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已完结,请安心阅读)
“沈静,你签不签这个字?”方建明把谅解书摔在我面前。
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为什么我要签?”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婷婷又不是你亲生的,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
我笑了,那笑容让他脸色一变,“可婷婷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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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手术室的无影灯熄灭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这台手术整整持续了八个小时,患者是个五十六岁的男人,胃部恶性肿瘤已经扩散到了周围的淋巴结,我带着团队做了大范围的切除,总算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护士接过我手上的手术刀,递过来一条毛巾让我擦汗。
我摘下口罩,长长地呼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走出手术室的时候,更衣室里的手机在疯狂地震动。
我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方建明打来的。
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手狠狠攥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我的手指几乎按不准屏幕,好不容易点开通讯录,回拨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方建明的声音急促得几乎变了调,“沈静!你终于接电话了!快来急诊室!婷婷出车祸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了。
“什么?婷婷怎么了?伤得重不重?”我的声音在颤抖。
“情况很不好,你快来!”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连白大褂都没脱,直接冲出了更衣室。
走廊上的人群在我眼前变成了模糊的影子,我的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从外科手术室到急诊室,平时走路要十分钟,我几乎是一路狂奔,只用了三分钟就到了。
急诊室门口,几个护士正在忙碌,我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抢救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那张苍白的脸,是我最熟悉的面孔。
婷婷。
我的女儿。
“婷婷!”我冲过去,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急诊科的护士拦住了。
“沈主任,请您冷静一下,我们正在抢救。”护士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站在那里,看着婷婷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监护仪上的数值在不停跳动。
她的脸色惨白得像纸一样,紧闭着眼睛,完全没有意识。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整个人都在颤抖。
作为一个外科医生,我见过太多生死,可是当躺在抢救台上的人是自己的女儿时,所有的专业和冷静都崩溃了。
就在这时,方建明冲了进来。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通红,脸上满是焦急和恐慌。
他一进门就直接冲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老婆,你一定要救救婷婷!”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是你唯一的希望,也是我的全部啊!”
我用力点头,喉咙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方建明这么激动,我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安慰。
至少,至少他还是在乎婷婷的。
至少在这个时候,我们是站在同一边的。
抢救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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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四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十二岁,瘦瘦小小的,因为生母早逝,整个人显得特别内向和孤僻。
我记得那天,她一个人站在房间的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小小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孤单和无助。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婷婷,我是沈静,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转过头,眼神里满是防备和怀疑,声音很小很小,“你又不是我妈妈。”
“我知道,”我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和她平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柔,“我永远不会替代你妈妈在你心里的位置,我只是想做你的朋友,可以吗?”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睛里闪过一丝动摇。
从那天开始,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让她真正打开心扉接纳我。
我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她房间看看她,陪她说说话,问问她学校的事情。
我教她做作业,给她讲人体的构造和医学的奥秘,带她去医院参观,让她见识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
我告诉她生命有多么宝贵,告诉她医生这个职业有多么神圣。
慢慢地,她开始对我敞开心扉,开始愿意和我分享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她开始叫我“沈妈妈”,虽然声音还是有些羞涩,但是每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我的心里都会涌起一股暖流。
再后来,她越来越开朗,在学校里交到了好朋友,成绩也越来越好。
她说她长大以后也要当医生,要像我一样去救死扶伤,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每次听到她这么说,我都会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心里充满了柔软的感动。
这四年来,我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了她,她早已经不是我的继女,她就是我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孩子。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急诊科主任走出来,摘下口罩。
我立刻冲上去,“主任,婷婷怎么样了?”
