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婉清啊，你现在工资高了，给爸妈存60万养老钱吧，我们年纪大了，也图个安心。”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刚放下公司的升职通知书，还没来得及高兴，这通电话就给我浇了一盆冷水。60万？我攒了五年才存了40万，他们张口就要60万？
“妈，这钱我得慢慢存，一下子拿不出来...”我试图解释。
“那你先拿40万也行，剩下的慢慢给。”母亲的语气突然急切起来，“你爸身体不好，我们得提前准备。”
我答应国庆回家再说。挂断电话后，男友王铭看着我的脸色，皱起了眉头：“你父母的退休金加起来有六千，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这句话点醒了我。是啊，他们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直到国庆那天，我开车回到家门口，看见车库里停着的那辆崭新的白色帕萨特，心里咯噔一下。
而当我半夜偷听到父母的对话，才知道真相远比我想象的更让人心寒...
01
九月的最后一个周五，我坐在公司会议室里，手里握着刚签完字的劳动合同。产品总监，年薪42万。
从毕业到现在，整整七年，我终于坐到了这个位置。
晚上和王铭约在常去的川菜馆庆祝。我们正吃着，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妈妈”两个字。
“婉清啊，在忙吗？”母亲的声音有些犹豫。
“没有，刚下班。”
“那个...听你爸说，你们公司要给你升职了？”
我心里一紧。上周我在家族群里随口提了一句，被父亲追问了半天。
“嗯，今天刚定下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母亲压低的声音，像是在跟父亲商量什么。
“婉清，你现在工资是不是涨了不少？妈跟你说个事，你爸最近身体不太好，老是说头晕。我们年纪大了，想着...你看能不能拿点钱给我们，当养老钱。”
“爸身体怎么了？严重吗？”
“也不是很严重，就是年纪大了嘛。主要是我们想提前准备一下。”
“那需要多少？”
电话里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爸说...你现在工资高了，能不能存个60万给我们养老？这样我们心里也踏实。”
我差点把啤酒喷出来。60万？
王铭看出我脸色不对，放下筷子看着我。
“妈，60万不是个小数目，我得慢慢攒...”
“那你现在能拿多少？40万能拿出来吗？剩下的你慢慢给也行。”母亲的语气明显急切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妈，我回头再跟你们说，我现在在外面吃饭。”
“那行，那行。国庆你回来，我们当面聊。”母亲匆匆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你父母要钱？”王铭问。
“60万。”
“什么？”王铭的声音提高了，又赶紧压低，“他们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爸妈退休金加起来有六千吧？”
“我妈说我爸身体不好。”
“你爸去年体检报告我见过，好得很。”王铭皱着眉头，“你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钱要是给了，十有八九是给你弟弟。”
我没说话。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那天晚上回家，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60万，我现在的全部存款是42万，这是我五年来攒下的所有积蓄。
记忆像潮水涌来。
十八岁那年，我考上省城的重点大学。
“二本啊，还行。”父亲说完这句话，就埋头夹菜。
那一年，弟弟李俊豪才上小学三年级，期末考了个三好学生。父亲高兴得不行，当天晚上就带着全家去镇上最好的饭店。
“俊豪真争气！”父亲逢人就说。
我坐在饭桌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大学四年，学费是我自己贷款加上兼职挣的。大一寒假，我跟父亲提过，能不能帮我出点学费。
“你都成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父亲说，“再说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将来还不是要嫁人。”
毕业那年，弟弟要上高中，父母一次性交了三年的学费，还给他买了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我工作的第二年，想在省城买房，首付差10万，我打电话问父母能不能借我。
“女孩子买什么房？以后嫁人了，房子还不是别人的？再说了，我们手里也没那么多钱。”父亲在电话里说。
02
第二个月，弟弟要买车，父母拿出15万给他买了辆二手福特。
我翻出通讯录，找到表姐的电话。
“表姐，问你个事。我爸身体是不是不好？”
表姐很快回复：“没听说啊，我上个月还看见你爸在小区门口跟人下棋呢，精神得很。”
我的心沉了下去。父亲的身体没问题，那要60万做什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十月二号一大早，我和王铭开车回老家。从省城到家，三个小时的车程。
快到家门口时，我看见我家车库的门开着。
“咦，我家车库什么时候修好了？”这个车库之前堆满了杂物，父亲一直说要清理，但一直没动。
车子停稳，我下车往车库里看了一眼，整个人愣住了。
一辆崭新的白色帕萨特，静静地停在车库里。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光，挡风玻璃上还贴着临时牌照，座椅上的塑料膜都没撕。
“家里买新车了？”王铭也看见了，有些惊讶。
我快步走进家门。客厅里，弟弟李俊豪正躺在沙发上打游戏，手机里传出激烈的枪战声。
“哥、姐，你们回来了。”弟弟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又低头继续玩。
“爸妈呢？”
“去菜市场了，说你们要回来，买点好菜。”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库里的新车：“什么时候买的车？”
“上周。我爸给我买的。”弟弟随口说。
“给你买的？”我转过头看着他。
“对啊。我刚毕业，总得有辆车代步吧。我爸说了，我现在要找工作，开个车出去，面子上也过得去。”弟弟理所当然地说。
我的手指捏紧了窗沿：“那车多少钱？”
“落地22万吧，具体的我也没问。”弟弟说着，放下手机站起来，“姐，你要不要去试试车？”
“不用。”我的声音有些僵硬。
这时，门外传来父母说话的声音。
“回来啦！”母亲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脸上堆着笑。
父亲跟在后面，看见我和王铭，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父亲。他的头发白了不少，但精神头很好，完全不像身体不好的样子。
“爸，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试探着问。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有时候头有点晕。”父亲摆摆手，“年纪大了，正常。”
“那去医院看了吗？”
“看了看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父亲说完，话锋一转，“听你妈说，你升职了？工资涨了多少？”
我心里一紧：“涨了一些。”
“涨了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存点钱了。对了，上次你妈跟你说的那个事...”
