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1954年2月的北京,中南海颐年堂内。毛主席将一份文件递给周总理:"聂荣臻同志的报告,你看过了吗?"
"关于黄克诚同志代理总参谋长的事?我看可以。徐帅在苏联养病,聂总自己也需要休养,粟裕同志的身体也..."
"四个总长,倒下了三个。黄克诚这个'替补队员',怕是要打满全场啰。"
周总理笑了笑:"他在湖南干得不错,老百姓都叫他'黄青天'呢。"
"所以更要调回来!军队现代化这副担子,非他这样的'铁算盘'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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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长沙的湖南省委大院,黄克诚正伏案批阅文件。
"黄书记!中央急电!"
黄克诚展开电报,眉头渐渐拧紧。调任副总参谋长兼总后勤部部长?
"备车,我去趟岳麓山。"
雨中的岳麓书院静谧肃穆。黄克诚独自站在爱晚亭前,望着烟雨朦胧的湘江。三年来,他走遍三湘四水,看着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重现生机。现在突然要离开...
"黄书记,下雨了,回吧。"警卫员小声提醒。
黄克诚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本磨损的笔记本,翻到某一页。那是1951年他刚主政湖南时写下的工作计划,如今大部分已经打上了完成的勾。
"告诉家里,收拾行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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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北京总参谋部。黄克诚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件,揉了揉太阳穴。聂荣臻躺在隔壁房间的沙发上,脸色苍白却还在坚持交代工作。
"老黄,后勤改革这块硬骨头...苏联顾问列出的问题清单,有三十多项。"
黄克诚翻开清单:"'卫生部门指挥体系混乱'...这是什么情况?"
"嗨,"聂荣臻苦笑道,"有的部队为了卫生评比,战士不训练天天扫厕所!"
正说着,一个年轻参谋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告!海军、空军、炮兵的三位首长在会议室吵起来了!为了明年预算..."
黄克诚和聂荣臻对视一眼。聂荣臻虚弱地摆摆手:"你去吧,我现在这身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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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火药味十足。空军司令员拍着桌子:"没有制空权,将来打仗就是活靶子!飞机必须优先!"
"胡说!"海军将领毫不相让,"没有舰队,怎么解放?"
黄克诚静静站在门口,等他们吵完才开口:"各位,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争吵声戛然而止。三位将领齐刷刷看向这个戴着圆框眼镜、看似文弱的"新来的"。
02
三天后,黄克诚带着厚厚一叠资料来到毛主席办公室。主席正在练书法,见他来了也不抬头:"'黄青天'来讨债了?"
"主席,"黄克诚展开几张统计表,"我算了一笔账。"
毛主席这才放下毛笔,饶有兴趣地凑过来。黄克诚指着表格:"如果压缩非战斗部队开支20%,推迟三年内非急需基建项目,可以保证海空军主要装备采购不受影响。"
"哦?那些被砍项目的单位不闹?"
"但打仗不是请客吃饭,总得有个轻重缓急。"
毛主席突然大笑,转向在座的周总理:"我说什么来着?'铁算盘'就是'铁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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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总后勤部的灯还亮着。黄克诚正在审阅卫生部门的改革方案,门被轻轻推开。卫生部长拎着两瓶二锅头走进来:"黄总长,这么晚还不休息?"
"老李啊,"黄克诚揉揉眼睛,"你来得正好。这个'双重隶属'问题..."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卫生部长倒了杯酒推过去,"但下面医院习惯了既归部队管又归地方管,突然改..."
黄克诚没接酒杯,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信:"这是我这半个月收到的,有战士因为消毒不严感染截肢的,有野战医院缺药耽误抢救的...老李,咱们打仗时一个绷带都要省着用,现在条件好了,管理反而乱了?"
卫生部长脸红了,默默收回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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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春,全军后勤工作会议召开。黄克诚做完报告走下讲台时,台下爆发出热烈掌声。连当初争吵最凶的海空军将领都主动过来握手:"黄总长,服了!按您的新方案,我们反倒多得了两艘潜艇!"
回办公室的路上,秘书忍不住问:"首长,您怎么说服那些单位的?"
黄克诚笑了笑:"哪是我说服的?是事实说服的。上周我带他们去看了几个试点单位,一个统一管理后的野战医院,药品周转率提高了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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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1958年,黄克诚已正式出任总参谋长。某天深夜,他路过聂荣臻曾经养病的房间,如今已改成档案室。推门进去,灰尘在灯光下飞舞。角落里,他发现一个标着"1954年"的旧文件箱,里面是一份聂荣臻当年写给毛主席的报告草稿,字迹因手抖而歪斜:"...克诚同志政治坚定,作风扎实,尤擅统筹协调...建议由其代理总参谋长..."
黄克诚轻轻抚过那些字迹,想起四年前那个雨中的岳麓山。
多年后,退休的黄克诚在回忆录中写道:"那四年,是我一生中最累也最充实的日子。我们那一代人,就像搭桥的工兵,桥搭好了,队伍过去了,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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