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年我因超生被开除,举报我的同事上位,10年后他哭着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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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如有雷同实属巧合,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1993年的秋天,市粮油公司业务部主任陈立新因为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被当众开除。

最让他震惊的是,举报他的人竟然是称兄道弟多年的好友孙德胜。

那场职工大会上,孙德胜声泪俱下地痛斥他,转身就坐上了他的位置。

失去工作的陈立新带着妻儿在街头艰难求生,却在某个雨夜看见孙德胜坐着公车从面前经过,车窗里投来的那一眼既同情又得意。

那一刻,陈立新发誓: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让那个背叛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01

1993年10月的某个深夜,市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病房里传出婴儿清脆的啼哭。

陈立新站在走廊尽头,双手紧紧攥着,手心全是汗水。

护士推门而出,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对他说:"恭喜,是个女孩。"

他的心情复杂到无法用语言形容。

既高兴又担忧,喜悦中夹杂着深深的不安。

这是他的第二个孩子,按照当时的政策,这意味着超生。



陈立新今年三十四岁,在市粮油公司担任业务部主任。

他是单位公认最能干的年轻干部,虽然学历一般,但头脑灵活,嘴皮子利索,做起业务来从没让人失望过。

上一年度全市粮油系统评优,他拿了特等奖,奖金三百五十元。

在那个年代,这笔钱足够普通家庭生活小半年。

正因为自己有本事,所以当妻子怀上第二胎时,他才敢冒这个风险。

他心里盘算着:自己是公司的业务骨干,领导应该会网开一面。

况且,头胎是个儿子,这胎要是女儿,凑个"好"字,亲戚朋友也会帮着求情。

可当女儿真的出生后,他反而慌了神。

妻子周慧敏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满眼幸福。

她抱着刚出生的小女儿,轻声说:"立新,你看她的眼睛多像你。"

陈立新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麻烦。

单位里早就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

计生办那边迟早会来调查。

他必须想办法,托关系,找门路,把这事压下去。

正想着,病房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是孙德胜,单位里跟他关系最铁的同事,也是他的入党介绍人。

孙德胜比他年长六岁,长着一张方脸,说话时总是笑眯眯的,让人感觉特别亲切。

两人在粮油公司共事七年,一起吃过饭、喝过酒,遇到困难总是互相照应。

"老陈,恭喜恭喜啊!"

孙德胜提着一大袋水果和补品走进来,脸上堆满笑容。

"听说嫂子生了,我马上就赶过来了。哎呀,是个女娃啊,好得很,女儿是贴心小棉袄!"

陈立新连忙起身迎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节骨眼上,别的同事都躲得远远的,只有老孙还敢来医院看望。

"老孙,真是麻烦你了。"

陈立新给他倒了杯水,压低嗓门说:"这事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孙德胜摆摆手,把他拉到走廊里,点燃一支烟,语重心长地开口:"老陈,别担心。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是咱们公司的顶梁柱,上半年那笔大米生意,要不是你出马,公司得损失多少?领导们心里都清楚着呢。"

"可计生办那边......"

"计生办有什么可怕的?"

孙德胜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们李主任的老婆不也超生了吗?这种事情,上面来检查,咱们就把孩子送到乡下老家藏起来,等风声过了再接回来。该交的罚款交了,面子上说得过去就行。"

陈立新听他这么一分析,心里总算踏实了些。

他紧紧握住孙德胜的手,眼眶有些发红:"老孙,还是你够义气。这事要是能平安度过,我陈立新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咱俩还说这个?"