“爸，车库里那辆车是怎么回事？”我打断他。
“哦，那个啊。”父亲的语气很轻松，“给你弟买的。你弟刚入社会，爸妈给他撑个门面。你也知道，现在找工作，连辆车都没有，人家单位能看得上吗？”
“22万。”我说。
“嗯，落地22万，不贵。帕萨特嘛，稳重，适合年轻人开。”
我深吸一口气：“那钱哪来的？”
父亲愣了一下：“家里的存款啊。”
“你们不是说要我给60万养老吗？怎么还有钱买车？”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母亲从厨房探出头，脸色有些慌张。
“这是两码事。”父亲的脸沉了下来，“给你弟买车是给你弟买车，你给我们养老钱是你的责任。再说了，车才22万，我们手里还有钱。”
“还有多少？”王铭在旁边问。
03
父亲看了王铭一眼，脸色更难看了：“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一个外人问这么多干什么？”
“叔叔，婉清是我女朋友，我关心她是应该的。”王铭的语气很平静，“您二位的退休金加起来每个月有六千，这些年婉清每个月给家里三千生活费，算下来至少也有二十多万。就算您身体不好需要看病，也不至于一下子要60万吧？”
“你懂什么！”父亲站起来，“养老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我们得提前准备！”
“那俊豪呢？”我看着父亲，“他也是你们的儿女，他怎么不用准备养老钱？”
“他才刚毕业！他现在连工作都没着落，哪有钱？你不一样，你工作这么多年了，工资又高，拿点钱给父母养老，不是应该的吗？”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所以在你眼里，我工作了就该拿钱，他没工作就该被照顾，是吗？”
“你这话说的！”母亲从厨房走出来，“俊豪是你弟弟，你当姐姐的帮衬一下怎么了？”
“我帮了七年。每个月三千，七年下来二十多万。我自己的学费我自己出，我想买房你们一分不借，现在俊豪要车，你们二话不说就买。这就是你们说的一家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的眼眶红了，“我们养你这么大容易吗？现在让你拿点钱就这么多废话？”
“那俊豪呢？你们养他就不辛苦了？”
“他是儿子！”父亲一拍桌子，“他以后要传宗接代，要养我们老，能一样吗？你一个女孩子，迟早要嫁人，到时候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我看着父亲，突然觉得很陌生。
那天的午饭，我几乎没怎么吃。饭后，父亲把我叫到房间。
“婉清，爸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要理解我们。你弟弟现在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
“那我吃苦的时候，你们在哪？”
“你那时候不一样，你是女孩子，吃点苦没关系。”父亲说，“我就问你一句，这60万，你给还是不给？”
“我现在拿不出60万。”
“那40万总有吧？”
“我的存款是我自己的。”
“什么叫你自己的？我们养你这么大，你拿点钱回报父母怎么了？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
我闭上眼睛：“我每个月给你们三千生活费，会继续给。但是60万，我给不了。”
“你！”父亲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转身出了房间，拉着王铭走出了家门。
我们在市中心找了家酒店。进了房间，我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坐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半夜里，我被渴醒了。看看手机，凌晨两点。
王铭睡得很沉。我轻手轻脚地下床，去卫生间接水喝。
喝完水，我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拿起手机，我点开和父母的聊天记录，一条一条往上翻。翻到三年前，看见一条父亲发的消息：“婉清，家里要拆迁了，你名下的那套安置房，把证件给我们吧，我们帮你保管。”
那套房，是我名下的拆迁安置房。当时老家要修路，我们家的老房子被划进了拆迁范围。因为我的户口还在家里，所以分了一套80平的安置房，写的是我的名字。
父亲说要帮我保管证件，我也没多想，就把房产证和身份证复印件都给了他们。
04
那之后，就再也没人提过这套房。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去年过年，我回家，无意中听到弟弟跟他朋友打电话，说他有两套房。
我坐起来，打开手机上的房产查询APP，输入身份证号，点击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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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开始发抖。那套房呢？
那套明明写着我名字的安置房，去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