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完离婚手续,前夫回家庆祝,婆婆崩溃了:每月6000养老金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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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纸,烧了没。”

女人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积了灰的窗台上。

男人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睛却瞟向别处,不敢看她。

“我说,烧了没。”

女人又问了一遍,声音依旧很轻,但那根羽毛仿佛淬了冰。

“烧了,烧了,还能留着过年吗。”

他终于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女人没再说话,只是用指甲轻轻刮着红色的证件封皮,发出的沙沙声,像一条蛇在干燥的秋叶上爬行。

那上面有三个烫金的字,灼得他眼睛疼。



01

民政局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气味,像陈年的灰尘和无数人叹息的混合体,黏腻地附着在每一个进来的人的皮肤上。

夏末的蝉鸣被厚重的玻璃窗隔绝在外,只剩下头顶老旧吊扇有气无力的转动声,呼啦,呼啦,像一个濒死老人最后的喘息。

林薇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手里捏着一本刚刚到手的、崭新的、暗红色的离婚证。

封皮的质感有点像某种粗糙的皮肤,她用指尖摩挲着那几个烫金的字,觉得有些滑稽。

结婚证和离婚证,一红一暗红,像一场喜宴从开席到散场,最后只剩下一桌狼藉和凝固的油脂。

她对面的张军,已经站了起来,屁股下的椅子因为他仓促的动作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他的白衬衫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块,紧紧贴在后背上,勾勒出他略微发福的、属于中年的疲态。

“那个……就,就这样了。”

他开口说道,声音干涩,眼神游移着,始终不敢和林薇的目光对上,那双眼睛此刻平静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他心慌。

林薇没说话,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张军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看穿了,那些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心虚、愧疚和急于摆脱的迫切,像一群没穿衣服的小丑,在林薇清澈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以后……各自安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电视剧里的台词,自己都觉得虚伪得可笑。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匆匆,好像身后有恶鬼在追赶。

林薇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那个曾经让她在无数个夜晚依靠的宽阔肩膀,如今看来,竟然有些猥琐和佝偻。

她没有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没有解脱后的狂喜,只有一种手术过后,麻药效力散去,身体被掏空了的疲惫。

她低头,再次看向手中的离婚证,嘴角却极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那是一个无人察觉的微笑,像冰面上裂开的第一道细纹,复杂,冰冷,又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空气里那股陈腐的味道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她站起身,将离婚证放进自己那只价格不菲的皮包里,和一堆商业文件、车钥匙、口红安然地躺在一起。

它们之间,仿佛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她生活里的一部分,只不过,有的正在开始,有的,刚刚结束。

一个月前那个黏湿的午后,一切都还不是这个样子。

至少,在表面上不是。

那天林薇因为一个临时的项目会议取消,提前回了家。

她光着脚走在地板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张军正在书房里打电话,门虚掩着,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那种努力讨好又带着一丝炫耀的语气,像一根油腻的羽毛,轻轻搔刮着林薇的耳膜,让她很不舒服。

“哎呀,你放心,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张军的声音带着一种粘稠的笑意,“我们家乐乐能跟别的孩子一样吗。

那个国际早教班,一年八万就八万,必须上。

这叫投资未来,懂不懂。”林薇的脚步停住了。

乐乐。

一个陌生的名字。

一个她从未听过的名字。

“是是是,我知道你辛苦了……改天我过去看你们……对,爸爸最爱乐乐了……什么。

亲一个。

哈哈,好,啵一个。”那一声油腔滑调的“啵”,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碎了林薇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

她没有冲进去质问,也没有哭闹。

她只是悄无声息地退回到玄关,重新穿上高跟鞋,像一个幽灵一样离开了自己的家。

她坐在车里,发动了引擎,却不知道该开往哪里。

城市的喧嚣隔着车窗,变成了一场无声的默剧。

她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另一段对话。

那是半个月前,她的女儿,那个叫了张军十年爸爸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衣角。

“妈妈,我们班同学好多都会弹钢琴了,我也想要一架钢琴,我可以好好练习,真的。”当时张军就在旁边看报纸,他头也没抬,像是评论一条无关紧要的社会新闻一样。

“弹什么钢琴,那玩意儿又贵又占地方。”

他说,“你爸我公司最近效益不好,家里要节约开支,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女儿的眼睛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像被吹灭的蜡烛。

