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起来,还真挺有意思的,一家公司能用几年时间赔掉70多个亿,这本事也不是谁都有,华谊兄弟,最开始那会儿,是正儿八经走电影路子的。
2013年跟周星驰合作《西游·降魔篇》,票房干到12亿多,这合作本来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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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爷的号召力,加上华谊的发行能力,外面都觉得稳了,可到了分钱的时候,周星驰那边拿着比高公司的说法就来了,说好了有票房分红,华谊一句话就给顶了回去,说没签正式合同,这事闹到法院,最后也是这么判的,没白纸黑字就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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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爷那边拿出一堆邮件短信当证据,也没能扭转局面,钱是保住了,面子可就没了,圈子里这消息传得飞快,大家心里都犯嘀咕,“连周星驰这样的人都能被坑”,那以后谁还敢轻易跟他们合作。
星爷扭头就不跟他们掺和了,自己回去拍了个《美人鱼》,票房直接冲到50多亿,华谊那边是省了八千万的分红,看着是占了便宜,实际上是自己把一条金光大道给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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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这个圈子,钱重要,人情和规矩更重要,周星驰这种级别的,在圈里差不多算个招牌,你这么对他,伤的不是一个人,是大家心里的那杆秤,信任这东西,一旦碎了就不好补了。
从那以后华谊的路子也变了,觉得一部一部拍电影来钱太慢,开始玩起了资本运作,搞各种收购,签对赌协议,什么东阳美拉、东阳浩瀚,买的都不是实打实的项目,是明星未来几年的业绩,赌他们能给你挣多少钱,明星拿钱签字,华谊给钱画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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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电影这东西不是工厂里的零件,你报表做得再好看,观众不掏钱买票,一切都是空的,资本的逻辑把电影变成了数字游戏,剧本还没影儿呢,收益报告都出来了。
那些本该用来好好磨剧本的钱,全变成了股权收购的数字,拍出来的东西自然也就越来越没那股劲儿,观众看得多了,也就不上当了。
冯小刚那个《手机2》的事一出来,把宋丹丹、范冰冰、崔永元全卷进去了,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骂华谊的,舆论的风暴刮过来,股价直接从影视第一股给吹成了ST华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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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财报上看着挺光鲜,利润都是靠商誉撑着,这商誉一减值,利润就成了一个大黑洞,账面上看着资产几十亿,其实手里的现金都快没了。
最风光的时候,华谊就是娱乐圈的黄埔军校,冯小刚、李冰冰、黄晓明、邓超,哪个不是从他们那出来的,华谊的标一亮,就代表着电影的品质。
后来这些人陆陆续续都散了,演员成了股东,导演成了合伙人,感情变成了合同条款,人心一散,离崩盘也就不远了,资本最怕的不是亏钱,是没人愿意再跟你一起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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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的《八佰》差点上不了,后面的《侍神令》、《摇滚藏獒2》接连亏本,再好的制作班底也救不了一个被透支的品牌,华谊没办法,只能开始卖资产,王中军连自己的画都卖了去补窟窿,那一年亏了二十三亿,第二年又亏了十四亿,这么连着亏下来,四年赔了七十四亿,一家公司从山顶掉到谷底,也就是一个合同周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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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王中军一句话就能捧红一个演员,公司市值最高的时候快两百亿,现在拍个电影,观众连名字都记不住,这原因其实也简单,你是靠投机发的家,最后也得被投机给吞噬。
当年他们可能觉得周星驰太较真,为了点分红不依不饶,现在再回头看看,谁才是真正看得远的人,星爷拍电影是凭着一股劲儿,赔了也认。
华谊是拿算盘做电影,算来算去,最后把自个儿算进去了,电影圈最缺的不是钱,是那份敬畏心,谁尊重内容,谁就能活下去,谁只信资本,谁就离出局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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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的醒悟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华谊不是被哪个对手打败的,是观众用电影票把它投出局的,《侍神令》几千万的宣传砸下去,票房连广告费都收不回来,《八佰》算是回了一口血,但也只是回光返照,观众早就不信他们的故事了。
那个拍出《手机》、《集结号》的华谊已经不在了,想靠着流量明星翻盘,最后翻起来的只有资本的泡沫,冯小刚走了,徐峥自己当老板了,黄晓明也早就开始去华谊化。
新一代的导演和演员,嘴里已经很少提华谊了,影视圈的牌桌重新洗牌,华谊连上桌的资格都快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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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说华谊的倒下是一个时代的缩影,也不光是它一家公司的问题,在那个人人都在谈资本的疯狂年代,谁没做过梦呢,BAT、影视公司,嘴里全是估值、对赌,可潮水退去,留下来的还是那些踏踏实实做事的人。
华谊忘了自己是怎么起家的,《甲方乙方》、《大腕》、《天下无贼》,那些电影里多有人味儿,后来的作品里只剩下预算和档期,华谊不是死于亏损,是死于精神上的破产,当讲故事的人开始只关心数据,听故事的人自然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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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爷不是说过嘛,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华谊曾经也有梦想,后来它的梦想变成了股价,当年背刺周星驰的那一下,不光是断了一次合作,更是割断了整个行业的信誉,那8000万是赢了眼前,却输掉了未来几十年的路。
华谊兄弟的坠落,资本退潮是一个原因,更深层的是信用的崩塌,在这个世界上,最贵的东西从来不是钱,是别人对你的信任,资本能吹起一时的繁华。
可信任一旦丢了,花多少钱都买不回来,这堂课,对整个影视圈来说,都太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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