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举着那部手机，手指因为愤怒和震惊在颤抖。 屏幕上的数字刺眼得让我几乎睁不开眼
"这就是你说的没钱！" 我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梅站在门口，手里拎着的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爸躺在医院里，医生说再不手术就有生命危险！" 我往前走了一步，手机屏幕对准她的脸。 "你说家里没钱，让我去借高利贷！"
"你转给你弟弟30万买房首付的时候，怎么不说没钱？"
她的腿突然软了，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 双手撑着地面，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里发出压抑的抽泣声。
我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和我生活了15年的女人。 此刻她缩成一团瘫在地上的样子，是那样陌生。 我想起三天前，在医院走廊里，她是怎么对我说"家里真的没有钱"的...
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01
电话是周三下午打来的。 我正在办公室里整理第三季度的销售报表，手机突然响了。
"您好，请问是陈建国先生吗？" 对方是个女声,语气很急促。 "我是江城市人民医院急诊科的护士，您父亲陈大海刚才在家里突然晕倒，现在在我们医院抢救。"
我脑子嗡的一下,报表散落了一地。
一个小时后，我赶到医院。 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灰败，氧气面罩盖住了大半张脸。 医生把我叫到走廊。
"陈先生,您父亲的情况不太乐观。" 医生翻开病历,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检查数据。 "CT显示脑部有肿瘤，压迫神经导致的昏厥。" "需要尽快手术，不能拖。"
我感觉腿有些发软。 "手术...大概要多少钱？"
"初步估算20万左右,具体要看手术中的情况。" 医生看了我一眼。 "家属尽快商量一下,这种情况拖不得。"
我点点头,大脑一片空白。 20万。 这个数字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
我和李梅结婚15年，我每个月工资8000，她7500。 两个人加起来一个月15500,一年将近19万。 就算除去各种开销，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也该有点积蓄吧？
我给李梅打了电话。 "老婆,你快来医院,我爸出事了。"
她很快就赶到了。 看到病床上的父亲，她也红了眼眶。 我们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我把医生的话转述给她听。
"20万..." 李梅低着头,手指绞着包带。 "家里哪有那么多钱。"
我愣了一下。 "咱们不是有存款吗？这么多年..."
"早就花光了。" 她打断我的话,声音很低。 "房贷每个月4000,孩子上学,家里日常开销,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这15年，家里的钱一直是她在管。 我每个月工资一发就全部转给她,连支付宝都绑的她的银行卡。 她说她会理财，让我专心工作就好。
我一直觉得这样挺好的。 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买菜都要去菜市场比价,衣服穿了好几年都舍不得换新的。 我以为她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那...那怎么办？"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医生说不能拖，老爸的情况很危险。"
李梅沉默了很久。 "要么找你弟弟借，要么去银行贷款。"
02
我给弟弟打了电话。 他在外地工作,收入不高,去年刚买了房,也是贷款。 听到要借20万,他为难了很久。
"哥,不是我不想帮忙，我这边真的拿不出这么多。" "要不你先借10万应急？我这边能凑5万。"
我挂了电话，整个人瘫坐在医院的椅子上。 李梅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老婆，咱们家真的一点存款都没有了？" 我转头看着她。 "这么多年，我的工资全给你了..."
