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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上至皇后,下至青楼女子,为何都喜欢去寺庙与和尚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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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历史记载了,女子去偷情最多的对象,大多都是出家了的和尚,按理说,出家人清心寡欲,为何和尚却成了古代女子幽会的最佳对象呢?

01

瓷器碎裂的尖锐声响,穿透了威远将军府厚重的墙壁,也刺破了沈青君耳边呼啸的风声。

她刚从马车上下来,寒风便裹挟着沙尘扑面而来,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可这点皮肉之苦,远不及府内那日复一日的压抑来得磨人。

一个当值的仆妇已经吓得跪倒在庭院中央,瑟瑟发抖。

青君甚至不必去看,便知道是她的丈夫,那个年过花甲、暴躁多疑的李贽,又在书房里发无名之火了。

“夫人……”侍女春禾担忧地扶住她。

青君摇了摇头,示意无妨,脸上早已没了初嫁来时的惊惧,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嫁入这座华丽的囚笼一年,她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习惯了这死水般的生活。

回到自己冷清的院落,炭火燃得再旺也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

春禾端来一碗热汤,低声劝慰:“夫人,暖暖身子吧。

今日府里采买的张妈回来提了一嘴,说城外的慈渡寺香火极盛,求子嗣尤其灵验。”

“子嗣”二字,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了青君心上最痛的地方。

李贽年迈,前头几房夫人皆无所出,为李家开枝散叶的重担,便全压在了她这个年轻续弦的身上。

这不仅是传宗接代的压力,更是她在这府中立足的唯一希望。

一旦希望破灭,她便岌岌可危。



“还听说,那寺里的高僧能解世人烦忧。”春禾见她神色微动,又补充道。

解烦忧?青君端着汤碗,看着汤水中自己模糊而憔悴的倒影,心中泛起一丝苦笑。

她的烦忧,是家族蒙冤的深仇,是远嫁边陲的孤苦,是所托非人的绝望,岂是几句佛偈能解的?

但总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在这无边无际的苦闷里,任何一丝光亮,哪怕是虚假的,也足以让人奋不顾身地扑上去。

那座寺庙,或许是她唯一的出口。

“明日,备车吧。”她轻声吩咐道。

02

翌日,慈渡寺。

与边城的萧瑟不同,这座建在半山腰的古刹竟是松柏苍翠,香烟缭绕。

沈青君走下马车,便听到悠远的钟声,压抑许久的心胸似乎也为之一清。

她在春禾的陪伴下,随着人群走入大殿,虔诚地上了香,跪在蒲团上,心中却不知该求些什么。求家族沉冤得雪?

求夫君恩爱?这些都是遥不可及的妄念。

正惘然间,一位僧人走到她身边,双手合十,低声问道:“女施主可是有心事?”

青君抬头,只见那僧人约莫三十岁上下,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一股书卷气,一身月白僧袍,更衬得他气质出塵,与周遭那些面容被风沙磨砺得粗糙的香客截然不同。

“在下玄明,是本寺监寺。”僧人自我介绍道,声音温润如玉。

青君连忙还礼:“见过玄明师傅。”

“我看施主眉间郁结,似有千愁。

佛门乃清净地,若施主不嫌弃,可愿到后院禅房一叙,或可为您解惑二三。”玄明的话语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温和。

青君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禅房内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炉檀香。



玄明为她沏了一杯清茶,两人相对而坐。他没有追问她的家事,反而聊起了诗词文章。

青君惊讶地发现,这位边陲古寺的僧人,竟对京城的诗会风雅了如指掌,谈吐间引经据典,才华横溢。

这是她嫁到此地后,第一次有人能与她如此对谈。

那些被她深藏在心底的才情与过往,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

不知不觉间,她眼眶微红,竟说出了些许在将军府的苦闷。

玄明静静听着,待她说完,才缓缓开口:“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施主今日之困,未必不是他日之机。心若不静,苦海无涯。”

他从袖中取出一道用黄纸朱砂画就的符篆,还有一个小巧的锦囊,递了过去。

“此乃安神符,可贴身佩戴。锦囊中是本寺特制的静心香,夜间燃之,有助安眠。望能助施主寻得片刻安宁。”

青君接过那带着淡淡檀香的锦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起身,郑重地向玄明行了一礼:“多谢师傅指点。”

