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周总，这张照片……”我蹲在地上，手指微微发抖，那张从老板钱包里滑落的照片正安静地躺在餐厅的地板上。
照片已经泛黄，边角有些磨损，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穿着碎花裙的女人——那是我妈妈，年轻时的妈妈。
老板周子明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他几乎是从座位上跳起来，弯腰抢过照片塞回钱包里。
这个动作太急促，太慌乱，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温和儒雅的他。
“这个……”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改天再说吧，今天太晚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心脏砰砰直跳。为什么老板会有我妈妈二十多年前的照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张照片被小心翼翼地保存在钱包里，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纪念。
而妈妈从来不提年轻时的事，每次我问起，她总是匆匆带过。
这一切，让我突然意识到，我对妈妈的过去一无所知。
01
三月的江城还带着初春的寒意，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明辉贸易公司的楼下，仰头看着这栋并不算高的写字楼。
“林晓，加油。”我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这是我毕业两年来的第三份工作。前两份工作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做长久，一次是公司倒闭，一次是和领导理念不合。这次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干，不能再让妈妈失望了。
想到妈妈，我的心就一阵发紧。从小到大，就是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她在医院当护士，工作辛苦，工资不高，但从来没让我在物质上受过委屈。每次我问起爸爸的事，妈妈总是沉默不语，后来我也就不再问了。
人事部的张姐领着我在公司转了一圈。明辉贸易做的是建材生意，规模不算大，员工总共也就三十来人，但业务还算稳定。
“这是我们周总的办公室。”张姐在一间带落地窗的办公室前停下，“周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不用紧张。不过他最看重业绩，只要你肯干，他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点点头，透过玻璃门往里看了一眼。办公室布置得很简洁，书架上摆着一些专业书籍，办公桌上除了电脑和文件，只有一盆小绿植。
“周总今天出差了，明天你就能见到他。”张姐笑着说，“对了，你是做销售的，底薪三千，提成另算。我们这行看本事吃饭，有能耐的人一个月上万不是问题。”
我的工位在销售部靠窗的位置，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同事，叫王建。他对我还算热情，主动教我怎么使用公司的客户管理系统。
“新人都不好干，”王建压低声音说，“客户资源都被老员工占了，你得自己找新客户。不过也别灰心，上个月刚走了一个销售，留下几个客户没人跟，你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接手。”
我连忙问：“什么客户？”
“都是些小客户，不过总比没有强。”王建翻出一个Excel表格给我看，“这几家建筑公司之前都有意向合作，但价格没谈拢。你可以试试重新跟进。”
我接过资料，心里开始盘算该怎么切入。做销售这两年，我明白一个道理：客户不会因为你是新人就对你客气，你必须拿出真本事来。
第二天早上，我第一次见到了周子明。
他大概四十出头，穿着熨烫得平整的白衬衫，外面套一件深灰色西装。五官端正，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儒雅。他走进办公室时，我正在整理昨天拿到的客户资料。
“这是新来的林晓吧？”周子明站在我的工位前，微笑着伸出手，“欢迎加入明辉。”
“周总好。”我连忙站起来，有些紧张地和他握手。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握手的力度不轻不重，很有分寸感。他看了一眼我桌上的资料，点点头：“这几个客户确实值得跟进。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
这是我对周子明的第一印象——一个温和有礼的老板，不像有些老板那样咄咄逼人，也不会给新人太大压力。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是拼了命在工作。
每天早上七点半到公司，晚上九点才离开。白天打电话联系客户，晚上整理客户资料，研究竞争对手的报价策略。周末别人休息，我就去建材市场转悠，了解行情，顺便认识一些潜在客户。
妈妈有时候打电话来，总是问：“晓晓，工作这么忙，身体吃得消吗？”
“妈，我还年轻，没事的。”我笑着说，“再说了，现在不拼，什么时候拼？”
妈妈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太要强。跟你爸一个性子。”
每次妈妈提到爸爸，我都会心里一紧。但我知道她不愿意多说，我也就不追问。
入职第二周，我接到了第一个订单。客户是一家建筑公司的采购经理，姓陈。他之前和公司谈过几次，但都因为价格问题没有成交。我研究了他们的项目需求，重新做了一份报价方案，把利润压到了最低。
