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这里面是妈一辈子的积蓄，密码是你生日，别跟你爸说。”病床上，王秀芬颤抖着将存折塞进儿子李明手里。
李明攥着存折，眼眶发红：“妈，都这时候了，你们还较什么劲？”
“你懂什么！这36年，我和你爸连买个酱油都要记账AA……”王秀芬突然激动起来，咳嗽着撑起身子，但话还没有说完，又重重倒回病床上。
“妈，你别激动，我都听你的！”
李明赶紧安抚母亲，生怕她情绪过于激动，但王秀芬还是没有熬过去，三天后咽气了。
李明看着父亲在葬礼上冷着脸烧掉了一沓旧账本。
葬礼过后，李明拿着银行卡到银行办理销卡。
“你好 ，钱取出来，卡注销掉！”
但柜员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1
1984年，李国军骑着二八大扛，带着新四件风风光光把追了半年的女孩王秀芬娶进门。
新婚当夜，新嫁娘脸上的红晕在老式黄灯泡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动人。
他满心欢喜坐到新娘子跟前，王秀芬抬头看着他，说出的话让李国华呆住了。
“国华，咱们结婚以后，家里面的开销一人一半吧，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AA制。”
李国华不做他想，拉起新娘的手点头就同意
“好，咱们结婚以后，我就把我的工资全部上交，你想怎么着都行。”
此刻的他完完全全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根本没有意识到王秀芬的意思。
“不，我的意思是，咱们各管各的，生活开销平摊，一人一半。”
她郑重其事道，特意面对着李国华，一脸严肃。
李国华愣了一下，似乎明白过来似的，赶忙开口
“秀芬，你放心，我不是那些没有良心的男人，家里的生活开支我肯定会管，你既然家给了我，我就不会让你吃苦。这样，以后家里面的开销，各种生活用品油盐酱醋都由我来买。”
他以为王秀芬是担心他和那些结了婚，不顾家里面，拿着挣的钱去外面花天酒地的男人一样，所以说了这条规定。
没想到这句话说完，王秀芬依旧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国华，咱们夫妻情分归夫妻情分，账面上得算的一清二楚，一人一半，你答应了，咱们日子才能继续过下去。”
这话说的严重了起来，李国华即便是在新婚夜心里感觉不舒服，仍旧认可了妻子的建议。
他想着王秀芬可能是一时兴起，在婚前听别人说了什么。
两夫妻过日子，怎么可能算的那么清楚？
可他低估了王秀芬的决心，第二天一大早，王秀芬去了一趟菜市场，回来就跟他算起了账。
“今天买了猪肉和素菜，一共两块六毛二，咱们两个一人一块三毛一。”
她朝李国军伸出手，要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钱。
2
刚刚新婚的妻子第二天就跟他算起了账，李国华心里很不是滋味，从兜里面掏出二十块递过去
“这二十块放你那里吧，平时你买了菜，平摊了从里面扣就行。”
他可不想天天听到妻子跟他说今天花了多少钱，每个人平摊下来多少钱，这样显得生分又怪异。
“不行，昨天晚上你答应我了你就得做到，给我一块三毛一就行，多的一分都不要！”
她强硬的把钱塞回给李国华，李国华也有几分生气了。
“咱们是夫妻啊，至于吗？每天为了块儿八毛的计较来去，这是什么？这算什么？”
在气头上，李国华忍不住声音大了几分，吓得王秀芬愣了一下。
其实李国华何尝想要这样，他是打从心底里喜欢王秀芬的，所以她父母提出五千块彩礼，四大件，什么他都同意，只是为了和王秀芬结婚，好好过日子，谁知道婚后她居然这样做，弄得两个人压根儿不像夫妻，根本就像搭伙过日子一样。
啪嗒啪嗒的眼泪从眼中滑落，李国华瞬间心软了
“你别这样，我不是吼你，我只是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你是我妻子，哪怕家里面的钱全部给你我也没有话说，但你为什么非要平摊，弄得大家中间跟隔了什么似的。”
抬手擦掉眼中的泪水，王秀芬看着李国华，眼神坚毅。
“这是我追求的生活方式，你要是同意，咱们就一起生活，不同意咱们分开也没啥，现在新社会了，允许离婚，不丢人。”
这话说到了绝处，李国华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再开口，只能闷在了心里面，从此以后过起了完完全全的AA制生活。