03

回到将军府,青君将那道安神符贴身收好,又取出锦囊中的静心香。

香料呈粉末状,带着一种奇异的草木清香。

她将其放入香炉,点燃后,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禅房中闻到的那股宁静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那一夜,她确实睡得安稳了许多,只是在半梦半醒间,似乎坠入了一些模糊的梦境。

梦里没有边城的风沙,没有李贽的怒吼,只有温暖的水波和令人心安的怀抱。

隔日下午,李贽从军营回来,不知是谁在他面前多嘴,说青君昨日去了慈渡寺。

他一进门便脸色阴沉,将手中的马鞭往桌上重重一甩。

“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在府中待着,到处抛头露面!去寺庙里求神拜佛,是觉得我李家要绝后了吗?”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青君心里。

青君辩解道:“将军,我只是去散散心……”

“散心?”李贽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耐不住寂寞了!我告诉你,进了我李家的门,就得守我李家的规矩!”

又是一场毫无道理的斥责。青君默默承受着,心中却愈发觉得府中是冰窖,而慈渡寺的那个小小禅房,才是唯一的暖炉。

对玄明那温和的理解与关怀,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生出了一丝依赖。

几日后,她寻了个借口,再次来到慈渡寺。



还是那间禅房,还是那杯清茶。玄明仿佛知道她会来,早已等候在此。

这一次,两人聊得更深。玄明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悲悯:“施主乃是空谷幽兰,本应绽于山水之间,奈何误落尘泥。”

他的话语极具挑动性,“命运如此,非人力可改。但若能寻一知音,纵使身在樊笼,心亦可得片刻自由。”

青君的心猛地一颤,她仿佛从玄明的话中听到了某种暗示。

她不敢深想,却又控制不住地被他吸引。那炉中的静心香,似乎比上次更加浓郁了一些。

04

秋雨连绵,天气越发寒冷。青君去慈渡寺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每一次与玄明的交谈,都像是给她干涸的心田注入一丝甘泉。她知道这不合规矩,却贪恋那片刻的慰藉。

这日,她又一次来到寺中。玄明说今日寺中有一场讲经,结束后可邀她品尝新到的雨前茶。青君应下了。

讲经结束后,香客们陆续散去,玄明引着她穿过回廊,来到一处更为僻静的院落。雨打芭蕉,禅院显得格外幽深。

茶室里,香炉中燃着的正是那熟悉的静心香,只是味道比她手中的更为醇厚。

玄明为她斟茶,手指修长洁白,在古朴的茶具映衬下,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青君饮下那杯茶,只觉得一股暖意从腹中升起,整个人都有些飘然。

她看着眼前的玄明,在氤氲的香气和茶气中,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眼神却格外明亮,仿佛带着钩子。

“青君。”他忽然轻声唤她的名字,不再称呼“施主”。

青君浑身一震,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你这般美好,不该在此枯萎。”玄明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暖,带着香料的气息。

青君想要挣脱,身体却使不出力气,心底的堤防在香气和酒精的作用下,早已溃不成军。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情感却让她沉溺于这从未有过的温柔。

玄明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忘了那些烦恼吧,至少此刻,你是自由的。”

玄明的唇覆了下来,并不温柔,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

清冽的茶香瞬间充斥了她的口鼻,混杂着他身上独特的檀香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所有的思绪都缚住了。

青君的脑中轰然一声,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想要推拒,指尖却只无力地抵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那僧袍下坚实的热度。“不……”一个破碎的音节从喉间溢出,却更像一声呜咽的邀请。

香炉里的青烟缭绕,将他的面容衬得模糊而又魅惑,她分不清此刻是梦是真。

那些从小熟读的女诫女德、礼教纲常,此刻都变成了遥远而可笑的字符,在感官掀起的巨浪中被轻易撕得粉碎。

他的吻变得深入,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则熟练地解开了她腰间的系带。

衣衫滑落的冰凉触感让她激灵了一下,短暂地换回一丝清明,但随之而来的,是肌肤相贴时那滚烫的、陌生的温度。



巨大的恐惧和背德感攫住了她,但身体深处,却有一股被压抑已久的、陌生的热流因为这粗暴的对待而苏醒、战栗。

这是一种她从未在李贽那里感受过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快感。

她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自己在这片由欲望和药物织成的孽海中彻底沉沦。

莲台之上,秋水漫溢。在这座号称渡尽世人苦厄的寺庙里,她却被一个披着袈裟的恶魔,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05

