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8 年秋，赤峰的天刚蒙蒙亮，薛光辉就蹲在客车公司的院子里，手里攥着电话，指节都泛了白。院子里停着三辆蒙尘的大客车，车身上还留着被人用钢管砸出的凹痕 —— 这是他跑赤峰到四九城线路的全部家当，三天前在密云被窦老三扣了又送回来的，可回来后，司机们没一个敢出车的。
“代哥，我是光辉啊！” 电话接通的瞬间，薛光辉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我那客车公司要被人逼黄了！窦老三扣了我三辆车，要我拿 50% 的盈利当保护费，我给了二十个w 才把车要回来，可他说下次再扣车，直接就把车砸了！现在司机都不敢跑线，乘客天天来退票，再这么下去，我就得破产了！”
加代那会儿正在八福酒楼的包间里，跟武猛、丁健围着火锅喝酒。武猛刚夹了一筷子毛肚，听见电话里薛光辉的哭腔，手里的筷子都顿了顿。加代放下酒杯，往椅背上靠了靠，眉头拧成了疙瘩：“光辉，你先稳住，别慌。你那三辆客车跑了五年了吧？去年冬天雪大，你还帮我拉过一批年货，这情分我记着。你跟我说说，窦老三扣你车的时候，有没有说别的？比如他在密云的具体地界，手底下有多少人？”
薛光辉抹了把脸，努力平复情绪：“代哥，窦老三在密云老汽车站旁边开了个‘货运中介’，其实就是个幌子，手底下有二十多个小弟，天天在密云到四九城的国道上拦车要钱。我那三辆车就是在国道上被截的，他小弟手里都拿着钢管，还有个叫虎子的，腰里别着五连子，指着司机的头说，再不交保护费就把人绑走！”
加代听完，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光辉，你现在在哪儿？要是能走，今天就来四九城八福酒楼，咱当面聊。你放心，这事儿我管定了，不能让你在密云受这窝囊气。”
挂了电话，薛光辉没敢耽搁。他从抽屉里翻出仅剩的两万块现金，塞在怀里，又找了件旧夹克套上 —— 怕路上再被窦老三的人盯上。出门时，几个司机围着他，其中一个老司机张师傅说：“薛总，您去四九城找加代，能管用吗？窦老三在密云可是出了名的狠人。”
“管用不管用，都得去试试！” 薛光辉咬着牙，“加代哥在四九城的名声，你们也听过，他要是肯帮忙，窦老三肯定不敢再找咱们麻烦。”
当天下午，薛光辉开着自己那辆破旧的桑塔纳，一路不敢走国道，专挑小路往四九城赶。到八福酒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加代早让厨房加了菜，武猛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抽烟，看见薛光辉进来，赶紧站起来：“光辉，可算来了，代哥在里面等你呢。”
包间里，火锅还冒着热气，丁健正拿着酒瓶给空酒杯倒酒。加代给薛光辉拉了把椅子：“先坐下吃口热的，一路累坏了吧？” 说着，他夹了块羊肉放进薛光辉碗里，“事儿我都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密云找窦老三，保准让他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薛光辉端着碗，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人，可像加代这样不问回报就肯帮忙的，没几个。“代哥，我薛光辉嘴笨，不会说好听的，以后您要是有事儿，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绝不含糊！”
武猛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啥？明天咱去了密云，看我怎么收拾那窦老三！”
丁健也点了点头：“放心，有我和武猛在，没人能伤着你。”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加代让王瑞开了两辆虎头奔，自己跟薛光辉坐一辆，武猛和丁健坐另一辆，直奔密云。快到窦老三的 “货运中介” 时，加代让王瑞把车停在街角，隔着窗户往那边看 —— 中介门口摆着两台破旧的面包车，几个小弟叼着烟，斜靠在车门上，手里把玩着钢管，还有个小弟正对着路过的货车司机吹口哨，一看就没少干拦路抢劫的勾当。
“走。” 加代推开车门，率先走了过去。窦老三的小弟看见四个穿着体面的人过来，立马站直了身子，其中一个黄头发的小弟拦在门口：“你们找谁？这里不是随便进的！”
武猛伸手一推，黄头发小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滚一边去，找你们老板窦老三！”
几人推门进去，窦老三正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拿着个紫砂壶喝茶，看见他们进来，眼皮都没抬：“你们找谁？有生意就跟我小弟谈，我忙着呢。”