两个人家里面摆着一本账，记着各种生活开销和家务劳动付出，所有的一切，无不都是AA制。
逢年过节李国华给妻子买了一件衣服，刚刚一进门，王秀芬脸上不是高兴，而是率先问出那句扫兴的话。
“这件衣服多少钱，我给你一半。”
心中的喜悦被对方一盆凉水浇了个透，他的笑容完全凝固了。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不必平摊。”
“不行，得要，什么都要AA,不然以后说不清楚。”
她依旧坚定，李国华没有办法，告诉了她价格。
3
从那天起，他很少再单独给她买衣服，一般都是两个人一起上街，买衣服一人一件各自付钱，吃饭能自己付就自己付，混在一起的价格平摊。
到了年节跟前，给双方父母买东西也是，买了大家一起平摊。
为了给王秀芬面子，在自己父母跟前，李国华特意说礼物都是王秀芬买的。
“爸妈，这是秀芬孝敬你们的，她说你们平时辛苦了，得补一补。”
公公婆婆夸奖的话都到了嘴边，王秀芬却率先说
“不是我买的，是我和国华一起买的，咱们一人一半。”
这话让公公婆婆犯了糊涂，疑惑不解盯着李国华，他赶忙打马虎眼道
“家里面我和秀芬挣的钱放在一起，买东西也算是我们两个的。”
他边说把拉住了王秀芬，这才让她没有再开口，算是解决了。
可两个人过日子要面临的东西远不止这些，除了人情往来油盐酱醋，还有生孩子，各种疾病。
奇葩的是，两个人就连每次去医院看病检查的费用也是两个人均摊的。
李国华不满，又拗不过，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两个人结婚一年以后，王秀芬被检查出怀了孩子，得知要当父亲了，李国华高兴的合不拢嘴，抱着妻子转了好几个圈，恨不得马上昭告天下，妻子说了一句话，让他又懵了。
“孩子是咱们两个的，以后生孩子，教育孩子的费用，咱们照旧一人一半。”
两夫妻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了，怎么还算的这样清呢。
李国华准备好好和妻子谈一下，也改变一下她的想法。
“秀芬，我倒是觉得，咱们现在有孩子了，就该改一下以前的生活习惯，不然将来孩子长大了，懂事了，看见咱们过的是AA制的生活，该怎么想啊。再说了咱们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还分什么彼此呢。”
他的柔声细语没有换来王秀芬的认同，摇头拒绝道
“不行，说好了是AA就不能该，要是出尔反尔，这规矩定来做什么。国华，孩子会懂得，等他长大了就明白了，你就听我的吧。”
她的坚决仿佛是任何人都动摇不了的，李国华再一次做出了退让。
4
怀孕以后，从家里的营养品鸡蛋肉奶，到各种产检费用，王秀芬都是一人一半。
怀胎十月以终于到了生产那一天，他推着妻子进产房，王秀芬紧紧拉着李国华的手，痛的她额头冒汗，嘴巴里面说的竟然是：
“国华，我住院生孩子的钱你做好登记，咱们回去AA，咱们回去算，记住一定要记好啊。”
这番话让旁边的护士和医生傻眼了，以为李国华是个小气的男人，妻子拼死生孩子，他居然还要AA，从孩子生下来到王秀芬醒过来，护士都没有给他好眼色。
李国华一心想着妻子，也没有太在意护士的脸色。
王秀芬醒转后，看了一眼孩子，简单吃了一点儿东西，又记起了那件事
“国华，我用的钱做好记账了吗？一共花了多少？”
旁边给她输营养液的护士看不下去开口了。
“大姐，你也真是好脾气，换成我还给这种男人生孩子？压根儿不可能！”
她边说边白了李国华一眼，李国华一脸茫然看着护士，又看了看王秀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挨骂。
“护士，我丈夫怎么了，这几天他都在医院陪我生孩子，没有做啥啊。”
护士被王秀芬的话气笑了：
“还没有做什么？你是在给他生孩子啊，搭进去半条命，他却在产房外面算账，算你该给他多少钱，什么男人啊！”
语气里面的轻蔑不言而喻李国华委屈至极，王秀芬面露尴尬，缓缓开口：
“不是他要跟我平摊，是我要跟他平摊，护士，这件事情不赖他，赖我。”
护士被王秀芬的话愣住了，指着李国华满脸不可思议道：
“妹子，你脑子没问题吧？这是生孩子哎，咱们女人那么吃亏，你还要跟他平摊？你图啥啊，难不成这孩子不是他的？”
这话让王秀芬和李国华面面相觑，随后齐齐摆手:
“不不不，这孩子就是我的，我老婆的人品我可以保证，不可能是其他的人的。”
护士摇头离开了病房，只觉得两个人有毛病。
病房里面，李国华又想替他出钱的事，被王秀芬看出来率先打断