"你以为过日子不要钱吗？"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房贷、水电、物业费、孩子的补习班、两家老人的孝敬钱..." "我省吃俭用的,你看我这几年买过什么好东西？"
我说不出话来。 确实，她这些年一直很节俭。 冰箱里永远都是特价菜,她的衣服还是几年前买的。
"那...那我们去贷款吧。" 我最后说。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9点。 儿子在房间里写作业，看到我们回来，跑出来问爷爷的情况。 我摸摸他的头，说爷爷没事。
李梅进了厨房热饭。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子乱成一团。
贷款20万，30年还清，每个月要多还800多。 加上原来的房贷，每个月光还贷就要5000。 还有孩子上学，两家老人，日常生活...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去年春节的时候，李梅说她娘家弟弟生病，借走了10万。 当时她哭着说，她是家里唯一有点能力的，不帮弟弟说不过去。 我心软，同意了。
10万啊。 如果那10万还在，现在就不用这么为难了。
晚饭吃得很沉默。 李梅盛好饭放在我面前，自己也坐下来。 我看着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结婚15年，我们很少吵架。 她性格温和，任劳任怨，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娶了这样一个好妻子。
可是今天，面对父亲的病，面对20万的手术费。 我突然发现，我对这个家的财务状况一无所知。
"明天我去银行问问贷款的事。" 我放下碗筷。 "你有空也帮忙问问亲戚朋友，能借一点是一点。"
李梅点点头，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李梅背对着我，呼吸很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我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医生的话。 "不能拖。" "有生命危险。"
父亲今年68岁，身体一直很好。 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 我每周都会去看他，给他买菜，陪他聊聊天。
他这辈子为我们兄弟俩操劳了一辈子。 现在他病了，需要钱治病。 作为儿子，我却拿不出这笔钱。
我转头看了看李梅的背影。 她的肩膀在月光下显得很单薄。 我伸出手，想搂住她，又放下了。
03
接下来的几天，我四处奔走借钱。 银行那边，因为我名下已经有房贷，信用贷款额度只有5万。 亲戚朋友那里，东拼西凑，借到了8万。 弟弟那边凑了5万。
加起来18万，还差2万。
我每天下班后就往医院跑。 父亲的情况在恶化，医生一再催促尽快安排手术。 我告诉他正在筹钱，让他再等等。
周五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李梅正在厨房做饭，电视里放着新闻。
我脱掉外套，瘫坐在沙发上。
"还差2万。" 我对着厨房的方向说。 "老婆，你再想想办法，看还能不能借到一点。"
李梅端着菜出来，放在餐桌上。 "我能想的办法都想了。" 她的语气很疲惫。
"那...那怎么办？"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医生说不能再拖了,老爸的情况等不起。"
"我也没办法。" 她转身回厨房，背影有些僵硬。
我跟在她后面。 "老婆,家里真的一点活钱都没有了吗？" "要不你再查查,各个账户都看看？"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她突然提高了音量,锅铲重重地放在灶台上。 "你以为我不想救爸吗？可是真的没钱！"
我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李梅很少这样发脾气。
晚饭吃得很压抑。 儿子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匆匆吃完就回房间了。
我放下筷子，看着李梅。 "老婆,我不是在怪你。" "我只是想不通,这么多年我们两个人的工资,怎么会一点积蓄都没有。"
"你想不通？" 李梅抬起头,眼眶有些红。 "你知道孩子每年光补习班就要花多少钱吗？" "你知道老家翻修房子用了多少钱吗？" "你知道去年过年给两边老人的红包，买礼物花了多少钱吗？"
她一连串的质问，让我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都不管，只管每个月把工资给我。" "钱怎么花,怎么省,你从来不问。" "现在出了事,你倒来质问我了？"
她说完，眼泪掉了下来。 起身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也许她说得对。 这些年，我确实什么都不管。 只管赚钱,把钱交给她,然后就当甩手掌柜。
可是20万啊。 两个人15年的积蓄，怎么可能连20万都没有？
04
周六早上,我很早就醒了。 李梅还在睡觉，我轻手轻脚地起床，去楼下买了早餐。
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楼上的王姐。
"小陈啊,这么早。" 王姐拎着菜篮子，满面笑容。 "听说你爸住院了？"
"是啊,在人民医院。" 我点点头。
"那得花不少钱吧？" 王姐压低声音。 "不过你们家条件好，应该不成问题。"
我愣了一下。 "王姐，我家条件一般..."