主任的表情很凝重,“暂时稳定了,但是伤势非常严重,脊椎损伤很厉害,需要马上安排专家会诊。”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脊椎损伤。
作为一个外科医生,我太清楚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了。
“伤在哪个部位?”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用专业的态度去问。
“胸椎第四节,完全断裂。”主任说。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胸椎第四节完全断裂,这意味着高位截瘫。
意味着婷婷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她的下半身会完全失去知觉,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不……不可能……”我的声音在颤抖,“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主任叹了口气,“沈静,你是医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方建明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崩溃了,他直接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发出绝望的哭声。
我站在那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婷婷才十六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还有那么多梦想没有实现。
她说要考医学院,说要当医生,说要去帮助更多的人。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
她以后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再也不能自由地奔跑,她的人生从此就被困在了轮椅上。
我不敢想象她醒来之后,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我更不敢想象,我要怎么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婷婷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我和方建明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整包烟很快就抽完了,又去买了一包。
我就坐在那里,看着重症监护室紧闭的门,脑子里乱成一团。
“到底是怎么回事?”过了很久,我开口问方建明。
他的声音很沙哑,“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今天下午婷婷放学,在学校门口的斑马线上过马路,突然被一辆车撞了。”
“肇事司机呢?”我问。
“被交警带走了,说是要调查。”他说。
“是谁?”我追问。
“我没问清楚,当时只顾着送婷婷来医院了。”他用手揉着脸,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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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二天早上,我同事赵医生带着骨科的专家团队来给婷婷做会诊。
赵医生是我认识多年的同事,也是国内最权威的骨科专家之一,很多疑难杂症的病人都是他治好的。
他仔细看了婷婷所有的检查片子,CT、核磁共振、X光,每一张都看得很认真。
会诊室里,几个专家围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表情都很凝重。
我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心里害怕听到那个我最不想听到的结论。
会诊结束后,赵医生走出来,看到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沈静,跟我来一下。”
我跟着他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那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
“你要有心理准备。”他开口说,声音很沉重。
我的手紧紧抓住窗台,“说吧,我能承受。”
“婷婷的脊椎在胸椎第四节的位置完全断裂,神经损伤非常严重,”他停顿了一下,“以目前的医学水平来说,她很可能会终身高位截瘫。”
虽然我昨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从赵医生口中听到这个结论,我还是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一点希望都没有吗?”我的声音在颤抖,“国外有没有新的治疗方法?”
赵医生摇摇头,“沈静,你是外科医生,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脊髓神经一旦完全损伤,就不可能再生了。”
我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赵医生在我旁边蹲下来,“我知道这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要坚强,婷婷更需要你。”
我点点头,可是眼泪还是停不下来。
我见过太多截瘫的病人,我知道他们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他们不仅失去了行动能力,还要面对身体的各种并发症,褥疮、感染、肌肉萎缩……
更痛苦的是心理上的折磨,很多截瘫病人都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有些甚至选择了自杀。
我不敢想象,这样的命运会降临在婷婷身上。
她才十六岁,她应该有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被一场车祸毁掉了。
接下来的几天,婷婷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我每天都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她。
她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些,但是她的身体从胸部以下,再也没有了任何知觉。
方建明这几天也一直在医院,他看起来比我还要憔悴,胡子拉碴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有时候我看着他,心里会生出一丝愧疚,觉得自己太冷漠了。
毕竟婷婷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肯定也很痛苦。
第五天的时候,婷婷终于醒了。
护士来叫我,说婷婷睁开眼睛了,在找我。
我立刻冲进重症监护室,看到婷婷睁着眼睛,虚弱地看着天花板。
“婷婷!”我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
她转过头,看到我,眼睛里立刻蒙上了一层水雾,“沈妈妈……”
“婷婷,你终于醒了,妈妈好担心你。”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看着我,眼神里慢慢浮现出恐惧,“沈妈妈,我的腿……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我握紧她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婷婷,别怕,你现在还在恢复期,医生会想办法的。”
“我是不是……是不是站不起来了?”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有些话,我真的说不出口。
她在我怀里哭,身体不停地颤抖,“沈妈妈,我好害怕……”
“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会一直陪着你。”我一遍遍地安慰她,心里却痛得要碎了。
方建明这几天没怎么来医院,他说公司那边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我没有说什么,每个人应对悲痛的方式不同,也许他需要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04
第七天的时候,方建明突然出现在医院。
他看起来比前几天精神了一些,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胡子也刮了。
“沈静,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他走到病房门口,对我说。
我跟着他走到走廊尽头,那里人比较少。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肇事司机那边的律师送来的,刑事谅解书。”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肇事方愿意赔偿五百万元人民币,希望取得受害者家属的谅解,请求从轻处罚。
“你什么意思?”我抬头看着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静,我觉得可以考虑签这个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对方愿意赔偿五百万,这不是个小数目,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送婷婷去国外最好的康复中心,也许还有希望。”
我盯着他,“你知道签了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他说,“但是婷婷的治疗需要很多钱,光是以后的护理费用就是个无底洞。”
“我不缺钱。”我冷冷地说,“我不会签这个字。”
方建明的表情变了,“沈静,你要为婷婷的未来着想,五百万可以让她过得更好。”
“让她过得更好?还是让那个肇事司机少坐几年牢?”我的声音提高了,“方建明,婷婷现在这样,那个肇事司机就应该受到法律最严厉的惩罚!”
“你这是意气用事!”他也急了,“你以为把人关进监狱就能让婷婷站起来吗?”