“窦老三，别装了。” 加代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我是东城加代，来找你说薛光辉的事儿。他前几天给你的二十个 w，算是给你个教训，以后别再找他客车公司的麻烦，不然，我让你这中介开不下去。”
窦老三这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加代一眼，突然笑了：“薛光辉的事儿？让他自己来跟我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东城加代？我没听过！这是密云，不是你东城，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这话刚说完，武猛 “噌” 地就站了起来，伸手抄起旁边茶几上的青花瓷花盆，“哐当” 一声就往窦老三身上砸过去。窦老三反应快，往旁边一躲，花盆砸在老板椅的扶手上，碎片溅了一地，茶水也洒了窦老三一身。
“你敢动手？” 窦老三勃然大怒，伸手就往腰里摸 —— 他腰里也别着把匕首。可没等他摸到，丁健已经从腰里掏出五连子，直接顶在了窦老三的脑门上，冰冷的枪口贴着皮肤，窦老三瞬间就僵住了。
“怎么跟我代哥说话？” 丁健的声音冷得像冰，“再敢说一句废话，我现在就崩了你，扔到密云水库里喂鱼！”
窦老三的小弟们听见动静，都从外面冲了进来，手里拿着钢管和砍刀，围了上来。武猛也掏出五连子，对着天花板 “砰” 就是一枪，枪声震得屋顶的灰尘都掉了下来：“都别动！谁再往前一步，我就打穿谁的腿！”
小弟们吓得立马停住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再动。其中一个叫虎子的小弟，就是之前拿五连子威胁薛光辉司机的那个，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说：“你们…… 你们别太过分，这是窦哥的地盘……”
丁健转头看向虎子，眼神里带着杀气：“你叫虎子是吧？前几天用五连子指着司机的头，挺威风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那只手废了？”
虎子吓得赶紧往后退，躲到了人群后面。窦老三脸色发白，可还想撑面子：“加代，你别太狂！我在密云混了十年，认识不少人，你要是敢动我，你也别想走出密云！”
“狂？” 加代站起身，走到窦老三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扣我朋友的车，要他 50% 的股份，这叫狂！今天我就告诉你，我加代的朋友，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说着，他冲丁健使了个眼色。
丁健手起枪落，“砰” 的一声，五连子打在了窦老三的大腿上。鲜血瞬间染红了窦老三的裤子，他 “妈呀” 一声惨叫，直接从老板椅上摔了下来，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走。” 加代松开窦老三的衣领，拍了拍手上的灰，带着武猛、丁健、薛光辉和王瑞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武猛还踹了门口的黄头发小弟一脚：“告诉窦老三，再找薛光辉的麻烦，下次就不是打腿这么简单了！”
窦老三的小弟们等加代一行人走了，才敢上前把窦老三扶起来。窦老三疼得满头大汗，指着门口骂：“加代！我跟你没完！我一定要废了你！”
小弟们赶紧把窦老三抬上车，送进了密云医院。到了医院，医生给窦老三做了手术，子弹没伤到骨头，但至少得养三个月才能下地。窦老三躺在病床上，越想越气，掏出手机，先给四九城几个认识的混子打电话 —— 有做建材生意的刘老板，还有开歌厅的赵哥，可一听说是要对付加代，一个个都找借口挂了电话。
“妈的，都是一群胆小鬼！” 窦老三把手机摔在床头柜上，气得浑身发抖。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个人 —— 南城的屈东民。屈东民跟加代有仇，前几年因为南城歌厅的地盘，俩人差点火拼，最后屈东民吃了亏，一直想找机会报仇。
窦老三赶紧让小弟把手机捡回来，拨通了屈东民的电话：“大民，我是窦老三！我让人给揍了，是东城的加代干的！你帮我把他废了，我给你一百个 w！”
屈东民这会儿正在南城的台球厅里，跟小弟二华打台球。一听有一百个 w，手里的球杆都停了：“三哥，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加代可不是好惹的，他身边的丁健和武猛，都是出了名的狠人。”
“没开玩笑！” 窦老三咬牙，“我先付你一半，五十个 w，你现在来我公司拿。只要你能把加代废了，剩下的五十个 w，我立马给你！你不是一直想找加代报仇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屈东民琢磨了一下 —— 一百个 w 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他把台球厅扩大一倍了，而且能报了之前的仇，一举两得。“行！三哥，你在公司等我，我这就过去拿钱！”