孙德胜笑得更灿烂了,又压低声音说:"不过老陈,这几天你最好低调行事,别在单位里张扬。我帮你盯着风声,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通知你。"

两人又聊了几句,孙德胜看了看手表,说家里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陈立新送他到医院楼下,看着他骑着自行车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满是感激。

在这个关键时刻,有老孙这样的朋友在,他觉得还有希望。

02

十月的第一个周一上午,市粮油公司四楼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陈立新接到通知说要召开全体职工大会,心里隐隐感觉不太对劲。

这种大会通常是年底总结或者传达上级文件才开。

现在才十月初,突然召集所有人,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他坐在第四排,旁边正好是孙德胜。

老孙今天穿了件崭新的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精神饱满。

"老陈,放轻松。"

孙德胜凑过来,小声说:"可能是上级来检查工作,走个流程而已。"

陈立新点点头,但手心还是不停地冒汗。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公司总经理赵国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县纪委的三个人。

赵总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坐到主席台正中。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赵总清了清嗓子,拿起一份文件,声音严肃:"今天召集大家,是要通报一起严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事件。"

陈立新的心猛地一沉。

"我们公司业务部主任陈立新同志,明知国家政策,却顶风作案,违规超生第二胎。这种行为严重违反了国家规定,损害了党员干部的形象,影响极其恶劣。"

赵总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经县纪委、县计生办联合调查,证据确凿。根据相关规定,决定给予陈立新同志开除公职的处分,即日生效!"

最后四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陈立新头上。

会场死一般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他。

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事不关己。

陈立新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攥着裤腿,指关节都泛白了。

他无法相信,事情会来得这么快,会这么严重。

不是说领导会保他吗?

不是说罚款就能了事吗?

怎么突然就开除了?

更让他绝望的是赵总接下来的话。

"这次调查,源于一封匿名举报信。信中详细说明了陈立新超生的事实,还附上了医院的出生证明复印件、家属楼邻居的证词,证据链非常完整。"

匿名举报?

医院证明?

邻居证词?

这些东西,只有非常了解他家情况的人才能搞到。

陈立新的脑子轰地一声,像要炸开了。

他机械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孙德胜。

孙德胜正低着头,表情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孙德胜突然站了起来。

"赵总,各位领导,各位同事。"

孙德胜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我作为陈立新同志的入党介绍人,对这件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平时对他的思想教育不够,才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在这里,向组织、向大家做深刻的检讨!"

说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陈立新死死盯着他,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孙德胜继续说:"陈立新同志的行为,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是把个人利益凌驾于国家政策之上。作为一名党员,我坚决拥护组织的决定,坚决支持对他的处分!我们不能因为他过去工作成绩好,就姑息纵容这种违法违纪的行为!"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大义灭亲。

会场里甚至响起了零星的掌声。

陈立新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孙德胜,声音都在颤抖:"是你!是你举报的!"

"老陈,你冷静点!"

孙德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

"我知道你现在情绪激动,但这不是我举报的。是你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不是你还能是谁?"

陈立新的声音越来越大。

"医院的证明、邻居的证词,这些东西只有你能弄到!孙德胜,是你害了我!"

"够了!"

赵总拍了桌子。

"陈立新,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闹?你被开除,是你自己违反政策,跟别人有什么关系?马上离场,不要影响会议秩序!"

两个保卫科的人走过来,架着陈立新就往外拖。

陈立新拼命挣扎,回头死死盯着孙德胜。

孙德胜重新坐下,脸上是悲天悯人的神情。

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

会议散场后,陈立新站在公司大门口,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现在全明白了。

从孙德胜去医院探望那一刻起,这个人就在算计他了。

那些安慰、那些分析、那些所谓的"兄弟情义",全都是假的。

脚步声响起,孙德胜从大楼里走出来。

他看到陈立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走了过来。

他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低声说:"立新,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咱们在一个单位这么多年,我也不想看你过得太惨。这里是两千五百块,你拿着应应急......"

"滚开!"

陈立新一把夺过信封,当着他的面撕成碎片,撒在地上。

"孙德胜,你给我记住,我陈立新就算死,也不会要你一分钱!"