“不能,”我说,“但是至少能让她感觉到公平,让她知道伤害她的人付出了代价!”
“可是五百万……”他还想说什么。
“就算是五千万,我也不会签!”我打断他,把那份谅解书扔回给他,“这件事不用再说了。”
我转身要走,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气很大,几乎把我的胳膊抓疼了。
“沈静,你别忘了,婷婷又不是你亲生的!”他的声音变得冰冷,“你没资格替她做决定!”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过身,死死地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我说,婷婷是我的女儿,只有我才有资格替她做决定,”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你只是她的继母,法律上你根本就没有监护权。”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这四年来,我把婷婷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半夜起来给她盖被子,生病了守在她床边一整夜,教她学习,陪她成长,给她所有的母爱。
我以为他都看在眼里,会尊重我,会感激我。
可是现在,他却用这种方式来否定我,把我这四年的付出全部抹杀。
“好,”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自己去签吧。”
说完,我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回到病房,婷婷看出我情绪不对,“沈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
我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妈妈只是有点累。”
她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沈妈妈,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差点又流下来。
这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她的父亲为了五百万,要放弃为她讨回公道的机会。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白天发生的事情。
方建明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签那份谅解书?
五百万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他的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这些年经营得还不错,不至于缺这五百万。
而且就算真的缺钱,他完全可以走正常的法律程序,让肇事司机承担医疗费和赔偿金,没必要签什么刑事谅解书。
除非,这件事背后还有别的原因。
我突然想到,我应该查一查那个肇事司机到底是什么人。
我打开电脑,登录医院的内部系统,开始查询那天的急诊记录。
肇事司机受了轻伤,也在我们医院急诊科做了检查。
我很快找到了她的病历,姓名叫林娜,二十五岁,职业一栏填的是医药代表。
医药代表。
我心里咯噔一下。
方建明的公司就是做医药生意的,他经常要和各种医药代表打交道。
我继续往下看病历记录,常规的外伤检查,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当我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最后一页附着一张B超单,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宫内早孕,孕八周。
林娜,怀孕了。
而且是在车祸发生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
我的手开始发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医药代表,二十五岁,怀孕八周。
这三个信息串联起来,让我想到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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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立刻拿起电话,打给医院人事科的朋友,“帮我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一个叫林娜的医药代表来过我们医院,是哪家公司的?”
朋友很快回复我,“查到了,林娜,康泰医药的代表,这个月来过我们医院三次,好像是在谈什么合作项目。”
“跟谁谈的?”我追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等等,我帮你查查记录……”电话那头传来键盘的敲击声,“查到了,她谈的项目对接人是方总。”
方总。
我们医院的药品采购,确实有一部分是从方建明的公司进的。
所以林娜来找的方总,很可能就是方建明。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说:不可能,不可能的。
但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我挂断电话,开始在网上搜索林娜的信息。
她的社交账号很容易就找到了,照片里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化着精致的妆,穿着时髦的衣服。
她经常晒一些高档餐厅、名牌包包、豪华酒店的照片,生活看起来很奢侈。
我继续往下翻,翻到了三个月前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林娜和一个男人并肩站着,拍摄地点像是在某个高级餐厅。
男人的脸被她用可爱的贴纸挡住了,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件衣服。
那是一件深蓝色的定制衬衫,袖口有特殊的暗纹设计。
那是我去年给方建明买的生日礼物,是某个意大利品牌的限量款,全国只有几十件。
我的手握紧了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又往下翻,看到了更多蛛丝马迹。
两个月前,林娜发了一张在海边度假的照片,背景是马尔代夫的某个度假村。
而那段时间,方建明跟我说他要去外地出差,一个星期都不在家。
一个月前,林娜发了一张豪华酒店房间的照片,照片里可以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烟灰缸。
那个烟灰缸我认识,是某个五星级酒店的标志性用品。
而方建明经常去那个酒店谈生意。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结论:方建明出轨了,对象就是这个林娜。
而更可怕的是,林娜怀孕了。
我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不是因为方建明出轨而痛苦,说实话,经过今天的事情,我对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我痛苦的是,如果方建明真的出轨了,如果林娜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他的,那么他急着要签谅解书的原因就说得通了。
他是想保住林娜,保住那个孩子。
而婷婷,他的亲生女儿,在他眼里反而变成了可以牺牲的对象。
我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我需要更多的证据。
我找朋友帮忙,调出了方建明最近半年的通话记录和信用卡消费记录。
结果让我彻底心寒。
过去半年里,方建明给一个陌生号码转账超过二十次,总金额超过一百万。
那个号码,就是林娜的。
通话记录显示,他们几乎每天都要通电话,有时候一天能打好几次,每次通话时间都很长。
信用卡消费记录更是触目惊心。
他经常在高档酒店开房,每次都是开套房,价格都在几千到上万不等。
他还给林娜买过珠宝,买过名牌包,买过各种奢侈品。
最关键的一条记录是,就在车祸发生的前一天,方建明的信用卡在一家私人诊所消费了八千块。
我查了一下那家诊所,是一家可以提前鉴定胎儿性别的诊所。
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了。
方建明出轨了,小三怀孕了,他们还去做了产检,甚至提前鉴定了胎儿性别。
第二天婷婷就出了车祸。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想起了赵医生的话,他说婷婷的车祸不像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我决定去找赵医生,让他给我一个更详细的分析。
06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婷婷所有的伤情资料和车祸现场的监控视频,去了赵医生的办公室。
“赵主任,我想请你帮个忙。”我说。
“什么忙?”他放下手里的病历,看着我。
“婷婷的车祸,我想请你从专业的角度,帮我分析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
赵医生看了我一眼,表情变得严肃,“你是怀疑什么吗?”
