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晚上七点半，我攥着保温桶站在医院住院部楼下，晚秋的风裹着雨丝砸在脸上，凉得钻心。保温桶里是妈最爱喝的小米粥，我熬了一个多小时，边熬边盯着手机等林薇的消息 —— 早上出门时她说先去医院替我守着，让我安心上班，可到现在都没给我发一句 “妈今天怎么样”。
我掏出手机给她发微信：“到住院部楼下了，你在哪？” 消息发出去三分钟，才收到她的回复：“哦，我刚去给妈买水果了，在超市呢，你先上去吧，我马上到。”
我皱了皱眉，医院对面就有水果店，犯得着跑大老远去超市？但转念一想，妈这阵子病重，林薇跟着忙前忙后也累，可能就是想顺便买点别的，便没再多问，提着保温桶往楼上走。
病房里很静，消毒水的味道盖过了我带来的小米粥香气。妈躺在病床上，眼睛闭着，脸色跟床单一样白，呼吸轻得像随时会断。我放轻脚步走过去，刚想把保温桶放桌上，妈忽然睁开眼，枯瘦的手慢慢抬起来，朝着我的方向伸。
“小伟……” 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赶紧蹲下去，把她的手攥在手里。妈的手冰凉，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妈，我来了，粥熬好了，等会儿给你热了喝。”
妈摇摇头，另一只手也抬起来，两只手都攥着我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个病危的人。她盯着我的眼睛，嘴唇哆嗦着，重复了好几遍：“她…… 她对不起你……”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妈，你说谁啊？”
“林薇……” 妈喘了口气，每说一个字都像在耗力气，“上次…… 她来看我，以为我睡着了…… 跟人打电话…… 说‘很快就能离婚了’…… 还说…… 还说你太傻…… 不知道她外面有人……”
“轰” 的一声，我脑子里像炸了个响雷，手里的保温桶 “哐当” 掉在地上，小米粥洒了一地，热气腾腾的粥溅到我的裤腿上，我却没觉得烫。我盯着妈的脸，声音发颤：“妈，你…… 你没听错吧？林薇她怎么会……”
妈虚弱地点点头，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滴在枕头上：“我没听错…… 她还说…… 等我走了…… 就跟你摊牌…… 小伟啊…… 你别傻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监护仪上的线条开始乱跳。我慌了，一边按呼叫铃一边喊 “妈”，护士和医生很快冲进来，围着病床忙乱起来，我被挤到一边，看着妈被插上氧气管，看着监护仪上的线条渐渐变成一条直线，耳朵里全是 “嘀 —— 嘀 ——” 的长音。
那一刻，我感觉天塌了。妈走了，那个从小护着我、省吃俭用把我养大的妈，就这么走了，而她走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告诉我，我掏心掏肺对待的老婆，早就背叛了我。
处理妈的后事那几天，我像个行尸走肉。林薇表现得 “悲痛欲绝”，穿着黑衣服，眼睛红肿，见人就说 “妈走得太突然了，我还没好好尽孝”，可我总觉得她的眼泪是装的 —— 她躲在卫生间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出来手机都攥得紧紧的，有次我路过卫生间门口，听见她压低声音说 “别催了，这几天忙，等过了头七再说”。
头七那天，亲戚们都走了，家里空荡荡的。我坐在沙发上，盯着妈遗像里的笑容，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林薇端了杯热水过来，放在我面前：“老公，别太难过了，妈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却像被针扎了一样躲开了。
她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你怎么了？”
“没什么。” 我拿起水杯，指尖冰凉，“我去整理下妈的遗物，你早点休息吧。”
妈住的房间还保持着她生前的样子，衣柜里挂着她的旧衣服，书桌上放着她吃的药和老花镜。我打开抽屉，想把妈的东西整理好，却在最里面发现了一个旧手机 —— 那是妈之前用的，后来我给她买了新的，她就把这个收起来了。
我鬼使神差地按了开机键，没想到手机还能打开。里面没什么东西，只有几个亲戚的电话号码和一些老照片。我翻着翻着，突然看到一个 “录音” 文件夹，里面有一段录音，时间显示是妈去世前一周。
我戴上耳机，点了播放。一开始是病房里的声音，有护士走动的脚步声，还有仪器的滴答声。过了一会儿，传来林薇的声音，她好像在打电话，语气很娇嗲，跟平时对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亲爱的，我跟你说，老太婆快不行了，医生说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模糊不清，但能听出在笑：“那等她走了，你就跟你老公离婚？”
“当然啦，” 林薇的声音带着得意，“他就是个傻子，妈住院这么久，他天天又上班又去医院，累得跟狗一样，都没发现我不对劲。我跟他说我去照顾妈，其实都是找借口跟你见面，他还以为我多贤惠呢。”
“那他没怀疑你吗？比如你晚上不回家。”
“怀疑什么呀，” 林薇嗤笑一声，“我就说妈情况不好，我在医院陪夜，他还心疼我，让我多注意身体。对了，他这个月工资又给我了，我给你买了块手表，下次见面给你。”
“还是你心疼我，” 男人的声音带着暧昧，“那今晚老地方见？我订好酒店了。”
“今晚不行，” 林薇说，“我得在这装装样子，万一老太婆醒了看见我不在，又该跟他说什么了。等她走了，我有的是时间陪你，到时候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了。”
“行，那我等你。对了，你老公那笔工程款下来了吗？你不是说想拿过来给我周转吗？”
“快了快了，” 林薇说，“他现在脑子乱，等过阵子我找个借口，就说我弟弟要买房，让他把钱拿出来，他肯定会同意的。他呀，就是心软，我随便说几句他就信了。”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耳机从手里掉下来，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原来妈说的都是真的，林薇不仅出轨，还想骗我的钱，甚至盼着妈早点死，好跟我离婚。我想起以前，我每次发工资都一分不少地交给她，妈生病我到处借钱，她却拿着我的钱给别的男人买手表，还想骗我的工程款。我真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