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啪！”
清脆的一声响在饭桌上空炸开，我的脸瞬间偏向一边，耳朵里嗡嗡作响。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我愣愣地抬头，看见张浩暴怒的脸：“你翻天了是不是？！那是我妈！”
婆婆坐在对面，筷子举在半空，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得意。
我慢慢放下手，脸上是清晰的五指印。我没哭，反而笑了。
“你妈，我妈就不是妈？”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上个月我妈来住7天，你是怎么对她的，你还记得吗？”
张浩的脸色瞬间变了。
01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天下午，妈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来住几天。我当然高兴得不得了，立刻答应。妈自从我结婚后就很少来，每次都说怕影响我们小两口过日子。
晚上跟张浩说的时候，他正在换衣服，听完脸色就不太好看：“住这么久？”
“就一个星期，我妈难得来一次。”
“行吧，别影响我休息就行。”他的语气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第二天中午，我去车站接妈。看见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套，拎着个旧旅行包站在出站口，我鼻子一酸。
回到家，我和妈在厨房里忙活晚饭，说说笑笑的。六点半，开门声响起，张浩回来了。
我赶紧出去：“老公你回来啦，我妈来了。”
妈也站起来，笑着打招呼：“小张回来了。”
张浩站在门口，看了妈一眼，脸色瞬间就沉了。他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换了鞋，把包往沙发上一扔，转身进了卧室。
砰——房门关上的声音很重。
客厅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妈的笑容僵在脸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推开卧室门叫他吃饭，他头也不抬：“不饿。”
“我和我妈做了一桌子菜呢。”
“我说了不饿！”他声音提高了，明显不耐烦。
那顿饭，我和妈两个人吃得特别安静。妈夹菜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连咀嚼都很轻。我看着她这样子，心里堵得慌。
第二天早上，妈起得很早，在厨房煮粥摊鸡蛋饼。八点多张浩起床了，走到餐桌前坐下。
妈殷勤地给他盛粥：“小张，快尝尝。”
张浩喝了一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粥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妈的手一顿：“妈怕太甜了对身体不好，就没放糖...”
“那就是没味道。”张浩把勺子一放，又拿起鸡蛋饼咬了一口，“这饼怎么这么硬？”
我看不下去了：“老公，我妈一大早起来做早饭...”
“我只是说实话，味道确实不好。”张浩站起来拿外套，“我出去买点吃的。”
门砰的一声关上。妈坐在那儿，眼眶红了：“是不是妈做得不好吃？”
“没有妈，是他嘴刁，您别在意。”我握住她的手，心里难受极了。
中午，妈在厨房忙了两个小时，做了四菜一汤，都是张浩平时爱吃的。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蒜蓉西兰花。
张浩回来后在餐桌前坐下，夹了块红烧肉。咬了一口，眉头又皱起来：“太甜了。”
妈端着汤从厨房出来，手抖了一下：“我再给你做个清淡点的？”
“算了。”他又夹了口鱼，刚放进嘴里就吐出来了，“这鱼怎么这么咸？”
妈站在那儿，整个人都在发抖：“对不起，妈下次注意...”
“下次？算了，我吃不惯。”他推开碗，起身就往卧室走。
我跟着他进卧室，关上门：“张浩，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妈在厨房忙了两个小时！”
“我已经很客气了。”他不耐烦地说，“晓悦，这才第二天，就整这么多事。一个星期，我看我怎么熬。”
我的心凉透了。
02
第三天是周日。早上我和妈在阳台晾衣服，张浩走过来，倚在门框上。
“家里地方本来就小，还要塞人。”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们听见。
妈的手僵在半空，手里还拿着一件衬衫。
我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实话而已，这房子就八十平，本来就不宽敞，现在住三个人不是更挤吗？”
“张浩！”我的声音都变了。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反正快熬到头了。”他转身回了卧室。
妈的手抖得厉害：“晓悦，妈明天就回去，妈不该来的。”
“妈，您别听他胡说！”我抓住她的手。
但妈已经下定决心了：“妈在这儿，小张不高兴，你们夫妻要是因为妈闹矛盾，妈心里过不去。”
第四天，妈提出要到厨房做饭，刚打开燃气灶，张浩就从卧室出来了。
“别让不会用燃气灶的人碰。”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妈的手一抖：“我...我会用的。”
“我们家的灶和你们老家的不一样，要是出什么事，谁负责？”张浩倚在厨房门口。
妈的脸色苍白，慢慢退出厨房：“对不起，妈不懂事...”
看着妈低着头说对不起的样子，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这是我妈啊，养了我三十年的妈，在自己女儿家，被这样对待。
晚上，妈在客房收拾东西。我进去，看见她在叠衣服。
“妈，您这是...”
“晓悦，妈明天走。”妈的眼眶红了，“妈住不下去了。妈知道，小张不欢迎妈。”
“妈...”
