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体制内混了30年,申请内退后,次日领导接到了上百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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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市地方志办公室的星期一,像一碗隔夜的温吞水,咂摸不出半点滋味。

阳光斜着从没擦干净的百叶窗缝隙里挤进来,在地上切出几道明晃晃的口子,空气里浮动着陈年纸张的霉味、茶叶末子发酵的酸味,还有一点点从走廊尽头厕所里飘过来的消毒水的气息。

陈宇就坐在这股混杂的气味里,一坐就是三十年。

他今天五十四了,头发花白,乱蓬蓬的,像是顶着个没扎紧的鸟窝。

身上那件深蓝色的夹克衫,袖口和领子都磨得发亮,也不知道穿了多少个秋天。

他面前的办公桌,是那种老式的三屉桌,枣红色的漆皮剥落了好几块,露出底下黄白色的木头茬子。



桌上左边是一摞半旧不新的《地方志通讯》,右边是一个搪瓷缸子,上面“为人民服务”几个红字已经斑驳,缸子里泡着浓茶,茶叶梗子都竖了起来。

桌子正中间,摊着一份《本市日报》,他正低着头,就着窗户透进来的那点光,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办公室里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各自干着各自的事。

年轻一点的,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头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脸上没什么表情;岁数大一点的,像陈宇这样,大多捧着报纸,或者凑在一起,压着嗓子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一切都显得那么有序,又那么死气沉沉。

这份沉寂,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踩碎了。

新来的大学生小孙,一张脸憋得通红,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子,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办公室主任刘伟的门里。

刘主任四十出头,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一丝不苟,平日里说话总是慢条斯理,带着一股官腔。

“刘主任,不……不好了!”小孙的声音带着哭腔。

刘主任正端着茶杯,小心地吹着浮在面上的茶叶,闻言眉毛一拧,不悦地放下杯子:“慌什么慌!天塌下来了?”

“不是,是……是市里那个‘古城记忆’历史文化展,催着要那批老照片和文献资料,说是今天下午就要布展。我……我在档案库里找了整整两天,把所有带‘城建’标签的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最关键的那几张‘工商业改造初期’的原始照片……”小孙急得嘴皮子都在哆嗦,“我还……我还好像不小心把电子索引给弄乱了,现在好多文件都搜不出来了……”

刘主任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去,像暴雨来临前的天。

他“霍”地站起身,几步跨到小孙面前,手指头都快戳到他鼻子上了:“什么?找不到?索引也弄乱了?你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这点事都办不好?你知道这个展览是新来的张局长亲自抓的吗?你知道市委宣传部的领导有多重视吗?这要是出了岔子,你担得起责任吗?我担得起吗?”

骂声传出办公室,外头大厅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手里的活计也都停了。

陈宇抬起头,从老花镜上方看了那边一眼,浑浊的眼珠里没什么波澜,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他的报纸,仿佛那边的争吵,不过是窗外的一阵风。

刘主任还在屋里咆哮,小孙委屈地辩解着,说档案库里的东西太乱,很多都是几十年前留下的,根本没有清晰的归类。

刘主任哪听得进这些,只觉得自己的脸被这个没用的下属给丢尽了。

眼看着快到中午,事情还是没有半点进展,刘主任急得在办公室里团团转,嘴里不停地骂着“废物”。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得像一块湿透了的海绵,一捏就能挤出水来。

陈宇终于放下了报纸,慢吞吞地把它叠好,放在桌角。

他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大口凉透了的浓茶,咂了咂嘴,然后站起身,踱着步子,朝主任办公室走去。

他没敲门,就那么站在门口,往里瞅着。

刘主任看见他,火气更大:“老陈,你看什么看?有事?”

陈宇没看他,目光落在急得快哭出来的小孙脸上,淡淡地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正经说过话:“我试试吧。”

刘主任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你行吗?别跟着添乱了。”

在他眼里,陈宇就是个标准的“老油条”,在单位混吃等死三十年,除了会看报纸喝茶,什么正事都干不了。

陈宇也没争辩,只是转身就朝走廊深处的档案库走去。

小孙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抹了把脸,赶紧跟了上去。

刘主任犹豫了一下,也黑着脸跟在后面,他倒要看看这个老家伙能玩出什么花样。

02

档案库的铁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直想打喷嚏。

里面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瓦数很低的白炽灯泡亮着,一排排顶天立地的铁皮档案柜,像沉默的巨人,把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地上堆着几个被翻开的档案盒,纸张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小孙指着这片狼藉,一脸无助:“陈师傅,我真的都找遍了……”