他转身就走,留下孙德胜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碎纸片。

孙德胜弯腰捡起几张,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遗憾还是轻松。

他抬头看了看公司的四楼,那里是业务部主任的办公室。

从明天开始,那间办公室就是他的了。



03

失去工作的第一个月,陈立新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走投无路。

工资没了,房子没了,连单位分的煤票、粮票都被收回了。

一家四口全靠妻子周慧敏在街道小厂的那点微薄工资维持。

每个月八十块钱,连买米买面都捉襟见肘。

大儿子陈浩今年十岁,正上小学四年级。

学校催了四次学费,每次四十块。

周慧敏拿不出来,老师把孩子单独叫到办公室谈话。

陈浩回家后一句话不说,闷在房间里写作业,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缠着爸爸讲故事了。

小女儿陈欣才满月,正是需要奶粉的时候。

周慧敏的奶水不足,一罐进口奶粉要四十五块,只能吃一周。

为了省钱,周慧敏用米汤兑水给孩子喝,孩子饿得整夜整夜地哭。

家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周慧敏从早到晚都是一张哭丧脸。

看到陈立新就没好气:"我当初就劝你,不要生,不要生!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工作丢了,房子也要被收回了,一家老小喝西北风?"

陈立新一句话不说,低着头抽烟。

一包四毛钱的劣质烟,抽得他不停咳嗽。

"你说话啊!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周慧敏越说越激动。

"你不是能力强吗?不是业务主任吗?怎么现在成这副德行了?"

陈立新猛地站起来,烟头甩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灭:"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找过所有人,托过所有关系,没人愿意帮忙!现在谁看见我都绕着走,生怕沾上麻烦!"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着等死吧?"

"我出去找工作!这样行了吧?"

陈立新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他能找什么工作?

一个被开除的干部,在这座城市就是过街老鼠。

工厂不要,商店不要,连街道办的临时工都不要。

最后,他只能去码头扛货。

十一月的码头,寒风刺骨。

陈立新穿着一件旧军大衣,跟着一群农民工排队等活。

装卸队的队长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大学生也来抢饭碗了?"

陈立新咬着牙说:"我能干,给个机会。"

"行,一天六块,扛不动不给钱。"

六块钱,够买两斤半猪肉。

陈立新咬咬牙,扛起了七十斤的麻袋。

第一天下来,他的肩膀被磨破了皮,血渗透了衬衫。

晚上回家,周慧敏看到他肩上的伤,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扛了二十天货,他攒了一百二十块,给陈浩交了学费。

儿子拿着交费单回来,扑进他怀里哭了:"爸,同学们都说我爸是被开除的坏人......"

陈立新抱着儿子,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码头的活不是天天有。

没活的时候,他就去街边摆摊卖香烟。

一条批发来的红塔山,零卖能赚四块钱。

他在菜市场门口摆了个小摊,蹲在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十二月的一个下午,他正在摊位上整理烟盒。

一辆黑色的上海牌轿车从面前驶过。

车窗摇下来,露出孙德胜那张熟悉的脸。

孙德胜看到他,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有怜悯,也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车子没有停,缓缓驶过,留下陈立新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寒风里。

那是公司的公车。

现在,孙德胜已经是业务部主任了。

陈立新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

十二月底,天气越来越冷。

陈立新的摊子被城管盯上了,说是影响市容。

他每天跟城管打游击战。

今天这个角落,明天那个巷口,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那天傍晚,他刚在菜市场后门摆好摊,城管的车就来了。

他来不及收摊,连人带货都被没收了。

四条烟、三十多包散烟,还有借来的本钱,全没了。

城管走后,陈立新站在空荡荡的巷子里。

大雨倾盆而下。

他没有伞,任凭雨水浇在身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他浑身湿透地回到家,推开门,就听到小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周慧敏抱着孩子坐在床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孩子发高烧了,烧到三十九度半!我没钱带她去医院,连个退烧药都买不起!陈立新,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陈立新呆呆地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头发不停往下滴。

他看着妻子绝望的眼神。

看着怀里烧得小脸通红的女儿。

看着缩在墙角不敢出声的儿子。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转身冲出门,冒着大雨跑到邻居家。

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借了二十五块钱。

抱着孩子冲进医院的那一刻,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过这种日子了。

打完点滴回家,已经是深夜一点。

孩子的烧退了,周慧敏抱着女儿睡着了。

陈立新坐在窗边,点了根烟。

窗外,整座城市灯火通明。

只有他家里一片昏暗。

他想起了孙德胜坐在公车里那个眼神。

想起了城管没收摊子时周围人幸灾乐祸的笑声。

想起了码头上那些冷嘲热讽的话语。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放弃,不是没想过认命。

可每次看到妻子失望的眼神,看到儿子受欺负低着头的样子,看到女儿饿得哭却没奶吃的模样,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照亮了他坚毅的脸。

"孙德胜,你等着。"

他自言自语道。

"我陈立新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一定要出人头地!不为别的,就为了让你们这些瞧不起我的人,都他妈闭上嘴!"

