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六年,紫禁城朝堂之上,才子云集,个个衣冠楚楚,摩拳擦掌,志在夺魁。
![]()
但在这群锦衣考生中,却有一位考生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形瘦削,衣着简陋,怀中还紧紧抱着一袋馒头。
旁人嗤笑他寒酸,考官狐疑他别有用心,唯有康熙皇帝,眼神微动,轻轻一句:
“状元,就是你了。”
这袋馒头究竟有何玄机?又是什么打动了天子之心?
贫寒之家
徐州户部山,一处低矮的瓦房内,一位妇人弯腰忙碌,她在为远行的儿子准备干粮。
![]()
她的儿子李蟠站在门口,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那是家中最后的存粮。
李蟠不是天生聪颖之人,但从小便明白一个道理,寒门出贵子,唯有读书。
他的祖父是明代举人,家中曾经也算书香门第,可惜父亲一代,因战乱、病弱与懒散,家道骤然中落,几无立锥之地。
母亲挑起所有担子,耕作、织布、做针线活,四季更替中从不有怨。
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她还是用尽一切支持儿子读书,因为这,是唯一的出路。
李蟠从小就比别人刻苦,村中孩子多半早早下地干活,他却背着几本破旧的书卷,在地头石墩上背诵《大学中庸
![]()
太阳落山后,就在屋里点一盏煤油灯,埋头苦读到深夜。
书是母亲用卖鸡蛋的钱换来的,纸是他拾了别人丢弃的旧文书翻印的背面。
他不曾抱怨这些清苦,反而因这些不易,更加珍惜每一页文字。
他也曾动摇过,在十五岁那年,家里颗粒无收,邻居劝他放弃读书去镇上学木工谋个饭碗。
他沉默良久,偷偷给母亲写了一封信,说自己不想再念了。
可母亲看完却只回了八个字:“你若弃笔,我便断粮。”
![]()
这番话如惊雷入耳,让李蟠彻夜未眠,从此之后,他再不曾提过放弃。
从县试、府试、院试一路走来,他踏过泥泞,也越过不少比自己条件优渥却中途弃考的读书人。
那年乡试放榜,他的名字赫然在列。
母亲拿起榜文,双手颤抖,眼里涌出泪来,母子对视片刻,相对无言。
举人身份虽可授官,可母亲却执意要他再上层楼,冲击会试。
李蟠知这是母亲对家族最后一丝尊严的渴望,是对祖父那块写着举人门匾最深的念想。
家中已无余财可供远行,母亲却从灶台下的缸里,翻出早年藏起的二十两银子,交到他手中。
![]()
“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银子不多,可够你路上用,馒头我给你蒸好了,路上带着吃。”
李蟠没有推辞,这是母亲倾其所有的出发。
风餐露宿赶考路
徐州的天还带着料峭寒意,清晨,李蟠便背起那口麻袋,踏上通往京城的长路。
他没有马匹,也没有仆从,只有一双布鞋,一袋母亲亲手蒸下的馒头,和心中那颗不曾动摇的志气。
许多赶考的富家子弟或乘马或坐轿,车帘一掀,便是绫罗玉衣、香气扑鼻。
![]()
偶尔有人从他身边经过,还不忘回头讥笑一声:
“乡下来的秀才,连盘缠都带不起,恐怕考的是笑话罢?”