林薇当时还想反驳,说一架练习琴花不了多少钱,而且家里也不是没那个地方。

但看着张军那副不耐烦的嘴脸,她把话咽了下去。

她不想为这种事争吵,不想让女儿看到父母之间因为钱而产生的裂痕。

她只是摸了摸女儿的头,说:“没关系,妈妈给你买。”现在想来,那句“公司效益不好,要节约开支”,和电话里那句“一年八万就八万,必须上”,像两只巨大的巴掌,一左一右,狠狠地扇在她脸上。

原来,不是没钱,只是那钱,不配花在她的女儿身上。

原来,不是要节约,只是他的慷慨,给了另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孩子。

林薇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她没有哭出声,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昂贵的真皮方向盘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她不是在为那段早已千疮百孔的婚姻哭泣,也不是为那个男人的背叛。

她在为她的女儿,为女儿那双被熄灭了光亮的眼睛,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心疼。

那一刻,她心中某个酝酿已久、但始终被一丝不忍和旧情压制着的计划,最后一块拼图,伴随着那声油腻的“啵”,悄然归位。

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般的切割,即将开始。

她擦干眼泪,重新发动了汽车。

这一次,她知道该开往哪里了。

她开向了她最信任的那家律师事务所。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像无数双冷漠而好奇的眼睛,注视着这个城市里又一个即将破碎的家庭。

但它们不知道,有的破碎,是坍塌。

而有的破碎,是爆破。

是为了在一片废墟之上,建立起全新的、只属于自己的大厦。

林薇的嘴角,在霓虹灯的光影里,又一次勾起了那个冰冷的、复杂的微笑。

02

那套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房子,林薇曾经以为会是她一生的归宿。

此刻,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觉得这里像一个巨大的、华丽的标本盒,里面陈列着她十年婚姻的残骸。

空气中还残留着张军匆忙离开时,身上那股廉价香烟和汗水混合的味道,以及另一种,属于王丽的、甜得发腻的香水味。

林薇打开所有的窗户,让穿堂风灌进来,企图吹散这些不属于她的气息。

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东西并不多,大部分都是衣服、书籍和一些私人物品。

这个家里的每一件大家具,每一个摆设,几乎都烙印着她付出的痕迹,像一枚枚褪了色的勋章,嘲笑着她曾经的天真。

客厅那套巨大的真皮沙发,是她签下第一个大单后,兴冲冲地拉着张军去买的。

当时张军还抱怨太贵,说布艺的就行。

林薇笑着说:“我们家,就该配得上最好的。”

现在,这套沙发上,还留着王丽坐过的凹陷。

她走到书房。

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经管类书籍,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是公司开业那天,她和张军的合影。

照片上的她,意气风发,眼睛里闪着光。

而张军,站在她身边,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太自信的局促。

这家公司,名义上是他们夫妻二人共同创立的。

但张军自己心里清楚,所谓的“共同创立”,不过是林薇为了照顾他的男人自尊,对外宣称的体面说辞。

公司的启动资金,一百万里,有八十万是林薇婚前的个人积蓄和她父母的赞助。

剩下的二十万,还是张军找他父母东拼西凑,最后林薇又悄悄补上了一部分才凑齐的。

公司发展到今天,林薇是绝对的核心。

她负责战略、人脉和所有重大的决策。

而张军,顶着一个“副总”的头衔,实际上只负责一些无关痛痒的行政事务,每天在公司里喝喝茶,看看报纸,享受着下属们的奉承。

他就像一株攀附在大树上的藤蔓,吸取着大树的养分,却以为自己也和大树一样高大。

林薇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落在墙角那台几乎全新的按摩椅上。

那椅子是她特意给婆婆李秀英买的。

她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一家人吃饭,李秀英吃着林薇花高价请来的保姆做的菜,嘴里却一直在唉声叹气。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

李秀英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红烧肉,脸上写满了全世界都欠了她的委屈,“我那几个老姐妹,退休了不是去欧洲旅游,就是被儿子儿媳接去享福。

就我,一个月就那么点退休金,说出去都嫌丢人。”张军埋头吃饭,假装没听见。

这种话,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每次他母亲想要点什么,都会用这种方式敲边鼓。

林薇当时心里虽然也有些不快,但看着张军为难的样子,又想到毕竟是长辈,为了家庭和睦,她放下了筷子。

“妈,您要是觉得退休金不够花,以后我每个月再私人给您一些生活补贴吧。”

林薇的声音很温和,“您想买点什么,或者跟老姐妹们出去玩,也方便一些。”李秀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像被点着的煤球。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

