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在我死后第三年,律师妻子再次要我为她的竹马背锅一起命案。
她带着编纂的认罪书找到我家,却发现里面没有半点我的身影。
无奈之下,她只好逮到楼下饭店的老板询问我的去向。
可老板却告诉她:
“沈长治?早就死了。”
“听说是之前那场命案,死者家属不满意判决结果,在他出狱那天就给他堵到巷子里活活打死了。”
妻子不信,认定老板絶対是收了钱替我做伪证。
她一把掀了桌上的饭菜,怒吼道:
“不就让他坐了几年牢,又不是没给他赔偿金,他有什么资格跟我装死!”
“你给我告诉他,三天之内要是还不出现,他就等着看他那个哑巴爹沦落街头吧!”
说完,她就跨过满地残羹潇洒离去。
而老板看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道:
“呸!还自称是人家老婆,连他爹死了都不知道!什么东西!”
01
“琳琳,你可一定要救我!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了……”
办公室里,苏旭当着我的面紧抱宋琳,哭得悔恨交织。
而宋琳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语气是我许久未听过的柔软:
“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出事。”
“可……可那是命案啊!万一警方查到是我……”
“没有万一。”宋琳斩钉截铁开口,“我会让沈长治替你扛下来。他欠我们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飘在半空,冷眼看着这出戏,只觉得灵魂发颤。
欠她的?
是啊,她觉得我欠她一场婚姻,欠她几年的虚情假意,连命都欠她一条。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宋琳说着拿起桌上那份刚打印好的认罪书,嘴角勾起一抹狠绝的笑。
“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签字。”
随即,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我被迫跟上去,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拴在她的车后座上。
她一脚油门,车子咆哮着冲向我生前租住的老破小。
楼道里弥漫着霉味和饭菜馊掉的气息。
宋琳捂着鼻子,高跟鞋踩得楼梯咚咚响,毫不客气地砸着我那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
“沈长治!滚出来!别给我装死!”
里面当然没人回应。
她骂得更凶,抡起包就往门上砸:
“我知道你在里面!给你三秒,再不开门我让你爹今晚就睡桥洞!”
对门邻居被吵得探出头,还没开口就被宋琳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夫妻吵架?”
一直到她踹门踹得累了,才终于意识到可能真没人。
于是一下楼,直接冲进我常去的那家小饭馆。
老板正端着盘红烧肉往外走,差点跟她撞个满怀。
“哎哟喂!您这着急忙慌的……”
“沈长治呢?”宋琳打断他,语气咄咄逼人,“他是不是躲你这儿了?”
老板愣了下,脸色有点不好看:
“您找他啊?他……早死了啊。”
“死了?”宋琳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糊弄鬼呢?他那种人命硬得很,怎么可能死!”
老板放下盘子,擦了擦手,语气硬邦邦:
“真死了。就出狱那天,让死者家属堵巷子里打死的,发现的时候都没人样了。”
宋琳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一把掀了旁边桌子的桌布!
盘碗哗啦啦碎了一地,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放屁!你绝对收他钱了合伙骗我是不是?”
“不就坐了几年牢,我赔了钱的!他有什么资格跟我玩装死这套!”
她喘着粗气,手指几乎戳到老板脸上:
“你告诉他!三天!就三天!再不滚出来,我让他那个哑巴爹直接要饭去!”
说完,她甩下一地狼藉,转身就走。
老板盯着她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呸!还老婆呢,连自己公公死了都不知道!什么东西!”
可惜,宋琳没听见。
她油门轰得震天响,车子像箭一样射出去。
而我飘在副驾,看着她因为愤怒而紧绷的侧脸,突然很想笑。
笑我这荒唐的一生,笑这女人到死都在算计我。
更笑我自己,死了三年,魂还拴在她身上。
真是活该。
02
宋琳回到苏旭的公寓时,脸上的戾气已经收得干干净净,甚至带上了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她把包随意一扔,窝进沙发。
语气轻快得像只是处理了一封垃圾邮件:
“解决了。他躲不了多久,三天之内,肯定乖乖出来把字签了。”
苏旭闻言立刻凑过来,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喜和谄媚:
“真的?琳琳,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他伸手想搂她,宋琳顺势靠进他怀里,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
“当然,对付他那种人,还不是手到擒来?捏住他那个哑巴爹,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
我飘在他们头顶,看着这一幕,灵魂像被浸在冰窟里,冷到窒息。
是啊,她永远知道我的死穴在哪儿。
我爸,那个把我含辛茹苦养大、却说不出一个字的哑巴父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软肋。
她曾经也对我爸好过,会耐心地比划手语,会买保暖的新衣。
那时我以为她是真心接纳我的全部。
结果,这一切都只是她用来拿捏我的筹码。
“这下彻底放心了!”
