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1999年马云第一次到我家,找我投资,我看了他一眼,就觉得这个人面相十分奇特,但是聊了一晚上,这个人迟迟不肯开口,让我很疑惑。”
很多年后,向太还记得那天夜里的上海,天很闷,灯下的影子被风吹得一阵一阵。
她的记忆里,马云第一次出现在自家门口,是1999年初夏的某个夜晚,那时中国的互联网还像一张没有涂色的白纸,没人知道它会在几年后掀起滔天巨浪。
向太,陈岚,香港娱乐圈里几乎无人不识的女人,她的锋利与柔情,都像刀光一样真实。
她一手扶持向华强,一手打理向家产业,在那个讲江湖、讲义气的年代里,她既能温柔说话,也能一言不合就拍板做决定。
她见过太多人,见过的野心、欲望、失败、成败,数都数不过来,但那晚,她说,马云的出现,还是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和以往不同的不安。
“他进门的时候,个子不高,脸上写着一种说不清的倔强和淡定。”向太回忆,马云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蓝色夹克,裤脚上还沾着点泥。
他的眼神很亮,但藏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那天,向太家里的灯光很暖,墙上挂着她自己喜欢的油画,一切都很安静。
“我请他坐,他坐得很直,像是随时准备站起来。”向太说,马云那种拘谨其实很少见,他不像那些来找投资的年轻人,满脸的急切和渴望,他好像在等什么。
聊到后来,马云一直没说自己要干什么,就是在讲互联网,讲未来,讲中国会变,但一直没开口谈钱,向太有点急了,她给马云倒茶,一边试探着问:“你找我,是想做什么?”
马云抬头看她,眼里有光,声音低得像是怕吵醒了什么。“我想做电商,中国自己的电商。”他说得很慢,像是在掂量每个字的分量。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向太有点笑了,她见过太多人绕弯子,但没见过这么执拗的,马云说:“我想等你信我,等你觉得我值得。”
那一晚,两个人聊了很久,马云说自己刚刚从北京回来,路上捡了个塑料袋,把所有资料都装在里面。
他说阿里巴巴刚成立,十八个人挤在一间小房子里,白天写代码,晚上睡地板,他没说自己有多苦,只讲未来的互联网会让中国人都能做生意。
“有一天,世界会因为中国而改变。”他说这话时,语气轻,但眼神像钉子一样。
向太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琢磨,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他不像是骗子,也不像是普通的创业者。
她盯着马云的脸,看他讲到激动处,眉毛都飞了起来,手指不停地捏着杯子边缘,她记得马云的手很瘦,但每次说到关键处,手指会下意识地敲桌子,像是在给自己打节奏。
“你要多少钱?”向太终于问出口,语气很平静,马云愣了一下,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你愿意相信我,给我一笔启动资金,阿里巴巴就能活下去。”
向太没有立刻答应,她让马云回去等消息,送马云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上海街头还没有多少人,马云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句:“谢谢你,愿意听我讲这么久。”
那天之后,向太心里一直在盘算,她见过太多来求她的年轻人,但马云这样,敢不谈钱,只讲梦的人,还是头一个。
她甚至和向华强聊起这事,向华强听完只说了一句:“你看人从来没错,信你的直觉。”
可是,向太最后还是没投马云,她说,自己那年太忙了,阿里巴巴还只是个听上去遥远的梦,她看着马云离开,自信的背影里带着一丝孤独,也带着一股谁都拦不住的劲头。
很多年后,阿里巴巴上市,马云成了中国最有名的企业家,向太有时候会在饭桌上提起那晚,她说自己没投马云,不后悔,但忘不了那个人那晚的眼神。
“有些人,一开始你就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她说,她记得那晚,马云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她和一盏还没关的台灯。
她坐在沙发上,听着外面天色渐亮,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觉得,互联网的风,已经在那一刻,悄悄地吹进来了。
如果说向太的人生,是一部不断选择和放手的电影,那么那一夜,马云只是她无数遇见里的一次。
但只有极少数人,能在别人没看见的时候,把未来讲得像真的一样。那一晚,马云没能说服向太,却在她心里,种下了一个关于互联网的种子。
二十年后,回首那晚,向太说,其实她没后悔,因为她一直觉得,人生最奇妙的地方,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出现在你面前的人,会不会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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