“已经定好了的规矩就不要改了，我现在刚刚生产完，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吵架。”
话都说到这份上，李国华哪里好再开口，出了院之后王秀芬找来所有的票据算清了账，给了李国华一半的钱。
王秀芬也在上班，虽然有产假，不过也就三四个月就得回去了，找来了李国华的母亲过来帮他们照看孩子。
两个人说好平时买菜的生活费他们出，决定一个人给母亲五十块钱用作生活开销。
怕被母亲知道他们平摊生活开销的真相，每次都是先拿给李国华，然后一起拿给母亲。
5
日子本来可以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下去，说知道两个人上班后，母亲在家里面打扫卫生，竟然发现了王秀芬的记账本，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每天开销多少，每个人平摊多少。
她气的脸都绿了，拿着本子就去质问李国华:
“你和你媳妇儿感情有问题吗？为什么要这样过日子，我和你爸一辈子钱都是放在一起，谁也不会疑心谁，你们这样哪像两口子啊，就像住在一起的陌生人！”
李国华心中委屈，又不能说是王秀芬的主意，只能自己拦下来:
“妈，这是现在最时兴的生活方式，你不懂，夫妻各管各的，以后才不会在钱上面吵架，我和秀芬过日子，你就别管了。”
母亲气的不行，指着李国华就大骂起来:
“不让我管？那你们为什么找我来看孩子，你们看看过得什么日子，我看不下去，你们要还想让我给你们带孩子，我就把孩子带回去照看，否则我也不管了，看你们这样子我心里窝火！”
直接扔下狠话，李国华本以为王秀芬会为了让儿子在身边而妥协，不再AA制生活，没想到王秀芬一句话让他心凉了
“行，妈要带回去也行，反正现在孩子该断奶了，等到他读书了再带回来就是，以后给妈的生活费还是一人一半。”
答应的干脆利落，宁可让妈带走孩子，也不放弃AA制生活。
没有法子，李国华只能继续这样的日子。
不过除了经济上膈应以外，其他的都还好，两个人也会像寻常夫妻一样，一起看电影，一起下馆子，一起逛公园。
李国华想着或许过几年，孩子回来了就好了，毕竟孩子是两个人的，想要算清楚太难了。
只可惜他又错了，错的离谱。
“今天小明开学的报名费，课本费，书包具这些加起来一共十九六，一人九块八，不对，他回家路上还买了一个冰棍儿，两毛钱，一人十九块九。”
饭桌上，王秀芬还没有拿起筷子吃饭，就已经边记账边算了起来。
李国华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后很快放下筷子，去房间里面拿钱。
“国华，等一下。”
这句等一下让他眼中一喜，以为王秀芬改了，一脸意外回过头，没想到王秀芬却说:
“你算算你今天买菜多少钱，我差点都忘了，算清了咱们再平摊。”
眼中的喜悦暗了下去，李国华拿出账本，扣掉买菜的钱，和王秀芬平摊完了才开始吃饭。
最开始刚刚读幼儿园的李明压根儿不理解这些东西，只觉得爸妈很奇怪，从小到大买什么都要算，甚至一度以为每个家庭都是这样。
6
直到他去了同学家里面吃了几次饭才发现原来只有他家是这样，别人都是一家人钱放在一起，压根儿不会记账，更加不会夫妻平摊。
父母的这种生活方式让他觉得荒唐又难以理解，旁边多嘴张婶给了李明一颗糖，把他拉了进屋。
“孩子，你爸妈现在还平摊生活费呢？”
已经十二岁的李明已经明白这些事了，羞愧的低下头似乎这是什么难以见人的事一样。
“他们两个肯定有问题，是不是你爸妈谁对不起谁啊，否则夫妻两个怎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你跟婶儿说说，婶保证不说出去。”
她作势要用另外一颗糖诱惑李明，李明早已经眉头皱在一起。
他再也不会相信这个张婶了，第一次就是他七岁那年在她家说:
“为什么你们不先算了账再吃饭呢？”
然后被李婶刨根问底问清了他爸妈平摊生活费的事，第二天整个院子都知道了，从那以后其他小朋友都笑话他是平摊的儿子。
“哼，管你什么事！”
重重一下子扔了手里的糖，李明飞奔回家，一进门就跑进自己屋里，重重把门摔上。
正在做饭的王秀芬听见动静跑了过去询问:
“儿子，你怎么了，怎么还无端端发脾气呢。”
房间里面的李明不吭声，只有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叫了李国华一起过来推开门才知道是因为邻居笑话他们家AA制的事儿。