“我也不确定,所以想请你帮我看看。”我把所有的资料都递给他。
他接过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研究那些片子和视频,有时候会在纸上写写画画,有时候会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
中午的时候,他让我去他办公室。
“沈静,你先坐下。”他的表情很凝重。
我坐在他对面,手心里全是汗。
“这个车祸,确实有些不对劲。”他开门见山地说。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哪里不对?”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张车祸现场的监控截图,“你看这里,肇事车辆在撞击婷婷之前,有一个明显的加速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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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鼠标在屏幕上画了个圈,“正常的交通事故,司机看到行人要么是刹车,要么是失控撞上去,但是这辆车明显是加速冲过去的。”
“而且你看撞击的角度,”他又调出另一张截图,“车辆撞击的位置非常精准,正好是婷婷的背部,高度刚好是胸椎的位置。”
我盯着屏幕,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从医学的角度来分析,”赵医生继续说,“这次撞击造成的损伤非常特殊,力度刚好能造成脊椎完全断裂,但是又不至于危及生命。”
“你的意思是……”我的声音在颤抖。
“一般的交通事故,撞击都是随机的,伤势也是随机的,有的人可能只是轻伤,有的人可能直接死亡,”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但是这次不同,这次的撞击就像是经过精心计算的,目的就是造成高位截瘫,既不会死,又能造成终身残疾。”
“也就是说……”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
“也就是说,这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故意的。”赵医生说出了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结论。
我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僵住了。
如果真的是故意的,那么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谁会想要伤害一个十六岁的女孩?
而且还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让她终身残疾?
“当然,这只是从医学角度的推测,”赵医生说,“具体的还需要警方去调查,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让警方重新关注这个案子。”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赵主任。”
走出赵医生的办公室,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方建明出轨了,小三怀孕了,他们去做了产检,鉴定了胎儿性别。
第二天,婷婷就出了车祸,而且从医学角度来看,这个车祸很可能是故意的。
这一切连在一起,让我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性。
方建明,会不会参与了这起车祸?
他会不会为了保住小三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策划了这起车祸?
不,这太疯狂了,一个父亲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但是,方建明今天的表现已经让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他是个自私的人,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人。
他对婷婷的爱,远远比不上他对儿子的渴望。
如果林娜怀的真的是儿子,他会不会为了保住这个儿子,不惜牺牲女儿?
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需要确认林娜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我又找朋友帮忙,拿到了那家私人诊所的记录。
记录显示,车祸前一天,方建明和林娜确实去做了产检,而且做了胎儿性别鉴定。
结果显示:男性胎儿。
看到这四个字,我的心彻底凉了。
方建明终于要有儿子了,那个他盼望了一辈子的儿子。
而婷婷,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女儿,是个可以牺牲的对象。
我把所有的证据都整理好,准备交给警方。
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先和方建明摊牌。
我要让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我都查清楚了。
方建明这几天一直没来医院,说是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我给他打电话,“今天晚上来一趟医院,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不能,”我的声音很冷,“必须见面说。”
他沉默了几秒,“好吧,我晚上过去。”
07
晚上八点,方建明出现在医院的楼梯间。
我特意选了这个地方,因为这里人少,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谈话。
“什么事这么急?”他走过来,眼神里带着不耐烦。
“你真的想让我签那份谅解书?”我开门见山。
“当然,”他说,“沈静,这对婷婷有好处,五百万不是小数目,够她用很久了。”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肇事司机是谁,你还会让我签吗?”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林娜,二十五岁,医药代表,康泰医药公司的,”我一字一句地说,“怀孕八周,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方建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冷笑,“方建明,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转账记录、通话记录、酒店开房记录、产检报告,我这里应有尽有。”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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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让我签谅解书,是为了保住你的情人,保住你的儿子,对不对?”我步步紧逼。
“沈静,你听我解释……”他伸手想要抓住我,被我躲开了。
“不用解释了,”我说,“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婷婷的车祸,是不是你们策划的?”
