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原上海市公安局长杨帆在华东医院养病,一位布衣布鞋穿着朴素的老先生走了进来,他一把握住杨帆的手说“我是粟裕啊!你什么都不要管,历史是公正的,所有事情都让历史来说话。”
分别10年后,狱中的杨帆只给妻子写了一张纸条,“6个孩子怎么只剩5个了呢?”我的父亲,姐姐,母亲怎么都在同一年去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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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的妻子李琼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那一天,丈夫杨帆的父亲,姐姐,母亲在同一年去世。小儿子患上了麻痹症却静静的对母亲说“妈妈,我想吃橘子。”“妈妈马上去给你买。”可最后李琼等到的是儿子已经凉了的尸体。
李琼永远无法忘记那一日,那一日许建国对她说“今天会上讨论的事情,你一句不不许向杨帆传达,你要用党性来保证,而且这几天你要监视杨帆的活动,如果有不正常的事情,你要随时打电话向我汇报。”
然后心神不宁的李琼对杨帆说“老杨,对党的政策你比我懂得多,我是一般干部。你要心里有话要找人谈谈,尤其要找像谭震林这样的同志沟通沟通,”杨帆听后痛彻心扉,当即跳脚说“连你也不相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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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琼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年,那一年,她终于在与杨帆离婚10年后得知了丈夫被安排到湖北沙洋农场果园大队的消息,她激动的带着儿子去探视,但丈夫却用陌生的眼神望着她说“他们两个是假的,以后不要让他们来见我了,我也不招待了。”
1924年到上海读书,再到1932年优异成绩考入北京大学中国文学系,再到成为北京大学学生运动中的学生领袖,北京左翼作家联盟进步组织的一员,再到193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一二九运动,担任记者和国际编辑,再到后来成为第二任上海市公安局局长的杨帆,有过颇为不平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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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1954年对于杨帆而言,是一个宛如浩劫般的年份,那一天他接到许建国的电话,电话通知他被审查了。因为他对一些反革命分子和特务分子该抓的不抓,该杀的不杀,所以被指为包庇。杨帆自此陷入陷入黑暗时期。
在工作时期,在担任公安局长时,杨帆工作忙碌,少有时间陪伴父母,两位老人从1950年来到杨帆家,再到后来杨帆的父亲1955年去世,才共同生活了4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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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期,杨帆虽有着两部汽车,但却从未载过家人一次,因为工作,连跟家人去看一场电影的时间都没有。
对于父母,杨帆是有愧的。
杨帆被审查后,李琼一直瞒着杨帆的父母,怕老人家身体不好,承受不了打击,因此避知不提。但其实老人家心里都明白,都清楚,儿子“失踪”大概一个月后,杨帆的老父亲突然对着孙女说“你妈妈说你爸爸去开会了,其实我明白是骗我们的,他失踪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已经猜到儿子出了意外的老人,也在以他独特的方式隐瞒着家人,直到5月份,他高血压的毛病突然加重,引起了脑溢血,在被送到医院之后的第三天便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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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去世后不久,杨帆的姐姐也在同年9月肝硬化腹水去世了。就在次年,杨帆的母亲因为承受不住丈夫,女儿连环去世的打击,想着失踪许久,迟迟未归的儿子。终于抑郁而终,也告别了这个世界。仅仅在一年多的时间内连续三个人去世。
在1959年,杨帆最小的儿子,曾经在杨帆走时只有两个月大的孩子,突然发起了高烧。最初医生鉴定是感冒,但在住院观察后发现是小儿麻痹。那一天神志尚清醒的孩子对母亲李琼说“妈妈,我要吃橘子。”
橘子买回来后,孩子已经死了。李琼精心挑选的鲜嫩橘子满满的掉了一地,她却早已顾及不上,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因为丈夫的缘故,李琼也去了村里。那一日,几个下乡的知青聚在一起讲故事,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听着,然而这一个故事是关于潜伏特务的,名字叫做《绿色的尸首》,杨帆的孩子杨小朝听的津津有味儿,然而到了大结局真相大白的时候,大家却对杨小朝说“你知道潜伏的特务是谁吗?就是你爸爸杨帆。”
杨小朝听后惊呆了,屋子里也瞬间鸦雀无声,一切都沉甸甸的。
在分别10年后,李琼终于能与杨帆通信,她将条子转给杨帆,然后杨帆只给李琼写了一句话“6个孩子怎么只剩下5个了呢?”
那个在他离开时,已经两个月大的孩子,那个粉嫩的团子,怎么就突然离开了呢。这件事,他直到现在才知道。
考虑到妻儿的情况,杨帆还是于沉痛之下写了一封信,要求办理离婚手续。李琼便跟杨帆离婚了。
1974年李琼团从杨小朝口里得知一项情况,原来丈夫如今已然出狱,被安排到了了湖北沙洋农场的果园大队,李琼心中激动不已,两人分别已经近20多年了,25个春夏秋冬,沉甸甸的岁月,终于有了再重逢的时候。
此时的杨帆已再不是25年前的杨帆了,因为精神问题,他几乎也认不出妻儿,最后他拒绝再见面,对管理员说“今天来的两个人是假的,你不要再理他们了。”
后来,因为组织的批准,李琼终于能带着杨帆前往华东医院就医,与同在这医院中的粟裕相见了。那一日粟裕来到杨帆的房间,一把握住杨帆的手说“杨帆同志,我是粟裕啊。”
同志这一称呼杨帆25年没听到了,忍不住泪流满面,然而口中却只是呆呆的说“啊,粟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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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粟裕轻轻的对杨帆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只管把身体养好就是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由历史来说话,历史是公正的。”
杨帆重重的点了点头。
在1980年4月,杨帆曾经的功绩也终于得以澄清,被泼的脏水也终于得以洗净。他得以恢复党籍,担任上海市政协常委,并写下了扬帆自述,后来在1992年2月才因抢救无效逝世,终年87岁。
时代的一粒沙,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但历史终将见证一切,也终将澄清一切。
参考资料:
《杨帆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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