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徐柔端着职业化的笑容站起身，准备好的开场白还没说出口，就僵在了嘴边。
"林...林浩？"徐柔的声音在颤抖，"你怎么会..."
我走到会议桌主位坐下，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
三个月前，她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我收拾东西离开天悦科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市场部离了谁都能转，就你这能力，出去了也就混个温饱。"
那是她最后对我说的话。
此刻，她坐在我公司的面试桌前，手里攥着简历，指节因为用力过度泛白。
助理把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我开口，只说了一个字,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徐柔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02
五年前的春天，我提着行李箱走进天悦科技。
"小林是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徐柔笑容温和，"职场新人嘛，要多学多看。"
"谢谢徐姐。"我感激地点头。
第一个月，我每天早上七点半到公司，晚上九点离开。
徐柔会把一些工作交给我——整理资料，做调研报告，准备投标文件。
"小林真勤快。"她在部门会上表扬我。
同事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第二个月，徐柔开始把她自己的工作也交给我。
"小林，这个方案你帮我润色一下。"
"小林，周末加个班，把这个项目书写出来。"
我没有拒绝。新人嘛，多干活总是好的。
第三个月，华科的项目来了，价值三百万。
"小林，这个项目交给你了，好好干。"徐柔说。
那两个星期，我几乎住在了公司。调研痛点，研究方案，一个字一个字地打磨提案。
投标那天，我把一百二十页的方案书交给徐柔。
"不错，我去汇报了。"她翻了翻。
"徐姐，我能一起去吗？"
"你还是新人，不适合。"她笑着拒绝。
一个星期后，公司开庆功会。
副总在台上发言："要特别感谢徐柔的方案，思路清晰..."
我坐在角落里，看着徐柔走上台接受掌声。
她全程没有提到我的名字。
晚上，我敲开她办公室的门。
"徐姐，华科那个项目...那是我做的方案。"
徐柔放下笔，眼神玩味："小林啊，你还年轻，要多学习。公司项目都是团队协作的成果，你现在资历还浅，以后机会多的是。"
我什么都没说。
那天晚上，我在电脑里建了一个文件夹，名字叫"工作记录"。
我把华科项目的所有资料、邮件往来、工作日志都保存进去。
年底评优，名单里没有我的名字。
"林浩，你的工作态度很好，但经验还是不够。"HR说，"徐经理说你还需要磨练。"
我在楼梯间站了很久。点了支烟，手有些抖。
这是我人生中抽的第一支烟。
02
第二年，我学会了留证据。
每一个项目，都会保存客户沟通记录、方案修改痕迹、会议录音。
春天，腾技的项目来了。
我用了一个月时间，做出了一份两百页的整合营销方案。
"做得不错。"徐柔难得夸了我一句，"明天周末，你来一趟公司，腾技那边要调整方案。"
周六周日，我在公司待了两整天，把方案从头到尾重做了一遍。
周一，徐柔拿着方案去见客户。
下午回来时，她春风满面："客户非常满意！这次方案是我连夜赶出来的。"
连夜赶出来的。
我坐在位置上，握着鼠标的手青筋暴起。
那天下班后，我去了市图书馆，借了几本投资理财的书。
晚上注册了股票账户，投进去两万块积蓄。
我还开始接触数字货币。2017年的比特币，还不到一万美元。
我投进去五千块钱。
"你疯了？"女朋友知道后大吵一架，"那是骗人的东西！"
一个星期后，我们分手了。她说，跟着我看不到未来。
我没有解释。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但我知道，未来绝对不在天悦科技的这张办公桌上。
年底，腾技项目结算，徐柔拿了十万的项目奖金。
我拿了五千。
"小林，别不满意啊，你还是新人，能拿这么多已经不错了。"财务姐姐安慰我。
新人。我入职已经两年了。
晚上，我接到猎头电话，我按掉了。
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03
第三年，公司招了新人。
"小林，小雨就跟着你，你要好好带她。"徐柔说。
小雨是徐柔的侄女，刚毕业。
"林哥，这个文件怎么做啊？"
我一遍遍地教她，把经验倾囊相授。
半年后，她开始跟着徐柔出去见客户。
我依然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材料，写方案，做嫁衣。
年中，市场部有个主管的位置空出来。
同事们都说，这次机会应该是我的。
我也这么觉得。
结果公布那天，新晋升的市场主管，是小雨。
理由是：年轻有潜力，客户关系维护得好。
我盯着电脑屏幕，整整十分钟没动。
"林哥，不好意思啊。"小雨走过来。
"没事，恭喜你。"我笑着说。
晚上，我去找徐柔。
"为什么是小雨？"我直接问。
"因为她合适。"
"我做了三年，大大小小的项目都是我在负责，凭什么我不合适？"
"小林啊。"徐柔叹气，"你做事我不是不知道，但职场不只是看能力，还要看格局，看情商。你还是太年轻，太计较个人得失了。"
"我计较个人得失？我每个周末都在加班，每个方案都是我熬夜做的！"
"你看，你现在就很激动。"徐柔摇头，"这种心态，怎么能当主管？"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那天晚上，我做了两个决定。
第一，继续加大投资。那时候比特币已经涨到了五万，我的五千块变成了三万。我把所有奖金和工资，除了基本生活费，全部投进去。
第二，我报名了一个高端EMBA课程。学费十二万，我借了信用卡和网贷才凑够。
课程安排在周末。我告诉公司要回老家照顾父母。
实际上，我在跟一群企业家上课。
课间休息时，大家交换名片，聊商业模式，谈行业趋势。
这些人，会是我的资源。总有一天，会用得上。
04
第四年，转折来了。
年初，公司接到字介公司的项目，合同金额八百万。
"小林，这次项目很重要，你来做主要负责人。"徐柔难得真诚。
我愣了一下。徐柔会这么好心？
整整三个月，我扑在字介公司的项目上。
字介公司的对接人叫张敏，很专业，也很挑剔。方案推翻了五次。
我每次都连夜修改，第二天一早就发给她。
"林浩，你们团队真的很用心。"张敏说，"市面上很少见到这么认真的乙方了。"
合作过程中，我和张敏建立了很好的信任关系。
"你跟你们领导不太一样。"有一次，张敏突然说，"你们徐经理来开会时总是讲空洞的概念。但你不一样，你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三个月后，方案通过了。字介公司正式签约，八百万。
公司开了盛大的庆功会。
副总在台上发言："要特别感谢徐柔..."