那一次的失足,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沈青君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回到将军府,她整日恍惚不安,既感到对李贽的愧疚,又无法抑制地回味着与玄明在一起时的每一个细节。

玄明的温柔、他身体的温度、那些禁忌的话语,都成了她戒不掉的毒。

她开始频繁地前往慈渡寺。

每一次的幽会,都让她在恐惧与沉迷的边缘疯狂摇摆。

玄明总是有办法安抚她,用佛理为她的行为开解,用深情的话语编织一张情网,让她心甘情愿地深陷其中。

他像是最了解她的知己,也是最能满足她所有欲望的情人。

然而,一场意外的发现,让这张看似完美的情网裂开了一道缝隙。

那日,她与玄明在禅房相会后,因遗落了一支珠钗而悄然折返。还未走近,便听见禅房里传来女人的娇笑声,以及玄明温言软语的安抚。

那声音,她认得,是城中富商王员外的年轻妻子。

青君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躲在廊柱后,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玄明正将一个与她手中一模一样的“静心香”锦囊,交到王夫人手中,眼神中的温柔与看着自己时别无二致。

他甚至还伸手,亲昵地为王夫人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原来,她不是特殊的。

原来,那些看似只对她一人说起的体己话,那些饱含深情的眼神,都可以轻易地复制给另一个人。

嫉妒与屈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她这才惊觉,自己所以为的救赎,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玄明根本不是什么超脱世俗的高僧,而是一个披着袈裟的猎手。

他手中的猎网,就是这座慈渡寺,而诱饵,就是那能乱人心神的“静心香”。

他的猎物,便是如她、王夫人,以及那些她曾瞥见的、同样眉眼间带着愁苦的官家女眷。他给予她们片刻的温柔与慰藉,再用药物让她们沉沦,从而将她们一个个牢牢控制在掌心。

他满足的不仅仅是肉体的私欲,更是通过这些女人,将触角伸向了她们身后的家族——王员外的财富,吴参将的人脉,甚至……是她丈夫李贽所掌握的军中机密。

青君踉跄地逃离了慈渡寺,手中的珠钗冰冷刺骨。



回到将军府,屈辱与愤怒像烈火般灼烧着她的心。

她冲进房间,将玄明所赠的那个锦囊,连同里面剩下的“静心香”,狠狠地扔进了火盆。

跳动的火焰吞噬了锦囊,也仿佛要将那段不堪的记忆一同烧尽。

然而,当晚她就尝到了苦果。失去了香料的安抚,她整夜噩梦缠身,梦里尽是些支离破碎的可怕景象,间或夹杂着让她面红耳赤的情欲纠缠,身体一阵阵地发冷,又一阵阵地燥热。

心中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一股强烈的渴望驱使着她,让她想要不顾一切地回到慈渡寺,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直到天亮时分,她才惊恐地意识到,那香料早已侵入骨髓,她的身体和意志,都已不再完全属于自己。

06

自从撞破玄明与王夫人的私会,沈青君便称病,一连半月未曾踏出院门。

她想借此断了孽缘,可那“静心香”早已成了跗骨之蛆,一旦停下,夜里便辗转反侧,脑中尽是些混乱的情欲画面,让她备受煎熬,人也迅速憔悴下去。

她的异常,到底还是落入了李贽眼中。

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即便腿脚不便,心思却依旧敏锐如鹰。

他并未直接发作,只是盘问春禾的次数多了起来,言语间总是有意无意地打探青君近期的动向,甚至开始留意她房中香炉的灰烬。

府中的气氛,一日比一日紧张。

春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趁着无人,跪在青君脚边,哭着劝道:“夫人,您近来总是心神不宁,可是……可是那慈渡寺有什么不对?您别再去了,将军已经起疑了!”