“小林，不是我说你，”陈经理在电话里说，“你们的价格确实比其他家贵。我知道你是新人，但生意归生意，我得为公司考虑。”
我深吸一口气：“陈经理，价格确实重要，但质量更重要。我们的建材都是一线品牌，质保五年，出了问题免费更换。那些便宜的小厂货，您敢用吗？万一工程出问题，损失的可不只是这点差价。”
02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而且，”我继续说，“您现在签约，我可以申请给您延长账期。我们一般是三个月结款,我争取给您延到四个月。这样您的资金压力会小很多。”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陈经理的语气松动了一些，“那你把合同发我看看。”
挂了电话，我立刻找到周子明汇报情况。
周子明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听完我的话，他抬起头：“你确定要给他延长账期？”
“我觉得值得。”我说，“陈经理虽然谈价格谈得狠，但他的公司信誉好，从来没有欠款记录。这个客户拿下了，后面还会有更多合作机会。”
周子明看了我几秒，点点头：“好，我批准。但你要记住，账期是把双刃剑，能不延就不延。”
“我明白。”
三天后，陈经理签了合同，订单金额十二万。这是我的第一单，虽然提成不多，但那种成就感让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王建凑过来看我的合同，啧啧称赞：“行啊，新人第一单就能拿下十二万，有前途。”
销售部的其他同事也纷纷过来恭喜我。只有坐在角落里的孙姐，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孙姐是公司的销售冠军，三十五岁，在明辉干了七年，手里握着大量优质客户。她平时话不多，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知道她不喜欢新人，尤其是可能威胁到她地位的新人。
但我没时间在意这些。拿下第一单后，我更加努力地开拓客户。我把王建给我的那份客户名单翻了个遍，一个一个打电话跟进。有些客户已经和其他供应商签约了，有些客户态度冷淡，但我没有放弃。
入职第三周，我又谈成了一笔八万的订单。
第四周，我接连签下三个客户，总金额超过二十万。
销售部的业绩榜贴在墙上，我的名字从最后一位一路往上爬，最后稳稳地排在第三位，仅次于孙姐和王建。
张姐在茶水间碰到我，笑着说：“林晓，你这个新人不简单啊。周总今天开会还特意表扬你了，说你是这几年招进来最拼的销售。”
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意。这一个月的辛苦，终于有人看到了。
三月的最后一天，公司开月度总结会。
周子明站在会议室前面，手里拿着一份报表：“这个月公司业绩同比增长百分之十五，销售部功不可没。尤其是我们的新同事林晓，入职一个月就拿下了四十万的订单，表现非常出色。”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冲大家点点头。
“林晓的成功说明了什么？”周子明环视了一圈，“说明只要肯努力，肯动脑筋，新人也能做出成绩。我希望大家都能向她学习，不要躺在老客户上面吃老本。”
这话说得有些重，我注意到孙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散会后，周子明叫住了我。
“林晓，周末有时间吗？”他笑着问，“我想请你吃顿饭，一来是祝贺你开门红，二来也想跟你聊聊以后的工作规划。”
我愣了一下。老板请新人吃饭，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周总，不用这么客气……”
“应该的。”周子明摆摆手，“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周六晚上六点，我在公司楼下等你。”
他说得很自然，我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回到工位上，王建偷偷竖起大拇指：“厉害啊，这么快就得到周总的赏识了。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升主管。”
“别乱说。”我笑着说，“我才来一个月，哪有资格升主管。”
“这可不一定。”王建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孙姐原来是周总最看重的销售。但这两年她开始摆架子，客户维护得不好，业绩也下滑了。周总早就不满意了，就是没找到合适的人接替她。现在你出现了，说不定就是机会。”
我心里一动，但嘴上还是说：“我没想那么多，先把手上的客户服务好再说。”
下班回到家，妈妈正在厨房做饭。我放下包，走过去帮她洗菜。
“晓晓，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妈妈看着我，眼睛里带着笑意。
“嗯，老板表扬我了。”我有些骄傲地说，“还说周六要请我吃饭。”
妈妈手里的锅铲停顿了一下：“男老板？”
“对啊，我们周总。”我没注意到妈妈的异样，“她人挺好的，对员工也不错。妈，你是不是担心我被占便宜？放心吧，周总是个很正派的人，而且公司里那么多人，他也不会乱来。”
03
妈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但我注意到她炒菜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把盐当成糖放进去。
“妈，你怎么了？”我有些担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妈妈摇摇头，“就是今天上班累了。对了，你老板叫什么名字？”
“周子明。”我随口答道，“怎么了？”
妈妈手里的锅铲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妈！”我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你没事吧？”