挂了电话，屈东民跟二华交代了几句，俩人开着辆破旧的桑塔纳，直奔密云窦老三的公司。拿到五十个 w 现金，屈东民把钱塞进背包里，拍着胸脯保证：“三哥，你放心，不出三天，我保证让加代躺医院里，再也不敢跟你作对！”
从那天起，屈东民和二华就开始跟踪加代。第一天，他们跟着加代去了东城的建材市场，加代跟人谈生意，武猛和丁健就站在旁边，眼神警惕地盯着四周，二华想靠近，被丁健瞪了一眼，吓得赶紧躲了起来。
第二天，他们又跟着加代去了南城的一家饭店，加代和几个朋友吃饭，武猛和丁健坐在邻桌，一直没离开过。吃到一半，屈东民看见巡逻的警察路过，赶紧拉着二华躲进了巷子里 —— 他可不想因为跟踪被警察盯上。
第三天，屈东民都快放弃了，跟二华坐在桑塔纳里抱怨：“这加代也太谨慎了，身边天天跟着两个保镖，根本没机会下手。”
二华叼着烟，叹了口气：“哥，实在不行，咱就把五十个 w 还回去吧，加代太狠了，要是被他发现，咱俩都得完蛋。”
“不行！” 屈东民瞪了二华一眼，“五十个 w 都拿了，现在退回去，窦老三能饶了咱？再等等，肯定有机会。”
没想到第四天，机会还真来了。那天下午，袁宝璟给加代打电话，说要请他吃饭 —— 袁宝璟是做实业的，跟加代关系不错，还特别欣赏丁健的身手，想挖丁健去帮他做事，可丁健一直没答应。
加代带着武猛、丁健和王瑞去了袁宝璟订的酒店。饭桌上，袁宝璟频频给丁健敬酒，说：“丁健，你跟在加代身边太屈才了，跟我干，我给你开双倍的工资，再给你配辆车。”
丁健笑了笑：“袁总，谢谢您的好意，我跟代哥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不想换地方。”
加代拍了拍袁宝璟的肩膀：“老袁，你就别挖我墙角了，丁健要是走了，我身边就少了个得力的帮手。”
吃完饭，袁宝璟又拉着加代去天上人间玩。到了半夜，几人准备散了，袁宝璟喝多了，走路都打晃，拉着丁健的手说：“丁健，你送我回家，我还有话跟你说。”
丁健看了加代一眼，加代点了点头：“你送袁总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武猛在天上人间看上了一个叫小红的陪酒姑娘，姑娘长得漂亮，嘴又甜，武猛早就心痒痒了，跟加代打了个招呼：“代哥，我送小红回酒店，明天一早去你家接你。”
加代笑了笑：“你小子，注意点分寸。”
最后，就剩下王瑞开着虎头奔，送加代回家。加代住的小区是四九城的高档小区，叫 “东方花园”，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平时进出的都是奔驰、宝马，很少有普通轿车。
快到小区门口时，加代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看窗外，突然瞥见路边停着一辆灰色的桑塔纳 —— 车身上有不少划痕，一看就不是小区业主的车。加代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坐直了身子：“小瑞，慢点，留意前面那辆桑塔纳，不对劲。”
王瑞赶紧放慢车速，把远光灯打开。灯光一照，桑塔纳的车窗玻璃降了一点，里面的人赶紧弯腰躲了一下 —— 这一下，加代看得清清楚楚，是两个男人，手里好像还拿着东西。
“不好，掉头！赶紧走！” 加代大喊，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仇家多，警惕性早就刻在骨子里了。
王瑞赶紧打方向盘掉头，可已经晚了。桑塔纳里的屈东民和二华也看见他们了，屈东民一脚油门踩到底，桑塔纳像疯了一样朝着虎头奔撞了过来。
“砰” 的一声，桑塔纳的车头撞在了虎头奔的车尾上，加代和王瑞都往前一冲。屈东民从车窗里探出头，手里拿着五连子，对着虎头奔的车身 “砰砰” 就是两枪。
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 “铛铛” 的响声，玻璃碎片溅了一地。王瑞咬着牙，一脚油门踩到底，想赶紧跑，可屈东民的车紧紧跟在后面，又开了两枪 —— 这一次，子弹穿透了车门，一枪打在王瑞的胳膊上，另一枪打在了加代的肩膀上。
“啊！” 王瑞疼得叫了一声，方向盘都差点没握住。
“小瑞，撑住！去医院！” 加代咬着牙，忍着肩膀的剧痛，掏出手机，拨通了丁健的电话。
丁健刚把袁宝璟送回家，正准备开车回自己家，接到电话的瞬间，听见加代虚弱的声音：“丁健…… 我和小瑞中枪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你赶紧过来……”
丁健的脑子 “嗡” 的一声，挂了电话就开着车往最近的医院赶。路上，他把车开得飞快，闯了好几个红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代哥不能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