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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将门之后,是民国时人人艳羡的名媛,按理说,这样的女人该是命好到让人羡慕的吧?
可偏偏,她的命运走向了最极端的一种结局。
她嫁给了富商之子,生了六个孩子,本以为是风光的少奶奶,却最终被丈夫和小三合谋杀害,尸体还被肢解、藏进箱子里运走。
那么,一个将门千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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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宦千金
1912年,董玉贞出生在天津的一座将门宅邸内。
她的父亲董政国,当年是北洋陆军中的风云人物,官至陆军第九师师长,曾为政局稳定立下赫赫战功,政坛上声名显赫。
而在这权势熏天的院落中,董玉贞天生丽质,皮肤胜雪,五官精致,稍一长成,便被称为“天津第一美人胚子”。
董政国虽性格刚毅,作风严厉,却唯独对这个长女宠爱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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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可以随意在花园中奔跑,可以撒娇赖在父亲怀里听他讲战事轶闻,甚至连家中下人都知道,只要小小姐一句话,老爷定然应允。
但这样的宠爱,却有着根深蒂固的时代局限。
董政国虽然疼爱女儿,却始终坚信“女子无才便是德”,他认为女儿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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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董玉贞还未及豆蔻年华,董政国便已开始为她筹谋婚事。
他目光投向了天津有数的富商之家,李家。
李家是当地的实业巨擘,拥有中天电机厂、开滦矿务局等多家企业,曾被誉为“天津五富豪”之一。
在那个政商互相倚靠、联姻频繁的年代,董家需要一个经济上的坚实盟友,而李家也需要一位军政背景深厚的靠山。
两家一拍即合,那一年,董玉贞才十一岁,而未来的夫婿李宝旿,不过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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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婚期将至,董家张灯结彩,李家金银满堂,整条街巷都洋溢着喜庆的红色。
那天的董玉贞,穿着凤冠霞帔,年仅十六的她站在铺满红毯的李府门前,一双眼眸中写满了憧憬。
她以为这场婚姻会是一段童话,嫁给一个受过新式教育、衣着讲究的富家公子,是幸福的开始。
她想着从今以后,自己会成为一个好妻子,照顾夫婿,抚育儿女,在绣房内度过平稳一生。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红盖头落下那一刻,她步入的不是幸福的殿堂,而是一座无形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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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辱负重
婚后的董玉贞,褪去了名媛的光环,换上了一身素净的家常衣衫。
奈何,李宝旿并未如她所期待的那样与她共筑温暖的家庭。
他沉醉于时髦西装、高脚洋酒与洋场舞池所营造的浮华生活,对家中琐事毫无兴趣。
起初,董玉贞还会鼓起勇气温声劝解,盼着丈夫早些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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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换来的,却是李宝旿不耐烦的皱眉,冷漠的眼神,甚至逐渐升级的嘲讽与羞辱。
董玉贞并不傻,她察觉到丈夫在外的风流韵事,最初只是耳语,邻里佣人口中的含糊话语;后来成了实实在在的证据。
发髻上的香粉味、衣领上的胭脂印,还有那些接二连三送来的女人信物。
她不止一次追问李宝旿,那些女人是谁,为何三更半夜才归家,但李宝旿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时冷嘲热讽,有时干脆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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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苦、羞耻,却也只能强撑着,告诉自己:“我才是正室,我不能倒。”
是的,长房太太的名分,成了她唯一能握住的尊严,但名分救不了她的孤独与屈辱。
李宝旿的外遇越来越明目张胆,董玉贞却只能用繁重的家务和不断的生育,来试图挽回丈夫的心。
短短数年,她一连生下六个孩子,生育之苦,她默默承受,孩子夭折的噩耗,她咬牙忍住。
可世间最可怕的,就是人的冷漠与变心,她越是隐忍、越是贤良,李宝旿反而越厌烦她的“土气”和“封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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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的是新式教育,读洋书、讲自由,反而看不起这个不识英文、不懂洋酒的“老派女人”。
她讲家务琐事,他却摇头叹气;她唠叨儿女教育,他便冷言冷语。
他们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终至大打出手。
在一次激烈争执中,董玉贞拦住李宝旿不让他出门赴约,怒言痛斥他的不忠,没想到却被李宝旿推倒在地,一脚踹向她的手臂。
事后她的左手小指永远无法恢复,成了一辈子的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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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如此,她依旧没有逃走,没有反抗,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
她哭着求父亲出面干涉,董政国果然勃然大怒,一纸家书送至李家,责令李宝旿“休掉狐媚女子”,好好与妻子过日子。
那一次,李宝旿确实低头,赶走了舞女,暂时回归家庭。
董玉贞一度以为风暴过去,她还能挽回这段婚姻,但那只是短暂的风平浪静。
三年后,董政国病重,昔日的权势也在政局动荡中逐渐消散,而当他闭眼后,董玉贞的靠山也随之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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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再度流连外头,身边的女人一个换一个,她的存在,成了李宝旿眼中碍事的包袱,甚至连生活费都不再按时发放。
她带着孩子们捉襟见肘,靠着旧日积蓄和变卖首饰勉强度日。
然而,她依旧不肯放弃这段早已腐烂的婚姻,她相信“夫妻一体”“忍能成金”,总幻想丈夫会某日回头,良心发现。
可李宝旿实际上从未有过一丝想要好好过日子的想法,而且,他还将心都放在了施美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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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夺主位
施美丽不仅容貌出众,更兼有西式教育背景,谈吐风雅,举止优雅。
她会用德语背诗,会谈法国哲学,李宝旿自诩“新派绅士”,从未真心欣赏过董玉贞身上那些“好女人”属性。
如今见了施美丽,更觉自己终于找到了“灵魂伴侣”。
他用金钱哄她,用话语宠她,更在一次秘密赴教堂的仪式中,堂而皇之地许下“婚姻”誓言。
之后,李宝旿将施美丽安置在天津最繁华的大理道53号,那是一座欧式小洋楼,前院开满玫瑰,楼里全是进口家具和异国陈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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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丈夫在外另筑爱巢后,董玉贞愤怒、羞耻,却更是心碎。
她没有选择隐忍,而是一次次登门兴师问罪,起初,她只是哭闹,带着孩子站在门口高声责问。
后来,她变得激烈,用言语羞辱施美丽,用尖刻咒骂刺向李宝旿。
再后来,她拿出那纸“尚未解除”的婚姻契约,大声威胁:“你这是重婚,是犯法的!”
