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情节皆为虚构,人物、地点、事件是基于艺术表达的创作,与现实无关。所用图片并非真实人物影像,仅作辅助叙事。本文借虚构故事传递积极价值观,呼吁读者遵纪守法,弘扬友善、正义等正能量,共建和谐社会。
“叔,你说这人死了,烧那老些纸钱,那边就真能收到?”
昏暗的煤油灯下,一个脸膛黝黑的汉子,一边笨拙地往一沓黄纸上刷着金粉,一边闷声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干瘦老头,正闭目用两根手指捻着一根熏香,闻言眼皮都没抬。
“老实,你记住,烧纸不是给死人花销那么简单。”老头的声音沙哑而缓慢,“你烧的不是纸,是念想,是开给阴间的一张‘票’。可这票开给谁,怎么开,开错了,那请来的就不是你家亲人,而是催命的债主了。”
《礼记》有云:“事死者,如事生。”意思是侍奉死去的亲人,要像他们活着时一样。可村里的清爷却说,这话只对了一半。因为人死后,就归了阴,人有人道,鬼有鬼路,阴阳两隔,里面的门道,比你伺候活人,要凶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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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赵老实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实人。
老实到四十多岁了,还常常被村里人开玩笑说他憨。
可就是这么个憨人,却有着全村数一数二的大孝心。
半个月前,他那跟他相依为命一辈子的老娘,没能熬过这个秋天,走了。
办丧事那几天,赵老实哭得跟个泪人一样,整个人都快脱了形。
他娘这一辈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年轻时守寡,一个人拉扯他长大,吃没吃过一顿饱饭,穿没穿过一件新衣。
如今娘走了,赵老实心里就剩下一个念头:
娘活着的时候受了一辈子苦,到了下边,可不能再让她老人家受委屈了!
他要把丧事办得风风光光,纸钱要烧得比谁家都多,让娘在那边,当个富家老太太!
丧事有条不紊地办着,村里的清爷,被请来当了总管。
清爷是村里唯一懂白事规矩的人。他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但村里谁家有红白喜事,都得请他来指点。
大家都说,清爷那双眼睛,能看到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出殡那天,赵老实准备了四大箱子的纸钱元宝,准备在坟头上一把火都烧了。
可还没等他点火,就被清爷一把按住了手。
“老实,使不得。”清爷的表情很严肃。
“叔,这咋了?我多给俺娘烧点钱,让她在那边过好日子,有啥不对?”赵老实不解地问。
“人刚走,魂魄不稳,奈何桥还没过,你烧这么多‘横财’过去,是会给她招祸的。”清爷压低了声音,“你这是给她兜里揣了块金子,让她一个人走夜路啊。路上孤魂野鬼多,看到了,不都得来抢?”
赵老 Epsilon 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在清爷的坚持下,他只烧了薄薄的一小沓纸钱。
“头七那天,”清爷交代他,“你娘会回来。那时候,魂魄归家,有门神土地护着,你再烧,她才能安安稳稳地收到。”
赵老实虽然心里着急,但也只能把剩下那几大箱子纸钱,又原封不动地拉了回去。
他掰着手指头,一天一天地算着,就盼着头七那天赶紧到。
他心里憋着一股劲,一定要让娘在那边,过上穿金戴银的好日子!
02.
日子很快就到了第六天。
明天就是娘的头七了。
赵老实看着家里剩下的那几箱子普通黄纸,总觉得分量不够。
他想着,娘苦了一辈子,怎么也得给她烧个金山银山过去才行。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一个摇着拨浪鼓的货郎,挑着担子进了村。
这年头,货郎已经很少见了。
村里人图个新鲜,都围了上去。
赵老实也挤过去看热闹。只见那货郎的担子里,除了些针头线脑,竟然还有一沓沓印刷得极其精美的纸钱。
那纸钱,跟市面上常见的粗糙黄纸完全不一样。
纸是上好的宣纸,上面用金灿灿的墨,印着栩栩如生的亭台楼阁、金童玉女,甚至还有马拉的轿车。
最上面的一张“银票”,面额大得吓人,足足有“一百万两”。
赵老实一下子就看直了眼。
“老乡,这……这纸钱咋卖?”