我坐在台下，看着徐柔走上台。
整场演讲，她没有提到我的名字。
散会后，张敏走到我身边。
"林浩，你不上去说两句吗？这个项目明明是你做的。"她皱眉。
"我就是个执行的。"我苦笑。
"林浩，你在这家公司待着有意思吗？"张敏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朋友的猎头公司，你要是想换工作，可以找她。"
我接过名片：优聘猎头，首席顾问，李薇。
那天晚上，我在深圳湾的海边坐到天亮。
天亮时，我给李薇发了条微信："李总，方便聊聊吗？"
她秒回："当然，什么时候都可以。"
05
第五年，我开始做两手准备。
"以你的能力，早就该升职了。"李薇约我见面，给我看了几段客户评价。
"林浩这个人，做事靠谱，方案扎实。"
"天悦的项目要是林浩负责，基本不会出问题。"
看着这些评价，我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情绪。
原来，我的努力不是没人看见。只是在天悦科技，没人在意。
"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吗？"我问。
"可以，但我建议你不要。"李薇说，"你真正需要的，是自己的平台。"
"我自己的平台？"
"对。你有资源，有能力，有客户基础。你缺的只是启动资金和一个契机。"
那段时间，我更加疯狂地工作。不是为了徐柔，而是为了我自己。
字介公司的张敏介绍了几个客户给我。阿里的采购经理跟我交换了联系方式。腾技的品牌总监说，以后有项目可以直接找我。
这些客户，认的是我，不是天悦科技的招牌。
这一年，比特币涨到了六万美元，我最初的五千块，变成了四十万。
加上存下的工资和奖金，我的账户里有了八十万。
十月份，我在EMBA班上认识了一个做投资的企业家，姓王。
"你在公司做得不开心吧？"王总突然问我。
"您怎么知道？"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王总说，"我年轻时也经历过，被老板压榨。"
"那您后来怎么办的？"
"离开啊，自己出来干。"王总拍拍我的肩膀，"小林，你缺的不是资金和团队，你缺的是决心。"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翻出那个"工作记录"文件夹，里面已经积累了五年的资料。
每一个项目的方案，每一次客户沟通的记录，每一份成果的证明。
这些，都是我的筹码。
我给李薇发了条消息："李总，我准备好了。"
06
导火索来得很突然。
那是五年里最平常的一个周五下午。
"小林，跟你商量个事。"徐柔把我叫进办公室，"我女儿下周要交一份市场营销的课程作业，你周末帮她做一下。"
我愣了一下："徐姐，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是一份作业而已。"
"但这是学生作业，应该她自己完成。"
"林浩。"徐柔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平时对你不好吗？让你帮个小忙都不行？"
"工作上的事我义不容辞，但这是私事..."
"你这五年做的哪一件不是我教你的？现在让你帮点忙就推三阻四？"
"我没有..."