“没……没事。”妈妈弯腰捡起锅铲，背对着我，声音有些发抖，“就是手滑了。你去把桌子擦一下，菜马上就好。”
我狐疑地看着妈妈的背影。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明显不太对劲。但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好追问。
吃饭的时候，妈妈一直沉默不语，筷子在碗里拨来拨去，一口也没吃。
“妈，你真的没事吗？”我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
“晓晓，”妈妈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红，“你说的那个周子明，多大年纪？”
“四十出头吧。”我说，“怎么了？”
妈妈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摇摇头：“没什么。你周六去吃饭的时候，注意点分寸，不要喝酒。”
“我知道。”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妈妈的反应太奇怪了，听到周子明这个名字，她明显很震惊。难道他们认识？但这怎么可能呢？妈妈一直在医院工作，和建材行业八竿子打不着。
我拿起手机，打开公司网站，找到周子明的简介。上面写着：周子明，一九八三年出生，江城本地人，毕业于江城大学经济系，二零零八年创办明辉贸易有限公司……
江城大学。妈妈也是江城大学毕业的，学的是护理专业。她比周子明大六岁，那时候周子明应该还在读书。他们会不会是校友？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只是普通的校友关系，妈妈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第二天上班，我忍不住跟王建打听周子明的事。
“周总啊，”王建想了想，“他这个人挺低调的，很少谈私人生活。我只知道他一直单身，据说是因为年轻时候感情受过伤，后来就专心做生意了。”
“感情受伤？”我好奇地问。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都是听老员工说的。”王建耸耸肩，“不过周总对感情的事确实很回避，公司有女同事追求他，他都婉拒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个四十多岁的成功男人，一直单身，还对感情讳莫如深，这背后一定有故事。
周六傍晚，天空飘起了细雨。
我换上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化了个淡妆，准时来到公司楼下。周子明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看到我立刻迎了过来。
“没迟到吧？”他笑着问。
“准时到的。”我也笑了笑。
他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不算太贵，但很干净。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没有那种刺鼻的香水味，只有淡淡的皮革味道。
“我订了一家私房菜馆，在南湖那边。”周子明一边开车一边说，“环境比较安静，适合聊天。”
“麻烦周总了。”
“别客气。”他看了我一眼，“叫我周总太见外，在外面你可以叫我周哥。”
我点点头。车子开出了繁华的市区，进入了南湖边上的一片老城区。这里的街道狭窄，两边都是老式的居民楼，墙上爬满了爬山虎。
私房菜馆藏在一条小巷子里，门脸不起眼，但推开门，里面别有洞天。院子里种着几株桂花树，雨滴打在叶子上，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香气。
“周先生，您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老板迎出来，笑得很热情，“还是老位置？”
“对，还是包厢。”周子明点点头。
04
包厢在二楼，窗户正对着南湖。湖面烟波浩渺，远处的山影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我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心情都变得平静了。
“喜欢这里吗？”周子明问。
“很美。”我由衷地说，“我还是第一次来南湖这边。”
“这里以前是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周子明走到我身边，“我读大学的时候经常来，一个人坐在湖边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眼神温柔而忧伤，像是在回忆什么重要的人或事。
菜很快上来了。都是江城的家常菜，红烧肉、清蒸鱼、农家小炒肉，还有一盆香喷喷的荷叶蒸鸡。
“尝尝这个鱼，是南湖的野生鱼，肉质特别嫩。”周子明给我夹了一块，“这家店我吃了快二十年了，味道一直没变。”
我夹起鱼肉尝了一口，确实很鲜美。我们一边吃一边聊，从工作聊到生活，气氛很轻松。
“林晓，你今年多大了？”周子明突然问。
“二十五。”
“二十五，多好的年纪。”他笑了笑，“我二十五岁的时候还在给别人打工，每个月工资两千块，租住在城中村里，连空调都舍不得开。”
“您现在不是很成功吗？”我说，“我听王哥说，您白手起家，用了十几年时间把公司做到现在的规模，真的很厉害。”
“成功谈不上。”周子明摇摇头，“就是赚了点钱而已。但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回来的。”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低沉。我有些好奇，但不知道该不该追问。
“你家里有什么人？”他又问。
“就我和我妈两个人。”我说，“我爸……他很早就离开我们了。”
周子明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你妈妈一个人把你带大？”