青君心中一惊,面上却故作镇定:“休要胡说,我只是身子不适。”

正在此时,门房来报,说慈渡寺的玄明师傅听闻夫人抱恙,特地前来探望。

青君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玄明竟敢直接上门!她想拒之门外,却又怕做得太过,反而坐实了什么。犹豫间,玄明已一袭僧袍,手持佛珠,在仆人的引领下,走进了院子。

他屏退左右,看着形容憔悴的青君,眼中满是“心疼”。“青君,为何不见我?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青君冷着脸,别过头去:“你我之间,不过一场骗局,何必再惺惺作态。”

玄明却轻笑一声,走到她面前,低声道:“骗局?若没有我,你如今依旧是那具行尸走肉。是我让你重新活了过来,不是吗?”

他伸手,强行将她的脸扳过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嫉妒了,是不是?那王夫人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她丈夫掌管着军粮采买,于我有大用。



我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我的青君,才貌双全,岂是那等俗物可比。”

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魔力,再配上他眼中刻意流露的深情,让青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再次动摇。她挣扎着,理智与情感在体内疯狂撕扯。

“这香,你不能断。”玄明将一包新的“静心香”塞入她手中,“否则,你会疯的。听话,像以前一样,我们还会很快乐。

待我布的局成了,这天下,未必没有你我容身之处。”

天下?青君被他话中的野心震慑住了。

她第一次意识到,玄明所图谋的,或许远不止几个妇人那么简单。

最终,在对香料的渴求和对未来的虚幻承诺下,她还是屈服了。

她无法抗拒那份虚假的关怀,更无法摆脱身体对香料和情欲的依赖。她再一次,选择了饮鸩止渴。

07

边城的女眷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很快,一则流言便传开了。

城西参将的夫人吴氏不知何故,在一次宴会上公然指责慈渡寺的监寺玄明妖言惑众,是个伪君子。

但她言辞颠三倒四,状若疯癫,反被众人当成了笑话。吴参将气得当场将她带走,并对外宣称夫人患了癔症。

青君听到这消息时,正在绣一方手帕,针尖狠狠扎进了指腹。

那位吴夫人,她有印象,也是慈渡寺的常客,还曾见过她与玄明在僻静处说话。这绝非偶然。

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借口上香再次去了慈渡寺。

禅房里,玄明正在焚香抚琴,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仿佛外界的风雨与他毫无干系。

青君忍不住开口试探:“师傅可知吴夫人的事?”

玄明抚琴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语气淡漠中带着一丝悲悯:“痴男怨女,红尘俗事罢了。她所求太多,贪念过重,勘不破情关,反被心魔所噬,是她自己的修行不够。”

他轻描淡写地将一切归咎于吴夫人自身,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那份超乎寻常的冷酷让青君不寒而栗。

她猛然意识到,今日的吴夫人,焉知不是明日的自己?若有一天,她的存在也成了玄明的“麻烦”,他是否也会这般轻易地将她舍弃,让她变成别人口中的“疯妇”?

恐惧像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了她的心脏。

离开时,青君心神恍惚,脚步虚浮。

行至一处僻静的回廊拐角,一个负责洒扫的小沙弥正低头扫地。见她过来,那小沙弥像是受了惊吓,手中的扫帚“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慌忙去捡,却正好跪在了青君的脚边,挡住了她的去路。

青君正欲绕开,那小沙弥却猛地抬头,露出一张稚嫩而充满恐惧的脸。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吴夫人...她以前也常来...被送走前就疯了...”青君浑身一震。

小沙弥见她听懂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语速更快了:“后山忘忧泉...泉水引进了丹房...师傅炼的香...是毒!您快走吧,别再来了!”

说完,他捡起扫帚,甚至不敢再看青君一眼,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仓皇的背影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

青君愣在原地,丹房?忘忧泉?小沙弥的话证实了她最可怕的猜想。

那迷惑心智的香料,源头就在那里!玄明不只是个玩弄感情的骗子,他是在用药物系统地控制和残害女性。

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她面前露出了狰狞的一角。

08

李贽没有再发怒,也没有再过问青君的行踪。他只是变得更加沉默,每日都将自己关在书房,与几名心腹亲兵议事。

将军府的上空,已是乌云压城。

他并非毫无动作。他以清剿山匪为名,封锁了慈渡寺周边几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切断了寺庙与外界的一些秘密联系。

