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年春节，李敏去给爸爸祝80大寿，毛主席一句话，惹得儿女们大哭

“姑娘，天冷，围巾紧一紧。”——1973年1月25日清晨，中南海新华门前，警卫张玉峰小声提醒刚下吉普的李敏。北京的寒风钻进袖口，她却顾不上拉紧衣领，拎着一盒给父亲磨好的软豆腐，快步往勤政殿走去。那天是农历除夕，也是父亲毛泽东八十岁生日，他把能回京的几个孩子都叫了回来，说是“聊几句家常”。

李敏最后一次踏进父亲的居所，已是整整十年之前。1963年盛夏，她抱着刚满月的孔继宁，推门告别：“爸爸，我得搬出去，得自己过日子。”父亲没留人，只叮嘱一句：“出去就要像普通人那样活。”于是，她和丈夫孔令华在兵马司胡同租了两间低矮平房，一住就是十年。煤炉子噼啪作响，她练着用粮票换白面、用布票做棉衣，才真正懂得什么叫“自己养家”。

今年能回来，是弟弟毛远新提前一周打电话催的。电话里没说明原因，只说“请务必到场”。李敏心里明白：父亲的病情兜不住了。1972年初，他两次感染肺炎，又因心脏衰弱住进院，几乎每隔一星期就要靠针剂补钾。家里人陆续收到病危通知却被反复叮嘱“保密”，连外孙毛新宇也只隐约知道“爷爷吃饭很慢”。

她推门进屋，先看见哥哥毛岸青和嫂子邵华带着四岁半的小毛新宇围着火盆。再往里走，父亲坐在藤编躺椅里，没有往日那副挺拔身板，外套扣子敞开，手背青筋暴突。见到李敏，他用湖南口音喊：“娇娇，来了就好，什么都别带。”李敏不敢多话，把豆腐递给护士，坐到父亲左侧。短短几分钟，屋里另一道门推开，毛远新进来报：“爸，人都到齐了。”

屋子很静。父亲眯着眼扫过每一张熟悉的脸，好像要刻进脑子。他突然开口：“我活到八十，不算短。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想说——也许以后再见面就难啰。”一句话，像细针扎破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邵华捂住嘴先哭出声，毛岸青扶着桌角，李敏眼泪瞬间滑下来。她想起1959年自己的婚礼刚结束，父亲笑着同亲家孔从洲握手：“以后你就多管教我这个丫头。”那时的父亲精神抖擞，谁料十四年后，连翻书都费劲。

哭声里，毛泽东仍保持平缓语调：“岸青，身体不好就不要逞强；李敏，你在外头日子紧，别逞能；远新，帮你三姐多看顾；李讷……她不在，信带到，告诉她，夫妻不合还是要忍一忍。”他想继续，却突然咳得肩膀耸动。护士递来热水，他抬手虚挡：“我还能说。”

短暂停顿后，他自言自语般补了一句：“国家前途靠你们年轻人，我那把老骨头像灯油，快烧尽啦。”这一句彻底压垮了李敏，她扑在父亲膝头，衣袖被泪水浸透。毛泽东用尚有力气的右手摸了摸女儿发顶，没有再说话。

午饭是稀粥配两样素菜。按父亲的要求，谁也没带补品。李敏注意到，父亲握筷的手抖得厉害，勉强送进嘴里还要慢慢咀嚼。她忍不住低声问护士：“他一天能吃多少？”护士示意噤声，只在袖口写了两个字——“四两”。

饭后本该守岁，但医生坚持让老人休息。李敏陪父亲挪到卧室，看他躺稳，才合门退下。走廊尽头灯光昏黄，她听见岸青压低的嗓音：“爸这样，拖得过今年？”邵华没吭声，只轻轻抽泣。李敏没插话，心里却升起一个念头：这一别，也许真是最后一次团圆。

回到客房，她辗转难眠，脑子里闪回过去二十年里的片段——

1950年代初，自己被送到八一学校读书，与孔令华同桌，一起抄化学方程式。 1958年夏，她战战兢兢把“男朋友”领到父亲书房，父亲看了看小伙子，笑道：“孔家出个小夫子，不错。” 1959年婚礼那天，父亲亲手给她别上红花，说“以后要相互学习”。

还有1962年初，自己在医院产房里痛得死去活来，父亲夜里两点派车赶来探视，坐在走廊木椅上翻一本《孟子》。 1966年，她在郊外劳动点砍玉米秆，突然接到电报：父亲问近况，只八个字——“吃饱睡好，切勿忧思”。

这些记忆像幻灯片一张张闪过，又定格在眼前老态龙钟的面容上。她忽然明白，父亲今天强撑着说话，其实是在提前做交代。想到这儿，胸口一阵刺痛，眼泪又涌了出来。

翌日清晨，大年初一，北京城放起零星鞭炮。李敏跟着兄嫂一起去给父亲拜年。老人靠在枕头上，眼睛半合，看见他们进来，轻轻点头。李敏低声说：“爸，您一定能好起来，等我下个月再带孩子来看您。”老人没有回答，只用微不可察的幅度摆了摆手。那一刻，她突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承诺。

离京那天，天空飘着细雪。李敏走到新华门口，回头望了一眼高大的灰墙，忽然觉得它比任何时候都沉重。警卫张玉峰再次递过围巾，她默默接住，把脸埋进去。

后来父亲果然履行了自己的预言。1976年9月9日凌晨，他在卧室里停止呼吸。李敏得到通知赶回北京，守在灵堂外，隔着水晶棺看那张熟悉却冰冷的脸。她记得父亲握住自己发颤的手，说“娇娇，来了就好”的神情，却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葬礼过后的第三个月，她整理父亲生前留下的纸条，最上面那张写着一行潦草小字：“人总要学会自己走路。”她合上抽屉，没有再哭。因为她知道，父亲已经把能够给的全部交付完毕——包括那句让子女在除夕夜泪如泉涌的话。

有时候，真正的告别只用一句话，就足够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