那货郎是个瘦得像猴一样的中年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精明。
他一看赵老实的神情,就知道生意来了。
“大哥,你可真有眼光!”货郎把那沓纸钱拿了出来,在手里拍得“啪啪”响,“我这可不是一般的纸钱,这叫‘天地通宝’,一张顶一百张!烧一张过去,底下就是真金白银,阎王爷见了都得敬你三分!”
“真……真有这么神?”赵老实被说得心动了。
“那当然!我这可是祖传的秘方,一般人我都不卖给他!”货郎把嘴凑到赵老实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实不相瞒,这纸,是用城隍庙门口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树的树皮浆做的,沾着神气呢!保证你家先人,在那边吃香的喝辣的,当人上人!”
赵老实一听,更是深信不疑。
他咬了咬牙,把家里准备买化肥的钱,全都拿了出来,把那货郎担子里所有的“天地通宝”,都给包圆了。
他媳妇心疼钱,跟他吵了半天,说他憨劲又犯了,被人骗了。
“你懂个啥!”赵老 Epsilon 第一次冲媳妇红了脸,“这是为了娘好!钱没了可以再挣,娘在那边过不好,我这辈子都心不安!”
当天晚上,赵老实抱着那一大摞精美的纸钱,高兴得一夜都没睡好。
他仿佛已经看到,娘在底下收到这份“大礼”后,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
03.
头七,晚上,子时。
按照清爷的嘱咐,赵老实在院子当中的十字路口,用石灰撒了个圈。
他把那一大摞“天地通宝”,整整齐齐地码在圈里,堆得像座小山。
他媳妇和儿子铁头,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一脸的担忧。
赵老实没理他们,他跪在纸钱堆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娘,儿子给您送钱来了。您在那边,该吃吃,该喝喝,别再省着了……”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用火柴点燃了纸钱。
“呼——”
火苗子一下子就蹿了起来,比平时烧黄纸的火旺得多。
奇怪的是,那火焰不是常见的橘红色,而是泛着一股幽幽的绿光,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而且,烧起来的烟,不往天上飘,而是贴着地面,打着旋儿,像一条黑色的蛇,慢慢渗进了地里。
一阵阴风吹过,把地上的灰烬卷得到处都是,吹得人睁不开眼。
赵老实心里虽然也犯嘀咕,但一想到货郎说的“神气”,就又安下心来。
烧完纸,一家人赶紧回屋睡觉了。
当天夜里,赵老实就做了个梦。
他梦见娘了。
他娘穿着一身崭新的绸缎衣裳,站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宅子门口,冲着他笑。
“儿啊,你送来的钱,娘都收到了。娘现在可威风了,连鬼差见了我,都得点头哈腰的。”
赵老实高兴得在梦里都笑出了声。
第二天一早,他把这梦跟媳妇一说,媳妇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兴许……那纸钱还真有点用?”