同时,一名为慈渡寺提供稀有药材的南方药商,在入城时被他的亲兵“请”进了军营。

军营的地牢阴冷潮湿,那名被捕的南方药商在李贽亲兵的轮番审讯下,终于精神崩溃,涕泪横流地交代了一切。

他不仅仅是个药商,更是玄明布在南方的眼线和代理人。

数年来,他利用商队作掩护,源源不断地为玄明运来两种禁药:一种名为“醉仙尘”,燃之无色无味,却能放大人的七情六欲,使其意志薄弱,极易受人操控;

另一种则更为歹毒,名为“蚀骨香”,少量混入“醉仙尘”中,长期吸食便会产生依赖,一旦断绝,便会如万蚁噬心,痛不欲生,最终神志错乱,形同疯人,吴夫人的下场便是明证。

而玄明付给他的报酬,远非金银那么简单。

药商颤抖着供出,玄明通过那些被他控制的官家夫人,窃取了大量边军的核心机密。

小到巡逻兵的换防路线、粮草辎重的运送时间,大到某些关隘的兵力部署、甚至是李贽本人的作战习惯……

这些情报被玄明用特制的密文写下,交予药商,再由药商转卖给胤朝的宿敌,北狄的密探。

玄明以出卖国家安危为代价,换取了大量的财富和他个人野心的资本。

一个以慈渡寺为中心,上通边城官场,下连敌国间客的叛国网络,在药商的哭诉中,被揭开了血淋淋的一角。

青君对此一无所知,但她能感到危险的逼近。

她彻底慌了,她怕的不仅是奸情暴露,身败名裂,更怕玄明那个男人的冷酷无情。

到了最后关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推出去当替罪羊。

她必须自救!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冒着风险在夜里偷偷去了慈渡寺,找到了玄明。

她将自己的恐惧和盘托出,急切地问:“李贽已经开始调查了,我们该怎么办?”

玄明听完,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玩味。“你怕了?”

“李贽不是那些蠢妇的丈夫,他是镇北将军!他真的会杀了我们的!”青君的声音都在发抖。

“不会的。”玄明缓缓摇头,走到她面前,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依旧温柔,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他只会杀了你。而我,依旧是慈渡寺德高望重的监寺。”

青君如遭雷击,浑身冰冷。“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玄明收回了手,嘴边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事到如今,只能委屈你了。我会告诉将军,是你这个耐不住寂寞的妇人,主动引诱贫僧犯了色戒。

你放心,你父亲在京中的政敌,很乐意看到沈家再添一桩丑闻。而我,不过是被你连累的方外之人。”

他顿了顿,欣赏着青君脸上血色褪尽的绝望,“你以为我图的是什么?是情爱吗?不,是你们这些官家夫人身后的权力、财富和消息!

李贽的军防,王员外的粮道,吴参将的人脉……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向上爬的梯子。

如今梯子要断了,自然要先把你这最不稳固的一级给拆掉。看在你我一场情分的份上,我会为你念经超度,祝你来世寻个好人家。”

原来,他早就为她铺好了黄泉路。

她在他眼中,从来就只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玩物和工具。所有的温情和爱语,都只是为了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的毒药。

一股彻骨的寒意驱散了所有的情愫与幻想,绝望之中,反而生出一种濒死的清醒。

她猛然意识到,玄明能如此轻易地舍弃她,是因为他算准了自己不敢反抗,只能背负着污名死去。

但她不想死,更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为别人罪行的遮羞布。

她脑中飞速闪过一个念头,她唯一的生路,或许就在那个她一直鄙夷和畏惧的丈夫,李贽身上。要去赌,赌李贽对叛国贼的恨,会大过对一顶绿帽子的愤怒。

09

从慈渡寺回来,沈青君大病一场。她躺在床上,高烧不退,嘴里胡乱说着胡话。春禾跪在床边,哭得不能自已。

李贽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传出的断断续续的“泉水”、“香料”、“骗我”、“梯子”,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三日后,高烧终于退去,留给沈青君的是一副虚弱不堪的躯壳和一颗死灰复燃的心。

她不顾春禾的劝阻,挣扎着起身,换上一身最素净的衣裙,将所有钗环首饰尽数褪去,只简单地用一根木簪束起长发。

那般决绝的姿态,不像是要去见丈夫,倒像是奔赴一场审判。

她屏退侍女,亲自将那扇沉重的书房门合上,隔绝了内外。

书房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墨香和兵刃的铁锈味。



李贽正坐在桌案后,擦拭着一柄短刀,见她进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冰冷的审视。

青君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书案前三步远处,撩起裙摆,重重地跪了下去,额头触地。