他掐灭烟头,站起身,走到桌前,摊开一张纸。

在纸上,他写下了三个字:活下去。

然后,在下面,又写了三个字:出人头地。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在纸上写写画画,盘算着所有可能的出路。

天快亮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离开这座城市,去外面闯荡。

04

1994年春节刚过,陈立新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事。

他把家里仅剩的一百五十块钱全部取出来,买了一张去深圳的火车票。

周慧敏当场就炸了:"你疯了吗?家里连下个月的米都买不起,你还要出去?你是不要这个家了吗?"

陈立新把妻子拉到一边,认真地说:"慧敏,你相信我最后一次。我在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留下来只能等死。我去深圳闯一闯,那边正在搞改革开放,到处都是机会。给我四个月时间,要是混不出来,我就回来,听你的,去扫大街都行。"

周慧敏看着他眼里的光芒。

那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看到的希望。

她擦了擦眼泪,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布包。

里面是她偷偷攒的三十块钱。

"拿着,路上省着点花。"

陈立新接过钱,鼻子一酸。

他紧紧抱住妻子,在她耳边说:"等我,等我衣锦还乡。"

火车在轨道上颠簸了四十八个小时。

硬座车厢里挤满了南下打工的人。

陈立新坐在靠窗的位置,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

里面装着三件换洗的衣服和六个冷馒头。

他没舍得买盒饭,饿了就啃馒头,渴了就喝自来水。

邻座的人吃着泡面,香味飘过来,他就把脸转向窗外,看着飞速倒退的风景。

窗外的景色从北方的枯黄逐渐变成了南方的翠绿。

陈立新的心也跟着明亮起来。

他在心里一遍遍盘算着:自己在粮油公司干了九年业务,对粮油、布料、百货都门儿清,到了深圳,总能找到用武之地。

火车终于驶进深圳站。

陈立新扛着包走出车站的那一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满大街都是穿着时髦的年轻人。

路边的商店里挂着他从未见过的洋气衣服。

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叫做"机会"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深圳的前三个星期是地狱。

陈立新住在城中村最便宜的出租屋。

一个月九十块,七平米的房间,连窗户都没有。

他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找活。

工地、餐馆、仓库,什么都干过。

但钱来得太慢,三个星期下来,只攒了不到一百五十块。

一天,陈立新在布匹批发市场扛货,给一个叫刘老板的小工厂干活。

刘老板三十五岁左右,开了个小服装厂,专门接外贸订单。

午休的时候,刘老板正为一批积压的布料发愁。

那批布料是去年进的库存。

当时流行这个花色,现在过时了。

压在仓库里大半年了,占地方又占资金。

陈立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一动。

他凑过去,试探着说:"刘老板,我能看看那批布料吗?"

刘老板上下打量他:"你懂布料?"

"我以前在粮油公司干过九年业务,专门跑纺织品采购。"

陈立新说得很诚恳。

刘老板半信半疑地带他去仓库。

陈立新看到那批布料,眼睛一亮。

这是很标准的涤纶混纺布。

虽然花色过时了,但质地结实,很适合做工装。

他仔细摸了摸布料的厚度和手感,又看了看染色的牢固程度,心里有了主意。

"刘老板,这批布料卖不出去,不是质量有问题,是用错了地方。"

陈立新说。

"你们想着做时装,自然卖不动。但如果改做工装,卖给工厂、工地,保证抢手。"

"工装?"

