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27 年春,湖南湘乡,谭润区拿着纸条就去找了邻居陈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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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是儿子谭世铭留下的,上面只写了“赴汉求学从军”几个字。
谭润区对陈绍纯说:“你家陈赓太不懂事!我家世铭好好教着书,被他引去读军校、上战场,这要是出了岔子,你我怎么对祖宗交代?”
当时的中国,北伐战争的余波未平,从军在普通百姓眼里,太不安全了。
谭润区也没想到,这次抱怨,会在 28 年后变成一段佳话。
当年被陈赓“拐跑”的年轻人,和他同一天成了开国大将。
陈赓拐跑了谁?
陈赓拐跑的人,名叫谭世名,不过后来的他,可不是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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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他与陈赓的缘分,早在湘乡的私塾里就有了。
陈赓家是当地有名的武将门第,祖父曾官至清军副将,家里的刀枪剑戟是他童年最爱的“玩具”,而谭世名出身书香门第,父辈给他取名“世名”,盼他“一世留名、光耀门楣”。
从小谭世名接受的便是“之乎者也”的正统教育,可他偏偏喜欢和陈赓玩,于是这两个家境、性情迥异的孩子,成了最要好的伙伴。
1924 年,陈赓瞒着家人考入黄埔军校,成了“黄埔三杰”之一,毕业后投身革命,23 岁就当上了营长。
而谭世名在东山学堂毕业后,顺从家人意愿当了小学教师,这所学堂曾走出过毛主席,校园里的进步刊物早已在他心里种下革命的种子。
1926 年,谭世名与陈赓的妹妹陈秋葵成婚,看着报纸上动荡的时局,他教书的日子越发坐不住了:“这书教得再好,能救得了苦难的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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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赓得知妹夫的心思后,立刻从武汉寄来书信:“来汉口吧,投笔从戎才是真出路!”
这封信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谭世名埋藏已久的壮志。1927 年 3 月,他瞒着父亲谭润区,悄悄辞去教职,揣着简单的行李奔赴汉口。
见到陈赓时,他难掩激动:“不管怎么样,我总算是冲出来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新思想,根本不想教书!”
陈赓拍着他的肩膀赞叹:“你这个士绅家庭的秀才能冲破阻力,本身就是一次革命!”
这话让谭世名眼神一亮,突然郑重开口:“我想好了,参加革命首先要把名字改了!‘世名’二字满是封建旧念,我不求光宗耀祖,就叫‘谭政’,一心谈政救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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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让陈赓又惊又喜,当即提笔在特务营第二连的花名册上写下“谭政”二字,笑着安排:“你从小不爱舞枪弄棒,先做上士文书,既历练军营生活,又能发挥你的文笔特长。”
就这样,谭世名以“谭政”之名正式投身革命洪流。
这场发生在汉口的“名字革命”,是两个青年信仰共鸣的起点,陈赓是先行者,谭政是追随者,他们要“革”掉的,何止是一个名字,更是旧时代。
这次走对路了
谭润区得知儿子跑了的消息时,正在私塾里教《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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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邻居把“谭世名去汉口投军”的消息告诉他,这位重视礼教的乡绅攥着谭世名留下的字条,就直奔陈家。
“陈绍纯,你儿子太过分!我家世名好好的书不教,被他拐去打仗卖命,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谭家祖宗交代?”
谭润区的愤怒,是父母的担忧,在他看来,书香门第的子弟本该走“耕读传家”的老路,教书做官,安稳度过一生。
从军意味着颠沛流离,甚至人头落地,谭润区找陈绍纯争执时,说的其实是天下父母的心里话:“我不是怪你家陈赓,我是怕孩子没了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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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绍纯没反驳,只是叹了口气:“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陈赓这孩子从小就野,我拦不住,只能盼他走对路。”
他不知道,自己这句“盼走对路”,后来还真的盼来了好结果。
进入军队的谭政,很快就展现出了独特的价值。1927 年 9 月,他跟随部队参加秋收起义,在三湾改编时见到了毛主席。
当时部队士气低落,毛主席站在晒谷场上讲话,谭政拿着铅笔头,把“官兵平等”“支部建在连上”这些新鲜主张一一记下,这份记录后来成了研究三湾改编的珍贵史料。
因为文笔好、做事细,谭政不久后被毛主席选中当秘书,在井冈山的油灯下,他跟着毛主席学写文章、搞调查,政治思想水平一日千里。毛主席曾说:“谭政这支笔,抵得上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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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赓则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南昌起义时,他带着部队掩护主力撤退,腿被子弹打穿还坚持指挥。
抗日战争时期,他在神头岭设伏,用少数兵力歼灭大量日军,成了八路军里有名的“常胜将军”。
两人虽走的路不同,陈赓主军事,谭政主政工,却始终互相扶持。
从私塾延续到战场的情谊,成了他们革命路上坚实的支撑。
1955 年 9 月 27 日,北京怀仁堂里,当周恩来念出“陈赓,授予大将军衔”“谭政,授予大将军衔”时,台下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眼里满是感慨。
这一天,距离 1927 年那场乡村争执,正好 28 年。谭政也成为了十位开国大将中,唯一一位以政工干部身份获此殊荣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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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泉湖村时,谭润区已经不做私塾先生了,正坐在院子里晒谷子。
村里有人跑来说“你家世铭成大将了,和陈赓一起受的衔”,老人愣了半天,才颤巍巍地站起来,嘴里喃喃道:“没想到啊,这孩子真走对路了。”
其实从现在的眼光来看当时,哪里是陈赓拐跑了谭政,分明是谭政心里烧起来的革命火苗,让他走出了乡村。
参考资料:
与众不同的谭政:一个用笔战斗的大将军
2019-06-01 15:04·庆阳政法
大将谭政:不求“世名”,一心“谈政”
徐嘉
2016年06月24日08:05 来源: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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