那一声闷响,让李贽擦拭短刀的手停了下来。

“妾,沈青君,有罪,特来向将军请罪,并……告发国贼。”她的声音因虚弱而沙哑,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晰。

她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迎着李贽审视的目光,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将那段不堪的过往抽丝剥茧般剖开。

从她因苦闷去寺庙散心,到如何一步步落入玄明温情的陷阱;从那“静心香”如何让她在梦中沉沦,到她撞破玄明与其他女眷的私情;

最后,是玄明那番视她为“梯子”、随时可以弃之保帅的无情剖白,她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清晰,没有为自己的失足辩解一词,只是陈述着一个被精心策划的阴谋。

她知道,此刻任何眼泪和软弱都只会引来鄙夷,唯有将自己也当成一枚棋子,一枚揭露更大阴谋的棋子,才可能搏得一线生机。

说完,她没有等待李贽的判决,而是从早已备好的衣袖内,一件件地往外掏东西,而后双手奉上,平举过头顶。

那几张写着露骨情诗的信笺,那个曾被她视若珍宝的玉佩,还有那个装着罪恶源头的锦囊,里面不仅有剩下的香料,更有一小块她从香灰中费力筛出的、未完全燃烧的奇异植物残渣。

每一样,都是她耻辱的烙印。

“妾身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苟活。”

青君将东西举过头顶,重重叩首,“妾身犯下不可饶恕之错,但玄明此贼,图谋的绝非几个妇人,而是整个北境的安危!

只求将军看在家父与您昔日同僚的情分上,彻查慈渡寺妖僧,铲除国贼。事后,妾身愿领一死,以全将军府颜面。”

李贽看着地上那些物证,又看着匍匐在地的年轻妻子,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没有了暴躁和鄙夷,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复杂的冰冷。

他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只是让她先回房。

就在当晚,镇北将军府的亲兵联合城防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慈渡寺。

玄明似乎也察觉到大势已去,正收拾金银细软和一卷密信准备从后山逃跑,被抓了个正着。

士兵从他的禅房里,搜出了大量的账本、地契,以及一个用来炼制香料的隐秘丹房,丹房里各种来自南疆的毒草和未完成的香料触目惊心。

最致命的证据,是一本记录着他与各位“女施主”交往细节的册子,上面不仅有淫乱之事,更详细记录了从她们口中套取的各类情报。

10

慈渡寺的丑闻终究是没能完全捂住,但被李贽巧妙地控制了范围。

玄明和他背后的几名核心僧侣被秘密收押,最终以“勾结外敌,刺探军情”的重罪被秘密处决,而非简单的淫乱罪。

寺庙也被查封,主持方丈不知所踪,其余僧众尽数遣散。

那些涉事的夫人们,则都被各自的家族以各种理由禁足或送走,一场可能动摇整个边城官场的风暴,被强行压了下去。

李贽对外宣称,夫人沈青君因思念故里,积郁成疾,需送往京郊家庵静养。他终究还是为了李家和沈家的颜面,没有将这桩丑事公之于众。

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在一个清晨,悄无声息地驶离了将军府。

青君坐在车里,掀开帘子,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她生活了两年多的边城。城墙依旧巍峨,风沙依旧凛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被送到了位于山中的一座家庵,青灯古佛,长伴余生。

这里的日子比将军府更加寂静,也更加绝望。没有人与她说话,也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她只是活着,像一株不会开花的植物。

她活了下来,但精神已经死了。

曾经那个饱读诗书、心怀梦想的京城才女,如今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她不再点香,甚至对任何香气都感到生理性的厌恶。

夜深人静时,她会偶尔想起那个叫玄明的僧人,想起那些在沉沦中夹杂着快感的瞬间,分不清是爱是恨,只剩下无尽的悔。

她明白,是玄明引诱了她,但也是她自己的绝望,亲手为恶魔打开了门。

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场以寻求慰藉开始,以身败名裂告终的红颜劫,终究成了边城里一段无人敢深究,却又在私下里被人反复咀嚼的谈资,最后消散在历史的风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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