她嘴上客气着,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薇薇啊,你真是妈的好儿媳。

比我那没出息的儿子强多了。”说着,她还瞪了张军一眼。

张军嘿嘿一笑,顺势给林薇夹了一筷子菜,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林薇花的不是自己的钱,而是从大风里刮来的一样。

从那天起,林薇每个月的五号,都会雷打不动地通过自己的个人账户,给李秀英的卡里转去六千块钱。

为了不引人注意,也为了避免将来可能产生的家庭财产纠纷,她特意让律师朋友拟定了一份“个人赠与声明”,虽然没有拿给婆婆看,但自己这边留了底。

她给这笔转账的备注名,写的是“月度关怀金”。

现在想来,这五个字真是充满了讽刺。

她关怀了婆婆的虚荣心,关怀了丈夫的面子,却唯独没人关怀她自己。

这笔钱,就像她亲手埋下的一根长长的引线。

一头,牵着婆婆李秀英那光鲜体面的晚年生活,让她可以在老姐妹面前炫耀自己有一个多么能干的好儿媳。

另一头,则始终,牢牢地握在林薇自己的手里。

一根无人知晓,却可以在任何她想拉动的时候,瞬间引爆的线。

在离婚谈判的过程中,这根线,被林薇和她的律师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张军,在那个年轻漂亮的王丽的“指点”下,变得前所未有的贪婪。

王丽给他画了一张大饼,说他作为公司创始人之一,理应分走一半的家产。

“军哥,你就是心太软了。”

王丽柔声细语地给他吹着枕边风,“这家公司是你跟她一起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她占大头。

现在你有了儿子,更要为我们母子的将来打算啊。”被“儿子”和“未来”冲昏了头脑的张军,在谈判桌上摆出了一副寸土不让的架势。

他以为林薇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为了“家庭和睦”而妥协。

他错了。

林薇的律师,一位冷静干练的中年女性,只是不紧不慢地将一沓文件推到了他面前。

那是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资产来源证明,每一笔启动资金的银行流水,每一份林薇父母赞助的签字文件,都清清楚楚。

文件像一盆冷水,将张军浇了个透心凉。

他这才惊恐地发现,如果真的撕破脸皮打官司,他能分到的,可能连他想象中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他所谓的“共同财产”,在法律意义上,大部分都属于林薇的婚前财产和个人贡献。

就在张军阵脚大乱的时候,林薇却意外地表现出了“大方”。

“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毕竟夫妻一场。”

林薇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一笔生意,“公司我留下,这套房子,还有车,都归我。

市郊那套小户型的公寓,可以给你。

另外,我再私人补偿你两百万现金。”张军愣住了。

他没想到林薇会这么“好说话”。

那套公寓虽然小,但也值个一百多万。

再加上两百万现金,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占了大便宜。

他立刻点头如捣蒜,生怕林薇反悔。

他甚至觉得,林薇还是爱他的,只是无法忍受他有私生子这件事,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一下,但骨子里还是念着旧情的。

他那被自私和短视包裹住的大脑,完全没有意识到,林薇抛出的,不过是一些她根本不在乎的、账面上的东西。

她真正在意的,是尽快、彻底地脱离这个泥潭。

而张军和他的家人,就像一群围着一点诱饵打转的苍蝇,完全没有注意到,猎人真正收走的,是他们赖以为生的整块蜜糖。

在整个谈判过程中,林薇和她的律师,对那笔每月六千元的“月度关怀金”,这个持续了五年的“个人赠与性质的持续性支出”,闭口不提。

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盲点,被完美地排除在了财产分割的讨论范围之外。

张军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

他只知道他妈这两年手头宽裕了不少,不再天天找他哭穷了。

他以为是老太太自己想开了,或者是退休金涨了。

而李秀英,更是想当然地认为,这笔钱是林薇作为“儿媳”应尽的孝道,是她用自己儿子的婚姻换来的福利。

即使离婚,这份“孝道”也不应该中断。

毕竟,她还是孩子的奶奶,不是吗。

林薇将自己的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拉上了拉链。

她环顾四周,这个曾经承载了她十年青春的家,如今在她眼里,只剩下一种廉价的、塑料般的质感。

她拖着行李箱,没有丝毫留恋地走向门口。

当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这声音,像是为一段荒唐的过往,画上了一个冷冰冰的句号。

而另一场好戏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她知道,此刻的张军,大概正带着他的“真爱”和“儿子”,衣锦还乡,准备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庆祝他摆脱了“女强人”前妻,保全了“家产”,获得了爱情和后代。

