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导语
「把机器再检查一遍,这不可能!」神经科医生内维尔指着那张CT片,声音都在发抖。
片子上,一个年轻人的颅腔里空空如也,几乎全被黑色的脑脊液填满,大脑皮层被挤压成了紧贴着颅骨的、薄薄的1毫米。
可病人档案上白纸黑字地写着,这个“没有脑子”的病人,是谢菲尔德大学的数学高材生,智商高达126。
![]()
01
1980年的谢菲尔德,秋意正浓。
皇家哈兰郡医院神经科的内维尔医生,像往常一样,端着一杯热咖啡,开始处理下午的影像片。
他在这里工作了快二十年,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脑部病变,自认为早已心如止水。
直到他看到了编号为“M-07”的片子。
他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液体溅湿了他的裤腿,他却浑然不觉。
他死死地盯着灯箱上的那张黑白影像,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揉了揉眼睛,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片子上去。
没错,颅骨的轮廓清晰完整,可本该被灰白色的大脑组织填满的颅腔,此刻却呈现出一片诡异的、深邃的黑色。
那黑色意味着一件事——液体。
大量的、过量的脑脊液,像一场无声的洪水,淹没了一切。
而本该是主角的大脑,被这场洪水无情地挤到了边缘,变成了一圈紧贴着颅骨内壁的、细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白色亮线。
「这是谁的片子?」内维尔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惊恐。
一个年轻的实习生小跑过来,战战兢兢地回答:「内维尔医生,是下午那位头痛的学生,叫马克。」
「胡闹!」内维尔一把将片子扯了下来,狠狠拍在桌子上,
「这是恶作剧!谁把教学用的脑积水晚期畸形模型片子混进来了?
这种程度的脑组织缺失,别说走路思考,连呼吸心跳都不可能维持!这个人,按理说,应该是一具尸体,甚至连尸体都算不上!」
他的咆哮在阅片室里回荡,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那张片子,那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存活的脑部结构。
那更像是一个被精心掏空了果肉,只剩下一层薄皮的甜瓜。
实习生快要哭出来了,他指着隔壁的诊室,小声说:「医生,病人……病人就在那里坐着,他还刚刚和我聊了半天学校里的拓扑学难题。」
内维尔猛地一愣,像被一道闪电劈中。
他一把推开实习生,快步冲向隔壁的诊室。
![]()
02
诊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材高瘦、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书。
他看到内维尔医生闯进来,脸上露出礼貌而温和的微笑,合上书本,问道:
「医生,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是不是有点偏头痛的老毛病?」
他吐字清晰,逻辑分明,眼神里闪烁着属于学者的理性和聪慧。
内维尔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看着他灵活的手指,听着他沉稳的谈吐,再回想刚刚那张恐怖的CT片,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一个活生生的悖论,就这么微笑着坐在他的面前。
「你……叫马克?」内维尔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是的,医生。」马克点点头。
「谢菲尔德大学,数学系?」
「是的,正在准备我的毕业论文。」
马克扶了扶眼镜,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补充了一句,「关于代数几何方向的,如果您感兴趣的话。」
内维尔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他行医二十年,所学的一切知识,所有的临床经验,都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变成了一个笑话。
大脑,这个被誉为人体最精密、最核心的器官,难道是可以不存在的吗?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办公室,锁上门,又一次把那张CT片挂在了灯箱上。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从技术的角度寻找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会不会是机器出问题了?」这是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要知道,CT扫描仪在八十年代初还算是尖端设备,偶尔出点故障也并非不可能。
他立刻打电话给放射科,要求他们对机器进行全面排查。
一个小时后,放射科主任亲自回电,语气坚定地告诉他,机器一切正常,今天扫描的所有片子都没有问题。
这个消息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内维尔最后的侥幸。
他又想到:「会不会是片子拿错了?」他让实习生把今天下午所有病人的档案和CT片全部抱过来,一张张地比对姓名、编号。
半个小时后,所有片子都找到了它们的主人,唯独这张“空洞大脑”的片子,
上面的编号和“马克”这个名字,像烙印一样,死死地对应着。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内维尔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步。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会不会有两个同名同姓的马克,一个是躺在太平间的尸体,一个是坐在诊室里的天才?
