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到底要多爱一个女人,才会在她死后跪在棺木前三天三夜,水米不进?
又得多坚定,才敢在岳父面前立誓:“我这一生,再也不娶!”
而且,这人不是小说里虚构的深情男主,而是真实存在的国学大师马一浮。
那么,马一浮究竟有着怎样的一段感情?对方又是一位怎样的女子,会让马一浮一生放不下?
![]()
一见钟情
1883年4月2日,马一浮出生在四川成都。
马一浮的父亲马廷培,当时任四川仁寿县知县,母亲何定珠也出身大家,得益于此,他自小便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而且,马一浮的启蒙不似普通人循序渐进,而是直奔《诗经》《周易》之类,并五岁识文,八岁能诗。
奈何,13岁那年,命运为他带来了打击,他母亲去世了。
![]()
1898年,他赴绍兴参加乡试,那次,他一举夺魁,初出茅庐便技惊四座,答卷被不少老儒传阅、钦佩。
也正是那一次,他的人生轨迹,向另一个方向转折,同时,一位女子的出现,打破了他原本只属于书房的世界。
那日,他归来时正下雨,他一伞独行,恰巧一辆马车掠过。
![]()
车帘轻启,汤仪与马一浮对视上后脸倏然染上一抹绯红,随即,她慌乱地垂下帘子,可心中像藏了一只调皮的鹿,在胸口欢腾跳跃。
巧的是,汤仪的父亲汤寿潜与马廷培早有往来,彼此知根知底,而且,汤寿潜识人更识才,见过马一浮后,便有意撮合此事。
就这样,双方父母将这一桩婚事定了下来,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二人其实早已在那场无意的雨中相逢中有了心意。
![]()
婚后分别
1988年,婚礼那日,马一浮眉宇间尚存几分羞涩,却难掩眼底的惊艳;而汤仪低垂眼帘,娇羞含笑。
可惜,良辰美景总难久驻,成婚未满月,汤家忽然传来家书,告知父亲生病。
而此前早已定下,马一浮需启程赴上海继续求学,备战科举之外,还需参与新办的《翻译世界》月刊,推动新思潮的传播。
马一浮知晓,身为人子,此刻更应担起肩头责任;可也是在此刻,他第一次真正明白,原来离别,竟是这般刺痛。
![]()
汤仪并未阻拦,她为他整好行囊,在他怀中塞了一包她亲手缝制的布鞋,又把绣着兰花的帕子放进了他的衣襟口袋。
别后,一封封书信成了他们唯一的联结,汤仪每日清晨抄书,夜里写信。
她在信中细数家中琐事,讲邻里新事,也谈自己的读书心得。
而马一浮的回信则更多是鼓励与劝勉,他劝她多读书,莫荒废时光。
![]()
更大的打击,在1901年骤然降临。
马廷培病逝,马一浮匆匆返乡,履行为人子应尽的守孝之礼。
那一日,马家挂满白幡,汤仪站在灵前,默默扶持着丈夫操持一切。
但命运未曾怜惜他们的坚忍,就在马家丧事未毕之际,汤仪察觉身体有异。
![]()
诊脉之下,喜脉已现,她未曾欢喜太久,便被当地的风俗绳索束缚住了双手。
守孝期间若生子,乃不祥之兆,会被族中视为不敬、不忠,甚至可能为家族带来“天谴”。
马一浮不信那些陈腐礼教,可他身在其中,又怎能轻易挣脱?他不舍汤仪受苦,更不愿孩子无辜而亡。
而那晚,汤仪主动端来茶水说:“此子与我有缘却无命,你我还年轻,将来定会有子嗣。”
可流产之后,汤仪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原本红润的脸颊逐渐消瘦,走几步便气喘吁吁。
![]()
而她依旧隐忍不言,每每写信给马一浮,仍旧报喜不报忧,她从未说自己几次因虚弱晕倒,也未告诉他自己有多怕夜里一个人咳得喘不过气。
只字未提那日流产后的剧痛如何蚀骨蚀心,她只想留给丈夫最安心的讯息,不让他在远方为她分心一分一毫。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1902年的一天,马一浮收到岳父急电:仪儿病危,速归!