刘老板来了兴趣。

"你详细说说看。"

陈立新说:"现在深圳到处都在建厂房、修道路,工人们需要大量的工作服。这种布料结实耐穿,价格便宜,正好符合他们的需求。我在北方的时候,跟好几家工厂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采购标准和心理价位。"

刘老板眼睛一亮:"你能帮我联系买家?"

"我可以试试。"

陈立新顿了顿。

"但我有个条件。如果我能帮您把这批货卖出去,您能不能给我百分之十二的提成?"

刘老板犹豫了片刻,最终同意了:"行,只要你能卖出去,给你百分之十二。"

接下来的一个半星期之内,刘老板积压大半年的库存全部清空了。

刘老板算了一笔账。

这批货原本打算赔钱处理,现在不仅收回了本钱,还净赚了两万五千多。

他看陈立新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老陈,你是个人才!"

刘老板拍着他的肩膀。

"跟我干吧,我给你开工资,底薪六百,加提成。"

六百块底薪,在那个年代,已经是相当高的收入了。

陈立新心动了,但他没有立刻答应。

"刘老板,我能不能提个更大胆的想法?"

陈立新说。

"我想跟您合伙,一起做外贸服装生意。"

刘老板一愣:"你有本钱?"

"我没有。"

陈立新很坦诚。

"但我有渠道,有经验,有拼命的劲头。这次的提成您给我一万两千块,我用这笔钱做启动资金,咱们合伙,我出力,您出技术和厂房,利润五五分成。"

刘老板沉默了很久。

最后伸出手:"成交。"

两个男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那天晚上,陈立新拿着人生第一个一万两千块。

站在出租屋里,手都在发抖。

他把钱数了四遍,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

给家里寄了六千块,留下六千做生意。

在寄钱的同时,他给周慧敏写了一封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等我回家。"

一个半月后,他和刘老板合伙拿下了第一个外贸订单。

六万件T恤,出口到东南亚。

这一单,他净赚了三万五千块。

三万五千块,相当于他在粮油公司干十二年的工资。

陈立新站在工厂的车间里,看着流水线上一件件成品T恤被打包装箱,眼眶湿润了。

他想起了那个雨夜。

想起了女儿发高烧时的绝望。

想起了孙德胜坐在公车里那个眼神。

"孙德胜,你等着。"

他在心里说。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出卖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1994年年底,陈立新已经在深圳站稳了脚跟。

他把妻子孩子都接到了深圳。

租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

儿子上了当地的重点小学。

女儿也有了充足的奶粉吃。

除夕夜,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桌上摆着鸡鸭鱼肉。

周慧敏眼泪都流下来了:"立新,咱们真的熬出头了?"

陈立新握住妻子的手:"这才刚刚开始。"

窗外,深圳的夜空绽放着绚烂的烟花。

而在千里之外的那座城市。

孙德胜正坐在业务部主任的办公室里。

喝着茶,批着文件。

对陈立新的消息一无所知。

05

陈立新的生意并非一帆风顺。

1996年夏天,他遇到了创业以来最大的危机。

那年,他和刘老板接了一个大订单。

十二万件衬衫,出口到欧洲。

这是他们成立公司以来最大的订单。

利润预计能达到六十万。

陈立新兴奋得好几天没睡好觉,恨不得立刻把货做出来。

为了赶工期,他们提前支付了三十五万给布料供应商。

又垫付了十八万的工人工资。

所有的流动资金全部压了进去。

甚至还从银行贷了二十五万。

货做出来了,装了满满四个集装箱,等着出口。

就在这时,对方公司突然来电话。

说欧洲那边经济不景气,订单要延期四个月,让他们先把货压着。

四个月?

银行的贷款下个月就要还。

工人的工资要发。

房租要交。

各种费用加起来,每个月的成本就要十五万以上。

压四个月,公司就得破产。

陈立新急疯了。

连续两个星期打国际长途。

对方就是一句话:等着。

刘老板坐不住了。

拍着桌子说:"老陈,咱们被坑了!这批货根本就卖不出去,对方是故意拖着咱们,等咱们撑不住了,他们再压价收购!"