“妈明天就走，以后...以后妈不来了。”
那句“以后妈不来了”，像一把刀插进我心里。
第五天早上，我坚持送妈去车站。妈拎着旧旅行包站在门口，看了看这个房子，眼里都是失望。
“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我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楼梯口。
回到家，我冲进卫生间，锁上门，蹲在地上哭了半个多小时。
那几天，我一直在想妈临走时的背影。她是多难受，多委屈，才会说出“以后不来了”。
给妈打电话，她说已经安全到家了，让我别担心。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张浩走过来：“还生气呢？”
我没理他。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又没做错什么。”
我猛地抬头：“你没做错？你自己好好想想，这几天你是怎么对我妈的！”
“我对她很客气了！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我连她进门都不让！”
这句话像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觉得很陌生。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张浩基本上没什么交流。一直到国庆节前一个星期。
那天晚上，张浩突然说：“晓悦，国庆节我妈要来住十天。”
我手里的笔停住了。
“你听见了吗？我妈国庆要来住十天。我都答应她了。”
我慢慢转过头：“十天？”
“对，我妈爱吃红烧肉，你多准备点。”说完他就回卧室了。
我坐在书房里，脑子里一片混乱。妈来七天，他连个好脸色都没给。现在婆婆要来十天，他却理所当然地让我准备这准备那。
凭什么？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我反复回想妈在这儿的那七天。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她被冷言冷语时受伤的表情，她最后说“以后不来了”时红着的眼眶。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凭什么我妈来七天都忍受不了，他妈来十天我就得笑脸相迎？
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这次，我要用他对待我妈的方式，对待他妈。让他尝尝，被这样对待是什么滋味。
03
国庆第一天，婆婆来了。她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容：“浩浩，妈来了！”
“妈！”张浩赶紧上前接包，“快进来坐。”
我在厨房听见动静，没有出去。以前婆婆来，我都是第一时间出去迎接，端茶倒水。但这次，我就站在厨房里，继续切菜。
“晓悦呢？”婆婆问。
“在厨房。晓悦，我妈来了！”张浩喊。
我慢悠悠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菜刀：“来了。”淡淡说了两个字，转身回了厨房。
婆婆愣了一下，明显没料到我是这个态度。
晚饭做好了，我端到桌上。婆婆夹了块肉尝了尝：“这肉怎么这么淡？”
换作以前，我会赶紧说“我再给您加点盐”。但这次，我只是淡淡地说：“淡吗？我觉得正好。”
婆婆一愣，张浩也抬起头，眼神有些意外。
第二天早上，婆婆做了油饼和玉米粥。我走到餐桌前，拿起一个油饼咬了一口，咬了两下就放下了。
“怎么了？”婆婆问。
“太油了。”我皱着眉。
婆婆脸色立刻变了：“这是我的拿手菜！”
“可能是我吃不惯。”我又喝了一口粥，“这粥也太稠了。”
张浩放下筷子：“晓悦，我妈一大早起来做早饭...”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味道确实不合我口味。”我打断他，用的正是当初他说过的话。
张浩愣住了，他想起来了。
我站起来：“我出去买点吃的。”拿起包就走了。
第三天，婆婆在客厅看电视。我路过的时候说：“家里地方小，电费也贵。”
婆婆抬头，眼里有怒火。张浩拉住我：“晓悦，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口说说而已。”我甩开他的手。
第4天， 婆婆想进厨房，我拦住了：“妈，您不熟悉我家厨房，别乱动。现在的燃气灶和以前不一样，您要是出什么事，谁负责？”
还是他的原话，一字不差。
张浩终于受不了了，晚上把我拉进卧室。
“林晓悦，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压低声音。
“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对你妈实话实说而已。”
“你这叫实话实说？你这是故意找茬！”
“找茬？那上个月你对我妈的时候，算什么？”我冷笑。
“你...”张浩一愣。
“你对我妈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现在只是学你而已。”
“那能一样吗？！”张浩突然吼出来，“那是我妈！”
我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你妈，我妈就不是妈？”我的声音在发抖，“上个月我妈来住七天，你是怎么对她的？你让她连七天都待不下去，最后哭着说再也不来了。现在你妈要来住十天，我就得笑脸相迎？张浩，你凭什么？”
张浩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
“你...你这是不孝！”
“不孝？那你对我妈呢？你算什么？”
那天晚上，我们谁也没再说话。
第五天，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婆婆一直在唠叨，说我对她不敬。张浩坐在旁边，脸色阴沉得可怕。
中午，三个人坐在餐桌前。没有人说话，只有筷子碰碗的声音。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婆婆突然开口：“浩浩，你看你娶的这是什么媳妇？妈来你们家住几天，她这是什么态度？”
张浩没说话，只是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
“以前我来的时候，她虽然也不怎么热情，但好歹还知道端茶倒水。现在呢？简直是目中无人！浩浩，你说句话啊！”
张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平静地看回去。
“妈...”张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婆婆更生气了：“你这是护着她？她这样对我，你还护着她？”
我突然开口：“妈，您来了这么多天，水电费确实涨了不少...”
话还没说完——
啪！
04
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尝到了血腥味。
我捂着脸，愣愣地看着张浩。他站起来，手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睛里满是怒火。
“你翻天了是不是？！那是我妈！”
婆婆也站起来，看起来又震惊又得意。
我慢慢放下手，脸上是清晰的五指印。很疼，但更疼的是心。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我爱了五年，嫁了五年的男人，觉得他是那么陌生。
突然，我笑了。那笑容让张浩愣住了。
“你笑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