李蟠不语,只低头继续走,脚步更快了几分。
一路上,他曾与小贩换水,也曾借宿荒村的草棚破庙。
他看着沿路的风景由江南的绿意转为北地的灰黄,他也渐渐从一个充满书卷气的秀才,变成了眼神坚毅的赶考人。
他不比其他人幸运,但他比他们坚定。
![]()
阳光落在京城城门那一刻,他站在人流之中,一步一步,走进了他人生真正的战场。
一袋馒头
京城与徐州不同,贡院之外,人头攒动,数百名从各地汇聚而来的举人,身着各色考服,有人雇轿、有人成群结伴,交头接耳、互通消息。
街边的小贩兜售考前补品,汤药、香丸、开窍草,连佛前求来的护身符都被装进锦囊高价售出。
而李蟠站在人群中,还是背着一个麻袋,穿着褪色旧布衫,衣角早已磨毛,鞋底贴着几层纸皮。
他没有带仆从,也没有雇车,独自一人站在贡院门口,眉眼清明,神情自若。
![]()
会试考期漫长,每一位应试者被分配在仅容转身的小房号舍中,三面木板围墙,一扇小窗透光,地面上是草席与石板。
吃、住、写作,全在这不足两平米的逼仄空间中完成。
有人戏称,“进了贡院,就进了半口棺材。”
李蟠坐在号舍里,静静地将馒头安放在角落,掏出随身带来的砚台与纸笔,一丝不苟地摆好。
他动作从容,起笔即正,运笔稳健如行云流水。
笔尖走过纸面,犹如刀锋划纸,行文紧凑,立意深远,他引经典又不拘陈规,言及时政又不堕空谈。
![]()
每落一笔,皆有据有理,不骄不躁,字句之间仿佛带着家乡田埂上走来的尘土味,也带着庙堂之上应有的澄澈通透。
九日后,卷子收上去那一刻,李蟠不知道自己能否中第,但他知道,自己已无憾。
结果没有辜负他,他依旧榜上有名。
贫寒不可耻,坚守才是光。
皇帝的考问
殿试之日,紫禁城外金瓦红墙,庄严肃穆,内廷外道,禁军持戟肃立,不动如山。
![]()
应试举子早早排队候于丹陛之下,人人身披朝服,面色肃然,整装待命。
文武百官各列其位,举子一一被召入殿内,依次落座。
李蟠仍如往常,背着那只熟悉的麻袋,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入殿。
他身穿旧服,洗得发白,难掩那份寒士的朴素,但依旧步伐稳健,眼神坦然。
落座那一刻,许多官员低声议论,有的摇头叹息,有的暗笑低斥:
“堂堂殿试,这厮竟还背着馒头进殿,真当这是乡村赶集不成?”
话语刺耳,但李蟠无动于衷。
![]()
他将麻袋安放脚侧,双手叠于膝上静候,袋里是他仅存的几只馒头,更是他一路披风沐雨走来的所有寄托。
大殿之中,灯火通明,金銮之下,康熙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
龙袍华丽,神情却温润沉静,他缓缓扫视一圈,微微抬手,众官肃立无声。
考试流程过后,皇帝出题考问,李蟠军政吏治皆见解独到,言之有物
康熙再问: “诸卿请答,何物可装下天下?’”
话音落下,大殿一片静默,一众举子眉头紧蹙,面色各异。
![]()
有人低头疾思,有人神情茫然,更有人暗中揣度圣意。
天下?江山社稷?民情军政?又或是天命王权?如此宏阔抽象之题,实为罕见,稍有不慎,便落空泛无物之嫌。
而李蟠,在听到这道题的刹那,眼神微亮。
他低头看了眼脚边那只熟悉的麻袋,轻轻地,将袋口解开,取出其中一只馒头。
馒头外皮粗糙,因风干而略显泛白,却仍保有淡淡麦香
他缓步起身,怀抱那只馒头,走至殿中央,面朝龙椅,郑重拱手行礼。
![]()
“启禀陛下。”他声音并不高,但在此刻却清晰穿透整个大殿,“臣所携带此馒头之袋,正是可装天下之器。”
语落,四座皆惊,康熙却未作声,只是回问:“你倒说说,为何能装下天下?”
李蟠不卑不亢,缓缓将手中馒头举至眉前:
“陛下,天下者,非山河之疆土,非城池之高墙,而是亿兆黎民之温饱安生,民以食为天,此袋中馒头,乃五谷所制,是百姓赖以生存之根本。”
“若国之政能使户户有食、家家有饭,便是将天下安放入心,若臣等能装下百姓的饥寒冷暖,便是装下了真正的天下。”
![]()
他语气平和,不急不缓,却字字千钧,原本嗤笑之人,此刻不再作声,原本怀疑之声,也慢慢归于沉寂。
半晌,只听龙椅之上传来一声低笑,笑意未尽,却带着由衷赞叹。
“好一个‘装天下’,你不是装馒头,你装的是万民衣食。”
康熙微微点头,“状元,就你了。”
所有人看着那个仍站在中央、手持馒头的寒门书生,脸上皆是错愕难言。
谁都没想到,在这场云集天下英才的盛典上,拔得头筹的,竟是一位带着馒头进殿的穷书生。
![]()
而李蟠,未曾喜形于色,只长揖到底,郑重下跪。
此后,这段“馒头定状元”的故事,在京中迅速传开,成了坊间传唱的奇谈趣事,李蟠也被戏称为“馒头状元”。
那袋馒头,不仅装下了天下,也装下了他一生苦读的辛酸与梦想,装下了母亲夜以继日为他操劳的无声深情,更装下了一个寒门子弟对这世道最沉实的回答。
读书,不为做官,而为苍生。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