![]()
彼时,马一浮正在一间印刷铺里与同伴争论版式,收到急电后他整个人呆立当场,手像被抽走了骨架的纸人。
他不顾一切,连夜乘船南下,车马奔波,途中几次差点晕厥。
推开汤府的大门时,迎接他的不是妻子娇羞的笑脸,而是棺木中安详如眠的汤仪。
他扑在棺木前,泣不成声,过去的点点滴滴一幕幕闪回。
![]()
他跪了三天三夜,不言不语,不食不饮,有人试图劝解,他无动于衷;有人送上热汤,他只是缓缓摇头。
汤寿潜也出现在他身后,满脸疲惫。
老人虽已白发苍苍,仍强撑着悲痛安慰:“福田,人死不能复生,你日子还长。”
马一浮泪眼模糊,却又神情坚定:“岳父在上,今日起,我马一浮此生不再娶,人世间,黄泉下,唯有汤仪一人是我妻,若违此言,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
汤寿潜顿时怔住,眼中闪过复杂情绪:有愤恨,有不舍,也有隐忍的感动。
自此之后,马一浮谢绝一切亲事,再无儿女情长,他将自己的温柔、悔意、眷恋,统统埋在那一口棺中,从此以学问为伴,与孤独作友。
他不再提汤仪,却在每年梅花初开之时,前往她墓前,焚香一炉,洒酒三杯。
![]()
守寡一世
妻子去世后的第二年,马一浮便只身前往美洲,开始了长达八年的海外游学生涯。
他投身德国、西班牙,继而东渡日本,钻研西方哲学与语言,夜以继日。
那些年,他攻读《资本论》,深入研究康德、黑格尔、叔本华,甚至带着书稿与思想往返欧亚大陆,只为将西学精髓引入中国。
![]()
在那些深夜,别人只看见一个伏案而写的学者,却不知他每次闭眼歇息时,梦中总会浮现那个清瘦的身影。
他不是不懂情,而是把最深的那份情,压在了心底最深的角落,封存六十年,不再提及。
马一浮回国后,便成了新思想的旗手,他支持辛亥革命,亲撰宣言,鼓吹民主;又投身教育改革,培养后学。
![]()
他学识渊博、谈吐儒雅,广受赞誉。
蔡元培、梁启超、章太炎都与他往来密切,敬之如师。
但他们中没人知道,他每次赴宴或演讲之前,都会在书桌角落那帧汤仪旧照前停留。
人们劝他再娶,他婉拒,蔡元培一度想为他引荐名门闺秀,马一浮却摇头拒绝。
岳父汤寿潜也曾试图劝他改嫁,甚至以自家三女相许,希望他能有后继,马一浮依旧拒绝了。
![]()
时间是最锋利的刃,但马一浮的誓言,却在风雨中愈显坚定。
他自三十岁后,从未再置婚事,不收妾、不纳侍,不近女色,独居书斋,与经史为伴。
岁月流转,政权更替,新中国成立后,他应邀赴京,受到毛主席亲见。
主席与他畅谈古诗词,他作对相赠,周总理、陈毅等人亦对他敬重非常,常邀他赴宴,聆其讲学。
但他从不借势,只潜心治学。
![]()
1967年6月2日,马一浮于杭州寓所因病逝世,享年八十四岁。
弥留之际,他未留下遗言,只将身边那帧旧照紧紧握在手中,直至气绝。
众人不解其情,唯家中年老的仆人悄悄告诉后人:“先生去时,唇间仿佛低语:‘阿仪,我来迟了。’”
自妻死那年起,他守寡六十余年,无一字怨,无一人伴。
![]()
后世尊他为“新儒家三圣”之一,称其学贯中西,道德文章千古流芳。
但更为人敬仰的,是他那一份情深不寿的坚持,是在百年风雨中依旧挺立的风骨。
他用半生践行一句承诺:此生,只此一人。
这一生,马一浮不负国家,不负学问,更不负那位梅下倚栏的少女。
他失去了爱情,却成就了人格,留下了永恒。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