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杆秤,称得出生意的轻重。二十年前小区门口那家乾县豆腐脑,味道堪称一绝,我和儿子曾是其忠实拥趸。那滋味,即便晚饭吃饱了,也得再来一碗才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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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寻常的夜晚,单位事务缠身,我嘱咐丈夫带儿子去解馋。丈夫图省事,给了儿子十块钱让他自己下楼。孩子兴冲冲地跑到店里,把钱递给忙碌的老板,便乖巧地坐在凳子上静候。左等右等,别人的碗都见了底,他的那份却迟迟不来。孩子忍不住上前询问,老板一脸茫然,矢口否认收过钱。孩子急了,说明明给了十块,老板当时正给别人找零,让他稍等片刻。一位刚吃完的女孩起身离开时,也顺口证实了孩子的话。丈夫在家久等不见人影,心里发慌,急忙下楼寻找,恰好撞见这令人心寒的一幕。老板瞥见门口的丈夫,才极不情愿地嘟囔着,算了吧,给你打一份。丈夫回家后怒不可遏地将此事和盘托出。从那天起,那家店再也没出现过我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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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豆腐脑,值几何?或许老板觉得十块钱而已,能省则省。他可曾想过,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他丢掉的是什么?是童言无忌的信任,是一个父亲被触怒的尊严,更是一个生意人安身立命的根本——诚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顾客的口碑便是那水。他亲手凿漏了自己的船,又怎能指望远航?生意做得长久,靠的从来不止是锅里的味道,更是人情的温度。凉了人心,再好的味道也品不出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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