陈立新沉默了很久,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中,他想起了在那座城市摆摊时被城管没收货物的那个雨夜。

想起了抱着发高烧的女儿跪求邻居借钱的屈辱。

不,他不能倒下。

他掐灭烟头,眼神变得坚定:"老刘,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想办法把货出手。"

接下来的三天,陈立新像疯了一样。

他把深圳所有的服装批发商都跑了一遍。

把所有能联系上的客户都打了电话。

甚至托关系找到了几家大型商场的采购经理。

但衬衫的款式是欧洲风格,在国内市场根本卖不动。

所有人都摇头。

第三天晚上,陈立新坐在办公室里,点了一支又一支烟。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在供销系统工作时认识的老朋友。

那人现在在香港做贸易,专门对接欧美市场。

陈立新立刻拨通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

"老李,是我,陈立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立新?你小子还活着啊?这么多年没联系,我还以为你......"

"老李,我现在遇到麻烦了,需要你帮忙。"

陈立新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老李听完,沉吟片刻:"你把货的详细资料发给我,我帮你问问。不过别抱太大希望,欧洲市场现在确实不太景气。"

"谢谢,真的谢谢。"

挂了电话,陈立新瘫坐在椅子上。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两天后,老李回电话了。

"立新,有消息了!我有个客户在新加坡,他们正好需要这种款式的衬衫,但价格要压一压,只能给你原价的七成。"

七成?

这意味着这单生意基本不赚钱,只能保本。

但至少能回笼资金,不至于破产。

陈立新几乎没有犹豫:"成交!"

就这样,陈立新化解了创业以来最大的危机。

虽然这一单没赚到钱。

但他保住了公司。

保住了员工的饭碗。

保住了继续前进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他在这次危机中学会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从那以后,陈立新做生意更加谨慎。

他开始分散风险。

开始建立更广泛的客户网络。

开始储备应急资金。

1997年,陈立新的公司营业额突破了五百万。

1998年,突破了一千万。

1999年,他在深圳买了第一套房子,一百二十平米的三居室。

还给儿子报了最好的补习班。

给女儿买了钢琴。

一家人的生活越来越好。

但陈立新从来没有忘记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也从来没有忘记孙德胜。

2000年春节,陈立新决定回老家过年。

这是他离开六年后第一次回去。

当他开着一辆崭新的本田雅阁驶进那座熟悉的城市时。

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车子缓缓驶过市粮油公司门口。

那栋灰色的老楼还在。

但已经显得陈旧破败。

听说粮油系统这几年效益不好。

很多人都下岗了。

陈立新没有停车。

他直接开到了父母家。

父母见到他,又惊又喜。

母亲拉着他的手,眼泪直流:"儿子,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妈,我过得很好。"

陈立新笑着说。

"您和爸身体还好吗?"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陈立新讲述着这些年在外面的经历。

讲他如何在深圳打拼。

讲他如何一步步把生意做起来。

父母听得津津有味。

脸上满是骄傲。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

陈立新带着妻子孩子去给亲戚拜年。

路过菜市场时。

他特意停下车。

站在当年摆摊的那个角落。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他还记得那个雨夜。

记得城管没收货物时的绝望。

记得周围人幸灾乐祸的眼神。

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落魄的摆摊者,而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大年初三。

陈立新接到一个电话。

是以前粮油公司的老同事打来的。

"立新,听说你回来了?晚上有个聚会,老同事们都在,你来不来?"

陈立新沉默了几秒。

"在哪?"

"老地方,金麟酒楼。"

"好,我准时到。"

挂了电话。

周慧敏看着他,担心地说:"你真要去?万一碰到孙德胜那个王八蛋怎么办?"

陈立新笑了笑:"碰到就碰到,我又不是去打架的。"

晚上七点。

陈立新准时出现在金麟酒楼。

包厢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

都是当年粮油公司的老同事。

陈立新推门进去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愣住了。

"立新?真的是你?"

"天啊,你可回来了!"

"听说你在深圳发财了,是真的吗?"