陈宇没理他,只是眯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扫视着。

他没有像小孙那样去翻那些贴着标签的档案盒,而是径直走到了最里面的角落。

那里堆着一些没人要的破旧桌椅和杂物,结满了蜘蛛网。

他搬开一把瘸腿的椅子,又挪开一个破麻袋,露出了后面一堵墙。

他伸出粗糙的手,在那面墙上轻轻敲了敲,似乎在听声音。

最后,他的手停在墙壁下方一个很不显眼的位置。

他蹲下身,用手指抠了几下,一块松动的墙砖被他取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他把手伸进去摸索了一阵,拖出来一个锈迹斑斑的旧铁皮箱子,上面还挂着一把小铜锁。

“这……这是什么?”小孙和刘主任都看傻了。

陈宇没回答,从裤兜里掏出一大串钥匙,那串钥匙被磨得锃亮,少说也有二三十把。

他在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一把最小的、已经氧化发黑的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一拧,“咔哒”一声,锁开了。

箱盖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涌出。

里面没有文件,而是用油布仔细包裹着的一叠叠厚厚的牛皮纸袋。

陈宇小心地解开一个,从里面抽出一沓黑白老照片。

照片的边缘已经微微泛黄,但影像依旧清晰。

“‘公私合营’敲锣打鼓那天的街景……‘利民棉纺厂’第一批女工的合影……还有这个,‘东风市场’拆迁前的最后一张全貌……”陈宇把照片一张张递给小孙,嘴里念叨着。

小孙接过照片,激动得手都在抖。这些,正是他们翻天覆地也找不到的核心资料!

刘主任站在一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个耳光,火辣辣的。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自己平日里正眼都不瞧一下的“老废物”,怎么会知道这种藏在墙洞里的秘密。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场面话,比如“老同志经验就是丰富”之类,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刺耳,最终只是干咳了两声,转身走了出去。

不到一个小时,问题解决了。

下午的局务会上,新来的张局长亲自出席。

刘主任清了清嗓子,拿着一份临时赶出来的稿子,洋洋洒洒地汇报了这次资料查找工作的“艰辛历程”。

他把自己描绘成一个运筹帷幄、指挥有方的领导,把小孙塑造成一个不畏艰难、加班加点的先进青年。

整个汇报过程,滴水不漏,声情并茂。

从头到尾,他没有提“陈宇”这个名字。一个字都没有。

陈宇就坐在会议室最角落的那个加座上,那个位置通常是给司机或者临时工留的。

他低着头,手里捧着那个已经空了的搪瓷缸子,怔怔地看着水面上漂浮的几片茶叶梗。

暖气开得很足,会议室里很热,但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泡在了冰水里,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沉到了底。

这不是第一次了。

三十年了,他就像单位里的一个幽灵,做了无数的杂事、琐事、擦屁股的事,却从来没有人会记起他。

功劳永远是领导的,苦劳是年轻人的,他什么都没有。

他不是没有过想法。

刚来单位的时候,他也是个热血青年,写得一手好文章,对地方历史掌故如数家珍。

可是,他不会来事,不懂得怎么去亲近领导,学不会把三分功说成十分。

渐渐地,他被边缘化了,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再后来,他就真的成了别人口中的“老油条”,看报,喝茶,磨洋工。

散会的时候,所有人都涌向张局长,说着奉承的话。

没有人看陈宇一眼。他默默地站起来,走出会议室,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孤独。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

妻子赵慧在厨房里忙活着,抽油烟机嗡嗡地响。

赵慧是一名退休教师,性格要强,一辈子都为陈宇这个“不求上进”的丈夫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而耿耿于怀。

“回来了?”赵慧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今天单位又开会了?看你那没精打采的样子。”

陈宇没说话,换了鞋,径直走进书房。

书房很小,一个书架,一张桌子。

03

他拉开书桌最下面那个上了锁的抽屉,从一堆陈旧的证书和文件底下,翻出了一张微微泛黄的表格。

表格的抬头印着几个宋体字:《市直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内部退养申请表》。

这张表,他已经放了五年了。

五年前,他就动过这个念头,只是那时候女儿还在上大学,用钱的地方多,他忍了。

现在,女儿已经工作嫁人,他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他拿出笔,一笔一划,郑重地在“申请人”那一栏,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陈宇。

第二天一早,陈宇把填好的申请表放在了刘主任的办公桌上。

刘主任拿起表格,看了一眼,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喜色。

他抬起头,脸上却装出一副惊讶和挽留的神情:“哎呀,老陈,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内退了?是不是对我们办公室的工作有什么意见?有意见可以提嘛!”