林薇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冰冷的、看戏般的微笑。

去庆祝吧。

尽情地庆祝吧。

毕竟,那可能是你们最后一个,能笑得出来的晚上了。

03

张军老家的院子里,像被泼了一锅热油,喧嚣和热闹的气味四处飞溅。

红色的塑料棚子从屋檐下一直搭到院门口,棚子下摆了五六张大圆桌,铺着崭新却带着一股刺鼻化工味的廉价桌布。

张军觉得这场景充满了衣锦还乡的荣光。

他自以为在离婚中大获全胜,不仅保住了他眼中大部分的“家产”,还即将迎娶年轻貌美的王丽,更重要的是,他有了一个三岁的儿子,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活蹦乱跳的儿子。

这一切,都让他整个人像一只被吹胀了的气球,飘飘然地悬在半空中,找不到北。

他高调地把王丽和那个名叫“乐乐”的孩子带回了老家,美其名曰“认祖归宗”和“庆祝新生”。

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沾亲带故的远房表亲,都被他请了过来。

厨房里,请来的乡厨正挥汗如雨,大铁锅里炖着的猪肉和鸡块,咕嘟咕嘟地冒着浓郁的、混杂着大料和酱油香气的泡泡。

王丽今天表现得格外出色。



她穿着一条素雅的连衣裙,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既显得年轻漂亮,又不至于太过招摇。

她一口一个“妈”,叫得比亲生女儿还甜,把李秀英哄得合不拢嘴。

她还特别会来事,给每个长辈都递烟倒茶,看到小孩就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糖果,引来一片夸赞之声。

“哎呀,我们张军就是有福气。”

一个胖乎乎的婶婶拉着王丽的手,上下打量着,满脸堆笑,“这姑娘,一看就是个会过日子的。”李秀英听着这些话,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像一朵被熨平了的菊花。

她虽然对儿子离婚这件事,心里头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踏实,毕竟林薇那棵摇钱树,实在是太好用了。

但当她看到那个活泼可爱的“孙子”乐乐时,那点不踏实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那孩子眉眼间确实有几分张军的影子,一口一个“奶奶”叫得又响又亮,李秀英的心一下子就被融化了。

她拉着王丽的手,对着满院子的亲戚炫耀:“我们家乐乐,聪明着呢。

他爸给他报了那个什么……国际早教班,一年好几万呢。

以后肯定比他爸有出息。”亲戚们发出一阵阵艳羡的惊叹声,那些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把张军和王丽照得通体发亮。

张军端着酒杯,在席间穿梭,脸颊因为酒精和兴奋而涨得通红。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在今天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李秀英心里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她看着眼前这个温柔贤惠的王丽,又看了看那个机灵可爱的“孙子”,心里那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至于林薇……离了就离了吧。

反正财产也分完了,儿子也没吃亏。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一个让她无比安心的底牌。

那就是林薇每月打给她的六千块钱。

在她看来,这笔钱是她应得的。

她为张家生了儿子,又含辛茹苦地把儿子拉扯大。

现在儿子出息了,娶了有钱的老婆,孝敬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就算现在离婚了,她还是张军的妈,是林薇女儿的亲奶奶。

林薇那么一个要面子、讲体面的人,总不能做得太绝,连她这个前婆婆的“养老金”都给断了吧。

她想当然地认为,这笔钱会像以前一样,每个月准时到账,成为她体面生活的坚实保障,让她在老姐妹面前永远抬得起头。

想到这里,她看王丽的眼神也更加满意了。

她甚至觉得,王丽比林薇好多了。

林薇太强势,像一根绷紧的弦,让人不敢靠近。

而王丽,像一团温顺的棉花,懂得伏低做小,懂得讨好男人和婆婆。

这才是做媳妇该有的样子。

宴席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军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到了院子中央。



他清了清嗓子,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巡视领地的国王。

一场精心策划的风暴,正在遥远城市的另一端,悄然酝酿。

而在风暴中心的这些人,却还在无知无觉地狂欢着,像一群在火山爆发前夕,围着火山口跳舞的蚂蚁。

04

“各位叔伯婶姨,各位兄弟姐妹。”

张军举着酒杯,大着舌头喊道,满口的酒气喷洒在燥热的空气里,“今天,是我张军的好日子。

我,张军,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他一手搂过身边的王丽,王丽立刻露出羞涩又幸福的笑容,依偎在他怀里。

