜜的烦恼。

许阳靠在椅子上,享受着父母为他描绘的光明未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客厅里的灯光很亮,将他们的脸照得喜气洋洋。

就在这时,许知夏的房门开了。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打断了这场热火朝天的家庭会议。

三人的谈话声戛然而止,齐刷刷地看向她。刘淑芬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警惕和厌恶的神情,像是在防备她又会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

许知夏没有看他们,她径直走到饭桌前,将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了许建国面前的报纸上。

是那支黑色的考试专用笔。

“这是什么意思?”许建国皱着眉,语气不善。

许阳和刘淑芬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以为她是要为之前的“恶毒言语”道歉,或者是要亲手把这支“功勋之笔”献给她的状元弟弟。

许知夏的目光落在父亲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语气说:“爸,你年轻时在县里的机械厂做过钳工,眼神比我们都好。你看看这笔尖,是不是有点问题?”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许阳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抢过那支笔。

他跑到客厅最亮的吊灯下,借着灯光,将笔尖翻来覆去地看。

看着看着,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他惊恐地发现,就在那小小的、不到一毫米的滚珠笔尖上,竟然有一丝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细如发丝的裂痕!

他猛然回忆起,在考数学最后一题时,他确实感觉笔尖在草稿纸上划过时,有一种微弱的、不顺畅的刮纸感。但他当时以为是自己太紧张,手抖造成的,根本没有在意!

“你……你对我的笔做了什么?!”他猛地回头,双目赤红地瞪着许知夏,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许知夏!你这个天杀的!你是不是把笔弄坏了,故意害你弟弟!”刘淑芬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地就要朝许知夏扑过去。

就在客厅乱成一团、许建国也满脸震惊地站起来时,桌上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是许阳的班主任打来的。

许建国手忙脚乱地按下免提。

“喂,是许阳爸爸吗?”电话那头,班主任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困惑,“我刚跟市招办核实了,许阳的成绩……确实是0分,所有科目都是,不是系统屏蔽。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答题卡,机读扫描不出来……你们快问问孩子,考试的时候是不是条形码贴错了,或者……用了什么不合规的笔?”

电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许家三人的心上。

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刘淑芬崩溃的尖叫和许建国暴怒的咆哮同时响起。

他们像两头被激怒的野兽,所有的理智都被摧毁,一致认定是许知夏用某种恶毒的手段,毁了儿子、也毁了他们全家人的希望。

在父母歇斯底里的咒骂和弟弟怨毒入骨的瞪视中,许知夏缓缓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慌乱,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只有一片经历过焚烧后,寸草不生的、沉寂的废墟。

她看着眼前这三个面目狰狞的、所谓的“亲人”,一字一句地问:

“你们知道当年,他是怎么对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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