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的哭：不敢大声，只敢混着自来水流走

女儿终于把英语单词背完时，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我心疼得让女儿去洗漱，睡觉。我则收拾着散在桌上的课本，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手机里的购物车——那件加了快一个月的外套，眼看双十一降到了三百块，可我盯着付款页面看了半天，还是默默关闭了页面。眼泪没征兆地砸在课本上，晕开了“mother”这个单词的墨迹，我赶紧用纸巾胡乱擦着，耳朵还竖着听门口的动静——怕出去喝酒的老公回来，看见我这副样子。

下午去给女儿买辅导资料，收银台扫码时，手机弹出“余额不足”的提示。我站在队伍里，脸瞬间涨得通红，只能小声跟收银员说“不好意思，我换个方式付”，然后手忙脚乱地找丈夫的副卡。后面排队的人催了句“快点啊”，我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连说了好几声“抱歉”。走出书店时，冷风一吹，眼泪就忍不住了，我赶紧低头往家走，把脸埋在围巾里——怕熟人看见，更怕别人看出我连给孩子买本书都要伸手管老公要钱的窘迫。

晚上老公回来，吃饭时随口说“今天一起吃饭的朋友老婆背的包，看着挺贵的”。我扒着碗里的饭，没敢接话。他不知道，我上次买护肤品还是去年双十一，现在脸上用的，还是闺蜜送的小样；他也不知道，每次给孩子交舞蹈班费用，我都要提前半个月跟他说，还要算着家里的开支，生怕他觉得我“乱花钱”。有次我鼓起勇气说“想买双舒服的鞋子，每天送孩子走路脚疼”，他皱着眉说“你又不上班，在家穿拖鞋不就好了”，那句话像根刺，扎在我心里，好久都没拔出来。

上周同学聚会，大家聊起各自的工作，有人说今年升职了，有人说涨了工资，只有我坐在角落，手里攥着水杯，一句话也插不上。有同学问“你现在还做销售嘛吗？以前你销售是最厉害的”，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早就不做了，在家陪孩子”。散场后，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以前我也是销售界的精英，如今却连买件衣服都要犹豫半天，连跟人聊天都没了底气——没有经济来源的日子，像把我困在了一个透明的笼子里，看得见外面的世界，却走不出去。

记得有次女儿问“妈妈，为什么你不上班呀？你也赚钱去呗”，我蹲下来摸她的头，说“妈妈要陪你学习呀”。可晚上等她睡着，我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对着月亮哭了很久。我不敢哭出声，怕吵醒孩子，更怕老公听见。我想起以前发工资时，自己买喜欢的东西不用犹豫，想起给父母买礼物时不用跟人商量，可现在，我连哭都要算着时间，怕丈夫回来看到，怕他说“你在家不用上班，有什么可委屈的”。

现在我把女儿的课本收拾好，又把家里的地板拖了一遍，看着墙上的时钟，快十二点了，老公还没有老回来。我擦干眼泪，走进卧室。

没有经济来源的陪读日子，就像一场没人喝彩的戏，所有的心酸和无奈，都只能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偷偷消化，在老公眼里，我就是那个“不用上班，只要把孩子照顾好”的废物角色，至于那些没掉完的眼泪，却如何也擦不干，流不尽。 #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