苏旭长舒一口气,兴奋地提议:
“那等这事儿了结,我们必须得好好出去度个假,庆祝一下!”
“琳琳,你说我们去哪儿?雪山?草原?”
“要不马尔代夫吧!阳光沙滩,正好给你压压惊。”
“马尔代夫”四个字一出来时,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空气。
宋琳靠在他怀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连飘在空中的我,心脏的位置也传来一阵尖锐的幻痛。
马尔代夫……
那是我和她的蜜月之地。
碧蓝如玉的海水,细白如粉的沙滩……
还有夜里,她靠在我怀里,听着海浪声,说:
“长治,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那时的她,眼里是有光的,是对未来有期待的。
画面猛地切换。
想起最初,朋友把她介绍给我时。
她刚得知苏旭在国外交了新女友,整个人失魂落魄,眼里没了光。
是我,一点点陪着她,哄着她,用尽全部热情去暖她那颗冰凉的心。
我知道我可能只是个疗伤的创可贴,是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但我总傻傻地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只要我付出足够多的爱,总有一天能彻底取代苏旭在她心里的位置。
后来,我真的做到了。
那两年,我们像所有普通又恩爱的夫妻一样。
她会等我下班,我会为她学做她爱吃的菜。
周末窝在沙发看电影,分享一个烤红薯。
她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依赖,笑容也越来越多。
我曾真切地拥有过幸福,拥有过她。
直到苏旭回国的一个电话。
就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这面用我全部心血维持的镜子。
“琳琳?”
苏旭见她没反应,疑惑地又叫了一声,语气带了点试探:
“怎么不说话?不想去马尔代夫?那换个地方也行,都听你的。”
宋琳猛地回神,眼底那点恍惚瞬间被压下去,换上更浓的笑意。
她仰头亲了亲苏旭的下巴:
“没有,就去马尔代夫吧。挺好的,你定就行。”
她语气轻快,表现得毫无异样。
但接下来,无论苏旭怎么兴致勃勃地规划行程,讨论要住哪个酒店、玩哪些项目,她都只是笑着点头,说“好”、“听你的”、“你决定”。
只是在她低头刷手机,或者起身去倒水的间隙。
那点强撑的笑意就会迅速从嘴角消失,眼神放空地盯着某处,陷入一种无人察觉的沉默里。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得无比讽刺。
现在才来假装怀念吗?
可惜,太晚了。
我和她那些早就腐烂发臭的过去,在三年前我被打死在那条暗巷的时候,就彻底不作数了。
她永远也等不到我去签字。
而她那份其乐融融的度假计划,也注定只是一场空。
03
一夜过去,手机安静得像块板砖。
宋琳从最初的胜券在握,等到眉头紧锁,再到坐立不安。
这不对劲。
她知道我把我父亲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以前只要她稍微表现出一点对我爸的不耐烦,我就能跪下来求她。
可这次她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我竟然还能沉得住气?
于是她不由得怀疑起饭馆老板的话,逐渐变了脸色。
“沈长治,你最好是真的死了。”
她咬着后槽牙,低声骂了一句,还是掏出手机打给了她的秘书:
“再加一队人,给我把他翻出来!挖地三尺也要找!”
挂了电话,她脸上的烦躁半点没消,反而更重,于是抬脚就又往我家冲。
这次她没客气,直接叫了人,“哐当”几下把我那扇摇摇欲坠的破门给撬了。
门开的时候,一股子灰尘和发霉的味道呛得她直捂鼻子,屋里空得能听见回声。
她把人打发走,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慢悠悠地转,眼神跟探照灯似的四处扫。
她走到客厅那旧沙发边上,手指头蹭了一下扶手上的灰。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飘了一下。
大概是我以前窝在那里,等她等到睡着的样子。
她踩着满地的落尘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晃,看似在寻找,却又像在回忆。
慢慢的,她脸上那点不耐烦慢慢没了。
换成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好像有点……怀念?