老同事们纷纷起身相迎。

陈立新一一握手。

眼睛却在人群中搜寻着一个身影。

终于,他看到了。

在包厢最里面的角落。

孙德胜正坐在那里。

低着头喝茶。

看到陈立新,他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陈立新走过去。

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对视。

空气仿佛凝固了。

"老孙,好久不见。"

陈立新平静地说。

孙德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啊,好久不见。听说你在深圳混得不错?"

"还行,勉强糊口。"

陈立新倒了杯茶。

"你呢?还在公司当主任?"

孙德胜脸色有些不自然:"前年下岗了,现在在一家私企做销售。"

"是吗?"

陈立新点点头。

没有再说什么。

整个晚上。

老同事们都在围着陈立新聊天。

问他在深圳的生意。

问他怎么发家的。

问他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

陈立新侃侃而谈。

谈笑风生。

仿佛当年那段屈辱的经历从未发生过。

而孙德胜一直坐在角落里。

像个局外人。

很少说话。

聚会散场后。

陈立新走出酒楼。

孙德胜突然追了出来。

"立新,等等!"

陈立新停下脚步。

转过身。

孙德胜走到他面前。

脸上满是愧疚:"立新,这些年,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年的事......"

"不用说了。"

陈立新打断他。

"都过去了。"

"可是我......"

"老孙,你知道吗?"

陈立新看着他的眼睛。

"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当年那一脚,我可能一辈子都在那个单位混日子,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孙德胜愣住了。

"所以,我不恨你。"

陈立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当年要的那个位置,现在还坐着吗?"

孙德胜脸色惨白。

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

陈立新转身上车。

"再见,老孙。"

车子驶离酒楼。

陈立新从后视镜里看到。

孙德胜还站在原地。

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

周慧敏坐在副驾驶上。

看着他:"你真的不恨他了?"

陈立新沉默片刻。

"恨过,但现在不恨了。因为我发现,最好的报复不是毁掉他,而是让自己活得更好。当你站在山顶的时候,就不会再在意山脚下那些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了。"

车子驶过市区。

驶过当年摆摊的菜市场。

驶过曾经住过的家属楼。

驶过一个又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陈立新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

心中百感交集。

这座城市曾经给了他最大的屈辱。

也见证了他最艰难的时刻。

但现在。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开除的落魄干部。

而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商人。

他用自己的双手,重新赢得了尊严。

2000年的春节过后。

陈立新回到深圳。

继续经营着自己的事业。

公司越做越大。

客户越来越多。

员工从最初的几个人。

发展到上百人。



2003年。

他在深圳买了第二套房。

两百平米的豪宅。

儿子考上了重点大学。

女儿也在重点中学读书。

一家人其乐融融。

而那个曾经背叛他的人。

那个曾经让他跌入谷底的人。

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偶尔想起。

也不过是一声叹息。

陈立新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繁华的深圳。

想起了那个雨夜对自己的誓言。

他做到了。

他混出了人样。

而且混得很好。

窗外。

深圳的天空湛蓝清澈。

阳光洒在他脸上。

温暖而明亮。

这就是他用十年时间。

用汗水和泪水。

用屈辱和坚持。

换来的新生活。

而这。

只是一个开始。

06

2004年春天,陈立新的公司已经发展成深圳服装行业的知名企业。

他在福田区租下了一整层写字楼做办公室。

员工超过三百人。

年营业额突破了五千万。

这天上午,陈立新正在办公室里审阅一份欧洲客户的订单合同。

秘书敲门进来:"陈总,外面有位姓孙的先生说要见您,没有预约。"

陈立新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孙什么?"

"他说叫孙德胜,是您的老朋友。"

陈立新沉默了几秒,放下手里的笔:"让他进来。"

门被推开。

孙德胜走了进来。

和四年前春节相比,他又苍老了许多。

头发白了一半。

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

手里拎着一个旧皮包。

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立新。"

孙德胜站在门口,声音有些沙哑。

陈立新示意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老孙,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孙德胜接过茶杯。

手在微微发抖。

"立新,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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