他又指了指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的儿子乐乐,“我也有了儿子。

我们老张家,有后了。”人群中爆发出善意的、夹杂着羡慕的哄笑和掌声。

张军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感觉自己此刻比皇帝还要威风。

酒精烧坏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我知道,大家可能觉得我离婚,有点那什么……但是我跟大家说,这鞋子啊,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他话锋一转,言语间开始夹枪带棒地暗示林薇,“有的女人,太强势了,天天在外面当女强人,回到家也把家当公司,把老公当下属。

这种日子,过得累啊。

男人嘛,还是需要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一个能给你生儿子的女人,是不是。”他说完,还得意洋洋地看了一圈,仿佛在寻求认同。

有些脑子活络的亲戚已经听出了味儿,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而李秀英,更是觉得儿子说到了自己心坎里,不住地点头,看王丽的眼神愈发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与此同时,在几十公里外那间崭新而安静的公寓里,林薇正陪着女儿吃着晚餐。

餐桌上是简单的三菜一汤,都是女儿爱吃的。

女儿的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的笑容,正叽叽喳喳地跟她讲着学校里的趣事。

林薇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微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吃完饭,她安顿女儿去弹那架崭新的钢琴——那是她离婚后第一天就给女儿买的。

悠扬的、虽然还不太熟练的琴声在房间里流淌,像清澈的溪水。

林薇拿起手机,点开了那个她已经设置了免打扰许久的、名为“张氏家族”的微信群。

群里此刻正热闹非凡,一个个红包和恭喜的表情包刷着屏。

林薇面无表情地翻看着,然后,她打开输入框,平静地,一字一句地,打下了一段经过深思熟虑的、简短的文字。

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错别字和歧义后,她按下了发送键。

然后,她将手机调至静音,扔在沙发上,起身走到女儿身边,陪她一起,沉浸在那清澈的琴声里。

她知道,那条信息,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

现在,她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待那冲天的水花和被炸出来的、底下所有的污泥和鱼虾。

张家的宴席上,一个正低头抢红包的年轻表弟,突然“咦”了一声。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睛越睁越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连忙用手肘碰了碰旁边正在高谈阔论的父亲,“爸,爸,你快看群里。”“看什么看,没看我跟你二叔喝酒呢。”

他父亲不耐烦地挥挥手。

“不是啊爸,是……是林薇姐。

她发消息了。”“林薇。”

这个名字像一个开关,让饭桌上好几个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那个父亲将信将疑地拿起手机,只看了一眼,脸上的酒红色迅速褪去,转为一种惊讶和疑惑的苍白。

消息,像一种无声的、传染力极强的病毒,在饭桌下的手机屏幕间飞速传播。

刚才还喧闹鼎沸的院子,开始出现一种诡异的变化。

人们热闹的交谈声渐渐低了下去,就像被人慢慢拧小了音量的收音机。

一张张喜庆的、喝得红光满面的脸,表情开始变得古怪。

惊讶、疑惑、然后是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

“我没看错吧。

这是真的假的。”“你看你手机啊,群里都炸了。”“林薇……她发了什么。

我的天。”“这……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整个宴席的气氛,在短短半分钟内,从沸点断崖式地降至冰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一触即发的寂静,只有张军还在那里口若悬河,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诡异的变化。

李秀英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看着周围亲戚们躲躲闪闪又带着一丝同情和看戏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个平时就心直口快的远房婶婶,最先忍不住,她看着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的李秀英,大声问道:“秀英姐,你快看手机啊。林薇在群里说了什么啊。你看你脸都白了。”

她这一嗓子,像在寂静的剧院里点燃了一串鞭炮。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李秀英身上。

张军的演讲也戛然而止,他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李秀英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她一把抢过旁边侄子的手机,因为紧张,手指都在发抖。

她定睛一看,屏幕上那段黑色的文字,像一排排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她的眼球上。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大脑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四分五裂。

她整个人开始剧烈地发抖,嘴唇哆嗦着,先是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不……不可能……她怎么敢……”

随即,那喃喃自语变成了一声划破夜空的、尖利刺耳的哭喊。

“我的钱啊。”她像一头发了疯的母兽,一把推开身边正要搀扶她的王丽,王丽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冲到还在发愣的儿子张军面前,疯了似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和肩膀。

“儿子。你这个蠢货。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她的哭喊声带着绝望和怨毒,“你那个好前妻。那个丧尽天良的女人。我的养老金没了啊。”

“养老金。什么养老金。妈,你疯了。”

张军被母亲打得莫名其妙,一边躲闪一边喊道。

在一片混乱中,捡起了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

手机还亮着,屏幕上那条引爆全场的消息,安静地躺在聊天记录里,字字诛心,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带着冰冷的嘲讽。他彻底愣在了原地,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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