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周五晚上十点，我拖着灌了铅的腿走进家门，手上还沾着电工胶的味道 —— 刚在郊区工厂修完电路，爬了三趟梯子，后腰的旧伤又开始疼。玄关柜上摆着小舅子林勇的运动鞋，鞋边沾着外卖油污，客厅里传来 “哒哒” 的键盘声，不用看就知道，他又在打游戏。
“回来了？饭在厨房温着。” 老婆苏兰从卧室走出来，身上穿着我去年给她买的珊瑚绒睡衣，头发随意挽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嗯了一声，换鞋时看见她眼底的红血丝，心里软了软 —— 最近她总为林勇的事愁眉苦脸，22 岁的人，没考上大学，在家啃老半年，除了打游戏就是睡，我劝过几次，还被他怼 “你又不是我爸，管得着吗”。
走进厨房，保温罩里是番茄炒蛋和米饭，菜有点凉了，我倒进锅里热了热。苏兰靠在门框上，看着我搅动锅里的菜，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陈哥，我跟你说个事。”
“你说。” 我把菜盛进盘子，心里大概猜到她要说林勇的事。
“我前几天托同学打听，有家建材公司的老板能帮小勇找个文员的工作，五险一金，工资还不低。”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指绞着睡衣下摆，“就是…… 那个老板说，想让我陪他几次，算是‘帮忙的代价’。”
“哐当” 一声，我手里的盘子掉在灶台上，番茄汁溅到了手上。我盯着苏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陪他几次？”
苏兰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我也不想的！可小勇总这样在家待着不是办法，他以后还要结婚生子，没工作怎么行？那老板说，就几次，完了就给小勇安排入职，我……”
“不行！” 我打断她，声音发哑，“工作可以慢慢找，大不了我多接几个活，养着他几年都行，你不能这么作践自己！”
“养着他？” 苏兰哭着摇头，“你一个月工资才八千，房贷五千，水电费、物业费，还有小勇的游戏充值，哪样不要钱？你上个月修电路摔了一跤，连瓶好点的药都舍不得买，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
她说的是实话。我是个电工，干的是体力活，手上的老茧一层叠一层，上个月在工地踩空，膝盖磕破了，就买了瓶碘伏自己擦，现在还留着疤。可再难，我也不能让苏兰去做这种事 —— 我们结婚三年，她跟着我没享过福，我答应过要好好疼她，怎么能让她为了小舅子牺牲尊严？
那一晚，我们都没睡。苏兰靠在我怀里，眼泪把我睡衣浸湿了一片，我摸着她的头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想起刚认识的时候，她在超市当收银员，我去买东西，忘了带钱包，是她帮我付了钱，说 “没事，下次给就行”。后来我追她，每次加班，她都会在工地门口等我，手里拿着热乎的包子，说 “别饿坏了”。
第二天早上，我看着林勇抱着手机打游戏，心里一横，对苏兰说：“行，我答应你，但就这一次，以后不许再跟那个老板来往。”
苏兰愣住了，然后哭着点头：“陈哥，谢谢你，我以后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绝不会对不起你。”
接下来的一周，苏兰说 “去跟老板谈细节”，晚上回来得越来越晚，每次都带着点酒气。我问她怎么样，她总说 “快了，老板说下周就给小勇安排面试”，眼神却躲躲闪闪的，不敢看我。我心里不舒服，却没多问 —— 我已经牺牲了尊严，只盼着林勇能有个正经工作，我们的日子能回到以前。
周三下午，我去建材市场买电线，正好路过那家建材公司，想着顺便打听一下林勇面试的事，省得苏兰总操心。走进公司大厅，前台问我找谁，我说 “找你们老板，问一下林勇面试的事”。
前台给老板打了电话，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西装、肚子圆圆的男人走出来，脸上带着油腻的笑：“你是林勇的姐夫？”
“是，我想问一下，小勇啥时候面试？”我攥着手里的电线，心里有点紧张。
老板笑了笑，往沙发上一坐，示意我也坐：“面试的事不急，不过你老婆挺主动的啊，上周跟我去吃饭，还说‘我老公胆小，不敢管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说什么？” 我猛地站起来，手里的电线掉在地上，“我老婆主动？不是你说要陪你几次才给小勇找工作吗？”
老板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陪我几次？是你老婆找的我，说她弟弟没工作，让我帮忙，还说只要我帮她，她愿意‘付出点代价’。上周她还主动约我去唱歌，喝多了靠在我怀里，说你那方面不行，满足不了她，跟我在一起才开心。”