"哎呀,你就别谦虚了。" 王姐笑着说。 "上个月我还看见你老婆开着新车呢,白色的，挺漂亮的。"
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车？什么车？"
"就是那种小轿车啊，牌子我不认识。" 王姐说。 "我当时还想,你们家最近买车了？"
我脸上保持着笑容，心里却翻起了巨浪。
回到家，我没有把这话告诉李梅。 她起床后,我们一起吃了早餐，谁都没有提昨晚的争吵。
下午,我以去医院的名义出了门。 在医院陪了父亲一会儿，我开始在医院走廊里来回踱步。
白色的车。 李梅开着白色的车。
我们家没有车,从来没有。 她每天挤地铁上下班，我也是。
会不会是王姐看错了？ 可是王姐说得那么肯定...
我掏出手机，打开了支付宝。 我的支付宝绑定的是李梅的银行卡,用于日常零星消费。 我点开账单，从今年1月开始往下翻。
买菜、交水电费、孩子学费、超市购物... 都是些正常的开销，没有什么异常。
我又打开微信支付记录。 也是一些日常消费。
我松了一口气。 也许真的是王姐看错了。
但心里那个疙瘩，却怎么也解不开。
晚上回家，李梅在客厅看电视。 我坐在她旁边，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 我瞥了一眼,屏幕是锁着的。
"你在看什么？" 李梅转头看我。
"没什么，有点累。" 我站起来。 "我去洗个澡。"
洗澡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在转那些细节。 这些年，李梅的手机确实一直不离身。 上厕所带着，睡觉放在枕头下，洗澡也要带进浴室。
我以前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现在想想，这真的正常吗？
还有，我偶尔会在家里翻到快递盒子。 问她买了什么，她总说是日用品，袜子、内衣之类的。 我也从来没在意过。
但是，如果她真的买了贵重的东西呢？ 会不会藏起来了？
我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着头发。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有些发红。
我在怀疑自己的妻子。 结婚15年的妻子。
这让我感到愧疚，又感到恐慌。
05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留意李梅的举动。
周一晚上，她接了个电话。 看到我在客厅，她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我装作在看手机，耳朵却竖起来听。 但阳台门关着，只能听到模糊的说话声。
十分钟后，她回来了。 脸色有些不太对，眼眶微红。
"谁的电话？" 我随口问。
"我妈的。" 她坐下来,继续看电视。
我没有追问。
周三，我早点下班回家。 李梅还没到家，我在客厅里等她。
无意中，我看到茶几下面露出一角快递盒。 我弯腰捡起来，是个小盒子，已经拆开了。
里面是一条丝巾，看着挺普通的。 我放回原处。
也许我真的想多了。
但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这些天的种种细节。
去年春节，她说弟弟生病，借走了10万。 可是后来我听婆婆说，她弟弟去年一整年都没生病。
去年夏天，她说娘家房子漏水要修，我给了2万。 但过年回去的时候，房子明明好好的。
还有前年，她说她爸住院，我又给了3万。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李梅就睡在我身边，呼吸均匀。 我转头看着她，月光下她的侧脸很安详。
这个女人，我真的了解她吗？
周四早上，李梅早早起床去上班。 我跟公司请了假，说父亲病重需要照顾。
她走后，我开始在家里翻找。
卧室的衣柜，客厅的柜子，书房的抽屉。 我一个一个打开，仔细检查。
在书房最下面的抽屉里，我翻到了几张银行卡。 都是李梅的名字。 我试着插进读卡器，查看余额。
第一张，余额326元。 第二张，余额89元。 第三张，余额0元。
我颓然坐在椅子上。 真的没钱了。
我正准备放弃，突然看到抽屉的夹层里还露出一个角。 我伸手进去，摸出了一部手机。
一部旧款手机，屏幕有些划痕。
我心跳加速。 这是李梅的备用机吗？
我按下开机键，手机亮了。 要输入密码。
我试了几个常用的数字，都不对。 最后，我输入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0926。
手机解锁了。
06
手机桌面很简洁，只有几个常用软件。 我的手有些颤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看。
短信？通话记录？
我最后点开了银行的应用程序。 需要登录,但已经保存了密码,自动登录成功。
页面跳转,出现了账户余额。
我的呼吸停滞了，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看一遍，还是那个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