陈宇平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没意见。就是觉得累了,干不动了,想提前歇歇。麻烦刘主任给批一下吧。”

刘主任见他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假惺惺地挽留。

他心里早就盼着陈宇这个“老位置”能腾出来,好安排自己的亲戚。



他拿起笔,痛快地在“部门意见”一栏签上了“同意”两个字,然后把表递给陈宇:“那行吧,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强留。你去人事科办手续吧。以后常回单位看看啊。”

“不了。”陈宇接过表,淡淡地说了两个字,转身就走。

消息很快就在单位里传开了。

大部分人的反应,都是略感惊讶,随即便是“他早该退了”的议论。

在大家眼里,陈宇的离开,对单位来说,就像是拔掉了一根枯草,无足轻重。

接下来的几天,陈宇开始不紧不慢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在这个单位三十年,私人物品并不多,但那些与工作相关的东西,却堆满了好几个抽屉。

一本本厚厚的笔记本,上面用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着几十年来单位设备的维修记录,哪根线路什么时候换过,哪个接口容易松动。

几张手绘的图纸,是整个机关大院地下水电管网的走向图,比后勤处存档的官方图纸还要精准详细。

还有他自己整理的档案分类索引,对那些没有电子化的旧档案,用一套自创的符号做了标记,只有他自己看得懂。

他想找个人交接一下。

他把笔记本拿给小孙,小孙接过去翻了两页,上面鬼画符一样的字和图看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他尴尬地笑了笑:“陈师傅,这个……我可能看不太懂,要不您还是放着吧。”

他又想把东西交给刘主任,刘主任正忙着打电话,看他抱着一堆破烂进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老陈,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看这些手写的东西。放那就行了,以后让小孙他们慢慢摸索。”

“有些东西,不交接清楚,以后怕是要出麻烦。”陈宇最后争取了一句。

“能出什么麻烦?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刘主任把电话挂了,瞪了他一眼。

陈宇不说话了。

他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把那些凝聚了他三十年心血的笔记本和图纸,一张一张地,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只留下了一个上了锁的、封面已经磨损的硬壳小本子,他拉开抽屉,把它放进了最深处。

周五,是他提交申请的最后一天。

他收拾完最后一点个人物品,一个茶缸,一副老花镜,几本书。

下午三点多,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环视了一圈这个他待了三十年的地方,办公室里的人各忙各的,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也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就像他三十年来在这里的每一天一样。

走出灰色的大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眯了眯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觉压在胸口几十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回到家,妻子赵慧看他这么早回来,一脸轻松,有些诧异。

“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申请内退了,今天手续办完了。”陈宇平静地说,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赵慧正在择菜的手停住了。

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丈夫。

几秒钟后,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三十年来的委屈、不甘、替丈夫的憋屈,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但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退了也好,不受那份气了。”她低下头,继续择菜,一颗豆大的泪珠,砸在了青翠的豆角上。

04

那天晚上,陈宇关掉了自己的手机,彻底地。

他不想再接到任何跟单位有关的电话。

他和妻子一起,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开了一瓶酒。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里播放的肥皂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陈宇觉得,这是他三十年来,过得最安宁、最舒心的一个夜晚。

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那个让他感到压抑和窒息的地方,彻底告别了。

他睡了一个三十年来最安稳的觉,没有做任何关于单位的梦。

只是,他以为的告别,却成了一场巨大风暴的序幕。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清早,新上任的市地方志办公室主任张局长,就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从梦中惊醒。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极不情愿地抓起床头的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心里一阵烦躁。

“喂,哪位?”他的语气很冲。

“请问是地方志的张局长吗?我是市委办公室小李,周副市长的秘书。”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客气,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催促,“张局长,周副市长要一份关于本市上世纪八十年代几个重点乡镇企业改制的原始数据报告,要得非常急,一个小时之内就要。我们这边查了档案,说是原始材料都在贵单位,让你们尽快核实一下送过来。”

张局长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是是是,李秘书,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办!”

