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渡的老艄公陈阿婆,撑船撑了五十年。她的竹篙磨得油光发亮,船板上的木纹里嵌着经年的水渍,像藏着说不尽的故事。每日清晨,她便坐在船头,望着雾气缭绕的溪水,等要渡河的人。
这日清晨,雾气比往常更浓。陈阿婆正擦拭竹篙,忽闻岸边传来轻柔的脚步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布衣裙的女子,提着半篮桃花,站在渡头,眉眼间带着几分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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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能渡我过河吗?” 女子声音清甜,像溪水解冻的脆响。
陈阿婆点头,将船撑向岸边。女子上船时,裙摆不慎扫过船板,一片桃花落在了陈阿婆的蓝布围裙上。陈阿婆拾起桃花,指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意,恍惚间,似有细碎的记忆涌上心头。
船行至溪中央,雾气渐散。女子望着溪水,轻声道:“阿婆,我总觉得,好像从前也坐过您的船。”
陈阿婆心中一动,问道:“姑娘,你可知‘百年修得同船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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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摇头,眼中满是疑惑。陈阿婆缓缓开口:“五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雾天,有个小女孩,提着桃花,哭着要过河找爹娘。那时我刚学撑船,手忙脚乱,还差点让船翻了。”
女子愣住,从怀中取出一枚旧银镯,镯身上刻着小小的 “桃” 字:“阿婆,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说当年我丢了镯子,是一位撑船的阿婆捡到还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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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婆看着银镯,眼眶湿润。当年那个哭鼻子的小女孩,如今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五十年光阴,她撑过无数人过河,却始终记得那个丢了镯子的小小身影。
船靠岸时,女子将一瓣桃花插在陈阿婆的发髻上:“阿婆,谢谢您,又渡了我一次。”
陈阿婆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竹篙。原来,有些缘分,真的能跨越时光。百年修行换来的同船渡,不是巧合,而是命中注定的重逢,在柳溪渡的晨雾里,静静流淌,从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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