“你们为什么要平摊生活费啊，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大家家里面都不是这样过的，就你们，你们知不知道多少人笑话我，每天去学校都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我家是这样的，我恨你们，我讨厌你们！”
他气的就要把爸妈往门外推。
李国华看向妻子，几乎是哀求道:
“老婆，这种生活方式都已经影响到儿子的生活了，要不咱们改改吧，就当是为了孩子。”
李明的哭声传入耳中，听的王秀芬心中难受不已，一双手捏的紧紧的。
“不行，说好了的规矩不能改，别人笑就让他笑，别人又不能替咱们过日子。”
依旧是又坚定又犟，让李国华彻底没有办法。
7
李明处于青春期，情绪最为敏感，因为这件事和家里面闹了两个多月才算完。
所谓的结束不是事情得到了解决，而是李明妥协了，接受了爸妈的生活方式。
幼小的孩子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掌控，又如何能掌控父母的生活方式呢。
只是从那以后他不喜欢待在家，爸妈每次在他跟前算账的时候他就会躲得远远的，哪怕饭还没有吃完，他也会马上进屋。
十五岁上了高中，更是立马选择了寄宿，避免和爸妈接触。
后面他考上了大学，更是毫不犹豫填了外地，一年到头也只有过年才回来几天。
自己生的儿子怎么会不想念，王秀芬没想到自己的生活观念让儿子如此抵触，经常一个人坐在门框上，望着儿子大学的方向默默流泪。
李国华默默坐在妻子旁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国华，你说我错了吗？我只是想用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来生活啊，为什么儿子会这么讨厌，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她轻声问道，宛如一个可怜的小孩子一样。
两个人在一起过了快二十年，李国华知道她已经改不了了。
“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只有合适不合适，儿子现在不理解，总有一天会体谅的，咱们的日子咱们过，儿子大了，总归会有自己的日子。”
他抱着王秀芬，坚定的陪伴在她身边。
2008年，也是李明工作的第二年。
这些年他很少回家，可那场轰动全国的地震让他慌了，哪怕他知道上海与四川隔得远，也还是飞快赶回了上海。
直到看见爸妈坐在院子里一起喝茶，才稍微安心了些。
“小明，你终于回来了。”
王秀芬高兴的迎上去，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此刻李明才意识到父母的头发都花白了，脊背也佝偻了。
在家里住了几天，他觉得自己可以因为父母的苍老而原谅当年他们固执的均摊生活带来的嘲讽时，母亲在饭桌上拿出账本，计算金钱，要求均摊的时候，他的心依旧被刺痛了。
找了个借口，在家呆了两天后离开了家。
8
三年后，他找到了心仪的女朋友薛可，两个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对于薛可提出的所谓彩礼，买房子，他一个都没有反驳。
只在最后询问了薛可一句话：
“结婚以后，你会过AA制的生活吗？”
薛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眉头紧蹙，骂了他一句：
“神经，要AA找什么对象，直接找合租室友岂不是更好。”
这句话让他激动的抱起薛可，当场承诺自己这辈子挣的钱全部交给她。
起初薛可只觉得李明有问题，莫名其妙的，直到去了李明家，见识了所谓的均摊生活后才明白他的奇怪从何而来。
不过好的是这个奉行AA生活的婆婆并没有强行要求他们两个AA，李明也只是春节的时候才会带她回去一趟。
两个人结婚第七年，春节前半个月，她还在单位上班，李明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要马上回家一趟，婆婆快不行了。
等到他们赶回去的时候，病床上的王秀芬已经奄奄一息，氧气罩和点滴瓶都加上了。
看见李明的那一刻，她眼底一颗类滑落，颤颤巍巍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东西。
“对不起小明，妈妈只有这些了，真是抱歉。”
李明看见母亲递过来的存折傻眼了，弥留之际，她居然会把存折给他。