赵老实得意洋洋,觉得自己的钱没白花。
可是,从那天起,他又开始接连不断地做梦。
梦里的场景,却一天比一天不对劲。
第二天夜里,他梦见他娘住的大宅子门口,围了好多奇形怪状的“人”,一个个伸着手,眼巴巴地往里看。
他娘站在门口,一脸惊恐地往外撒着“银票”,那些“人”就疯了一样地扑上去抢。
第三天夜里,他梦见他娘哭着跟他说:“儿啊,钱不够花了,那些‘邻居’天天来借钱,不给就堵门,娘害怕。你再给娘烧点吧,越多越好……”
梦里的娘,不再是以前那个慈祥和蔼的样子,变得贪婪、恐惧,又陌生。
赵老实从梦里惊醒,一身的冷汗。
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他只想着,娘在那边有难处,当儿子的,不能不管。
于是,他想方设法,到处托人,想再找到那个卖“天地通宝”的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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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赵老实没找到那个神秘的货郎。
可家里的怪事,却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了。
先是家里的米缸,明明是满的,可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莫名其妙地见了底。
接着,是他媳妇晚上晾在院子里的衣裳,第二天早上起来,总会发现上面沾着一个个湿漉漉的、像是烂泥一样的手印。
最吓人的,是家里的响动。
一到半夜,总能听见堂屋里,有挪动桌椅板凳的声音,还有人长吁短叹的,那声音,像极了他死去的娘。
可等他点亮油灯壮着胆子出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一家人被折磨得寝食难安,赵老实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神。
他媳妇劝他,要不去找清爷给看看。
赵老实却固执地认为是自己烧的纸钱不够,才让娘在那边受人欺负。
他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把家里最后一只会下蛋的老母鸡都给卖了,换成了一沓沓普通的黄纸,一到晚上,就在院子里烧。
可不管他烧多少,梦里他娘的哭诉,和家里的怪事,都没有半点停止的迹象。
直到这天,出大事了。
他七岁的儿子铁头,下午自己在家门口玩泥巴。
到了饭点,赵老实媳妇喊他回家吃饭,却怎么也找不着人了。
夫妻俩急疯了,发动了半个村子的人,打着火把,满山遍野地找。
一直找到后半夜,才在村口那口早就干涸的古井旁,找到了铁头。
小家伙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井边,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黑漆漆的井底。
“铁头!”
赵老实一把抱住儿子,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你跑这儿来干啥!吓死爹了!”
铁头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用一种完全不像小孩子的、慢悠悠的语调说:
“奶奶说,她一个人在下面,很孤单。”
“她说,井底下有糖吃,让我下去……陪她。”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老实更是感觉一股寒气从尾巴骨,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这不是他儿子在说话!
他抱起铁头就往家跑,一路上,铁头像个木偶一样,不哭不闹,眼神空洞。
这一下,赵老实心里的那点固执,终于被彻底的恐惧给击垮了。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惹上大麻烦了。
他把儿子交给媳妇,连夜就冲向了村东头的清爷家。
05.
赵老实把清爷家的门拍得“砰砰”响。
清爷披着衣服出来,看到赵老实那张吓得没了人色的脸,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进来吧,我就知道你早晚要来。”
进了屋,赵老实“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把这半个月来发生的怪事,一五一十地,带着哭腔全都说了出来。
从买“天地通宝”,到接连不断的噩梦,再到儿子铁头的诡异行径。
清爷端着一杆老烟枪,吧嗒吧嗒地抽着,一直没说话。
昏暗的油灯,把他脸上的皱纹照得忽明忽暗。
直到赵老实说完,他才把烟锅在桌上磕了磕,抬起了那双浑浊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老实,你起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老实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你说,你梦见你娘,住大宅子,有花不完的钱,是不是?”
“是……是的。”
“你说,她后来又跟你哭诉,说钱不够花,有恶邻欺负,是不是?”
“是,是啊叔!所以我才……”
清爷突然打断了他,语气变得异常冰冷。
“所以你就信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把赵老实吓得一哆嗦。
“你这个憨人!你娘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跟她生活了一辈子,你会不知道?她老人家一辈子省吃俭用,连根针线都舍不得丢,到了下边,就突然变得贪得无厌,挥金如土了?”
“她老人家一辈子与人为善,连跟邻居红个脸都没有,到了下边,就突然招惹了那么多‘恶邻’?”
清爷一连串的质问,像一盆冰水,把赵老实从头浇到了脚。
他呆住了。
是啊……娘不是那样的人……梦里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娘!
“那……那……我梦见的,到底是谁?缠着俺家铁头的,又是谁?”赵老实声音发颤,几乎快要站不稳了。
清爷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吗?”
“你烧的那些纸,根本就没到你娘手里!”
赵老实浑身一震,脸色煞白:“那……那钱去哪了?”
清爷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个让赵老实毛骨悚然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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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卖纸给你的货郎,你还记得他挑的担子,是什么木头做的吗?”
赵老实努力回想着,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像……好像是黑色的……很沉……”
清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他凑到赵老实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是阴沉木,是上好的棺材板!”
“你不是从货郎手里买了纸,你是从一口移动的棺材里,请了一群讨债的恶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