“对。”我点点头，“我妈在医院当护士，工作很辛苦，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我有时候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有这样一个妈妈。”
说着说着，我的眼眶有些发红。这些年妈妈吃的苦，只有我知道。
“你妈妈一定很爱你。”周子明轻声说，“能够独自把孩子养大的女人，都很了不起。”
“周哥，你怎么一直没结婚？”我突然问，“是工作太忙吗？”
他愣了一下，苦笑道：“不是工作忙，是……错过了。”
“错过了？”
“嗯，错过了一个人。”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总觉得自己还有时间，还有机会。等到想明白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遗憾和痛苦。原来王建说得没错，周子明确实在感情上受过伤。
“那个人……”我试探着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周子明摇摇头，“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了。我甚至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幸福。”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自责。我突然很想安慰他，但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说这些了。”周子明抬起头，勉强笑了笑，“今天是给你庆祝的，不该说这些扫兴的话。来，我们喝一杯，祝你业绩长虹。”
我端起果汁和他碰杯。他喝的是白酒，一口气干了半杯，脸上泛起红晕。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又聊了很多工作上的事。周子明给我分析了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还教了我很多谈判技巧和客户维护的方法。我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拿出手机记笔记。
“你很聪明，也很努力。”周子明看着我，眼神很温柔，“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05
吃完饭，已经快九点了。雨停了，南湖边上亮起了路灯，倒映在湖面上，星星点点。
“我送你回去吧。”周子明说。
“好的，谢谢周哥。”
他去前台结账，我站在门口等他。他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老板娘。钱包打开的那一刻，我看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但只露出一个小角。
老板娘找钱的时候，周子明低头整理钱包。可能是因为喝了酒，手有些不稳，钱包一滑，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几张银行卡，一些名片，还有那张照片。
我本能地蹲下去帮他捡。手指刚碰到那张照片，整个人就愣住了。
照片已经发黄，边角有些磨损，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妈妈。
准确地说，是二十多岁的妈妈。她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站在一棵柳树下，微微侧着头，笑得很灿烂。那个笑容我从来没有见过，纯粹、明媚，没有一丝阴霾。
照片背景是一片湖水，看样子就是南湖。柳树的枝条垂到水面上，波光粼粼。照片右下角还有一行字：一九九九年四月，南湖。
一九九九年。那一年妈妈二十三岁，我还没有出生。
我的手开始颤抖。为什么老板的钱包里会有我妈妈二十多年前的照片？而且这照片被保存得这么好，明显经常被拿出来看。
“林晓……”
周子明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抬起头,看到他脸色煞白，眼神里满是慌乱。他几乎是从我手里抢过照片,胡乱塞回钱包里。
“这张照片……”我的声音有些发抖，“照片上的人……”
“改天再说吧。”周子明打断了我，“今天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他的语气很僵硬，完全不像刚才那个温和健谈的人。他匆匆和老板娘道了别，拉着我往外走。
我坐在车里，大脑一片空白。周子明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一句话都不说。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想问，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那张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我妈妈，我不会认错。可是妈妈和周子明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把妈妈的照片珍藏了二十多年？
车子开到我家楼下。我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周哥，那张照片……”
“是你妈妈对吗？”周子明打断了我，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我听出了颤抖，“我看到你简历上的地址就猜到了。你们还住在梧桐街十五号，对吗？”
我点点头。
“二十多年了，还是那个地方。”他喃喃自语，“我有时候会路过那里，看着你们家的窗户，想象她现在的生活。”
我的心砰砰直跳：“你和我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