在她看来,只要法律还站在自己这边,只要她还是李家的“明媒正娶”,就有资格捍卫这个家、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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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李宝旿眼中,她却已经成了一个疯妇,一个不识时务、丢人现眼的包袱。
终于,在一位律师的调和下,三人坐上谈判桌。
董玉贞提出条件:不离婚,不退让;李宝旿需每月支付生活费,保障她与四个孩子的温饱;她愿意分居,但李宝旿绝不能“再娶”。
协议签订后,董玉贞搬出李家主宅。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宝旿如释重负,彻底断绝了回家的念头,而施美丽成了他的“家人”,出入同席,荣光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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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衣引发的悲剧
时间在三人的纠缠中到了1947年,这一年,李宝旿送给施美丽一件大衣,价值一千四百美元,光是毛料就来自远在西伯利亚的寒带。
施美丽披着它出入舞会,成为众人焦点。
消息传到董玉贞耳中时,她正蜷缩在旧宅冰冷的火炉旁,身上只裹着一件褪了色的棉衣,补丁累累。
而第二天一早,董玉贞穿上那件早已褪色却被她洗得干净的外套,按着旧协议上写的数额,想为自己与孩子讨一件过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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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轻轻将几个孩子交代妥当,便独自前往大理道。
李宝旿听说是她,皱了眉,却没发作,他昨夜有应酬,头还晕着,只想快点打发她走人。
但施美丽却走下楼来说:“要不,留下吃顿饭吧,难得来了。”
饭菜很快上桌,是从西餐厅叫来的牛排与红酒,董玉贞起初沉默,只是低头吃着,但随着红酒下肚,她的眼神渐渐发亮。
她不是不懂事理的妇人,她只是忍无可忍,酒过三巡,她终于开口:“那件貂皮,我也想要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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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旿放下刀叉:“你以为你是谁?”
董玉贞几乎是喊出来的:“我是你老婆,是你三个儿女的娘!你连他们的棉衣都不肯给一件,却给这个女人穿金戴银?!”
李宝旿脸色涨红,他本就性子火爆,加上酒意未醒,情绪几乎失控:“你要衣服?你要脸面?你值吗?”
两人争吵越演越烈,董玉贞指着他咒骂,扬言要将他告上法庭,以重婚罪让他身败名裂。
李宝旿愤怒至极,一把推倒董玉贞,她反手抓起桌上的酒瓶砸过去,瓶碎,玻璃飞溅。
施美丽这才走上前,想将董玉贞拉开,反被她一把甩开,扯破了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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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旿眼见“心上人”受辱,更是怒火冲天,他抄起茶几上的铁榔头,猛地朝董玉贞的肩头砸去。
董玉贞应声而倒,但她还在挣扎,她拖着身子往门口爬,嘴里喊着“救命”,却在途中被施美丽从身后抓住了脚腕。
下一秒,铁榔头再次举起,李宝旿疯了一样连砸数下,直到地面染满鲜血,直到一切归于寂静。
这一年,董玉贞才3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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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两个凶手坐在血泊边发呆,足足四个小时。
最后,他们决定毁尸灭迹,两人将尸体拖入浴室,趁夜肢解,头颅被扔进壁炉焚烧,躯干藏进大箱,再用香水与猫尿掩盖气味。
他们找来熟识的外籍朋友芮乐,将箱子寄放于其家中地下室,谎称是“即将寄往德国的行李”。
而李宝旿则赶制一纸寻人启事,在《民国日报》上郑重刊登,痛诉妻子“离家未归,望好心人留意”,言辞恳切,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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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似天衣无缝,直到那箱子散发出浓重的恶臭,芮乐的妻子起疑报警。
警方破箱而出,只见残肢断骨、血肉模糊,焚毁的头骨上,唯有那只曾断裂的小指尚能辨识。
妹妹董玉芝闻讯赶来,当场认尸,痛哭晕厥,警方旋即搜查李家,地毯血渍斑斑,证据确凿,李宝旿与施美丽双双落网。
这桩轰动全国的“箱尸案”终于真相大白,李宝旿被判处死刑,施美丽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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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将希望系在他人怜悯上,董玉贞直到最后一刻,都没能放过那个不爱她的男人,也没能放过那个不肯认输的自己。
她用生命祭奠了一段早该结束的婚姻,留下的,不仅是天津一宗奇案的传说,更是千万女子无法言说的沉痛。
愿后来人,都能从她的故事中看到自己,并学会放下执念,珍惜清醒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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