为了验证这个最后的、疯狂的想法,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亲自再带马克去做一次检查,并且,他要全程站在操作室里,亲眼看着扫描图像生成。
![]()
03
当内维尔把这个决定告诉马克时,这位数学系的高材生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和理解。
他没有任何不悦,只是平静地问:「医生,是我的情况比较复杂吗?」
「是的,非常复杂。」内维尔含糊地回答,他不敢告诉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相。
在CT室里,内维尔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监视器的屏幕。
当扫描光束一层层地扫过马克的头部,当那些断层数据在屏幕上一点点地构建出颅内的影像时,内维尔的呼吸几乎停滞了。
屏幕上,那个熟悉的、令人绝望的黑色深渊,再一次出现了。
它和之前那张片子上的影像,分毫不差。
那薄如蝉翼的1毫米大脑皮层,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现代医学的傲慢。
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借口了。
事实,冰冷而坚硬地摆在了眼前。
内维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个年轻人解释他的病情,甚至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病”。
他明明活得好好的,甚至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聪明。
他只能将马克的CT片和初步诊断报告,一起提交给了自己的导师,德高望重的神经科学权威——哈里森教授。
他希望这位见多识广的老教授,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一场风暴。
哈里森教授在看到报告后,直接把内维尔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
「内维尔!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老教授把那张CT片摔在桌子上,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这种哗众取宠的东西,你也敢签上你的名字交上来?你想毁了你自己,还想毁了这家医院的声誉吗?」
「老师,这是真的!我亲自监督了第二次扫描!」内维尔急切地辩解。
「够了!」哈里森教授根本不听,「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这个荒唐的闹剧给我收场!否则,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内维尔从导师的办公室出来,浑身冰冷。
他没想到,自己寻求帮助,换来的却是质疑和羞辱。
整个科室的同事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有人同情,有人嘲笑,更多的是疏远。
“内维尔医生疯了”的流言,开始在医院里悄悄传播。
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
但他看着手里那张足以载入史册的CT片,看着上面那个清晰无比的“空洞”,
一种作为医生的、探索真相的执拗,又从心底升腾起来。
他不能退缩。
如果连亲眼所见的事实都不敢承认,他还算什么医生?
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申请一次全院的公开病例研讨会,
他要当着所有专家的面,用最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要让马克,这个活生生的奇迹,亲自站到那些权威面前。
![]()
04
病例研讨会的气氛,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
内维尔站在讲台上,感觉自己像个即将接受审判的罪犯。
台下坐着医院各个科室的主任和资深专家,包括脸色铁青的哈里森教授。
内维尔深吸一口气,开始陈述。
他没有过多地渲染那张CT片的诡异,而是先详细地介绍起马克的个人情况。
「患者马克,21岁,谢菲尔德大学数学系荣誉学生……」他展示了马克的成绩单,上面一连串的“A”闪闪发光。
他还播放了一段提前录制好的视频,视频里,马克正在和几位数学系教授讨论一个复杂的微分方程,
思维之敏捷,逻辑之清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然后,他请上了马克本人。
面对台下几十双审视的眼睛,马克没有丝毫的紧张。
内维尔当场对他进行了一系列智商和认知能力的测试。
从韦氏智力测验,到复杂的逻辑推理题,再到瞬间记忆考验,马克的表现堪称完美。
最终的智商测试得分,定格在了126。
会场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之前还带着怀疑和轻蔑神情的专家们,此刻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直到此时,内维尔才缓缓地,将那张巨大的CT影像,投影在了幕布上。
当那个黑色的、空洞的颅腔占据了整个屏幕时,整个会场瞬间炸开了锅!
「这绝对不可能!」
「是伪造的!影像被处理过!」
哈里森教授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站起来,正要开口呵斥。
但就在这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不起眼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