斤斤计较的一辈子的母亲，和父亲一毛钱都要算清楚的母亲，却在弥留之际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自己。
扑在王秀芬的病床前，李明哭的愧疚又伤心。
他记不得那天后面发生的事，只看见许多护士把妈妈推进急救病房，然后又盖了白布推出来。
殡仪馆的火花炉很热，似乎烧的是他的躯体一样，等到捧着骨灰出来的时候，他再次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小明，你别这样，你妈妈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李国华蹲下去安慰儿子，哪怕他心里比儿子还要痛苦万分。
“爸，我对不起妈，她那么爱我，我却因为她的用钱喜欢就讨厌她疏离她，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她，我真是个混账。”
他气的扇自己巴掌，被李国华拦住了。
9
“你妈不会怪你的，否则她怎么会把自己一辈子的积蓄交给你。”
缓缓拿出那张银行卡，里面满是妈妈的爱，他递给父亲：
“爸，我不配要这笔钱，你收着吧。”
李国华摇头：“这些年我和你妈AA制，我有存款，而且这是她给你的，你该拿着，走吧，我陪你去银行处理了，过几天你又得走了。”
想着帮儿子转移一下注意力，李国华带着妻子的骨灰回家后，又陪着儿子去了银行。
拿出妻子的死亡证明，两个人想把里面的钱取出来，可工作人员看着电脑显示屏幕，面露为难：
“你们真的要把这笔钱取出来？”
两个人点头，李明脸上还有哀伤之色：
“是啊，我妈死了，这笔钱我留着也没有用，帮我全部取了吧。”
工作人员点头，报出取款金额后，李明和李国华同时愣住了。
“好的，这张卡上目前还有二百六十七块六毛，我帮你们办理取现业务。”
“你说什么？”
卡上的余额让两个人傻眼了。
这三十六年，李国华和王秀芬是实行AA制没有错，可王秀芬很是节俭，衣服很少买，就连什么护肤品化妆品也基本上没有买过。
除了七年前儿子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分别给了儿子六万块，她也没有其他花钱的地方，现在李国华的银行卡上都还剩三十多万，王秀芬的卡上怎么会没有钱了呢。
“这是卡上的余额，你们看一下。”
工作人员尽力把屏幕转到玻璃窗口跟前，父子两个看的清清楚楚。
工作人员没有弄错，他妈的卡上的确只有这么多钱了。
“怎么会这样，你妈的钱花在哪儿了？”
李国华傻眼了，看着儿子手里取出来的两百多块钱，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爸，你知道妈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吗？”
如果他母亲本身工资不高，存不下来钱也很正常。
可面对这个问题，李国华却沉默了，自从两个人实行AA制后，金钱变成了家里面的敏感话题，他没有过问过王秀芬的工资，现在想起来她是不是工资本来就不高，又AA制，所以钱包被掏空了。
为了证实这个想法，两个人去了王秀芬之前工作的地方，查询询了她生前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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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果再一次让父子两个意外，王秀芬的工资只有李国华的三分之二左右，算起来工资不高，可也不至于工作了一辈子，只剩下两百多块。
“不对劲，爸，我妈的账号不对劲，这个余额太奇怪了，我妈生前是不是被骗子骗走了钱啊。”
李明再次大胆的猜想起来，李国华也在认真回忆，最后摇头否认
“不会，你妈有记账的习惯，就算是被骗子骗走了什么，肯定也是买成了东西，她一定会告诉我的。”
毕竟两个人还要平摊。
“不行，我得再去一趟银行查一下，不能让妈的账号这样无缘无故就空了。”
李明始终不相信母亲的钱包已经空成了这样，又赶去银行查询，要求银行把账号里面的交易记录找出来。
尽管银行只打出了最近两年的交易记录，但已经足以让人震惊不已了，母亲身上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她竟然还能瞒着36年，没被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