最终她停在了卧室门口,看着里面那张光秃秃的木板床,很久都没动。
然后我听见她声音很低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这空屋子听:
“沈长治……我们本来可以好好过的。”
“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为什么……”
她这话像根冰锥子,猛地扎进我魂里,激起一股压不住的怨愤。
骗她?
我骗她什么了?
明明是苏旭!是他回来以后,装出一副要死的病痨鬼样。
跟她哭诉当年出国找新欢都是不得已,是得了“绝症”怕拖累她!
还假惺惺说早就联系过我,把他“快死了”的秘密告诉我。
求我好好照顾她,结果我为了私心瞒得死死的!
可这些全是谎言,全是苏旭编出来挑拨离间的鬼话。
他根本没病,更没找过我。
他就是看不得宋琳跟我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看不得她眼里终于有我了。
可她就信了。
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把她所有的不甘和错过全都归结到我头上。
认定是我自私卑鄙,耽误了她和苏旭这对“苦命鸳鸯”。
她偏执地觉得是我欠了他们的,所以活该用一切去偿还。
我张着嘴,那些憋了三年的冤屈和嘶吼堵在喉咙眼,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那里“追忆”,把我当成十恶不赦的骗子,把我们的过去全盘否定。
真的……可笑至极。
04
宋琳在我家里转了又转,却一无所获,带着一身的低气压摔门出来。
刚坐进车里准备前往别的地方,手机就像催命一样响起来。
是苏旭。
电话那头的声音慌得变了调,几乎是在哭嚎:
“琳琳!怎么办啊琳琳!警方那边……他们找到新证据了!指向我的!”
“他们说很快就要申请逮捕令了!你再找不到沈长治,我就完了!我真的完了!”
宋琳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手指攥得方向盘发白。
苏旭的恐慌像汽油浇在她本就焦躁的心火上。
她厉声打断他,语气却也没多少底气:
“慌什么!我这不是在找吗!”
“那你快点啊!琳琳,只有你能救我了!”
挂了电话,宋琳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眼神一狠,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她猛地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一声咆哮。
这次的方向,是我爸之前常住的那家医院。
她以为捏住了我爸,就能捏住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惜,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车子在医院门口粗暴地停下。
宋琳几乎是冲进了住院部,匆忙慌乱的身影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她直奔护士站,语气又急又冲:
“帮我查个人!沈平!耳聋口哑的那个老人!他之前一直在这住院的!”
值班护士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低头在电脑上查了一会儿,礼貌抬头:
“抱歉,女士,我们系统里没有叫沈平的病人。”
“怎么可能没有!他叫沈平,耳朵听不见也不会说话!你们再仔细查查!他儿子叫沈长治!”
护士被她吼得有点无措,只好再次操作电脑。
就在这时,一个年纪稍长的医生路过,听到“沈平”这个名字停下了脚步。
“你找沈平?”
他看向宋琳,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宋琳闻言眼中倏然燃起光亮:
“对!您知道他?他在哪个病房?”
医生犹豫着,推了推眼镜:
“他不在病房。沈平老先生……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什么?”宋琳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眼睛猛地睁大,“你……你胡说什么!”
“是真的。”
医生似乎见惯了家属这种反应,转身示意护士调出电子档案:
“我记得这位病人。你看,这是当时的死亡证明。”
电脑屏幕转向宋琳。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宋琳死死盯着那个日期,瞳孔剧烈地收缩,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
她想起来了。
那天她的手机确实快被打爆了,全是我父亲的号码。
她接起来,那边却只有急促又混乱的、咿咿呀呀的哑巴才能发出的绝望气音。
她当时正陪着苏旭挑选生日礼物礼物,被这吵得心烦意乱。
觉得又是我爸在给我找麻烦,耽误她的正事。
于是她干脆对着电话那头不耐烦地吼了句“吵死了!别打了!”,直接拉黑了号码。
她以为只是又一次令人厌烦的骚扰。
没想到……
那竟是我父亲在生命最后时刻,用尽全部力气发出的、无法被听懂的质问和死别。
她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划过苍白的脸颊。
宋琳颤抖着嘴唇,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那……他怎么死的?我记得他的病情控制得很好,一直很稳定啊?”
医生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
“具体细节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老人家受了很大刺激,突发心梗……”
“听当时值班的护士说,应该是因为承受不住他儿子去世的消息,一口气没上来,没抢救过来。”
听到这话,宋琳猛地抬起头。
脸上是极致的震惊和无法置信,眼泪都僵在了脸上:
“你,你说什么……”
“他儿子,沈长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