这些话像一把把刀，狠狠扎进我心口。我眼前发黑，差点栽倒，扶着沙发才站稳。原来根本不是老板逼她，是她主动找的老板，是她主动投怀送抱，还在背后诋毁我！我牺牲了尊严，忍着恶心答应她，她却把我的容忍当成了软弱，把我的付出当成了理所当然！
“你胡说！” 我指着老板，声音发颤，“我老婆不是那样的人！”
“我胡说？” 老板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给我看 —— 照片上，苏兰靠在他怀里，手里拿着酒杯，笑得一脸甜蜜；还有一张，是他们在 KTV 的包厢里，苏兰搂着他的脖子，亲他的脸。老板说：“这些都是她主动拍的，还发朋友圈，屏蔽了你而已。对了，她还跟我说，你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给她买，还是我给她买的项链，她天天戴着。”
我看着照片，浑身的血液都像冻住了。苏兰脖子上确实有一条新项链，她说是 “同学送的”，我还傻乎乎地说 “挺好看的，你戴着合适”。原来那是这个男人买的，是她用背叛换来的！
我捡起地上的电线，转身就走。走出公司大门，阳光晃得我眼睛疼，眼泪差点掉下来。我掏出手机，给苏兰打电话，手一直在抖。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苏兰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怎么了？我正跟老板谈事呢。”
“谈事？跟老板在 KTV 谈事？” 我声音发哑，“你跟他说我胆小，不敢管你？你跟他说我满足不了你？苏兰，你对得起我吗？”
苏兰的声音一下子慌了：“你……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有人跟你胡说八道？”
“我在你老板公司，他都跟我说了，还给我看了照片！” 我吼道，“你主动找的他，你主动约他吃饭、唱歌，你为了林勇的工作，就这么作践自己，还诋毁我？我牺牲尊严答应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苏兰没说话，电话里传来她的哭声，还有林勇的声音：“姐，怎么了？是不是姐夫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呗，他本来就没用，要不是我，你能找到这么好的老板？”
“林勇！”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是人吗？你姐为了你，做这种事，你还说这种话？”
“我怎么了？” 林勇的声音很嚣张，“我姐愿意，跟你有啥关系？你一个破电工，能给我姐什么？也就我姐瞎了眼，跟了你这种没本事的人！”
我挂了电话，靠在墙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路过的人看着我，指指点点，我却不在乎 —— 我在乎的人，把我的心都伤透了。
晚上，我回到家，苏兰和林勇都在客厅。苏兰坐在沙发上哭，林勇抱着手机打游戏，看见我回来，还瞪了我一眼：“你回来干啥？是不是想跟我姐吵架？我告诉你，我姐没错，是你没用！”
“你给我闭嘴！” 我指着林勇，声音里全是怒火，“要不是你，苏兰能做这种事？你天天在家啃老，打游戏，花我的钱，现在还敢跟我叫板？”
林勇站起来，想跟我吵，苏兰赶紧拉住他：“小勇，别跟你姐夫吵。” 然后她转向我，哭着说：“陈哥，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可我也是为了小勇，他要是没工作，以后怎么办？”
“为了他？” 我冷笑，“你为了他，就能背叛我？就能在背后诋毁我？你跟那个老板在一起的时候，想过我吗？想过我们这三年的感情吗？”
我想起以前的事 —— 冬天我手脚凉，苏兰会把我的手揣进她怀里暖着，说 “陈哥，你手怎么这么凉，以后我给你织副手套”；我生日的时候，她没钱买礼物，就给我织了件毛衣，虽然针脚有点歪，我却天天穿着；去年我妈生病，她请假去医院伺候，端屎端尿，说 “妈也是我妈，我应该的”。
那些甜蜜的过往，现在全变成了笑话。我以为我们的感情能经得起考验，可没想到，在她眼里，我还不如她弟弟的一份工作重要。
“陈哥，我跟那个老板就在一起两次，我已经跟他断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苏兰跪在地上，抓住我的裤腿，“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跟他来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