“你疯了吗?”他的声音突然提高,“我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女儿!”
“是吗?”我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那你怎么解释,车祸发生的前一天,你和林娜在私人诊所做产检,还鉴定了胎儿性别?”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你们确认了是个男孩,第二天婷婷就出车祸了,”我冷冷地说,“而且根据医学专家的分析,这个车祸的撞击角度和力度都不像是意外,更像是精心策划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在颤抖。
“那是怎样?”我逼问他。
他沉默了很久,眼神闪躲,不敢看我。
“方建明,你说话!”我的声音在颤抖,“婷婷到底是不是你害的?”
“我……”他的嘴唇颤抖着,“沈静,你要理解我,婷婷虽然是我的女儿,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她不能继承我的事业。”
听到这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提高,“那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
“可她是个女孩!”他突然大吼,“你懂不懂?我需要一个儿子!我需要一个能继承我事业的人!林娜肚子里的,是我的儿子,是我们方家唯一的男丁!”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恶心至极。
“所以你就可以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放弃你养了十六年的女儿?”我的声音在颤抖。
“我没有放弃她,”他说,“五百万够她治疗了,而且有你照顾她,她不会有事的。你只要签个字,林娜就能减刑,我的儿子就能平安出生,这对大家都好。”
“对大家都好?”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方建明,婷婷现在高位截瘫,她这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你觉得这对她好吗?”
“这是意外……”他还想狡辩。
“意外?”我打断他,“我会把所有的证据交给警方,让他们重新调查这个案子,到时候看看是不是意外!”
“沈静!你不能这么做!”他的脸色变得惊恐。
“我为什么不能?”我冷笑,“你做了这些事情,就要承担后果。”
“沈静,求你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补偿婷婷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甩开他的手,“我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你说!”他急切地问。
“我要你后悔一辈子。”我冷冷地说完这句话,转身要走。
“等等!”他叫住我,“沈静,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明天你来医院,我有东西给你看。”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方建明见我迟迟不签字,开始变得越来越焦躁。
他每天都会来医院,不停地劝我,威胁我,甚至骂我。
婷婷看到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僵,心里也很难过,但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08
这天早上,方建明又来了。
他直接冲进病房,把婷婷吓了一跳。
“沈静,你到底签不签?”他的眼睛通红,看起来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出去说。”我不想在婷婷面前和他吵架。
我们走到走廊尽头,他开始对我发火。
“我告诉你,林娜那边快要开庭了,如果你再不签字,她就要被判很多年!”他的声音很大,完全不顾周围还有其他病人家属。
“那是她应得的。”我冷冷地说。
“沈静!”他一拳打在墙上,“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承认,婷婷的车祸是你策划的。”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没有!”他大吼,“那真的是意外!”
“好,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让事实说话。”我说。
“什么意思?”他警惕地看着我。
“我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警方了,包括你和林娜的关系,包括车祸的医学分析报告,”我一字一句地说,“警方会重新调查这个案子。”
方建明的脸色变得惨白,“你……你真的这么做了?”
“是的。”我说,“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的声音在颤抖。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想让我签谅解书?可以。但是你要先看看这个,再决定你有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方建明愣了一下,伸手去接那个文件袋。
我没有松手,看着他的眼睛,“看清楚了再说话。”
他一把抓过文件袋,粗暴地撕开了封口。
他脸上还带着怒气,眼神里满是不屑和轻蔑,嘴里嘟囔了一句:“装神弄鬼……”
他以为里面会是什么律师函,或者是我偷拍的什么出轨照片,那种东西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
他从文件袋里抽出第一份文件随意扫了一眼,看到标题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我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他开始认真地看那篇论文,眼神从困惑变成了震惊,他的脸色开始慢慢变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随着他继续读下去,他的脸色彻底变了,所有的血色都褪去,变得像纸一样苍白。
他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要握不住那张纸。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恐惧,还有无法理解的惊恐。
他死死地盯着我,嘴唇颤抖着:“沈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