挂了电话,他立刻拨通了办公室主任刘伟的手机。

刘伟那边也是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



“刘伟!马上回单位!市委周副市长要一份紧急材料,关于八十年代乡企改制的,你赶紧组织人去档案库找!”张局长命令道。

“好的好的,局长,我马上就去。”刘伟连声答应。

张局长放下心来,觉得这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加急工作。

他洗漱完毕,刚准备吃早饭,手机又响了。

“喂,是张局长吗?我是市档案局的老王啊。”电话里是个粗声粗气的嗓门,“老张,我跟你打听个事,我们局里正在做一个全市档案数字化项目,发现有一份关于本市最早的工业企业沿革资料找不到了,数据库里显示最后的经办人是你们单位的陈宇,你看能不能麻烦让他跟我们对接一下?这事挺重要的。”

“陈宇?”张局长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他想了想,对电话说:“行,老王,我回头让办公室的人联系你。”

他刚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张局长您好,我是市委宣传部的,咱们之前不是沟通了那个城市形象宣传片嘛,需要一段关于老城区七十年代风貌的影像资料,我们导演找遍了电视台的素材库都没有。后来听电视台的老同志说,最原始的8毫米胶片母带,当年好像是移交给你们地方志办公室了,据说一直在一个叫陈宇的老同志那里保管着,您看能不能帮我们找一下?”

又是陈宇!张局长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陈宇到底是谁?怎么什么事都跟他有关系?

他压着火,给刘伟又打了个电话:“刘伟,你现在到单位没有?市委周副市长的材料找到了吗?”

刘伟在那头带着哭腔说:“局长,我带着小孙他们把档案库都快翻过来了,就是找不到啊!那批材料根本没有电子存档,纸质的又不知道放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废物!”张局长低声骂了一句,“那档案局和宣传部要的东西呢?都跟一个叫陈宇的人有关,你赶紧联系他,让他回单位一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刘伟才支支吾吾地说:“局……局长,那个……陈宇他……他昨天办了内退手续,已经不来上班了。”

“内退了?”张局长一愣,“内退了就不会干活了?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

“打了,我从早上接到您第一个电话开始,就一直在打他的手机,可……可他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关机?”张局长的火“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那就去他家里找!他家住哪儿你不知道吗?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知道知道,我这就派人去!”刘伟慌忙挂了电话。

一整个上午,张局长的办公室彻底变成了热线中心。电话铃声几乎没有停过。

“喂,张局吗?我是人大办公室的,我们这边在整理一份关于历届人大代表的履职资料,发现中间有几年的人物信息是断档的,听老主任说,这部分资料当年是你们办公室一个姓陈的师傅帮忙手抄整理的,原件就他知道在哪儿……”

05

“张局长您好,我是政协文史委的,我们那批关于‘三线建设’时期来本市的知识青年口述史录音磁带,有一盘找不到了,那是孤本啊!查了交接记录,最后经手人是陈宇……”

“张局长!我是后勤服务中心的!咱们整个机关大院的网络今天早上突然大面积瘫痪,信息中心的人查了半天没找到故障节点,急得满头大汗!后来听维修班的老师傅说,以前大院网络出问题,从来不用找信息中心,都是你们单位一个叫老陈的过来,捣鼓几下就好了,他比谁都清楚这里的线路!”

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张局长的脑袋上。

所有电话,都如同百川归海,最终都指向了那个他之前几乎毫无印象的名字——陈宇。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严重低估了这位刚刚办理内退的“老同志”。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科员,似乎像一张看不见的网,维系着单位乃至整个机关大院许多被忽视的角落的正常运转。

张局长在办公室里烦躁地踱着步,手里的手机烫得像一块烙铁。

他不断地给刘伟打电话,催问找到陈宇没有,得到的回复永远是“家里没人”、“手机关机”、“联系不上”。

就在张局长被这一连串的电话轰炸得焦头烂额,甚至动了要不要报警,以“失踪人口”的名义去找陈宇的念头时,他办公桌上那台平日里极少响起的红色保密电话,突然发出了一阵尖锐急促的铃声。



那声音,像一声尖利的警报,瞬间划破了办公室里混乱而焦灼的空气,让张局长的神经猛地绷紧了。

他盯着那部电话,心脏不争气地“咯噔”一下。

他知道这部电话的分量,每一个来电,都意味着天大的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颤抖着手拿起了听筒。

来电显示上那个熟悉的名字,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市委书记办公室。

他连忙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恭敬。

“喂,您好。”

“是地方志的张局长吗?我是周书记!”电话那头,传来市委一把手周书记那中气十足但此刻却异常急促的声音,仿佛压抑着巨大的怒火。

张局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周书记!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我问你个事!”周书记的语气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焦躁和惊慌,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沉稳,“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个叫陈宇的老同志?”

“呃……是,是的,书记……”张局长几乎是本能地回答,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想不通,为什么连市委书记都知道了陈宇,还为了他亲自打来了电话。

“他是不是要办内退了?!”周书记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不再是询问,而是质问,几乎是在咆哮。

“是……昨天刚办完手续……”

“胡闹!”周书记在电话那头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大得震得张局长耳朵嗡嗡作响,“我从早上七点到现在,手机都快被打爆了!几十个电话!全都是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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