"那你周末来不来？"她打断我。
"不来。"我说出了这两个字。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好，很好。"徐柔盯着我，"林浩，看来我对你太好了。出去吧。"
周一的早会上，徐柔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名批评我。
"有些人，能力不足，态度还有问题，做了几年事，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林浩，你站起来。"
我站起身。
"你觉得你这五年做得怎么样？"
"尽职尽责。"
"尽职尽责？那为什么客户投诉你态度傲慢？"
"哪个客户？"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你这个月的绩效考核是C，奖金全扣。还有，下个月的字介公司续约项目，换小雨去负责。"
散会后，我回到工位。
张敏发来微信："林浩，听说项目要换人？为什么？"
我只回了一句："谢谢。"
下午两点，我写了辞职信。
"徐经理，由于个人原因，我决定辞职，离职日期定在一个月后。"
三分钟后，徐柔回复："到我办公室来。"
我走进去，她正靠在椅背上，脸上挂着冷笑。
"怎么，受不了了？"
"对，受不了了。"我坦然承认。
"呵。"徐柔笑出声，"林浩，你以为你走了我很在意？随便啊，市场部离了谁都能转，就你这能力，出去了也就混个温饱。"
"是吗？"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就走着瞧。"
徐柔愣了一下，继而大笑："走着瞧？林浩，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在这行业十几年了，你能翻出什么浪花？"
我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
那天下班后，我清空了工位。五年的时间，积累的东西不多。
"林哥，你真的要走吗？"小雨走过来，眼眶有些红。
"嗯。"
"其实...其实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那个主管的位置，本来应该是你的。"
"没关系。"我笑了笑。
走出天悦科技大楼时，天已经黑了。
我站在路边，看着这栋大楼，心里只有解脱。
李薇打来电话："林浩，你辞职了？"
"嗯，刚出来。"
"好。明天下午三点，你来我公司，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
五年的压榨，终于结束了。但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07
离职后的第一周，我没有休息。
王总请我吃饭："小林，听说你准备创业？"
"是的，想做一家整合营销公司。"我拿出商业计划书。
王总认真听完，点头："想法不错，但启动资金够吗？"
"我自己有八十万。"
"不够。至少需要两百万。"王总很直接，"所以我可以投你一百万，占股20%。但有个条件，一年内必须做到收支平衡。"
我伸出手："成交。"
一个星期后，公司注册下来了。名字叫"星耀传媒"。
第二个星期，办公室装修完毕。我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情绪。
这是我的公司，真正属于我的地方。
第三个星期，团队到位了。运营陈凯，设计师苏婉，客户服务刘峰。
"老板，我们第一个客户是谁？"陈凯问。
我笑了："等着吧，很快就来了。"
第四个星期，我开始联系客户。
第一个电话打给张敏。
"张经理，我是林浩。"
"林浩？你从天悦离职了？"
"对，我现在自己开了家公司，整合营销。"
"太好了！我们正好有个项目，既然你出来了，就给你吧。"
"谢谢张经理信任。"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第一个客户，拿下了。
接下来两个星期，我陆续联系了华科的李总、阿里的王经理、腾技的陈总监。
"林浩，我们认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天悦的招牌。"李总说。
一个月后，星耀传媒接了五个项目，合同金额超过两百万。
团队从三个人扩展到了八个人。
一切都在快速发展。
但我没有停下来。我在等一个时机。
等天悦科技出问题的时机。等徐柔走投无路的时机。
08
第二个月，消息开始传来了。
天悦科技丢掉了字介公司的续约项目。
张敏在谈判桌上直接说："你们的专业度不够，我们还是决定找林浩。"
徐柔大发雷霆："林浩那个白眼狼！挖墙脚挖到老东家头上了！"
副总把她叫去训话："徐柔，你到底怎么管的人？好好的客户关系都维护不住？"
"副总，这不是我的问题..."
"我不管是谁的问题！字介公司一年给我们带来多少业绩你心里没数？"
接下来，阿里的项目也出了问题。
王经理找到天悦："我们希望能跟林浩这边合作。"
"王经理，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了..."徐柔陪着笑脸。
徐柔被副总又叫去骂了一顿："这个月业绩下滑了30%！"
第三个月，华科那边也传来消息。
李总直接给副总打电话："我们接下来的项目，想跟林浩的星耀传媒合作。"
副总挂了电话，把徐柔叫到办公室。
"三个大客户全跑了，你给我解释解释？"他把文件摔在桌上。
"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管了五年的客户，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
这一次，徐柔哭了。但副总没有同情。
"给你一个月时间，把业绩补上来。补不上来，你自己辞职吧。"
一个月后，她没能把业绩补上来。
客户跑得更多了，团队的人也开始动摇。
"徐经理，我想辞职。"小雨来找她。
徐柔挥挥手："走吧。"
她打开手机，看着招聘软件上的职位。
她投了十几份简历，石沉大海。
只有一家公司回复了她。
公司名字叫"星耀传媒"。
邀请她去面试。
徐柔看着那封邮件，手开始发抖。
星耀传媒。林浩的公司。
他在羞辱她吗？
但她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她点开邮件，回复了一个字："好。"
09
面试那天，徐柔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换了一套新的职业装，化了精致的妆。
站在镜子前，她深吸一口气："不就是个面试吗？我有十几年的工作经验，有什么好怕的？"
但她的手还是在抖。
星耀传媒的办公室在深圳湾附近。
前台小姐姐很礼貌："您好，请问您是徐柔女士吗？请跟我来，我们总经理在会议室等您。"
徐柔的心跳加速。
门被推开。
她走进去，看到一个空荡荡的会议室。长桌，椅子，投影仪。
她坐下来，整理了一下简历。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是林浩。
三个月不见，他瘦了一些，但眼神更锐利了。
"林...林浩？"徐柔的声音在颤抖。
林浩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几秒钟的沉默，像几个世纪那么长。
林浩终于开口，只说了一个字：
这个字像一记闷雷，在徐柔脑海中炸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